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我,踏踏实实的过起了日子。我不怕丢老脸哟,就怕你以后日子过的不舒坦。”
“奶奶,我和夜鸣会好好过日子,这社会比老社会好多了,现在有很多外国,我们这样的也是允许结婚的,我自己的日子都过的不舒坦,那还有什么意思。奶奶,我会比爷爷更幸福的。”席末这是头一次听闻爷爷的事情,他是同志,先天的同志,却原来这也是随了席老爷爷。
老人后来还说着很多话,有关于在那个红色年代特有贫瘠生活,也有她和席爷爷之间的点点滴滴。席末扶着老人回房间,出来看了下堂屋的大挂钟,时间都到了凌晨。江夜鸣也是醒着坐在木榻上两眼无神的盯着电视,电视里已经在重播着白天的新闻。
“怎么还不睡觉?”席末关了电视问。江夜鸣定定的看着席末,半天才回问:“席末,我们这样会不会很自私啊?”
“夜鸣,你现在过的不幸福么?”
“嗯,幸福,就是因为太幸福了我才觉得我们很自私。”
“幸福都是自私的。”江夜鸣从那一晚似乎就瞬间成长了不少,懂得了说话要顾及人,也知道了做事情一定要用心,还踏踏实实的跟着席末干农活。
繁重的农活席末从来都不许江夜鸣插手,江夜鸣说是休学了,席末也没责怪他什么,去村口买羊肉的根旺叔家买了五只小羊羔给他解闷,江夜鸣有事情干了,就不会和席末要抢着干那些繁重农活了。
42、章四十二
时间辗转到了金秋十月;那些只种了一季水稻的人家都开始忙着收割稻子了,席末家的晚稻最起码还得到十月末才能成熟;这时候就有人打起了席末家脱粒机的主意;借用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借用席末家脱粒机的是队里的五保户王来根家,和王来娣娘家是同宗。
这人小时候高烧烧坏了脑子;人没傻,说话口齿却不清了;娶了个老婆还是瘸脚的;到了三十多岁才老来得子,由于夫妻两人都算是半残疾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以往靠的是村里人接济,现在有了五保;一年三千多的政府补贴倒也是让那一家子过的好了不少。王来根捶了几下厚重的大门,老实人,嘴里喊不出人名,就只得用蛮法子。
席末去瓜蒌地里捡熟透掉在地上的瓜蒌了,家里就老人和江夜鸣在。来席末家的人很少,以前估计是看不上一个孤寡老人,现在大概是忌惮席末的身家,平时唯一走动估计也就徐大家的方老奶奶。江夜鸣抽了钢筋门闩,拉开了厚重的铁门,看到门外站着人,才慢慢将铁门推开了。
王来根见开门的不是席小伢子,原本就皱起的粗眉毛这下子就皱的更紧了,比划了半天,江夜鸣才知道他是来借脱粒机的。江夜鸣将人请到了堂屋,给张奶奶说了这人的来意,张奶奶笑呵呵的让江夜鸣给王来根倒茶,还让王来根坐下等会儿,等小伢子回来了再说这事。席末没一会就回来了,将手里的瓜蒌丢在了水泥地上,手里的锄头也放回了柴房,手里拎着两条黄鳝从厨房直接进了堂屋,他是问两位中午这黄鳝是用来红烧还是煲汤。
王来根一见席末回来了,皱起的眉毛总算是松开了。张奶奶见他一脸急切就代言:“小伢子,来根是来问你借脱粒机的,人家赶着收割晚稻呢,你快应了人家吧。”王来根见席末询问的视线扫向了他变用力的点了点头,用手比划,意思还要那个大功率的蓄电池。
席末想着这人怎么就知道来自己家里借脱粒机,对里人一般都是请席大伟家的收割机,管多少地几个小时就搞定,用得上脱粒机的基本都是那些农田在偏远的山脚或者山腰,收割机开不进去了没办法。
大热天请一个劳力一天得要一百的工资还得贴三餐饭,一亩地一天最起码要请三个劳力,收割机一亩地也才一百块钱,除了糟蹋点稻子,收割机省事多了。说真的席末是真不想借,以往他家没有脱粒机的时候这人是往哪家借的,有一就有二,也不是席末小气,他考虑到了席大伟的利益问题,王来根家可是五亩多的稻田,这一下子就少了五百的收入,王来娣肯定是不痛快的。
江夜鸣在那里剥他的开心果,全是席末炒出来的,吃的欢快,完全不参与席末他们的谈话,为了让张奶奶也吃上开心果山核桃杏仁这类有营养又美味的食品,江夜鸣还带着她去了县城医院去配了假牙,有了假牙的张奶奶才是吃嘛嘛香。
席末最后还是将脱粒机和蓄电池借给了王来根,这人像是不借到就赖着不走一样,席末见他老是盯着江夜鸣剥开心果,给他吃,他还不吃,收了一大把放在裤袋里,继续盯着小孩剥,索性就借了完事,免得打扰家里人。
