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倾城(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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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倾城(gl)-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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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风中丝丝飞舞。长发浓如泼墨,腮扑淡淡脂粉,手里还捧着一个红色锦盒。

墨天诏当下愣然,记忆回溯到十几年前,当东方若情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多灾多难。那时先帝爷沈岩就已体虚多病,房事不济。他清楚端华皇后腹中的孩子不是沈氏骨肉,多次暗中谋害。东方端华顶着危险生下小若情,便一直藏在深宫不见天日。先帝爷见生的是女儿不成威胁,竟也慢慢遗忘了那个冷宫里的皇后私生女。。。记忆中那个天生丽质,眼神忧郁的小女孩完全长大了,东方若情眸光潋滟明媚,容光绝色的眉宇间还透着一股凛凛的肃穆,气韵高贵脱俗。她的模样几乎与东方端华年轻时一模一样,少年老成。高不可攀,凤仪天下。。。

“侯爷也在啊!”东方若情绽开笑容,那笑容似乎是唯一能昭示她年龄的标志,天真烂漫,一笑倾城,有如百花盛放。墨天诏这才尴尬回过神,忙跪礼称公主千岁。东方端华见墨天诏方才紧盯着女儿不放,颇为不悦地嘲讽道:“瞧你那眼神,是太久不曾见到情儿,认不出了么?”

“是是是!”墨天诏干笑道,“真是出落得貌倾天下,越看。。。越有端华当年的风范啊!”

“像我可不是什么好事!”东方端华语调暗哑,一丝难以明辨的情绪刚刚流露,却又被她压了下去,转而拉家常道:“对了,这些年怎么也不见你家香儿,也该有二十了吧,何时也带进宫给我瞧瞧!”

墨天诏剑眉紧蹙,硬朗的五官轮廓几乎都起了褶皱:“莫要念起那个不孝女!二十岁了,还不曾婚配,性子顽劣癫狂。她生来就心疾,十二岁以后忽然好转了些,就到处惹是生非,丢尽了我这张老脸啊!”

为人父母者总喜欢把子女挂在嘴边,东方端华也释然笑道:“哦?你堂堂镇远侯,竟然召不到一个训妻有术的佳婿么?”

“既然侯府千金还未出阁,不如让那位香儿姐姐进宫陪我好了。”东方若情出乎意料地插话道,“这偌大的皇宫就我一个公主,可是寂寞的很!”

女皇脸上的笑容骤然收敛,极为不悦。

墨天诏忙推托道:“不敢不敢!犬女墨成香性格莽撞桀骜,实在是不敢让她进宫。微臣教导无方已经罪该万死,若恼了公主,十个脑袋都不够砍!”言罢,墨天诏很快察觉到东方端华面有愠色,东方若情也是心事重重,似乎母女间有话要单独商谈,当下便找了托辞赶紧告退。

湖水波光粼粼,天空流云尽染。那母女两人留在碧波澄澈的湖心亭台,凭栏而望,不知又会密谈着什么。。。

※※※※※※※※※※※※※※※※※※※※※
慕绯缓缓睁开双眼,便见南雪衣依然沉沉地睡在她的身旁。

温煦的风穿堂过窗,鸟语花香,天色大亮。慕绯睡意朦胧地扭了扭身子,伸直了手臂,然后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南雪衣的身上。。。她转过身,撒娇似地紧紧搂着师父的纤腰玉体,温暖醉人的气息扑在了南雪衣耳旁,让她在阵阵酥麻中翻了个身,与慕绯相对而卧,气息交融。

慕绯不知自己是醒是睡,忽的凑近了南雪衣的鼻息,她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只剩无边无际的欢愉和宁静在心魂深处蔓延。慕绯时常会觉得,一个人只有在睡眠时才是最脆弱最真实的,而她就在这晨起时放任了自己的心跳和悸动,轻轻贴上了南雪衣的唇,留下了一个脆弱而真实的吻。。。

