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四]康定禛歌- 第55部分

胤祥笑道：〃我相信你，你不会无缘无故让我去教训谁的。〃

李四先前心中想要胤祥去揍的人，确实是品行不端，有问题的。

李四原本以为胤祥会先问是谁，她就可以借着这个问题，数落胤祥，帮她揍人都要问那么多，根本不能给她安全感，所谓的〃会尽我所能待你好〃不过是随口说出的花言巧语。

没成想，胤祥根本不按照她脑中的情节表现，李四预想好的话都用不上。而且，胤祥这一句话，倒是狠狠地触动了李四的心脏。李四突然觉得，或许嫁给胤祥，真的会很不错……

李四笑着摇摇头，似乎是想要驱赶走脑中的这个念头。

胤祥疑惑看着李四，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李四平淡说道，〃快吃吧，吃好去看望四爷。〃

胤祥喜道：〃你也一起去？〃

〃我可没这样说……〃瞧着胤祥瞬间失望的眼眸，李四解释道，〃我还要看店，你带我向四爷问好，改日我再登门拜访四爷。你们两位爷若是得空，也欢迎到我店里来。〃

〃好啊！〃

胤祥吃完饭，就去胤禛府邸看望他了。胤禛此时身体已无大碍。胤祥却还是劝胤禛多休息两日，并极力表示自己一定会帮胤禛看好户部，努力办好这次差事。

〃我在家里也歇不住。〃胤禛说道。

这真是实情。胤禛除非是病得行动不能自理了，否则，他都希望可以做些事情。

〃唉，四哥……〃胤祥都不知道怎么劝说他家四哥好了。他家四哥对于处理政务的热爱，就跟他对于肉食的热爱，一般无二啊！

〃你也别多说这个，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真感觉到累，我会歇着的。〃

胤祥侧目，四哥若是真知道累了就休息，何至于昨天昏倒在皇阿玛的宫殿里？！

胤禛也瞧出自家弟弟怀疑的目光了，很自然就能想到他怀疑的缘由，这当中是有误会的啊，可是，这误会，他又不能说。

〃咳……说说今天你在户部经手的事情吧。〃胤禛生硬的转移话题。

胤祥还是敬畏胤禛的，他要给自家四哥留面子，四哥不让说他忽然晕倒之事，就不说吧，以后，他会为四哥分担更多政事，不让四哥那么劳累就是了。

兄弟两个讨论完当天户部的事情。胤禛明确表示第二天他就继续住宿在户部。胤祥此次也说明，他要同住户部。他们哥俩儿都心知对方的意思，也彼此了解，他们之间这些互帮互助，互相关爱的事情，兄弟俩都领会在心，不多说什么。

经过半个月左右的清查，胤禛完全掌握了户部的账目信息。所有结果一整理出来，胤禛很是唏嘘。往户部借银子的，不仅有大臣、皇亲，还有他们自家兄弟，居然连太子都在里头！

胤禛真是不知道该感叹些什么了。

这太子二哥，贵为皇太子、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阿玛又极其宠爱他，他要什么没有？怎么还从户部借银子呢？户部的银子可是国家的，是用于军事民政各项国家大事的。太子借国库银子花费在哪里，胤禛不用去查都能够猜测到，不过是花在那些吃喝玩乐的事情上罢了。

太子身为储君，享有极高的权利与地位，物质生活更是比他们的皇阿玛还要奢华，他却还不知够！然而，他享受着无尽的荣华富贵，却没有承担起皇太子应该的责任来。他上不为君父分忧，下不给群臣做榜样，侵吞国库这样的事情，他都做了出来，上行下效，难怪国库的银子都被借了出去！

胤禛心中再愤怒气恼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胤礽是二哥、是太子、是将来的君主，皇阿玛又钟爱他，对他寄予了无限的厚望，他除了做〃太子党〃领军人，坚定不移地保护胤礽的太子之位，他还能做什么？

胤禛目前只能庆幸，幸好他在第一时间就看了户部清理出来的账单，发觉到太子的这一污迹，现在，此事尚未闹出，没有太多人知晓，还有补救的空间。

胤禛向来雷厉风行，立刻就写了请帖，把太子请到他的府邸来，准备与胤礽促膝长谈，剖析利害关系，让太子马上还了他拖欠国库的四十二万两银子。

胤礽早就忘了这事儿。幸亏胤禛已经将此事查明，来龙去脉都了解了清楚，经过胤禛的讲述提醒，胤礽仔细回忆一番，才记起有那么一件事。

胤礽这一想起来，就吓了一身的冷汗，他如今虽是好逸恶劳，厌烦处理政务，但康熙这么多年栽培下来，各种政事之中的弯弯绕绕，他都是知晓的。他不记得自己欠下了国债，但身为太子却拖欠国库银子的危害，他是一清二楚的，尤其皇阿玛正在肃清户部欠款一事，而他正领着这件差事！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胤礽眯起眼睛问胤禛，他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当初经手此事的官员知道，如今弟弟知道后，没有告知旁人。〃

