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锋寒虽然刀剑双绝,堪称突厥年青一代的第一高手,应付起来却也颇为吃力。
但四大金刚想要拿下他,怕也不是易事,双方暂时算是僵持住了。
而另一边,寇仲功力比之了空毕竟要输一筹,只开始一轮猛攻从气势上压制住了对手,但时间一长,必定要败!
寇仲眉宇之间尽是狠辣,手中弯刀硬碰硬,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
轰轰轰!二人四周满目苍夷,待到第十七刀时,真气与真气相撞,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响。
了空连退几步,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而寇仲则被这股巨大的力量震得飞了出去。
“仲少!”
灌满真气的担忧之声吼得颜景白心下一紧,他看着面色铁青的宋缺忽然说道:“好了,朕是骗你的!”
宋缺咬牙,双手紧握成拳。
颜景白起身,将小小的暖炉捧在怀中,然后道:“只要你答应,十年之内,宋阀安安份份的待在岭南,不许北上一步,朕便亲自将令公子送到你手上,如何?”
宋缺皱眉,“十年太长!”
“那就五年吧!”颜景白无所谓的说道。
“陛下这么自信能在五年之内平定所有叛乱?”宋缺嗤笑。
“你以为我是孤寂那些叛逆,才将你牵制在岭南的?”
“难道不是?!”
“哈哈哈!”颜景白朗声大笑,良久他才道:“你信不信,不用一个月,无论什么瓦岗军、江淮军还是太原军,朕都让他们土崩瓦解!”
宋缺眯起眼,看着自信满满的帝王,道:“若是如此,宋阀也无必要占据岭南了,还不如乖乖来洛阳做个异姓王。”
“所以啊,你会后悔的,宋卿!”颜景白笑眯眯的说道。
“寇仲!”
黑色的影子迅速飞跃而来,牢牢地抱住呕血的人。
寇仲难受的喘息着,望着对方圆溜溜的,盛满怒火的猫眼,无力的扯出一个笑容,“都叫你别来了,咳咳,真是不听话的坏小孩。。。。。。”
“狗屁!”向来尊贵优雅,以他祖父为学习标准的皇太孙殿下不顾形象的爆了一句粗口,他很想狠狠地揍他一拳,最终还是攥着衣袖粗鲁的帮他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力道之大几乎要擦破一层皮。
“以后再找你算账!”
他起身,将寇仲随意的抛到身后一人的怀中,然后环顾四周,突然高声道:“祖父!祖父帮我!”
夹裹着真气的声音远远回荡在黑暗中。
场中之人皱眉,徐子陵故意卖了个破绽,然后跳出战圈,喊道:“侗少你疯了吧,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四大——不,两大金刚见其他人都不打了,也停了下来,一人一个搀扶着另外受伤的两大金刚退回到了空身后。
跋锋寒褐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没有说话。
而师妃暄却是道:“子陵兄,妃暄不想与你们动手,只是和氏璧一事事关重大,为了天下百姓,妃暄不得不如此,只要你们交出和氏璧,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狗屁!”
徐子陵尚未开口,杨侗便怒骂道:“假仁假义的假仙,拿着天下百姓为幌子,尽做些愚蠢无知自私自利的事!你除了长得好看些,武功高了些,口才好了些还会什么?!!分裂天下,谋逆叛君,偏偏还老是把慈悲天下那一套挂在嘴边,你真当自己是观世音菩萨了不成!”
他这番话说得极尽刻薄,饶是师妃暄涵养再好,也不禁气白了脸,手中色空宝剑嗡嗡作响。
“唉!”
轻轻的叹息声响起,半掩的窗户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窗户后。
磁性悦耳,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被风吹过来,让在场内力深厚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侗儿你跟仲少在一起也学坏了!”
杨侗紧紧捂唇,他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过分了,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只能呐呐的喊了一声:“祖父。。。。。。”
寇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抚着胸口轻咳一声,不服的说道:“喂喂喂,不要每次什么不好的事都往我身上推好不好,本少是无辜的!”
“那你就要好好反省反省了,为什么我每次都不往陵少身上推,偏偏往你身上推!”颜景白淡淡道。
徐子陵偷笑。
师妃暄上前一步,忽然说道:“上一次在清雅楼的是你?”
颜景白点头承认,“不错。”他并没有否认的必要。
“阁下到底是谁!”师妃暄目光冷厉。
“我吗?!”颜景白轻笑,他忽然挥了挥衣袖,火光亮起,彷如白昼。
屋檐上、房屋中、大街尽头、水面小舟。。。。。。无数地方,无数箭头,无数军甲将这里围得密不透风,就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底下望过来的惊骇目光中,他一脸的平静无波。
“我不就是你所说的祸害天下,倒行逆施的暴君杨广!”
