《宋帝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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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江山-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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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了看天,因为天空中飘着小雪,见不到太阳,光线显得有些昏暗,只能依靠地面的影子移动来判断时间。吴昊进入这个店中,已经足足呆了一个时辰了。

萧山不认为买什么东西需要在一个十来个平米的小店里呆两个小时,里面一定会有猫腻。他耐心的等待着,又过了半个时辰,他见到吴昊出来,朝其它地方走去。

现在萧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继续跟踪吴昊,另一个则是留在原地,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人会进去。不管哪一个选择,都有可能会失败。因为吴昊或许是真有事情在这里耽误了,那么留在原地将什么也得不到;如果吴昊是在这里接头的,事情已经办完的话,那么跟踪吴昊也不可能再得到什么信息了。

萧山在心中衡量了一下,决定留在原地等待。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萧山注意到自己又已经等了两个钟头,时间到了傍晚了。

“或许这次跟梢失败了!”萧山在心中这样想着,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了另外一个人,身穿青色的袍子从皮革店的后门走了出去。

那人走的不算是很匆忙,而萧山在原地已经等了五个小时,在这五个小时间,萧山并没有见到有这样一个人曾经进入过此店。

萧山马上认定这个人非常的可疑,他开始跟在这个人后面,才走了两步路,萧山就证明了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在一处房檐下冰棱的反光中,萧山认出这个身穿青色袍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一飞!

萧山立刻在心中确定了一件事情——吴昊的的确确和林一飞有接触,而且还是非常秘密的接触方式。如果这次不是自己耐心好,善于伪装隐藏的话,根本难以发现。

但还有一件事情是萧山难以确定的,那就是吴昊到底和林一飞的接触是为了什么?有没有可能是赵瑗指派的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萧山不想贸然行事,他认为把事情弄的更加清楚才是正确的选择。

萧山依旧远远的跟在林一飞身后,天色已经昏黄,到了傍晚,因为城中下雪,天黑的也早,街道上的行人几乎没有了,多数店铺也关门歇业,只剩一些妓馆茶楼还开着门。

萧山又跟了一会儿,见林一飞是在往家中走,他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如果林一飞就这么回家了,他也不可能偷偷的潜入林一飞的家中:因为萧山并没有事先去踩过点,不想中途出乱子而打草惊蛇。

但他的失望,很快就化为了兴奋。因为就在林一飞准备进入家门的时候,另外一个秦桧的儿子出现了。

秦熺看样子似乎是专门在林一飞家附近等对方的,林一飞尚未进门,便被秦熺拦截住。萧山隔得远,听不见秦熺和林一飞在说些什么,但他接着昏暗的光线,看得见两人脸上的表情。林一飞的脸色有些涨红,但还是保持镇定,秦熺则是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趾高气昂,正眼都不瞧林一飞一下。

两人看起来正在发生争执,萧山不敢隔得太近,只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大点声音吵架,大点声音吵架!

秦熺果然没有辜负萧山的期望,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仆佣,三人一起伸手,把林一飞从自家门口硬拖走了。

萧山即刻跟上,他知道秦熺虽然是个有些愚蠢的家伙,但他身边的那两个仆佣,但是看走路的样子就知道身手不凡,萧山不敢跟的太近,因为害怕自己被发现,只远远的隔着两百米左右的样子。

林一飞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太情愿,但最后还是被秦熺和他的两个仆佣簇拥着,进入了一家妓馆。

萧山等了一会儿,在妓馆外转了一圈,又悄悄的爬上二楼查看了一番,见到秦熺和林一飞在一个包厢里讲话的时候,这才从妓馆的大门而入,进了这家临安城颇为有名的瓦舍。

萧山从来没有去过瓦舍,进去之后吃了一惊,发现里面规模很大,不仅有风姿妖娆的姑娘,还有浓妆艳抹的小童。

萧山才一进门就被老鸨拦住,老鸨满脸堆笑,说了一番“官人是新来的?想要玩儿些什么?”之后,萧山道:“二楼还有包房吗?”

他虽然这样问,眼睛却看着林一飞和秦熺所在的包间。老鸨即刻道:“有,有,不过官人您看的那个地方没有了,那里左右三间都被人包了!”

萧山有些遗憾自己不能在隔壁偷听秦熺和林一飞的谈话,他也不愿就这样放弃,为了不引人注目,便问老鸨:“你们这里最时兴什么玩意儿?叫过来!”

老鸨指着一个画着浓妆,穿着霓裳的约莫十多岁的男孩,道:“这位官人,现在城里都实兴这个!”

萧山有些诧异,他记得看过的书中曾说过,朝廷曾经下旨禁制男妓的,却没想到就在临安城脚下,这圣旨就不管用。

诧异归诧异,萧山也没太在意,那个男孩子即刻就上前,靠在萧山的胸前,用着发嗲的声音:“官人,奴家想死你了!”