胤礽满意地点点头，心总算是安定下去。这件事知道的人还不多，他只要将银子还上了，就没什么事儿了。即便是将来皇阿玛知晓了，也不可能拿他这个太子问罪。

〃还！孤一定马上就还！〃胤礽显得比胤禛急切多了，当然，他这个态度才是正确的。可是，胤礽的心中却是有气的。

好嘛，自己当着太子，不过花费了区区四十二万两银子，就这么多事儿。一个不小心，不是上边要被皇阿玛训斥，就是下边要成为群臣的讨伐对象。他这个太子当得太缩手缩脚了，真不爽快！

胤礽的这些心理活动，胤禛就不知道了。天儿不早了，胤礽也不可能连夜赶路走，胤禛将胤礽安排住在自己的正房里。这正房胤禛自己是很少住的，他一般独自一人时，都是歇在书房里——北书房或者南书房。不过，到底是贝勒府，即便是没人常住的房间依然是打扫得干净整洁，不会让胤礽感觉到不舒服。

胤礽唯一的不满意，大概就是没有暖床的，屋里伺候的人全是太监，并且没有一个对胤礽的口味。这里怎么说也是自己弟弟的府上，胤礽还是顾虑着自己的兄长以及皇太子身份，不大好意思直接开口找胤禛要人，只是在心中埋怨胤禛太不懂得他的心思了，既然安排他留宿，怎么不好好给他配备伺候的人呢？

胤礽睡得不爽，胤禛这时候都还没睡呢！

跟太子二哥谈妥了，可是，借国库银子的皇阿哥，不只有太子二哥一个啊！

胤禛看着清单，真是无奈极了。清单里另外的阿哥们，有一个，胤禛还是来往比较多，也较为熟悉的——九阿哥胤禟。

据胤禛所知，他这九弟很有钱的，他手下的庄子进益都不错，他怎么还会借库银呢？不过，多想想，胤禛也能分析出原因来。胤禟那真是极爱钱的，从小就变着法儿的哄身边人的银子，还没分府就开始计划出宫挣钱，有国库借条这么大一个漏洞在他面前，他能不钻吗？

胤禛最是讨厌贪污，但胤禟无论如何，也是他的弟弟，是皇阿玛的儿子，对待贪污的官员，胤禛可以毫无顾忌地耍狠，但面对皇阿哥们，他却还是要用忍。

唉，这些兄弟们怎么都不听皇阿玛的话呢？胤禛为他家皇阿玛的儿子们的受教程度感到头疼。

得，先一个一个地上门去讨债吧！

至于说，胤禛留宿胤礽一事，康熙知晓了，当然是气恼不已，但胤禛这会儿还在跟康熙冷战呢，就是不理会康熙，康熙也只有一个人吃干醋。

104第　103　章

胤禛又去找胤禟说拖欠国库银子的事儿。

胤禟可就没有胤礽那么好说话了。〃欠债的人多了去了；比弟弟欠得多的，比弟弟更能耐的；一抓一把；四哥干嘛非要来找弟弟？〃

〃所有欠债的人；爷一个都不会放过！〃胤禛苦口婆心劝解道；〃只不过，你是我兄弟；我才来先跟你说道说道，让你自觉先将银子给还上；免得清点出来有你名字；你脸上不好看。〃

胤禟闻言；心中微微感动；四哥对他还是蛮好的嘛！不过，让他还银子，比起那一点点好带给他的感动，更是让他感觉到无限的难受！他到手的银子，怎么可能再还到国库去？别以为他不知道，国库快被掏干啦，那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出来的！哼，旁人的银子还攥在手心儿里，他的银子也没有那么好出去！

胤禟眼珠一转，心思就定了。〃弟弟知道四哥如今也不大待见弟弟了，跟弟弟走得没有往日那么亲近，那么，跟四哥关系好些的兄弟，四哥怎么不去找他们讨债，偏偏跑到弟弟这儿来？〃

跟胤禛关系亲近的，众所周知，就是十三阿哥胤祥，但胤祥没有亏欠国库银子，再来，便是皇太子胤礽。胤禛不知道胤禟是真知道太子二哥欠债的事情了，还只是随口拿话挤兑他，但无论如何，太子赊欠库银的事实，不能由他嘴里透露出分毫。胤禛便装作听不懂胤禟话里的意思，同他打太极，〃欠债的兄弟们，我一个一个都会去找的，你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胤禟是真知道胤礽的阴私事儿，胤禛有顾忌，他可就一点儿都没有。〃好，那弟弟拭目以待四哥去找太子讨要欠债吧！〃

胤禛暗道：九弟果然知晓。面上不动声色。〃那九弟你就好好看着，也有时间先把银子筹备出来。〃

胤禟心里猜想：四哥如此自信，难道太子准备还债了？他们这次是要来真的？他表面也摆出镇定的神色，〃有劳四哥费心了。〃

谈话至此，胤禛就没有什么好和胤禟再说的了。于是提出告辞。胤禟倒是想要继续和胤禛说说闲话，联络感情，无奈胤禛不配合，说了一句，还要去其他兄弟那里讨债的话，胤禟就没辙了。他自己刚刚才说过拭目以待胤禛去讨债呢！

