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到这一点。”
“至于魏长笑与厉偕——当年殷家灭门惨案之中,这几人都有参与,但当时皆为沈渊所操控,除了其中几个知晓彼此之外,其余的却是不知。所以他们才能被寻着合适的时机,各个击破。当时,厉偕该是被魏长笑所约,言谈中提到程滕死亡原因,以及用厉偕当年所做事情来威胁并且激怒他,以至于厉偕失手杀人——但为何,当时场景那么怪异?在下检查魏长笑尸身发现,其死亡时间远在厉偕动手之前,也就是说,当时站在厉偕面前的已经是一具尸体!”
众人齐齐打了个冷颤,却听得那人微微一笑,从容依旧:“在下对于如何控尸没有研究。但诸位皆知,南疆傀儡虫、湘西赶尸法等,可是非常有名。不管用的是什么办法,都能导致当时的场景。至于厉偕为何不解释,其因有二。鬼神之说,让人胆寒,而当年所做的事,他自是不会主动揭露。”
开始几个,死得确实有点冤。但让人到死还想不透,寻仇的是谁,哪怕是最后丁岩、曲毅明明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自己,还是打不定主意鱼死网破做最后一搏——对人心的把握和设计该有多么精妙准确?!殷楚确实聪明绝顶。这样杀人的顺序和手法,比起原剧情中殷齐的打草惊蛇,更值得赞叹。
燕无双按照他的理解,将那几个人的死慢慢道来,每说一种死法一场算计,在场诸人的脸色就白上一分,说到最后,有人已忍不住跑到边上去吐了。
最后一个字说完,当下有人白着脸问了:“等等!明明还差一个?!”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到,那个受了重伤,中毒不轻的人……于是
脸色变得更是难看。显然已经想到了个中奥秘。
燕无双微笑道:“这一局棋乃殷楚一手主导。然而此人半步未曾踏出过离园,所有的计划都凭借着旁人的手,在不经意间就已然完成。且不管她利用了谁,对此帮助最大的……自然是您了——梅先生。”
所有人的视线都循着他看去,却见他视线的落点正是那鬼面人!众人又是一惊,看到那鬼面人缓缓伸手拿下脸上的面具——却不是梅鹤轩又是谁?!
一切水落石出。
※※※※※※
接下来的事不用多说了,整个任务最大的赢家自然是傲笑红尘。
任务结束之后,最后的系统提示一听,当下有人翻脸有人笑颜有人看好戏有人无所谓。
情人箭果然是落在严忘川与花落那对情侣的手中。那条地道很可能就是情人箭任务的关键,毕竟唐鬼敷曾说在那地道中见过那两个人,其余并未见他们有任何异样之处。可想而知——破月完全是被殷楚算计了,出力无功,强求无果,好在还保了一命,但脸皮则是全部被丢得一干二净。
全真教灵鹫宫,新仇加上旧恨,此刻任务已经完了,在这青云庄内是动不了手,但一踏出那扇门,就指不定发生什么了。以破月的性子,幸而算计她的是已死的NPC,否则若是殷楚未死,当时她就会冲上去了……
要说这次系统坑玩家坑得还真彻底。所有的剧情压根全是殷楚一手主导,连殷齐一点边儿都没蹭到!要是按照原剧情来,怎么说殷齐都是第一男主角,殷楚只是补充作用,哪知,这样一次颠覆,把殷齐当成台前一个引子,吸引别人注意,幕后所有的布置却全是殷楚的算计……不被玩得团团转都说不过去!
而殷楚的算计,哪里猜得到!连燕无双这等人都只在最后扳回一局,其他人又奈何躲过呢?
可怜萧起等人,自以为夺得了主线支线,却不妨全成了殷楚的踏脚石,拿到神兵才过了过手瘾,就被算计身死。燕无双能在那样一个女人眼皮子底下谋得一席之地,一方面固然是先前的比拼中,虽败了却让殷楚知道自己不好惹,另一方面则是彼此利用,等价交换,碍不着她反而对她有极大的帮助,那她自然会给你留一条出路。
虽然没拿到琅琊刺,但拐到了殷齐这个NPC!
纵然那时鬼面人把琅琊刺递给了他,但燕无双还真没把握拿得住那玩意儿——谁都知道她接下去算计了些什么,如果是殷楚,就算是此人已死,也放不得松!而且他知道,若他不把琅琊刺给殷齐,他知道自己绝对踏不出梅鹤轩的视野。
正如他所预料的,把殷楚临死前交代的话加工了加工,告诉殷齐之
后,果然开启了殷家庄无限期复兴任务。殷齐没跟玄悲大师走,没选择出家避世,他略施技巧,就将其拐了去。一个高手附赠一把绝世兵刃,如何不算赢?