第63章 小气
年节将近的时候,皇帝的御驾回宫;颜景白仿佛不知道外面的风风雨雨;办了一个无比热闹的宴会;宴请百官;然后又给朝中大臣放了整整三天的假期。
而他则趁此时机接见了被杨侗他们带回来的鲁妙子。
大唐双龙中;鲁妙子不仅武功高强,贵为宗师,他本人更是天下仅有的全才。医学、八卦、天文、园艺、建筑、兵法、赌术等皆有涉猎,机关术数更是冠绝天下;相传杨公宝库就是由他所建。
这样一个全能型的人才,颜景白自然不会让他蹲在飞马牧场种蘑菇;于是便想方设法把他挖了过来。
派了寇仲徐子陵这两个运气值爆表的人去请还不够;他还撒了一个诱饵。
颜景白虽不是理科生;但一些简单的机械图纸,原理公式对他而言还是不成问题的。
作为一个天才,还是一个孤傲自负,武功高强的天才,一味的用权势压迫是毫无作用的,这类人从来不将权势地位放在眼里。
当然,他也可以用飞马牧场来威胁他,可那就落了下层,对方未必会心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背后给你一刀,那些武林人士的报复心本来就是极强的,他从不敢小看。
聪明人的做法就是撒出诱饵,让鱼儿乖乖上钩,而他相信,对于自己写的那些东西,只要鲁妙子真的是所谓的天下第一全才,就不会不感兴趣。
如他所料,对方到底是来了。
俩人在御书房中整整待了一天,谁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守门的侍卫只看到,鲁妙子是面带微笑的走出来的,而等到官员们休完假,来上早朝的第一天,皇帝就颁布了一道命令:组建一个“科研室”,独立于六部之外,专门由鲁妙子负责。
一个来历不明的布衣老头,忽然成了和六部尚书一般无二的二品大员,谁也不会服气的,但却没人敢说什么,君主强势,谁也不敢多言。
对此,颜景白很满意,只有他知道,这个看似不起眼的部门会给国家带来多么巨大的变化。
处理完鲁妙子的事,他又特意让人把寇仲三人喊了过来,详细的问了他们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在知道和氏璧真的被他们吸收完,变成粉末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本来他还想亲自见识见识那个被天下人吹得神乎其神的宝贝的,却没想到即使剧情已经远远的偏离了轨道,和氏璧的下场却依旧和原来一样。
只不过,原本和寇仲徐子陵一同吸收和氏璧力量的跋锋寒,变成了皇太孙杨侗而已。
想到那个和故人极其相似的男子,颜景白难得多问了一句,“那位跋锋寒呢?”
三个少年对视一眼,然后说道:“老跋离开了,皇宫里的拘束他不喜欢,皇帝老爹想见他?”
“不!”颜景白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然后叹道:“离开了也好。”
狼本来就不适合被关在笼子里,只是上一世那个孤傲的少年因为一个喜欢而深深地低下了头颅,硬是束缚了自己多年,最后还是被自己硬逼着离开。
他或许还是有些在意的吧,不然不会在见到一个稍微有些相似的人便想起那人。
寇仲三人已经离开了,殿中只剩下颜景白拧着眉头的身影。
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但今天不知怎么的竟难得的有些感性。
“你认识跋锋寒?”
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让颜景白吓了一跳。
他皱眉道:“邪王好兴致,大过年的就往朕这里跑!”
宫中戒备太差了,颜景白自动忽略石之轩对皇宫的了解,暗中下定决心,将皇宫守备提高两倍。
石之轩自然不清楚他内心想法,再次问道:“你认识跋锋寒?”
颜景白有些不明白他坚持这个问题的原因,但还是回道:“不认识!”
望着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或许是石之轩的目光太过深沉专注,颜景白有些不高兴,“邪王为何这么问?”
石之轩低笑:“只是觉得陛下看那人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已!”
颜景白抿了抿唇,翻开桌上的奏折,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石之轩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身影一闪,趴在他对面的桌案上,道:“其实我本来想离开的。”
颜景白挑眉,眼中明明白白的写着,那你怎么没走?走了的话裴矩就可以回来了,要知道这些天,他的工作量直线上升啊。
“我回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石之轩微笑。
“哦?”
“我与宋缺打了一架,小胜半招!”
这句话刚刚说完,修长的身影已经烟一样消失在他面前。
直到很久很久,颜景白才有些反应过来,他之所以会特意跑来说这么一句,难道是因为他当初说了一句他的武功不如宋缺?!
弄不好他会跑去跟宋缺打架也是这个原因呢!
啧!他眯起眼睛,真是一个小气的男人!
