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设置很多钓台,有的钓台已经被人占据,晨曦带着两人去湖边的亭子里租用渔具。三套渔具押金一百元,渔具租用每套一上午或者一下午需要二十元,鱼饵免费。晨曦看了看表,已经快上午十一点,租用的话显然不划算,于是跟老板讲价,说他们只用一小时,让老板便宜收费。
两人讨价还价,范阳阳跟豆子眼巴巴地看着,江铭诚明智地保持沉默,不多久,晨曦便说服老板,掏了二十元拿了两套渔具。
小孩子没有定性,他的计划是,自己与阳阳合用一套,等阳阳玩够了自己接手,江铭诚自己用一套。可今天的阳阳格外有耐心,一坐就是好几分钟,就连豆子也不再调皮,趴在钓台上睡觉。
江铭诚看出晨曦无聊,就招手让他过来,让出自己的小马扎,自己坐在钓台的长凳上,“你跟阳阳比赛,看谁钓的鱼多。”
范阳阳一听,更来劲,急忙答应。这时他的浮子开始晃动,晨曦发现了后,让他赶紧拉杆,范阳阳使劲一拉,一尾鱼跃出水面,活蹦乱跳,范阳阳乐极了。江铭诚帮他收杆,重新换上鱼食抛入水中,范阳阳腿边的小桶里一条黑色的大鱼在扑腾,豆子凑上去嗅嗅,被弄了一脸的水,闷闷地趴在地上不动。
今天晨曦运气不佳,半小时过去,才好不容易钓到一条鱼,还是一条只有阳阳小手大小的鲫鱼,晨曦郁闷地把小鱼放生,坐下继续钓,而这时阳阳已经钓了两条大鲤鱼。
江铭诚微笑着鼓励他,但在晨曦眼中,这笑容变成了赤裸裸地嘲笑,于是更加郁闷。江铭诚拿他没办法,搬来另一个小马扎,坐在他身侧,接过他手中的渔具,自己开始垂钓。
秋风吹得凉爽,江铭诚的前额发梢被风掀起,露出额上的美人尖,晨曦没管住自己的手,撩开他的头发,仔细欣赏,脑中自动给江铭诚换上一袭长衫,长发束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这是活脱脱的古装美男啊!晨曦看得发愣。
江铭诚没出声,任他动作,眼睛注意着水中的浮子,浮子突然下沉,开始晃动,江铭诚瞅准时机,拉起钓竿。。。。。。
把鱼钩从鱼嘴上去掉,晨曦唉唉叹气,这鱼是摆明欺负人吧?
江铭诚换着鱼饵解释道:“我家老爷子从位上退下后,唯一的*好就是钓鱼。我经常陪他去,也学会了不少,其实钓鱼有很多小技巧,不同的鱼*吃的鱼饵也不一样,而且还得讲究钓鱼时间和鱼漂的灵敏度,鱼漂动的时候别急着拉杆,你再试试?”
晨曦还是第一次听到江铭诚谈论起他的家人,一时有些回不过神,这也是他隐隐担忧,不愿意与江铭诚开诚布公的原因。
“我猜你们就在这里,”顺子一手提塑料袋,一手拉着方慧珍走过来,“钓几条了?”