主人家死得死,疯得疯,经此事件过后,更是一点名声都不存,青云庄自然败落。沈渊没死,但被废了所有的功夫,从疯魔中醒来,得知这一切以及最重视的长子身死的事实,当场完全疯掉。现在站在这个庄子里,就几乎可以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见到周围的一切景致都开始荒芜、老化。
地图不变,青云庄作为一个场景,虽然衰败却依然存在。只是里面所有的景象都变成了它作为废庄该有的模样。谁知道游戏如何运转——或许不久后,会有另一户人家买下这庄子,或许会有另一场爱恨情仇在此间演化,或许……
而如今,醉花阴拿折扇抵着下巴,背靠着一株枯梅,静静看着满地的落花。
谈笑从树上跳下,正落在他身侧。
“还不走?”燕无双走过来,含笑地望着他。
醉花阴缓缓抬头,将视线从那凄艳的红上挪开,对着他笑了笑:“快了。”
只是那抹绝艳还是染在了心头,但凡看过那一眼的,谁能忘却,谁会舍得遗弃?只是不知道,此刻梗塞着心间的是什么,为何总觉得……有那种辨别不清的情感呢?它来自何处?
不管她做过什么,不管此间发生了什么,刺痛心房的总归曾存在过。
想必奈何桥上,定是不会孤单的。
只求那些为她落下的泪,莫要脏了她轮回的路。
回过头,看见谈笑兴致勃勃在摆弄的道具,醉花阴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你在做什么?”
谈笑挥了挥,嘿然一笑道:“没看见嘛——留世镜!拍摄道具啊,随身商店里的。”
传说中的拍摄道具……那究竟要把随身商店砸到第几层才会出现这种高档货?
“哪来的?”醉花阴有点内伤。
毫不犹豫:“庸医手上抢来的。”
醉花阴木然转头看了眼燕无双,忽然想起来什么,愣了愣,看看前方那枯萎的花海,又看看谈笑:“梅树林整一幕你都拍下来了?”
“那当然!那么经典的场景怎么可以漏掉!”
醉花阴呆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
“干得好!”醉花阴蓦地夸奖道,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快整理出一份出来,给老大寄去!”他笑得意外神秘,“迟早会有好戏看的!”
回头与燕无双道了别,招出坐骑准备回去。
此次帮会任务中,幽冥府纯粹过了个场,但最后得到精彩画面录像道具一份,并且收获金蛇郎君传人黑衣一枚。
可
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7。28
还有一章青云庄完……我没写出来的,不是我漏掉了……其实那是伏笔……默默爬走……
木有评……一直在掉收……表示毫无动力……
☆、醉眼何须轻白发
夕阳西斜,柴门微掩。
光线从缝隙间漏进来,笼罩着悬停寂静的浮尘,铺陈开,形成道道滞留在虚空中的光幕,幻化了淡淡的五彩色调,昏黄略暗,沉谧无声。
他眼眸紧闭,双手成拳,一动不动端坐在屋内。
摆设非常单调,仅木桌木椅,墙边一架低矮的榻,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简陋了。没有任何多余的色调,亦无他物,仿佛此间的主人也跟随着一并朴质无华。
柔软的白发垂直落下,微弱光影中显出淡淡的银光,此刻却难免有些微枯槁之色。那腰板挺得很直,下巴的弧度,手腿的姿势,流畅自然的线条一板一眼犹如雕塑般,似乎严格到了极点,连最精确的尺度都量不出一丝错误。
然而那浑身虬扎的肌肉紧绷得仿佛随时都要挣破衣服,似乎连骨骼都受到了极大的压迫,大滴大滴汗珠如豆般滚落,牙关咬紧,五官还是扭曲到几乎挪位,却硬是一声没吭。白发紧闭的双眼沉寂毫无动静,但是面部肌肉不断耸动,形成一种接近于狰狞的表情,像是它们要挣脱脸上骨骼与皮肤掉落下来般。
额角的青筋如蜈蚣般集结、纠缠在一起,面色却呈现出如纸的惨白,可想而知,那是何等致命的痛苦——而在这样可怖的外在显露中,他的沉默与忍耐反而给人以一种荒谬的对比,惊心动魄,不忍直视。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瞬间又似乎是相当漫长的光阴,那双眼睛终于缓缓睁开。空洞没有任何焦距,茫然毫无生气,深沉,死寂。然后喉结动了动,一口鲜血猛地涌上来,眉毛微微一抖,便又给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唇角落下一丝极细的血线。
白发又闭了闭眼,几近于停止的气息渐渐回笼,身体内脱离掌控的内力平复下去,浑身的肌肉也跟随着恢复原状。他用手支撑着缓缓站起来,脚步持稳,身体却晃了晃,显然极其虚弱。
原地休息了片刻,他又抬起头来,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往外迈去。分不清是意志撑起的身体,还是还残留的本能命令身体稳稳站立。
门渐渐推开,少女静静立于檐下,沉寂如同石刻,面容精致,只可惜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总像是提线木偶般一笔一划工整规矩,没有丝毫偏离。