唇瓣相贴的奇妙触感,让两人同时清醒过来。

南雪衣蓦地睁开眼,眼神交错的瞬间,是无穷无尽的凄迷与恍惚。这一切简直是不可理喻,却仍在慕绯亲吻自己的瞬间卷入了晕眩的漩涡,完全分不清真实还是幻象。。。

南雪衣轻轻推开慕绯,倏地起身坐起,宿醉后的脸色仍有些憔悴苍白,她有些无措地用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怔了好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慕绯也坐了起来,她并不冷,却仍用棉被裹着身子,双眸目不转睛地凝固在南雪衣脸上,颤颤巍巍地唤了一声:“师父。。。”

那两个字仿佛把南雪衣从游离的梦境里拖回了现实。她翻身下床,回避着慕绯渴切的眼神,波澜不惊的声线一如往常,温柔而淡漠:“你再睡一会儿吧,为师要走了。”

“师父!”慕绯从床上跃起径直扯住了她的衣袖,眼中泪雾迷蒙,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师父你要去哪儿?徒儿知错了,你还在怪我么?师父!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南雪衣有些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她简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逃避这可怕的混乱懦弱:“绯儿,你睡吧!庄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等着我处理,你继续睡吧,我不会走远。。。”

慕绯不再说话,却是直接从后抱住了南雪衣的身子,她的脸埋在南雪衣的后背,几乎都能听到师父怦然狂乱的心跳。。。

南雪衣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转过身去紧紧回抱着慕绯,她觉得自己一步都不能动了,完全被怀中的那人牵制住了。。。师徒两人相拥着,仿佛一起跌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起颤抖,一起迷茫,一起失控。。。“师父,师父!”慕绯搂着南雪衣剧烈地抽泣起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

“绯儿,”南雪衣柔声喝止,倾尽所有地抚慰着她:“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是师父不好,都是师父不好!绯儿,你再睡会儿吧,什么。。。都别想了!” 


、第二十三章 风起 。。。 
 
 
慕绯只觉自己渐渐软化在南雪衣怀里。。。颤抖的哭泣渐渐被她的体温抚平,慕绯阖上疲倦的双眼,任由南雪衣抱着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她知道师父一直陪在她身边不曾走远,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柔情脉脉,溢满了宠溺与爱恋的目光。。。

若有似无的,微凉的唇瓣轻轻摩挲在她的眉心、脸颊,留下一圈细碎的酥痒。她知道那是师父留下的亲吻,慕绯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酒窝深深,美得动人心弦。

她又做起梦来,梦见冰晶剔透的雪花落在脸上,融化成了一片沁凉的芳香。梦见与师父一起在碧云山深处练剑,鸟鸣兽啸,剑风如浪。大雪封山,万物空茫。

她欢快地追上南雪衣的背影,牵着师父的手心,两人时而低喃细语,时而欢快叫喊:

“师父,你会记得碧云山的雪么?”“师父,师父!这里那么美,我们一起留在山里好么?”

连续而跳跃的梦境里,有时光穿梭,景物瞬息万变。不变的唯有那冰雪出尘似的清丽容颜,和一起牵手踏出的每个脚印,始终如一,不曾寂灭。

再度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慕绯揉着睡眼翻身下床,四周空空荡荡,师父已经不在身旁。补眠之后的慕绯心绪宁静了许多,走到铜镜前穿戴梳洗,心想师父一定是在南少卿的书房里忙到焦头烂额。慕绯开始暗恨自己方才不懂事,缠着师父不让她离开一步,简直像个没断奶的小孩!真是越活越没出息,又给师父添了麻烦!