胤禛之后的讨债路程也不怎么顺利，兄弟们基本上分成两种态度，一种是跟胤礽一样明白利害关系的，害怕承担他们皇父的雷霆之怒，纷纷表示会尽快还钱；另外一种则是跟胤禟一样，等着先看其他兄弟的表现。而这之中，十阿哥胤礻我，给与胤禛的是第二种说法，但胤禛觉得这个兄弟，很有一种不管不顾，任凭你们拿我如何，爷就是不准备还钱的心态。

胤禛已经尽心了，这些兄弟最终会是如何表现，他也不是那么在意，他唯一在乎的就是胤礽的举止。幸好，胤礽这一次行动十分果决，在胤禛找他彻夜谈心之后，胤礽认真筹集银子，几日之后，便将欠款给还上了。

胤禛这才准备开始正式清算户部所有国库欠款。这时候，胤祥主动请缨，要出头去做这明面儿上得罪人的事情。

然而，胤禛疼惜弟弟，何况，他也从来不屑于自己唱红脸装好人，让旁人唱白脸给他背黑锅，胤禛自是拒绝了胤祥的好意。

胤祥却也是个执拗的性子，非要做这个遭人记恨的角色，直面各位债户，严厉向他们讨债。

〃四哥，当初，咱们兄弟二人跟太子二哥商量此次差事的时候，太子可是说了让弟弟我打头阵的，四哥你在后方督促弟弟。弟弟本该是个前锋，可你看，到目前为止，弟弟算是什么都没做呢！前期的调查工作，四哥你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该弟弟我这个将军上阵对敌啦，四哥，你就不要再跟弟弟抢啦，也让弟弟出一次风头吧！〃

这时将要面临的场面，胤祥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给胤禛了。

胤禛听着气笑不得。战场倒是真的战场，但这是出风头的地方吗？胤禛相信，此次事件之中的各种利害关系，胤祥全部都是懂得的，可他就是这般撒娇似的腆着脸非要求这么一个机会。

胤禛也是真拿胤祥没有办法。他身边，跟他关系最为亲近的几个，他都常常拿他们很没辙呢！从某个方面来说，十三弟、太子二哥、皇阿玛他们几个，其实都是任性的家伙。该说不愧为父子兄弟么？

这一日，胤祥将胤禛和胤礽请到户部，召集齐所有户部官员，大刀阔斧地着手清查工作了。

胤祥的法子也是狠厉。他直接让朱天保当着众人的面儿，将户部欠债的人及其数目一一念出。

真是不念不知道，一念吓一跳！

户部官员都只以为自己借了一点点儿银子，没有关系，却没想到，这样想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是整个户部！除侍郎王鸿绪一人之外，户部其他的人都多多少少地借了库银！所谓积少成多，户部一共欠银七十二万九千四百五十八两三钱！

连三钱都出来了，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合着当户部是自家账房，买个菜啊油啊盐啊，也直接从户部拿钱了吧！

户部官员全都目瞪口呆，借钱的人多，他们惊；借出去的总数额大，他们讶；但是，十三爷当众这么念，是有什么手段？官员们全都在猜，胤祥也没让他们久等，很快，胤祥的措施就出来了。

胤祥神情自若，侃侃而谈，言明〃欠债必须还〃，而他第一个讨债的对象，则是户部资格最老、资历最长，目前户部最大的官儿，吴佳谟。户部不清，何以清天下？你吴佳谟不清，又何以清户部？胤祥摆出来的就是这个理。

胤祥问吴佳谟：〃你欠的一万多两银子，你自己说说看，打算什么时候还呢？〃

吴佳谟不服气啊，倚老卖老在那儿诉苦，说自己多么多么穷困，别说一万多两银子了，家里恨不得是都快要揭不开锅了，要去倒卖家底了！

但他说的那些苦处，胤祥可能不了解，胤禛心里却何尝会不清楚？他这些年的差事不是白做的，前些时日的苦劳也不是白受的！胤禛接过话头，就将吴佳谟申斥了一通，别以为爷不知道你在红果园的宅院，价值都在两万两以上！

吴佳谟不敢跟胤禛耍刁，却还是犹自狡辩，惹得胤禛生气发怒，而胤祥更是直接派人去抄了吴佳谟的家！

他们兄弟这两人的联手，可算是将户部所有官员都给镇住了。

好嘛，四阿哥清楚他们的家底，十三阿哥又是一个胆大的，他们这还要不乖乖交上银子，就等着被抄家吧！那时候，真是一点儿银子都保不住了！没瞧到吴佳谟，哭都没地儿哭去了嘛！

结果，一波平息，一波又起。

轮到尤明堂时，这人却牵扯出王鸿绪贪赃受贿一事上。胤祥以〃先清户部，而后再论贪污〃的说法，压制住尤明堂，尤明堂奉上还款，却又拉扯出十阿哥自己欠债不还，给旁人还债的事情来。

这王鸿绪正是胤礻我帮忙还债的人了，他也是依附〃八爷党〃的一员，一听尤明堂扯出十阿哥，他害怕〃八爷党〃受累，就不管不顾地当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