见到白发出来,阿芷微微躬身,手中木制托盘上放着一条干净的布巾与一个白色的瓷瓶。
白发伸手拿起。她还是躬身立于原地,待他一步一步略带踉跄地走开老远,她才睁开眼起得身来,转身缓慢地离开。
服了药,用布巾擦了擦脸,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打得湿透,正好在这风中晾干。流转在血肉里的疼痛一时散不去,还在刺痛他的神经。而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
苦,于他,只不过是这眉间的一点微蹙。
取回从成都寄来的道具,留世镜,大致功用还记得。看了看,落款是醉花阴。打开,除了他无人可见的屏幕折射在虚空中,一幕一幕展现着留世镜中曾经记录的画面。
他静静地看着,面情专注,却依旧没有表情。逐渐地,空洞的视线流转过一点焦距。漫天的梅花凄艳如血,那抹血红足以刺痛所有人的眼睛。
瞳孔蓦地缩小,手指微微一颤。
他终于动容。
※※※※※※
——“主人,他熬过来了。”
阿萱躬身行礼,眼睑低垂,面容肃穆。没有听到回答,她也只维持着恭敬崇仰的姿态,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平阳临沐山。群山环抱之中,正值黄昏逢魔时,炊烟袅袅,阡陌晚归。沈萧静静地对着无字墓碑,童身童颜,乌发垂地,暗紫魔眼冷酷如同寒冰凝成。
作为上一代闇门唯一活下来的人,她从来不会觉得活着是件好事。那难得的雨夜,叶子衿来向她要第四份浮图的时候,她就知道不久之后就会是自己也逃不了的死劫。她不喜不悲,不怒不怨,甚至是心平气和等着那一天到来。
年轻时候所有的骄傲幻化成血海之中苦苦挣扎的怨灵,不过还是场冤孽。到后来的惨烈总是会折磨得人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输得彻底。
气数已尽,徒争无益。孰能想到,那般狂妄邪肆、潇洒无情一辈子的药神,毫不留情毁掉生命中所有应该存在或者不该存在的,从来无悔,但求一个自在——这样的一个人——竟会为了自己的传人留下了她的命。
闇门之中鲜少有不骄傲的人,她那一代更是青出于蓝。于是所有的惊采绝艳撞在了同一代之中,原本便已经注定悲哀的结局更无所谓惨烈。爱过,恨过,痴过,怨过,如蛛网困蝶般死死挣扎,拼命寻求那一份解脱,繁华过后终究成一梦,再强大的魂灵失了骄傲都成了这碑下一抔黄土。那是闇门传承千年的噩梦。劫难。冤孽。束缚。地狱。
可那一位闇门非邪的弟子,原就是与樊离一般的人物。他们太过相似,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该迎接的会是怎样的命运。
不过……还好,这个男人心中仍留有一丝余地。这样的人,可怕,却也不可怕。只是不知,究竟什么才是能挽回他的唯一的余地。
沈萧缓缓闭上眼睛,斜晖晕染的金红落在她的脸上,冰冷的线条中恍惚就露出了那么一丝柔和。
岁月峥嵘,沧海桑田。犹记当年鲜衣怒马少年时,风华正茂,心高气盛,谈笑间指点江山,一时无两。如今,樊离最后的留念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依旧还是那样的倔强
,那样的骄傲,那样的孤独,那样的可怕。
“阿萱还在?”
“是的,主人。”阿萱终于起身,却依旧低着头,恭敬等待指示。
“让阿芷将下一味药推迟三天。”
少女领命而去。
那样的悟性,又是那样的根骨,樊离果然还是樊离,自己从不折腾些好东西,也断不会让别人好过。
打碎之后的修补能成就真正的圆满,废墟之上的重生能筑就另一番顶天立地。人也是一般。既是如此,完完全全敲碎了,再拼凑起来,反倒是能产生更好的效果。至于熬不熬得过去,撑到最后,这不是她的事。
沈萧负手而立,商羊暗纹的宽袖在风中微微张扬,和着迎风飘散开去的发。她面部的轮廓渐渐转为没有表情的冷酷。
天地悲怆,终究独留她一个,静默缅怀着曾经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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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圆满完成!
剧情走到底,烟岚看完最后的一幕场景,直接脱身回转九天。模板已经构建完成,在主脑那里报备了一下,怎么提取不在她份内。
下一个模板,定下的是碧血剑,也就是摆夷族何红药与金蛇郎君夏雪宜的旧事。这个任务当初制作的时候就是将两人的主要纠葛放在重心,其余牵扯到家国兴亡什么的,却是略下不谈了。所以总体来说还是非常简单,只牵扯到主角间的爱恨情仇,江湖部分,自然幕后操控,这是所有人控的必学课程,因而普通的剧情型人控就能轻松搞定。
在九天挂了悬赏,回头去挑选任务剧情,看看目前被触发的有哪些达到建立数据模板的标准。只求还是不要再有类似青云庄的类型了,虽然对于她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