梳洗完毕便径直离开了南雪衣的闺房,慕绯估摸着这个时辰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便想先去正厅看看有没有什么小点心可以果腹。不料刚踏进流音水榭的正厅“慧仁堂”,竟发现南雪衣就端坐在堂中那张紫檀木八仙大桌前!只见桌上铺满案卷文书与成堆账册,笔墨纸砚,镀金算盘,清茶糕点一应俱全。老管家林哲坐在南雪衣身旁,主仆两人皆是专心致志,一边低声谈论一边清点账目。。。

慕绯惊愕万分,心潮澎湃难以自抑,着实没想到南雪衣会在此处理事务,难道真的是不忍离开自己太远么。。。林哲听闻脚步声回过头来,见是慕绯,清咳了两声,慈爱笑道:“绯儿醒了啊!”

南雪衣也听到了轻盈逼近的脚步声,却是头也不回地顾自做事,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斯人已逝,为师不想再去他的书房,触景生情。。。”

慕绯捂着嘴强忍住笑意,她根本没问,师父倒是颇有些在意地解释起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心下更加笃定师父是为了她才留下来,愣是把一堆事情搬到了流音水榭,正应了那句“我不会走远”。慕绯心里简直像是开了花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南雪衣身旁,春风满面,笑靥盈盈。她托着腮,澄亮璀璨的眸子宛若晨星,目光炯炯地盯着南雪衣的脸,竟像是着迷了一般。

南雪衣神色不动地瞥了她一眼,仍是淡淡道:“去沐浴更衣吧,然后吃点东西,过来帮为师研墨。”慕绯回过神来,拱手道了一声“徒儿告退”,便一溜烟地消失在了门外,连那匆匆而逝的脚步声里都透着难以言表的兴奋,莫名其妙地不知在高兴什么。南雪衣心里也踏实些了,不像之前那么迷乱无措。她索性也不多想,不如顺其自然。昨晚自己一时意乱情迷,而绯儿年少,更容易敏感迷失,情有可原。。。南雪衣给自己空荡荡的心里填满各种理由,心里觉得释怀了,可一旦想起慕绯刚才那灼灼明亮的眼神,脸颊上漾开了一抹晕红,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

慕绯再回“慧仁堂”时,南雪衣和林哲也刚刚吃完午饭。她规规矩矩地站在南雪衣身边,开始替师父研墨,兼顾端茶送水。她耳边听着南雪衣与林哲谈论,时不时地抬眸偷窥师父一眼。师父时而表情凝重,时而眉宇舒展,也会在挥笔蘸墨的瞬间与她相视一笑。

慕绯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时间缓慢流淌,很快,南雪衣与林哲对完了铸剑山庄所有的账目,理顺了各种支出盈余。谈论的焦点慢慢集中于南少卿的死因和接下来的应对措施。慕绯从两人的谈话中了解到,南雪衣已下令全庄高度戒备,工坊停止运作,派出的探子不断传回消息,临安沧浪阁大本营竟全无任何动作,圣姑下落不明,再度行踪飘忽不见。。。庄内报仇呼声愈演愈烈,南雪衣严令任何弟子都不准私自出庄。在外,铸剑山庄庄主的惨死也让江湖各派一片哗然,担心沧浪阁的下一次出手就冲着自己来。

南雪衣心知慕绯一直在听,与林哲说着说着就忽然转向爱徒,极有深意地发问道:“绯儿,庄主遇害一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慕绯愣了一瞬,心中立刻有些惊喜忐忑,目光在师父与老管家之间迂回转了几圈,心神稍定,郑重其事地分析起来:“依徒儿之见,庄主的死实在蹊跷的很!首先庄主离开的时候就极为隐秘,没人知道他死前去过那里做过什么,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遇害。从作案手法和地魂剑上的奇怪鞭痕可知,凶手应该是沧浪阁的圣姑无疑。就算是圣姑杀的,但也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庄主做了侵害沧浪阁利益的事,是沧浪阁阁主下令灭口;要么就是他与圣姑有什么私人恩怨,于是圣姑逾越了阁主,直接痛下杀手。她杀人的同时还很明显的昭示是她干的,完全就是对铸剑山庄的挑衅!如今挑衅完了,却不见敌方有任何动作。。。”

