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弟二人都瞪大了眼睛,卫庄更是拧眉道:“荒谬!盖聂虽是我的师兄,但更是我的敌人,从十几年前开始我就一直想他死,你拿他换我的流沙,这当真是可笑之极!”
“我却不觉得好笑!”石之轩道:“你追出来了不是吗?”
若不是在乎对方的性命,又怎么可能想都没想的抛下流沙众人,追了上来?!
卫庄冷声道:“盖聂的命是我的,除了我没人能杀他!”
盖聂看着这两人,微微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石之轩摸着剑柄,淡淡道:“你如何想的我没有兴趣知道,流沙本座势在必得!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我把盖聂给你,你把流沙给我,我让你们离开;二是我杀了盖聂,再杀了你,然后去接管流沙。听说流沙强者为尊,大不了我辛苦一点好了。”
鲨齿剑嗡嗡作响,卫庄身上的杀气彻底爆发,再无遮掩。
石之轩不为所动,只是无比冷静的说了一句,“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要送死?”
一直静静的坐在树下的盖聂忽然站了起来,无视卫庄的敌意和杀气,坚定的站在他身边。
他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剑,但他整个人就是一柄剑。
气氛凝滞,石之轩轻笑:“你们这两个师兄弟倒也奇怪的紧。”
鲨齿剑上的妖芒渐渐消散,卫庄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令牌丢了过去。
石之轩大袖一卷,接住令牌,然后就听对方道:“这是流沙首领是令牌。”
他微微颔首,非常满意卫庄的识时务。
盖聂偏头,目光复杂的看着他,连石之轩离开都没有看上一眼。
专注的眼神让卫庄有些别扭,他仰着下巴说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我现在却是不是他的对手,师哥可别误会。”他的意思很明显,之所以交出流沙只是为了自保,可不是为了救他。
“我没误会。”盖聂显然是非常了解卫庄的性子的,他淡淡道:“只是终究有我一半原因,我会帮你拿回流沙。”
卫庄有些恼羞成怒,“谁要你帮,我的东西自然会自己拿回来。”
看着石之轩消失的方向,他还有一句话没说,流沙毕竟是他一手创建的,别人想拿又岂是那般容易的?!
。。。。。。
大秦,咸阳宫。
派去攻打墨家机关城的秦兵都回来了,还给他带回了墨家几百年的珍藏,可惜墨家一些重要人物却都逃脱了,而且石之轩也没回来,只让人给他捎了一封报平安的信。
这让颜景白有些不高兴。
皇帝不高兴了,底下人就更没好日子过了,本来就因为皇帝这些日子的一些改革而工作量剧增的文武百官,现在更是天天挂着两只黑眼圈。
公输家的公输仇刚刚协助卫庄攻打墨家机关城回来,就被皇帝召见了。
这次皇帝的命令不是要他建造一些攻城机械,而是要他打造一些能耕地耕的快,水车转的更快的机器机关。
这让公输仇差点跪地大呼陛下开恩了,公输家族以霸道机关术闻名,他们想的都是怎样设计机关,才能更好,更快,更多的杀人,那种软趴趴的,用于民生的机械,怎么想都有辱他堂堂公输族长的身份。
颜景白目光毒辣,很容易的就从那张老脸上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糟糕了,颜景白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痛骂。
你不是想让公输家超过墨家么?你不是想让公输家成为天下第一么?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都不好好珍惜你老糊涂了不成?!你们建造出的机械于百姓有利,他们就会一直一直用下去,就会一直记得公输家的好!当十年后,百年后,所有人都用着你们公输家发明出来的东西,公输家就等于是天下第一,流芳百世了!到时候谁还记得墨家?只会记得一个公输家!
放着青史留名的机会不要,就惦记着和墨家的那些小恩小怨的你真是出息的很!
一番话骂的公输仇痛哭流涕幡然悔悟,赌咒发誓的表示一定痛改前非,要让公输家流传百世,青史留名,把墨家彻底甩到角落里去!