王来根找了他老婆卢桂兰将脱粒机抬了回去,卢桂荣是个典型的农村妇人,到了席末的院子一双眼睛就使劲的打量着院内的陈设,一边又拮据的笑着。江夜鸣不喜欢这样的人,他觉得村里人应该是那种纯粹的淳朴,不是这种木讷的穷窘,当然也不是席末妈妈王来娣那样的嚣张跋扈,要是每个人都和席末和奶奶一样就好了。
山上的茅草越来越老,那些精贵的羊们还吃叼了嘴,江夜鸣赶着它们去吃草,它们还挑着嫩草吃,嫩草不多就吃不饱,长老了的茅草它们碰都不碰。江夜鸣气的跳脚,席末背着竹篓掏着镰刀专门找已经收割了中稻的田埂上割草,田埂上的草多半因肥料足,长的也很嫩很肥,适合喂羊。草割回了家,江夜鸣就要拖着竹篓,站在羊圈边一把一把的喂羊,席末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人。
这五只羊这都喂了快一个月,也没见它们长什么,席末将它们的成长周期与芥子里面那些羊做了对比,没得比,要以后靠这几只羊过日子,那还不得饿死。割草这件事情,江夜鸣是想自己动手的,席末却捧都不让他碰,理由是镰刀危险,草丛里的蛇蚁也很危险。
江夜鸣最后恼火了,问席末是不是将他当个女人养了,还挺了挺那不太宽阔的胸脯说他是个男的,是男的就应该自给自足,不应该拖后腿。席末也愣是没答应江夜鸣让他去割草,那么漂亮的手被镰刀或者草伤了总归是不好的。
席末交给江夜鸣的任务就是每天剥几个瓜蒌,把里面的瓜蒌子给剥出来,放到水泥地上晾晒,这活儿不累,还费时间,多好。
小孩爱干净,队里到处都鸡鸭的粪便,要是不小心给他踩到了,那还不知道他要恶心多久呢。席末也不喜欢队里人用各种眼神探究江夜鸣,人是他的,能看的也只能是他。
席末在芥子里面用炒货机炒那些风干的山核桃的时候,江夜鸣老爱在一边窜来窜去,等炒好了让他吃,他又嫌麻烦,席末买了一箱子核桃夹,有好几个样式的,这下江夜鸣开心了。村里有不少人家种了板栗,小孩眼馋那些糖炒栗子,栗子烧肉,板栗烧鸡块等各种与板栗相关的食物。
席末路过人家院前,随手掏了一个掉在地上还裹着刺壳的栗球扔进了芥子,只一个晚上,芥子里就有了堆成山的板栗球。江夜鸣对着那些刺壳无从下手,席末挥着锄头用着巧劲,一锄头下去,那些本就开口的刺壳就都裂开了,里面圆滚饱满板栗就这样一颗颗蹦跶了出来。
糖炒栗子被席末也炒了出来,味道挺好的,江夜鸣眯着眼吃了不少,连带着张奶奶跟在后面也吃了不少。席末还种了不少那种野生的小板栗,这种小板栗很糯很甜,席末将这些小板栗去壳蒸熟了捣碎,合到碾碎的虾肉里做饺子馅,包出来了大饺子,小孩一顿能吃两海碗,足足有四十个,张奶奶也能就着汤水,吃下二十来个。
这些面食是北方的正餐,南方人不兴,不过偶尔尝鲜还是不错的。席末见江夜鸣很喜欢吃面食,还特地在芥子里种了几茬小麦,去了麦麸,用石磨磨出了细腻的面粉,一袋袋都码在了仓库里,留着备用。席末做了不少麦芽糖,这些都是小孩的零嘴。
王来根将脱粒机送还给席末已经是十月中旬的事情了,脱粒机被保管的不错,清理的也挺干净,问题出在了蓄电池上。蓄电池可充电,脱粒机上的发动机要靠蓄电池里的电才能转动,这种大功率的蓄电池一般都很贵,很少有人家去购买。
电动脱粒机用的电可以用电缆在人家里挂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农田完全可以借电线柱子上的电,村里有小领导看见了,也没人说啥,再不行的话就买柴油的脱粒机,蓄电池是极少有人提及要用的。席末借出去的蓄电池是完好的,他之前收割早稻用的就是这块大功率蓄电池,这蓄电池坏了席末也是轮到自家收割晚稻,脱粒机拖到田里后才知道。席末并不在乎买蓄电池这点钱,他芥子里这种规格的蓄电池有一万多块,还有其他类型的各种蓄电池,他素来喜欢有备无患。
这次这件事情真是坏了席末的好心情,王来根那人不诚实,坏了就坏了至少要跟他说一声,就算不赔也是没关系的,席末都能理解,但是现在这样闷不吭声的将东西送回来还真是恶心人。席末也没直接去找人麻烦,而是从芥子里重新掏出了新的蓄电池用上了,收成重要。
席末没将这事说给江夜鸣听,只是在厨房烧饭的时候跟张奶奶说了,张奶奶听后也气着了,连带着那几天都没吃好饭菜。等晚稻都收上来了,席末晒干处理好收进了苍,还称了五百斤稻谷送到了席大伟家,是孝敬粮。
席末是在田里收晒干的稻草的时候遇上王来根的,王来根牵着水牛在田埂上放牛。席末稍微跟他提了下蓄电池的事情,王来根就急了,比划着的意思席末大概也明白了。王来根用蓄电池的时候一直都是好好的,天下雨时候,王来根只得就近将发动机和蓄电池放在了同宗的王来财家里,第二天再拿出来用的时候就坏了,王来财的意思的那蓄电池沾了水,不能用了。
