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倾城(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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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倾城(gl)-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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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情,若情。。。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高逸幽奋力挣扎,最终痛得晕倒下去,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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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入夜,太子东宫

东方若情半阖着双眼,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纤纤玉指勾绕着茶杯,轻靠唇前抿了几口,碧波似的眸子便闪过了一缕寂寞倦怠。。。寝宫里所有人都低头屏息,只觉公主殿下心思越来越深,行为也一日比一日荒诞,今晚不知又要闹出什么新花样。

只见公主的红裙下跪满了清一色的十个美少年,羞怯清秀,连眼神余光都不敢抬一下。天寒地冻的季节里他们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衫,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敞露的衣襟里满是淫靡春色。

大太监赵凛候在若情身旁,三十五岁的宦官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他一贯向着若情,今晚受了镇远侯墨天诏的胁迫,不得不忍着羞愤将十个美少年带进东宫,陪伴公主。。。他以为东方若情定要恼羞成怒,又是一场疯闹,不料若情既不召侍寝,也不拒绝。她只顾自己云淡风轻地品茶,当所有人都不存在似的。

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一个中年妇人捧着药碗踏入寝宫,她恭敬而麻木地跪下,将药碗举过头顶:“殿下,您该用药了。”

赵凛微微抬头,赫然发现这上前伺候的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被贬为宫妇的先帝胞妹,韩阳夫人沈孝君。记忆里她被贬后在若情身边伺候不到一年,就被调去暖玉湖畔做打扫的粗活。女皇重伤不愈,搬去暖玉湖畔静养不问朝政,倒是把沈孝君又调回了若情身边。。。

她明显地老了,明明不超过四十岁却两鬓霜白。沈氏皇族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剩她在东方端华的控制下忍辱负重。不知是不是错觉,赵凛总觉得她空洞的眼神里还带着某种期盼,她还在期盼什么,期盼她的丈夫久病康复?还是期盼她的儿子从流放地平安回来?

“君姨,”东方若情忽然唤道,她接过药碗,目光终是移到了那些面首身上:“你说这些人,本宫该怎么处置呢?”

“这。。。”沈孝君低头,丝毫不敢回望东方若情的眼,讷讷道:“殿下是我大靖堂堂皇太女。。。侯爷此举。。。实在不妥!奴婢以为,应当。。。立刻将人送回侯府。”

东方若情唇角勾起,笑着望向赵凛:“赵公公觉得呢?”

赵凛神情僵硬:“奴才谨遵殿下旨意!”

“哦?”东方若情起身走到其中一个美少年面前,轻轻挑起他的下颚,粲然一笑道:“其实多一个人陪我玩倒也无所谓呢,可惜本宫还未婚配,万一在我肚子里留了龙种,我皇儿的出身岂不是卑贱至极么?”

那被公主挑逗的少年顿时脸颊绯红,赵凛闻言一怔,忽然气得攥紧双拳,近乎失控:“公主殿下冰清玉洁,侯爷此举,就是为了折辱殿下!奴才这就。。。将人逐出去!”

“慢着,”东方若情抬手制止,她缓缓踱到寝宫门口,身姿极为优雅撩人,望着深宫月色格格笑道:“来都来了,逐出去岂不是坏了侯爷的美意么?”

赵凛骇然:“殿下?!”

东方若情转过身,目光在寝宫内所有人脸上都能逡巡打量了个遍,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这样吧,劳烦赵公公把人送去内务府净身房,阉干净了,再送到本宫的床榻上来!”

“啊?!”在场所有人皆是大惊失色,十个美少年更是面如死灰,他们哀嚎着,不住地磕头哭泣,大声求饶。奉旨拿人的侍卫们涌上来,拽着人就往外拖。。。

看着再度陷入一片混乱的东宫,和那些跌跌撞撞、哭爹喊娘离去的背影。东方若情的抓着门框,唇角绽开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墨天诏,本宫就陪你耗着,看你还能耗到几时! 



、第五十七章 逆徒 。。。 
 
 
高逸幽从昏迷中醒来。。。

他虚弱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更加阴森冰冷的石室内,他甚至不知自己是生是死,昏迷前的记忆就像是一场极致可怕的噩梦。伤痛与黑暗让他的视线如同盲目,只有他一人绝望地躺在这里,随行的所有弟兄都不见了踪影。高逸幽伸出手;狠狠抓着身下潮湿而凹凸不平的石块往前爬,他这一动弹,腹下的剑伤又撕裂开来;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出;在他爬过出留下一道蜿蜒的红痕,转瞬结成了冰。。。

“啊——”堂堂七尺男儿也终是忍不住;痛得大喊一声;咬牙切齿,爬出没几丈就瘫软在地。紧接着他听到了一阵低哑模糊的笑声,高逸幽愕然抬眸,只见石室尽头,一个白眉须发的老者赫然盘坐在一张由坚冰砌成的床上,双手轻轻摊开。伤重的男子看不清老者的容貌,甚至那人的模样在眼前重重叠叠,幻化出无数个诡异的虚影。。。他发须雪白,身形瘦削萎缩,触目所见的感觉唯有苍老和病态。