她说的神采飞扬,句句在理。慕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几口,又继续道:“假设要取庄主的命是沧浪阁阁主的意思,那说明沧浪阁已经有十分的把握打败我铸剑山庄,所以一出手就这么绝!如果沧浪阁没有把握,只是圣姑的莽撞行动,那么这段时间很有可能就是沧浪阁偃旗息鼓,避人耳目的时期。如今敌不动,我们也不能动。我们动了,江湖各派很有可能只在一旁观战;我们不动,换成沧浪阁侵犯在先,大敌当前各派都是唇亡齿寒,我们才更容易联合各派发动反击!”

“敌不动,我们也不动。。。”林哲捻须微笑,神色嘉许赞赏,紧接着又问道:“要说不动,何其难也,庄里到处仇恨沸腾,绯儿可有办法化解么?”

“化解不了,但可转移!”慕绯看着南雪衣,却见师父也正看着自己,眸光冷肃,唇角却勾出一抹柔媚的浅笑,灼灼其华,容光绝色。慕绯顿时两耳发烫,深吸了一口气对上师父的注视:“徒儿觉得,当下最重要的不应该是再深究庄主的死因,因为无计可查,且根本找不到那圣姑的踪迹当面对质。敌人隐在暗处,而且力量强的看不见底,山庄要自保,就只能自我强大!与其盲目去找沧浪阁算账,还不如让山庄众弟子都转移精神,刻苦修炼。当我们每个人都能独挡一面,以一敌百的时候,谁还敢把我们怎样!”

“说的很对!”南雪衣笑着看她,拂动的长睫在她的眼底投下两道朦胧的影,她缓缓伸出手抚过慕绯微烫的脸颊,替她把被风吹乱的鬓发捋到耳后,动作宠溺而暧昧:“你也不用担心,为师知道该怎么做,只要有我在一天,铸剑山庄就不会有事,你。。。也绝不会有事!”

※※※※※※※※※※※※※※※※※※※※※
“情儿,你手中是何物?”

皇宫暖玉湖畔,女皇与公主母女两人沉默良久,唯有湖面碧波摇荡,九曲廊桥水声弥漫,晨风轻响。直到东方端华喃喃地开口问了一句,视线从女儿手中紧捧的红色玲珑锦盒,一直攀升到了东方若情明媚娇柔的脸。。。

“回禀母后。。。”东方若情环视四周见墨天诏真的走远,稍稍回神打开了手中锦盒,声线清雅温柔,低声笑道:“是女儿亲手绣的锦鲤绣帕,瞧这正中央还有一只金凤凰浴火而出,与母后头顶那根凤凰簪,真是匹配的紧呢!”

东方端华缓缓展开绣帕,那红底金凤的绣案果然栩栩如生,金光璀璨,仿佛将她头顶的凤凰簪又映上了一层夺目光华,让性情倨傲的女皇一见便从心底里爱不释手。然而她心中的宽慰并未溢于言表,只是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冷冽的瞳眸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似笑非笑道:“情儿的针法果然精进,看样子。。。母后两年前送你的昆仑寒玉枕,你定是日夜不离,参透了其中玄机了吧!”

东方若情闻言,倏地跪□来,眸光变幻不定,双颊也因情绪起伏而泛起嫣红。两年前她十二岁寿辰,东方端华赠了一块玉枕。这玉枕通体晶莹透亮,外嵌琉璃宝珠,夜里能吸收寒气,转而吐纳精华,乃是功效奇特的珍宝。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冷硬,根本无法枕着入眠。然而平生第一次收到母亲的礼物,东方若情仍是受宠若惊地保管着,直到有一天赫然发现了其中秘密。她有一日将玉枕藏在被窝里,玉枕受热后出现怪状,莹白的表面竟然浮凸出了模糊的文字形状。东方若情大惊,以体温再度捂热玉枕,其中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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