王来根只好借用了王来财家的柴油脱粒机,将剩下的半亩地中稻收了起来。王来根还比划加半字句的强调,蓄电池可以拿去修,修好了的话回来他支付修理费。席末大概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王来根的意思他也明白了,这是不赖他,怪天呢,谁让它下雨呢。席末后来就没搭理王来根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没什么好说的。
席末回了家,将那块用坏的蓄电池拿出来仔细的检查了下,整个十月份到现在都是大晴天,中途就雷声大雨点小的下了几滴雨,地都没湿,席末觉得他的蓄电池不是这么坏的。
检查之后的结果就是这块蓄电池根本就不是席末原来的那块,牌子是一个牌子的,但是生产日期不对,这块蓄电池比他的那一批早了一年,王来根是吃了暗亏,席末这是吃了哑巴亏了。
这事情完全是可以私了的,席末完全是可以找上门将他的那块蓄电池要回来的,不过席末又想,为了一块破电池至于要这样么,那人还真是好算计。
席末思来想去还是将事情跟张奶奶说明白了,也让老人不要太介意,左右这都是个教训,以后借人东西,什么该借,什么不该借,席末也长经验了。
江夜鸣最近很繁忙,在芥子里看了不少炼器的书籍,还掏着一些破铜烂铁炼了一些不成器的东西。当然了,那些半成品的炼丹炉完全可以用来当做大体型的火锅炉子,还有一些铜盆铁盆铝盆,用来洗脸洗脚装水都是可以的,总比破铜烂铁好啊。
这些四不像的器皿都被异火提纯了,铜盆掏出来看着像是金盆一样,张奶奶最喜欢了。江夜鸣受到打击的火热之心终于得到慰藉,还不是因为席末太穷了,连黄金矿石这些炼器最基础的材料都没有,不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这些盆家里太多,张奶奶拿了几个铜盆给了席宝根的妻子钟小青用,比那些塑料盆卫生多了。钟小青对这种古董级的铜盆倒是不感冒,王来娣却是很喜欢,这盆金灿灿的看着就喜庆,谁不喜欢。
旱地里瓜蒌全部收上来,席末找了人在院子里取瓜蒌籽,前后找了两批人,芥子里面的瓜蒌也被解决了不少。席末看着堆积的小堆瓜蒌子,估算了一下,对于庄稼人,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三四万的收成是没问题的,除掉水泥桩钢丝网人工费一万多块的成本,席末还是赚了。
政府派人来收购席末家的瓜蒌子的时候,队里来围观的人不少,几扎子红彤彤的百元大钞看红了大家的眼,原来种这寒瓜这么赚钱,赶紧回去翻地,明年也要种上一两亩啊。
看到钱最高兴不是席末,而是张奶奶和江夜鸣,张奶奶晚上还亲自下厨烧了好几个拿手菜,虽然口味都偏咸,席末跟江夜鸣还是全都吃了下去。
席末晚上还在芥子里现炒了四五斤的瓜蒌子,用大塑料袋装好,提到了师父徐云峰家,送上去孝敬。这些炒货的配料都是席末自己琢磨的,还别说,席末是真有这方面的天赋,炒出来的东西口感比在超市买的一点都不差。
徐云峰对席末这个徒弟是满意至极,小孩很懂事,很上进,学手艺又快,这一年来也将他的本事学的七七八八,出师也是口头一句话的事情,缺了实际操作,也就差火候了。
乡下冷的快,十一月初的气候就开始阴冷了,江夜鸣晚上睡觉都变老实了许多,紧紧裹着被子躲进席末的怀里不动弹。
席末知道小孩怕冷,从空间掏出了不少去籽的棉花全送到了徐家老二徐云涛那里,让他给弹几床厚实的棉被。席末都计划好了,五床十二斤重的,五床十斤重的,他也不怕别人笑话他想娶媳妇想疯了。
徐老二的手艺很好,动作不快不慢,席末现在的神识只要一集中就没有他学不会的。徐老二在弹棉花的时候,席末也戴着口罩在一边观看,偶尔还给徐云涛搭把手,有模有样的动作让徐云涛侧目。弹最后一床棉被时候,徐云涛见席末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将棉弹弓递到席末手里,示意让他自己试试。
席末也没矫情,撑着几尺长的弹弓就开工了,中途徐云涛只是大致的在技巧上给席末提了醒,等拉好线,棉被弹好后,徐云涛才觉得席末这孩子不简单。席末自己在心里也挺欢畅,以后备好弹棉花的工具放到芥子里,寒流来了席末就多弹急床棉被,将室内的地上墙上都贴上棉被,床上垫的盖的都添三床,还怕冻死人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