把公输仇忽悠走,看着他一脸振奋,充满干劲的离开,颜景白的心情终于稍稍回转了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今天晚了,大姨妈来了太虐了╮(╯_╰)╭
第122章 韩信
东海;桑城。
石之轩出宫已经有二十三天,这二十三天江湖上的形势格局;都被他了解的差不多了,他更是趁机掌控了流沙组织。
流沙是卫庄一手创建起来的,当然不是那么好掌控的;虽然石之轩凭借着自身强大的武力打败了卫庄手底下的那些高手;但也只是暂时的压制,那些亡命之徒当然不可能就此臣服于他。
甚至连卫庄他们都不是彻底忠心的——杀手没有忠臣可言,更别说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了,但流沙有流沙的一套规则,那就是只要是足够强大的人才能统治他们,才能够让他们服从。
而石之轩只需要他们暂时乖乖地听话就好。
二十三天的时间,让石之轩由西到东;几乎横跨了大秦小半个江山,也可以让秦王即将娶后,娶得还是个男王后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
石之轩一路上不时的会听到一些人在谈论这场即将到来的婚事,大多数人的语气并不是祝福友好的,鄙视、仇恨、幸灾乐祸等等暗地里的嘲笑应有尽有,但他却罕见的没有生气,更没有发怒的动手杀人,婚礼将近,他并不想让手上沾血。
而且颜景白也不会喜欢!
黑衣挺拔的高大身影安安静静的坐在茶寮中,他的面前放着一碗清水,用布细细裹着的长剑就靠在他的右手边。
窗外吹来的风撩起他雪白的发丝,也惹来茶寮老板娘时不时投过来的风情万种的笑。
石之轩视若不见,眼神都没有往那边瞟上一下,他只是慢慢地喝着碗里的水,想着自己或许是时候该回去了。
有人在等他回去。
而就在他唇角微勾,心情不错的思念某人的时候,一个异常嚣张的声音却让他瞬间沉下了脸。
“要想过桥,可以!从我胯、、下钻过去!”
石之轩目光一凝,就看到茶寮斜对面的那座石桥上,一个嚣张跋扈的男子,正和一个衣着简陋的年轻人对峙。
尤物一般的老板娘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和他一起看向窗外,然后唏嘘道:“刘大又在欺负韩信了。”
“韩信?!”石之轩目光微闪。
老板娘面色一喜,略显殷勤的说道:“韩信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就住在桥下的石洞中,而刘大是这里有名的地痞无赖,经常惹是生非,欺负弱小,尤其喜欢跟韩信过不去。”
“这样啊。。。。。。”石之轩意味不明的叹息一声,然后只见他身形一闪,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唯有桌面上留了几枚铜钱。
老板娘微微一愣,面色有些黯然,罢了,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这样也好。
她挥了挥帕子,重新挂起那种风情万种的笑。
。。。。。。
众目睽睽之中,韩信慢慢的跪在地上,四肢并用,一步一步的从无赖的胯、、下钻了过去。
鄙视的眼神,嘲笑的言语,纷纷落在他身上,可他的头颅却高高的扬起,那双漆黑的眼睛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或难堪或自卑或愤怒的情绪。
这样在任何一个人,尤其是男人看来,非常具有侮辱性的事情,韩信却做得云淡风轻。
等钻过来的时候,他拍了拍手,刚要站起来,就看到一截玄黑的衣摆出现在他面前。
黑色的衣摆并不普通,是用上好的衣料做成的,衣摆边缘用暗色的金线绣着不起眼的纹路,奢华而低调。
韩信微微一愣,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先是拍了拍衣服上沾染上的灰尘,然后才抬头看去。
白发,黑衣,高大挺拔的身材,俊美深刻的五官,面前的这人气质卓然,唇边的一丝淡笑让人捉摸不透,绝非寻常人物。
韩信瞳孔微缩,然后慢慢地往旁边挪了两步,想要绕开对方前行。
但黑色的身影一闪,石之轩再次站在了他面前。
不比面对刘大时的无动于衷,韩信瞬间戒备了起来,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就被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你这家伙,快把我的 东西还来!”
说话的是荆天明,自从墨家机关城崩毁后,所有幸存的墨家子弟纷纷逃脱在外,而墨家新任巨子荆天明和他的朋友项少羽则托庇于儒家。
平日里他们都要小心翼翼的隐瞒身份,以躲避秦军的追查,今日好不容易在儒家三当家张良的带领下能够出来散散心,就碰到了石之轩这个抢了他宝贝武器的人,以他冲动的个性能够忍得住才怪!
与他同行的张良和项少羽纷纷头疼,他们不像荆天明这般鲁莽,这两人可是清楚的看到当天在墨家时对方的实力的。
项少羽紧紧地捂住荆天明的嘴巴,他可不想今天把小命丢在这里,而张良也有些后悔带他们俩人出来了。
对方武功深不可测,手里拿着的又是天问剑,身份定然不寻常,与秦王嬴政绝对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被他看穿了荆天明现在的身份,不但是墨家,恐怕还要牵连整个儒家!