“自己看,”晨曦没好气地回答,钓了将近一小时,一条没钓到,桶里的那条还是江铭诚钓的,真泄气,有时候明明鱼漂动了,等他拉起来的时候竟然是空杆,江铭诚讲的什么破技巧啊,一点都不管用,让他不急拉杆,可鱼吃完鱼饵都跑了。
江铭诚揉了揉鼻梁,他忘了告诉晨曦,钓鱼除了靠技巧外,也得看运气。
“呦嘿,阳阳今天的成绩可真不错,你爸爸笨死了。”顺子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范阳阳扭脸偷笑。
“走了走了,不钓了,跟老板说好了就租用一个小时,咱们收杆还回去。”晨曦看看手表,快到十二点,吵着要走。
“我还没钓,咋就走了?”顺子不乐意。
“你钓鱼?省省吧,上次钓出一只破鞋的是谁?”晨曦不客气说出顺子的黑历史。
方慧珍喷笑,顺子在女朋友面前丢了面子,讪讪决定还是不露丑。于是几人还了渔具,晨曦拿回押金后,拐进了自助烧烤店。
至于钓上来的三条鱼,他们没要,晨曦说谁钓的谁吃,遭到小孩的大力反对,他是喜欢钓鱼,但他不*吃鱼,刺太多。
晨曦到登记处交钱,顺子找老板要了烤炉、刷子等工具后,便升起了火。范阳阳围着炉子打转,好奇地看着炭火发出红光。
自助烧烤店也提供食物,但只提供面条米饭一类的主食,晨曦拉着江铭诚把菜洗净,方慧珍麻利地把里脊肉和牛蹄筋切好。
晨曦发给大家一人一双一次性手套,拿来竹签把肉和菜串上,然后肉串被顺子拿去刷油烧烤。范阳阳兴致勃勃地动手,打算自己烤一串。他以前来过,知道该怎么做,行动起来比江铭诚还熟练。
晨曦对江铭诚无奈地摇头,把他串成一大坨的肉去掉,嘲笑道:“还不如阳阳呢!一边呆着去。”
江铭诚被赶到一边,蹲在凳子上看他动作。
火上烤肉,很快就散发出香味,晨曦接手,撒上佐料和芝麻,把第一批烤出来的肉一人分一串。
晨曦忙着烧烤,腾不出手,江铭诚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肉串举到他嘴边,晨曦当着儿子的面,脸上发烧。旁边的顺子有样学样,嚷嚷着让方慧珍喂他吃。范阳阳看了看手中的烤串,对眼巴巴望着他的豆子说:“有盐,你不能吃。”
豆子:“。。。。。。”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应该发现了,这公园不是大城市里那种真正意义上的便民免费公园,而是私人承包的那种游乐园与农家乐的混合物!囧。。。。。。我家这边小县城就是这样
30第29章
晨曦穿着棉背心、格子四角裤与夹拖从卧室走出来;打了个哈切伸了个懒腰;秋天早上的空气就是让人神清气爽。
客厅里有电视声音;晨曦揉着鸡窝头去客厅。电视里在播放少儿知识拓展节目;小孩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三米远的屏幕,小主持人与他的搭档“毛毛虫”在对话。豆子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下;头枕着阳阳的拖鞋,冲他摇尾巴。
这个节目是暑假里新播出的;小故事中夹着各种小知识、小寓言,旨在扩展小孩子的知识面;有点像他给阳阳买的十万个为什么系列书籍,十分生动有趣;自从小孩发现有这样的节目,基本每天早上八点按时收看。
“阳阳几点起来的?”晨曦又打了个哈切,眼睛浮出两泡泪水。困啊,没想到出去玩还这么累人!他去大棚锄草也没这么累过,但今天他不能睡懒觉,因为跟人约好了要谈生意的。
“七点半,爸爸好晚呐。”范阳阳仰脸控诉。
晨曦坐到他身边,惊讶地发现阳阳的头发有些潮湿,服服帖帖地趴在头上,还弄成三七偏分头,就问道:“你自己洗头了?”
“没有,”范阳阳抿着嘴不好意思开口道,“我在木梳上沾了水。”
晨曦喷笑,阳阳这形象,皱着个小眉头,再穿一身西装打着领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领导呢!晨曦以手代梳,重新把小孩的头发弄蓬松。
晨曦指了指江铭诚住的屋子,轻声问道,“他起来了没?”