高逸幽又奋力爬过去几尺,几乎快要到达老者的面前,他冷冷瞪着白眉老人,那老人也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一瞬间的对视犹如电光火石一般,他看到了老人死灰色的瞳孔中,依然残留着犀利的气魄。。。

“师父。。。”身后传来一声柔唤,高逸幽回首看去,心头又是一阵恶寒。来者正是在快要坍塌的佛窟里,攻击他和他所有兄弟的双头女子!女子手执双剑,款款走来。高逸幽细看发现,“她们”的两个头颅虽然一模一样,却是气质迥异。右侧头颅神色温婉,左侧头颅目光阴寒,似乎是个很不好惹的角色。

作为一对儿双头连体儿,也不知这两个头颅谁控制着身体,还是各控制一半?

“师父!”七星双剑忽然架上高逸幽颈项,只听那左侧头颅嘶声道:“这人该如何处置?”

高逸幽心下一凛,沧浪阁阁主的佩剑七星龙渊出现在双头女子手中,而她俩又唤白眉老人为师父。。。突然意识到这其中的秘密非同小可,高逸幽挣扎着起身,竟是直呼名讳地问道:

“敢问阁下。。。难道就是沧浪阁阁主。。。千面巫宗前辈?”

“你放肆!”左侧头颅厉声喝道,白眉老人目光幽冷,将高逸幽上下打量了个遍,忽然朗声大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本尊被困雪山这么多年,临死了,还被你这晚辈认了出来!”

右侧头颅眸中含泪:“师父。。。”白眉老人笑着摆了摆手:“恋姬,倾欢,你们退下吧,不要为难这个年轻人。”

原来双头姐妹各有名讳,她们闻言只得从高逸幽身旁退开,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都露出了不甘的怒色。

高逸幽眼神闪烁,此刻他也渐渐忘记了身处何地,何等危险,只觉心中的好奇越发浓烈,让他迫切地想要了解更多:“我只是认出了前辈高徒手中的剑,千面巫宗的七星龙渊双剑曾经名列天下兵器谱第一,如果没有巫宗前辈,创建不过百年的沧浪阁决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超越少林武当,登上江湖霸主之位。。。这些都是晚辈幼年时听说的故事,只是没想到此生真有机缘见到巫宗前辈!可是。。。如果您真的是巫宗前辈,那么现在的沧浪阁阁主又是谁?莫非还有真假巫宗之分?”

白眉老人瞳眸一黯,那浅浅勾起的唇角便划出些微冷锐。冰雪的光映照着年轻男子的脸,苍白清俊,眉目挺秀,轮廓分明。满身血污仍是不卑不亢。

“果然是临江王世子,高承焕的后人啊!”老人低声笑道,“我与你祖父是同辈,虽然不相识,但都对彼此有所耳闻。你被发配到西昆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了,没想到你挖矿挖到了我藏身之所。。。有胆识的年轻人,你很想知道真相吗?”

高逸幽顿了顿,眼神猎猎如火,却深如不见底的海。。。他犹豫片刻,沉声回答道:“是,我想知道!倘若现在的沧浪阁阁主是假巫宗,倘若沧浪阁落入奸人手里,这就不仅仅是江湖争斗而已,而是事关整个大靖江山的阴谋!”

“师父!”双头女子的左侧头颅冷声喝止,“他算什么人,师父您不能告诉他!”白眉老人挥退爱徒,笑得疏朗洒脱:“人之将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恋姬,不出一个时辰这座山就会继续塌陷,让我告诉他吧,反正我们都要一起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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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九年前的炎夏,在临安城,西子湖畔的沧浪阁主楼前,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整整跪在三天三夜。他。。。是来拜师学艺的!”巫宗阖上双眼,他紧蹙着雪白长眉缓缓道来,似乎这是第一次直面某段苦痛深处的记忆:“当时我身边早已有九个独挡一面的高徒,个个都受我栽培长达十年,为了下一任阁主之位能顺利继承,我不会再收任何一个弟子。我派人赶他,那年轻人丝毫不理会,在沧浪阁门口足足跪了半个月要拜我为师,若不应允,便要一生一世跪在那里。。。”

“好生狂妄啊!”高逸幽颇为惊讶地附和,巫宗低声冷笑:“是啊,就是这个狂妄的小子,我的九个徒儿看不下去,认为他是故意来滋事挑衅,就一起出手和他打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十个人在西子湖上翻云覆雨比试轻功,大战三日都分不出一个胜负。而我在阁楼上目睹了整个经过。那小子的天赋。。。在我所有弟子之上!”

“是的,那个逆徒就这样入了沧浪阁的师门,”恋姬目若冰寒,手中的双剑都颤动不已:“师父一生怜才爱才,最后却引狼入室!”