便是他智计无双,一时间却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
石之轩什么也没做,只是目光一扫,三人就感到一阵强大的压迫力迎面袭来。
压力越来越大,夹裹着森冷的杀气让三人无法承受的后退一步,项少羽大喝一声,几乎忍不住想要冲上去的时候,却被张良死死的拽住了。
压在三人身上的那座大山一下子消失了,项少羽和荆天明有些奇怪地咦了一声,然后他们就发现对面的人已经不在看他们了,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桥下。
那里,一个仙风道骨,峨冠博带的老者正负手而立。
空气凝滞,人们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避了开来,桥上桥下,除了荆天明三人,只有石之轩和老者隐隐对峙。
周围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就连荆天明这个神经一向大条的孩子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望了望桥上,又望了望桥下,漆黑灵活的眼珠骨碌碌地转动了一圈,他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张良的衣袖,刚要开口问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就被张良一根手指按在了唇边。
荆天明明白这是让他安静的意思,所以他虽然好奇,却也乖乖听话的闭上了嘴巴。
事情并没有让他疑惑太久,几乎是下一刻,轰的一声,河水炸开,石桥断裂,卷起滔天巨浪。
石之轩拔身而起,黑影寥寥,只留下含着笑意的话语,“痛快痛快!儒家荀子名不虚传,本座下次再来找你!”
城内百姓因为这里的变故纷纷往这边聚拢而来,张良见状,拎着两个傻眼的少年迅速往老者那边跑。
就在他们靠近的时候,荀子哇的一下吐出大口鲜血。
张良三人吓了一跳,刚要出手扶他,但另外有人比他们更快。
“楚南公!”张良向突然冒出来的老头行了一礼,然后又无比担忧的看向荀子。
个子矮矮胖胖,一向玩世不恭的楚南公难得的板起了脸色,他肃容道:“那人是谁?可知道他的身份?”
荀子摇了摇头,“功力在我之上,来历神秘莫测,看来形势要变了。。。。。。”
。。。。。。
找到一个值得自己动手的对手,石之轩心情还不错,慢悠悠的坠在韩信身后,直到对方终于受不了了,自动转过身来面对他。
他本来是在荀子出现的那一刻就走了,只是石之轩是谁,他想找的人就是走到天边也别想逃过他的手心。
韩信平静的脸罕见的出现了些许的波澜,他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石之轩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道:“你要你跟我走。”
韩信嗤笑:“凭什么?”
“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了野心。”石之轩淡淡道:“而我能帮你实现它!”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韩信心下一动,再也笑不出来了。
秦国,咸阳。
今天是公子扶苏回宫的日子,自从齐国被攻下之后,他就被嬴政派出去巡视以及安抚曾经的齐国,现在的齐郡了。
而今他会提早回来,只因他听说了一个传言,一个他父亲要立一个男子为后的传言。
“圣旨已下,那不是传言,而是事实。”
说话的是李斯,扶苏回宫,颜景白特意让他来迎接的。
而扶苏甚至还没来得及下马车,就急急的向他问起了这件事。
“父亲怎可如此荒唐,这让天下人怎么看他,怎么看我大秦帝国!”
“公子禁言!”李斯低喝一声,然后一弯身也上了马车,顺便关上了车门。
看着眉宇间不掩急切的扶苏,他暗暗叹了口气,看来陛下的这次婚礼确实惊世骇俗了些,连向来文雅淡定的扶苏公子都急上火了。
扶苏几乎是在话一脱口的瞬间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略带感谢的朝李斯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道:“父亲以前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上过心,对方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父亲做下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
李斯先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道:“未来王后的身份除了陛下无人知道,但根据陛□边伺候的宫人吐露出来的一些线索,臣推断可能是流沙卫庄。”
“流沙卫庄?!”扶苏皱眉,“这个名字我倒也知道,听说是江湖上一个很了不起的杀手。”
忽然,他一拍车厢,冷声道:“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怎么可以呆在父亲身边,还被立为一国之后!”
李斯眸光一闪,道:“公子想做什么?”
扶苏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掀起车帘,对着外面的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马蹄声迅速远去,扶苏这才冷淡道:“如此祸国殃民的妖孽,孤自然容不得他!”
李斯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想起卫庄的那张虽然俊美,却有轮有廓,刚毅而又充满男子气概的脸,妖孽二字实在违和!
他轻咳一声,道:“陛下若是知晓,定会怪罪。”
扶苏微微一顿,而后目光坚定,“一切后果,孤自己承担!”
黑暗的密室之中,有个人也在吩咐同样的事情,转魄、灭魂齐出,双剑联合击杀卫庄!
豆大的烛光幽幽亮起,映照出赵高那张过于阴柔的脸。
李斯查到的东西他身为中车府令,自然也能查到。
而白发,年约三十的成年男子,武功高强的能够躲开宫中的耳目,符合这些特点的,他和李斯一样,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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