一股刺鼻的香味冲到了萧山的鼻子里,萧山注意到已经又有两个客商搂着同样打扮的男孩子上了二楼,自己再慢点的话,恐怕二楼的包间就都没了。于是强忍着刺鼻的香味,将靠在自己怀里的那个男孩子半搂半抱的上了二楼,进入了一间包房。

房间中的布置倒是十分的雅致,房内的铜炉中焚着熏香,四处帐幔轻绕,宛如红雾,那个陪同萧山一起进来的男孩儿低头问道:“官人是要听曲子,还是想下棋?”

萧山心中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摸到秦熺和林一飞的隔壁,此刻听到那个男孩儿问,想了想道:“下棋吧!曲子吵的很!”

那小男孩答了一声是,便去取棋盘,才刚刚一转身,萧山看准一个手刀朝着那男孩的脑后劈去,那个小男孩马上软软的昏迷了过去,没有一个时辰不会醒过来。

萧山并不太清楚这种包厢中途会不会有人前来送茶送水的打扰,他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自己不在房中,便伸手将那个男孩身上的薄纱扯掉,又弄了铺在桌上的一张白色的毛毡扑到地板上,把那个男孩摆了个淫荡的姿势,再将自己的床上的帘子放下一半,将枕头放在被子中,做成人的形状。

到时候即便有人推门而入,看到的也是客人正在床上观看裸男,只会觉得这位客人口味有点奇特而不再去打扰。

做完这一切之后,萧山将自己的外套脱去,只穿着贴身的一套黑色的紧身夜行服,他将窗户打开,四处看了一看,自己的房间离秦熺和林一飞两人谈话的房间还远,必须要贴着墙爬过五间房才能抵达。

萧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房中的一个计时用的沙漏揣在怀里,翻出窗在外面将窗户关好后,双臂紧紧的攀着窗棱,身体贴紧外墙,朝着秦熺和林一飞所在的房间爬了过去。

外面正在下大雪,严寒彻骨,萧山为了行动方便,仅穿着一件贴身的衣服,风架着雪花一吹,就有不少的雪花落到萧山的脖子里,煞是冰凉。

萧山爬了没多久,就爬到了秦熺和林一飞所在的房间外面,因窗户映透着烛光,萧山不敢探头,怕自己的身影被映在烛光上,他只能蜷缩着身子,用尽力气扒在窗外,同时凝神倾听房间中的谈话内容。

然而这不听还好,一听就心底狂跳。

房间中的两人还在争吵,萧山先听到的是秦熺的声音,那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并且还很张狂,谈论的内容却是关于自己的:“林一飞,你是个什么东西,我爹都说秦山没有问题,是个可靠的内奸,你却怀疑他?”

萧山听到秦熺在背后这么说自己,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到目前为止,秦桧尚未怀疑自己。

现在两人商议的,果然就是关于普安郡王府奸细的事情,但萧山却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这种事情吵起来。

原来秦桧见到亲儿子前来投奔,觉得欣喜无比,又见到亲儿子稳重可靠,便交给林一飞一个任务,负责联系赵瑗府中的奸细,定期打探情况,如果发现有异常即刻来报。

林一飞为了在秦桧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才能,自然是办的滴水不漏,但事情坏就坏在秦熺身上。

当秦熺得知这么大的事情秦桧不找自己办,居然交给林一飞,他心中非常的不满,外加上王氏的挑拨,担心林一飞夺了自己在秦府的地位,于是处处的找林一飞的麻烦。

这一次,秦熺就是特意来找林一飞麻烦的。

他将林一飞在门口拦击,强行拖到妓馆来,倒不是因为谈正事的时候也不忘记嫖妓,而是因为害怕自己私自找林一飞的事情被秦桧知道了,所以选择一个秦桧爪牙不相干的地方谈事情。

秦熺一开始指责林一飞办事不利,到处挑毛病,又责问林一飞发现了什么异状没有。

林一飞一开始根本不想理会秦熺这又蠢又张狂的家伙,但是架不住秦熺身边的两个威武侍卫的威胁,便说出了自己怀疑萧山由问题,根本不是和秦相公一条心,而是在忽悠秦桧的事情。

秦熺也不喜欢萧山,但是相比之下,他更加讨厌这个林一飞。这个时候听见林一飞对萧山质疑,便大声斥责林一飞,说对方窝囊没用,太差了,在哪里听到的消息?

林一飞当然不甘示弱,终于没忍住,说道:“是吴统领传来的消息!他一向很可靠,至少比秦山可靠一百倍!”

秦熺不以为然,萧山在外却是听得手脚一阵冰凉!

他虽然一直怀疑吴昊的身份,但是亲耳听到林一飞说出的话证实了这一点,却还是受到无比的震撼。随即他开始担心起赵瑗的安全来。

却听见秦熺问道:“吴昊么?你说他可靠就可靠?我却不信,我要去告诉爹,你浑水摸鱼不好好干事,坏了我秦家的大事!他一个人说的话,能够作准?”