“他自称,名叫吕墨。”巫宗衰老的面容满是讥诮之色:“成为沧浪阁十大弟子之后,他极度勤学好问,孝顺,谦卑,在我面前表现得滴水不漏。每当我怀疑起他有觊觎阁主之位的野心时,吕墨就会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叙说他两岁的幼女一出生就患了心疾;说他潜心习武,不过是为了研习医术与武学的结合,要用一颗慈父之心拯救女儿。。。我被他说得动容,在我众弟子中,排行老九的天机最精通道术和医术,我便让天机去他家中看看那个可怜的女孩儿。。。”

“呵呵,在那之后,天机替她女儿炼药治病,吕墨与天机越走越近,两人就勾结在了一起。离间十个徒弟之间的关系,密谋阁主之位,觊觎七星龙渊剑!”

“那么后来呢?前辈一定有所察觉吧?”高逸幽听得心头怒起,迫切想要知道后事。巫宗忽的大笑起来,神情似悲似喜,诡谲异常:“我当然察觉到了!吕墨是我最钟爱的弟子,但从一开始,我又不得不对他心存防备!只是当年,我没想到天机隐藏得这么深,不知我的老九也与他勾结,背叛师门!摊牌的时候到了,我召集九大弟子聚集华山,想要秘密宣布阁主的继承人,我不想让他们师兄弟间的争斗影响沧浪阁总舵的运转。。。不料,天机就在那一日叛变,他当众向我行刺。而那个吕墨,他知道我的行踪,就带兵围攻华山而来。。。”

“啊。。。”高逸幽惊得瞠目结舌,只见一直守在巫宗身旁的双头女子,名叫倾欢的右侧头颅涩然开口道:“现在你知道了吧,吕墨的真实身份,就是兵权在握的镇远侯墨天诏!”

高逸幽骇然明了:“原来墨天诏就是这样夺取了阁主之位,百般利用沧浪阁,让它沦为了墨党谋取私利的工具么?怪不得。。。怪不得他一个个小小侯爷,仅凭一块君天印,一个十五万金陵军,就想一手遮天!”

“那次厮杀之后,他就以为我死了。”巫宗又恢复平静地叙述,老人的声线宛如冰下河流,波澜不惊,却透着极深的悲苦:“我受了重伤,以金蝉脱壳之计勉强逃出华山。除了他和天机,我其余八个徒弟都为了护我而死。我一路北逃,最后隐匿在了昆仑雪山。而沧浪阁那边,墨天诏买通了所有阁老,以易容术伪装成我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对外宣称,十大弟子弑师叛变,都被清理门户了。。。”

“事情到这里还不算结束,以墨天诏的阴险,又怎会容得下知晓真相的天机呢。。。”过久的叙述让老人陷入疲惫,曾经叱咤风云的千面巫宗,如今只剩一个垂死的躯壳:“他要杀了天机,要灭口啊。。。天机逃出侯府,浪迹天涯到处寻找我,最后,竟然真的找到了这里。”

巫宗指着冰冷的佛窟四壁,叹息着笑了:“他日日在我面前磕头,忏悔,要用余生照顾我这致命的内伤。。。十七年前,他在佛窟外发现了一个双头连体婴,她们被惊恐的父母抛弃了,奄奄一息地哭在一起。天机救了她们,费了无数力气将她俩抚养长大,除了身体残缺,她们与任何一个女孩儿都别无二致!”

“天机为了忏悔背叛师门的罪行,一直努力抚养恋姬和倾欢姐妹俩,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直到去年病逝在这佛窟里。而现在恋姬与倾欢长大了,她们是我身边唯一的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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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宗言罢,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干瘦的肩膀颤栗不止。

“师父,您歇歇吧,别再说了!”恋姬和倾欢异口同声地哭泣道,她们上前扶住巫宗摇摇欲坠的身子,巫宗似是相信自己大限已至,枯槁的手分别抚上两个徒儿的脸颊,眼神颓然而又慈爱:“好孩子。。。可惜了。。。可惜师父和你们的天机师兄,哪怕功力再深,医术再高,都没有办法将你俩分开。。。”

高逸幽闻言怔住,他看着双头姐妹诡异却又脆弱的背影,只觉心中的恐惧和厌恶都一点点消散了。取而代之地有了怜悯和理解,甚至也油然生出了一丝敬佩。。。自从被发配西昆仑挖矿,他就常常怨恨命运不公,愤世嫉俗。如今见了恋姬与倾欢两姐妹,想到她们奇迹般存活,又在巫宗培养下练成绝世武功,自己承受的苦难与之相比,便微不足道了。

就在高逸幽失神的片刻,佛窟石室的穹顶再次震动开来,这次的震荡来的更疾更猛,恋姬与倾欢在抽噎中猛然抬头,漫天飞尘就如暴雨般倾泻下来。。。

山崩地裂的轰鸣声有如兽的嘶吼!

“巫宗前辈!”高逸幽霎时脸色青白,濒死的恐惧感让他的身体更加晃动不稳:“要塌了,山要塌了!”

“山也是有生命的啊。。。”巫宗喉中发出低沉而模糊的冷笑:“你们挖断了它的脊梁,又逢连月暴风雪。。。天灾,人祸,年纪轻轻就要随我陪葬,你自寻的宿命啊。。。”

难道就这样死在这里,结束还未开始的宏图霸业吗?!

只见那双头姐妹紧紧抱住巫宗衰颓的身躯,师徒三人视死如归的决绝眼神令高逸幽如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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