范阳阳摇头,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小声回答道:“没有,叔叔还没起来,”想了想,与补充一句,“比爸爸还懒。”他昨天一醒来天已经黑了,而且换了一个地方,让他产生错觉,总觉得中间又过了一天。
晨曦被阳阳呼出的热气弄得耳根子发痒,“你个小猪,昨天你睡着,你叔叔可是抱了你一路。”晨曦心里窃笑,虽然阳阳不重,但江铭诚没抱过孩子,抱阳阳的姿势极其扭曲,今天绝对肩膀酸疼。
想起昨天就觉得好笑。昨天吃完烧烤,顺子带着方慧珍寻觅隐蔽的约会场所,他只好带着吃饱精神头十足的小孩去土山丘爬爬,消耗他多余的精力。他跟顺子约好三点在停车地见,到家已经是下午四点。小孩玩了一天,兴奋过了头,回来的路上在车的颠簸中睡着了。江铭诚担心他的左手,执意自己抱阳阳,晨曦没跟他客气,把睡着的小孩放他怀里,然后江铭诚活像是被点了穴道,僵硬地保持双臂架空的姿势,直到回家把小孩放到床上才回归正常。顺子一路都在嘲笑,说江铭诚抱孩子跟抱古董花瓶一样。
父子二人正说着话,江铭诚打开了房门,皱着眉头揉太阳穴,他昨天睡眠质量不佳,外面有猫叫唤,声音诡异地像婴儿啼哭,吵得他心烦。
“叔叔,你也起了。”范阳阳热情打招呼。
“早啊,肩膀疼不疼?”晨曦笑得眼睛弯弯像月牙,充满稚气。
江铭诚回道:“你给我揉揉?”说着便迅速背对着晨曦蹲下,拿起晨曦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手,搁在自己肩上。
晨曦愣了愣,五指使力,在他脖颈处按压,江铭诚的后颈上粗粗的发根有些扎手,但摸着很舒服。
虽然他的肩膀本来就不疼,但江铭诚还是享受地在心中叹息,要是晨曦一直这么乖就好了。按摩是个体力活,按了一会儿,晨曦手指有些酸,改用拳头敲,一拳一拳地砸在他肩膀上,全当自己揍他,这么一想,便又卖力起来。
电视里在说“小朋友,广告之后更精彩”,范阳阳放下遥控器,也凑了过来,学着他爸爸的动作,在江铭诚宽阔的背上乱拍乱敲。江铭诚觉得自己今天享受的待遇堪比国王级别,“妻”贤子孝,人生夫复何求!
江铭诚没陶醉几分钟,晨曦就开始嫌弃自己这种服侍人的怂样,于是撂挑子不干,“行了,我不按了,不疼了吧?”
江铭诚见好就收,急忙回答:“不疼不疼了,你跟阳阳真懂得按摩,尤其是阳阳,不疼的地方也按按。”
范阳阳没听懂反语,晨曦却被江铭诚的话逗笑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江铭诚转过身,看他大笑,面上淡淡的。一般说笑话的时候,说的那个人越如无其事,其他人笑得就越厉害,晨曦现在也是这样,没想到江铭诚还是个冷面笑匠!然后,晨曦回过头,对上小孩迷茫无辜的眼神,更是乐不可支,他家笨小孩被喜欢的叔叔耍了还不知道,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江铭诚也刮了刮他的鼻子,范阳阳不高兴地捂住,往后缩着不让刮。
刚才江铭诚背对着他,这么面对面一看,晨曦指着江铭诚的黑眼圈嘲笑,“阳阳,快来参观熊猫眼!”