石之轩离开后没有多久,裴矩就回来了,两人心照不宣,依旧一个君王一个臣子,即使各自影音有所猜测,却谁都没有说破,和过去四年没有人有不同。
而颜景白暗地里的那些布置也开始转动了起来。
过年之后不到半个月,年节的喜庆还未过去,颜景白便亲自送走了宋缺父子兄弟三人。
笑话!焚惠清马上就要到了,听说宋缺与她有过一段情,当初就是因为焚惠清的劝说,宋缺才放弃的江山,虽说以宋缺的性情这绝对不是真相,但也可以看出两人间绝对有猫腻,要是让他们见面了旧情复燃,然后宋缺再来个冲冠一怒为红颜怎么办!
他可不想多生事端,还是将人早早送走的好!
之后又半月,慈航静斋斋主 焚惠清孤身一人,宫门外求见。
颜景白慢慢放下手中书册,沉声说道:“宣!”
焚惠清一袭素衣,墨发飘扬。
她容颜清丽绝俗,并不比师妃暄差,岁月留给她的并不是一个女人最厌恶的苍老,而是一种如老酒一般越沉淀,便越芬芳的迷人魅力。
修长曼妙的身姿步履从容,在宫人的带领下一步一步拾阶而上,冬日的暖阳照在她身上,仿佛给她披了一层圣洁的外衣。
大殿之内一片肃穆,威严尊贵,就像它的主人。
焚惠清刚一踏入殿中,甚至没有看到站在一旁面露喜悦的师妃暄,而是第一眼就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高高在上的皇帝身上。
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是微微震动的,她不是没见过杨广,甚至在他亲征高丽之前还特意来劝过他,让他切莫妄动刀兵,可是当时的杨广雄心万丈野心勃勃,怎么可能听她的。
也是那时,她就做下判断,杨广刚愎自用,不纳人言,绝对不是个好皇帝,这大隋将山终有一天要乱!
当皇帝嗜杀,宇文阀灭族,李阀叛乱,天下义军四起的消息传来后,她就知道大隋乱了!
时机已至,她让自己的得意弟子带着和氏璧出山,选取明君,好让天下早日安定下来,让黎民少受战乱之苦。
但她没想到,竟先后传来和氏璧失踪,师妃暄被朝廷扣留的消息。
事情与她预想中的截然不同,她不得不出现在此。
五年之后,再次见到杨广,面容依旧是那张面容,可对方给他的感觉却完全变了。
以前的杨广嗜杀、暴戾,眉宇间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种狂妄自大的情绪;可现在坐在龙椅上的人却雍容尊贵,一双黑眸深不可测。
她看不透他!
“师父!”
师妃暄惊喜的声音轻轻传来,眼波流转间难掩愧疚。
焚惠清安抚的朝她点点头,然后微微施礼,躬身道:“化外之人焚惠清,见过陛下!”
“化外之人?!”颜景白声音低沉,不辨喜怒,“好一个化外之人!你们这些化外之人不躲在深山老林吃斋念佛,却在外面搅风搅雨,弄得天下难安,该当何罪?!”
他的声音不重,也没有太大的怒意,却让底下两人心下一跳。
焚惠清施礼道:“陛下明鉴,慈航静斋不管朝堂,不分帝王,只为万民福祉!”
颜景白嗤笑:“好一个不管朝堂,不分帝王,所以你们便代天择主,试图颠覆我大隋江山?”
师妃暄微微变色,焚惠清却依旧镇定,“慈航静斋只为天下万民,若陛下品行不堪为主,让天下战乱四起,百姓民不聊生,代天择主之事我慈航静斋义不容辞!便是陛下欲杀我惠清也绝不后退!”
“果然是大义凛然的慈航静斋啊!”颜景白慢慢站起身子,一股威压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在殿中弥散开,空气凝滞。
他淡淡道:“好一个不畏生死的焚仙子!你的意思就是朕不是一个好皇帝,要代替上天的旨意换掉朕重新选一个?!”
换了任何一个人听了这话,恐怕都要跪地求饶了,但焚惠清却不能退,她已经无路可退,只有紧紧抓着大义的名分才能让自己站在制高点,这样一来就算皇帝忍无可忍的杀了她,但慈航静斋却站在了正义的一面,百姓舆论压力中,就算杨广再无顾忌,也不敢拿慈航静斋怎样!
算准了这一点,焚惠清毫无畏惧的点头,说了一声“是!”
此事已败,她唯有用自己的一命换取慈航静斋的一线生机。
“呵呵!”颜景白低声笑了起来,然后他很突然的说了一声,“来人,赐座!”
在两双惊讶的眼睛中,他微微弯唇,笑容讥讽,“时间尚早,焚仙子不妨留下听几个消息再走吧!”
焚惠清抿唇,虽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算盘,但她心中却隐隐的升起不妙的预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往常就算打坐几天也没有任何异样的人竟觉得坐立难安。
没有等太久,很快的,她的预感便成真了。
“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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