却听到林一飞道:“当然不止吴统领一个人的消息,还有其他人!”

秦熺问道:“其他人?是那些其他人?我爹居然把那些人的名单都告诉你了么?”

林一飞道:“这是秦相公的大事,恕在下不能相告!”

秦熺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说不说,不说我今天打断你两条腿!看我爹还会不会看重你这个野种!”

萧山心中暗暗为秦熺喝彩,一瞬间恍惚:秦熺其实是赵瑗派去的内奸吧!

房中即刻有殴打哎呀声传来,想必是林一飞被秦熺的手下打了。

林一飞的声音都气的在发颤,但还是强子忍耐:“你既然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但不能说,恐怕隔墙有耳!”

秦熺哼了一声,一伸手就把萧山头顶的窗户打开了,萧山感觉到头顶有着一团阴影,他赶紧将身子更加靠近墙面。

秦熺的声音在萧山头顶传来:“外面是大街,什么隔墙有耳,你就是不肯说!别以为我爹看重你,你就有了靠山!告诉你,我才是秦家的嫡子!”

接着是林一飞噗的吐东西的声音,萧山不知道林一飞是在吐血还是在吐唾沫,但他听见房间中沙沙的声音,显然是林一飞在写字。

过了一会儿,萧山感觉到秦熺离开了窗户边,但窗户尚未合上。又听见秦熺的声音:“几个字写的也难看!就只有四个人?你是还有藏私吧?告诉你,以后你干每件事情,都要来跟我交代,否则,哼哼!”

林一飞的声音中带着疲倦:“秦大官人,区区一个王府,还会有几个奸细?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全部告诉你了,我可以走了么?”

秦熺的声音中带着得意:“滚吧!敢跟我作对,迟早有你好受的!你要是敢到我爹面前告状,我废了你!”

萧山听见房间中门被拉开的声音,又听见脚步声,显然是林一飞走了出去。

但却没有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秦熺的声音响起:“既然来了妓馆,兄弟们这一趟也辛苦了,教训了那姓林的小子,也算是合了我的心意,我请大家嫖一夜!”

秦熺身边的一个侍卫劝道:“官人,也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秦熺却不肯,朝着房外走去,声音也响起:“老鸨,把你这里的云诗小娘子叫上来!”另外两个侍卫也跟着一齐抢出房门,萧山听见那三人的脚步声都是朝外走去,应该是背朝自己的,机会难得,他猛然一探头,眼睛一扫,就看见桌上林一飞所写的那一张纸。

上面有着五个人的名字,吴昊赫然在其上!

萧山眼睛只一晃,便见到其中有个侍卫的肩膀似乎不对,便马上缩了头,果然听见那个侍卫道:“官人,有东西没拿!”

秦熺的脚步声响起,回到房中:“差点忘了这东西!我要把这个交给爹,看看他信任的林一飞,根本不是什么可靠的东西,被人稍稍一逼问,就什么都说了!用这种人,不是要坏了大事么?”

秦熺又在房中押妓,他叫了两个□,一个男妓,因有些事情不方便别人观看,便将窗户关上,两个侍卫也被他每人塞了一个□,到隔壁的两间房中去了。

萧山从怀中掏出沙漏,整个过程,还没有超过半个时辰!

他顺着原路,慢慢的摸回来,手脚都冻得有些冰冷,回来之后见到自己先前叫的那个小男孩儿还躺在地上,萧山伸手一摸,对方也和自己一样,都快被冻成了冰块了。

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曾经出去过,便将那男孩儿抱上床去,捂了一会儿之后,只觉得两人的身体都渐渐的暖过来了。

那男孩儿在萧山的怀里睁开眼,有些茫然的问道:“官人,刚刚我怎么好像睡着了?”

萧山道:“没事,你是第一次接客?”

那男孩儿摇头:“不是,第一次卖给了一个造船的大商人。”

萧山看那男孩儿年纪甚小,根本没有发育,才到自己胸口的样子,不由的问道:“你还这么小,又是个男孩儿,为什么要干这个?”

那男孩儿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爹娘本是江北的人,金兵来了他们被杀,我那时才九岁,被牙婆给买到这里的,不干这个,干什么?”

萧山盘算了一下,这男孩今年才十一二岁,他九岁的时候正是绍兴十年左右,据萧山所知,那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准备议和了。萧山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便问道:“那时候金兵不是都在江北么?”

萧山这样一问,那男孩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道:“是,我家本是中原人士,那时候岳爷爷北伐,大军抵达汴京城外,我爹娘都高兴的不得了,和乡亲们搬出粮食犒劳大军。岂料后来朝廷要退兵,岳爷爷收到了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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