“哇啊!真的呀!”范阳阳不怕死地凑了过来。
江铭诚一手捞起他的两只小细胳膊,一手刮他的鼻子,惹得小孩哇哇大叫,呼唤爸爸帮他打败叔叔。
晨曦笑看着两人玩闹,没有出手叫停的打算,两个人的笑脸看在眼中,印在脑海,心里却生发出一种叫做沉闷的情绪。
他有种冲动,想告诉江铭诚阳阳的身世,告诉他阳阳是他们俩的孩子,但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他怕,怕自己或者小孩被当成异型怪人,怕小孩或者江铭诚无法接受。他觉得自己应该相信江铭诚的真心,但他迈不出最后那一步,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还是再等等吧,等个合适的契机,晨曦在心中跟自己这么说。
玩闹过后,晨曦打发江铭诚去洗漱,小孩继续收看他喜欢的电视节目。晨曦虽没上过大学,但他知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一日三餐中早饭必须丰盛。
晨曦熬了小米粥,配着咸鸭蛋,再加上自家的丝瓜炒尖椒,既有营养还可口,晨曦怕没有主食吃不饱,还一人给摊了一张鸡蛋煎饼,就连豆子的伙食也是早上最丰盛,晨曦给它做了肉汤拌饭,里面加了猪肝肉末。
豆子蹲在桌下,爪子焦急地刨着地板,但他没得到主人让吃饭的命令,只能干巴巴望着。晨曦朝下看了看豆子饭盆冒着细细白烟,想着冷了一会儿也差不多不烫了,就拍了拍手,说了一句“吃饭去”,豆子急哄哄地上前嗅了嗅,然后吃得呱唧呱唧响。
吃完饭,江铭诚自动收拾起碗筷。晨曦上午约了人谈事,没打算下地,想了想家里好几天没有收拾,于是带上袖头,先把桌子窗户抹一遍,然后扫地拖地。屋子经常打扫,并不太脏,可几间屋子来回折腾,晨曦头上还是汗津津的。初秋的凉风吹过,晨曦把门窗都打开,阳光照耀下,灰尘无处躲藏飞舞着离去。
院子里没人,电视机前也没人,估计两人去村子逛或者去了隔壁,晨曦倒也不担心。
刚坐下歇着,大门就被敲响。晨曦从屋里走出,与来人打招呼,“王哥,你来得早啊!吃饭了没?”
“吃啦,都啥子时候了,咋能不吃?”来人笑着打趣道。
来人四十来岁,长得浓眉大眼,脸上沟壑万千,皮肤黝黑,普通的汗衫布裤,脚上一双黑色布鞋,与村里的老汉、大爷打扮相似。大概他来得急,出了一脸的汗,顺着颊侧往下流,晨曦让他到院子的压井边洗洗。
别看这人貌不出众,晨曦对这位大哥可是十分敬重。王姓大哥叫王建涛,家在青山村东边的刘营村,没什么学问,小学毕业就辍学,一直在家帮忙干活,家里的家禽全是他在喂,慢慢地养出了心得。等他十八岁时,就跟爹妈借几万块钱,盖了一间瓦房,买了鸡苗,开始专门搞养殖。当时刘营村的人都不看好他,说王建涛挥霍他爹妈的血汗钱,鸡养多了会发鸡瘟,钱会打水漂。可是,王建涛咬牙坚持了几年,没有买家就自己拉到集上卖,渐渐地就出了名,家里养鸡规模越来越大,蛋鸡肉鸡柴鸡都有,销路也不用发愁,自然有商贩找上门。
王建涛比晨曦大了一轮,两人因为晨曦大棚种菜而相识。晨曦刚办大棚,需要增加土地的肥力,他种无公害蔬菜,就不能撒化肥,只能找粪肥,而干鸡粪比着牛粪,含有更多有机质,是最佳的有机肥料。在别人指点下,晨曦去了王建涛家,向他说明来意,王建涛也愿意把鸡粪给他。两人商量过后,王建涛把晒干的鸡粪论斤卖给晨曦,这一次王建涛来,就是为了商谈下一季的肥料问题。
这并不是小买卖,一吨干鸡粪价格三百来块,他家二十亩地都要追肥,否则,肥力达不到,菜就长不旺,而且他今年想在后山种些果树,这些肥料也是得用的,所以这一次他打算多要二十吨。
王建涛人也豪爽,又是与晨曦一样,都是自主创业,话比较投机,两人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
江铭诚跟范阳阳带着豆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晨曦在堂屋与一位中年汉子相谈甚欢。
“这是?”王建涛看晨曦,等他介绍。
“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我家住一段时间,王大哥,快晌午了,你留这吃饭吧?我炖排骨,行不行?”晨曦邀请道,踢了踢嗅陌生人气味的豆子,大狗挡住他的路。
王建涛摆摆手,“别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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