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她按了几下打火机,蹲下、身子,闪烁的火焰在门沿上轻轻一碰。
一瞬间,火舌将房子吞噬,灼热的火焰将冰冷的空气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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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一般的眼睛被冲天的烈火染成了猩红色。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色。
她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梦,一觉醒来什么都还没有变。
可最后,她还是将这幅尖锐刺眼的画面印刻在了心底。
这儿承载了她所有幸福的回忆。
这儿是她的家。
她在这里面度过了九年,印象里,每次生日的时候,爸爸都会买很多东西把家里装扮的花里胡哨的,然后联合妈妈给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他们有的时候会把自己装扮成大熊,有的时候是两只火鸡……他们会唱唱跳跳地给她表演,所以比起圣诞节,她更喜欢自己的生日。
在家的每一天,妈妈总会在落地镜前面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变着花样老鼓捣自己的头发,如果不是自己怕疼,早就连耳洞都打上去了,爸爸常常责怪地说不能养成小孩子臭美的习惯,这样的女孩长大后脾气会很糟糕,可是他也会在一堆不同颜色的蝴蝶中纠结哪一个才适合女儿今天的造型。
然后这两夫妻就会带着自己刻意在外面走动一圈,碰到邻居就会不动声色地把羞涩的自己往前面推一推,直到人家发出赞美才会心满意足地去“偶遇”下一个邻居。时间久了,周围的人都清楚地直到了这两个人的目的,偶尔闲着的时候,都会在门口等着他们来搭讪。每个人都爱捏捏她的脸摸摸她的头,妈妈在骄傲的同时也会偷偷抱怨头发又乱了,左脸有些偏红之类的话。
当然,偶尔也会发生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比如她在八岁的时候,抢了一个小女孩的音乐盒——她很喜欢那东西,听说是小女孩的爸爸在意大利出差的时候给她带回来的。精致漂亮的面具娃娃在玻璃上跳舞,透过那层玻璃可以从里面看到齿轮的运转,伴随而来的是悦耳的音乐。赛拉想要极了,偏偏那东西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即便爸爸把精品店里所有的音乐盒都买回家她都不满意。那段时间几乎天天吵天天闹,爸爸和妈妈又是头疼又是无奈。
娇身冠养的小公主总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她的,终于有一天,她按捺不住了,在那个小女孩再一次炫耀的时候将音乐盒抢了过来,甚至还动手打人了。
那一次爸爸气坏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打了她,赛拉哭叫着向妈妈求救,可是她居然也狠狠地训斥了赛拉一顿。音乐盒最后还是还了回去,他们还带着自己上门赔罪道歉。
赛拉又是伤心又是委屈,明明就应该是她的东西——因为她喜欢,所以就是她的。可结果又是挨打又是挨骂……她觉得世界末日都要来了。
可一个星期后,世界末日没有来,圣诞老人来了。
茶几上堆满了礼品盒,她惊喜极了,在爸爸妈妈微笑中一个一个地拆开它们,足足有二十多个音乐盒,每一个都比小女孩的精致漂亮——这些都是爸爸专门飞去意大利给她买回来的。她迫不及待地把所有的音乐盒都开启,然后狠狠地亲了一下爸爸——他是无所不能的圣诞老人。
【我们家的宝贝公主,只有独一无二的,最好的才配得上。】
烟雾渐渐从里面弥漫了出来,她忍不住咳嗽了几下,正当她回过神来想要关门的时候,尖锐的嘶叫声让赛拉猛然一惊。
——杰瑞还在浴室里面!
赛拉惊慌失措地在门口来回踱步,最后咬咬牙,扭开庭院里面的水龙头将自己全身打湿,捂着鼻子冲了进去。
呛人的烟雾还是让赛拉忍不住咳嗽,眯起的眼睛被刺得通红,入眼一片火红让她很难看清楚东西,高温不断地舔舐着自己的皮肤,让她难受极了。直到冲进自己的房间打开浴室门,才看见那只在地上四处乱窜的白鼬。
赛拉一把抱住它,不敢耽误片刻,按照原路冲出了屋子。
小家伙似乎受到了惊吓,它惊慌不安地缩着身子,使劲往赛拉的怀里拱,如果换在平时赛拉肯定会感动,可现在她没心思去注意这些,赛拉带着它疯狂地奔跑着,就怕有人会注意到动静打开窗户的时候看见她。
直到他们来到那个废弃的小公园。
赛拉缩着身子坐在滑梯上,白皙的小脸被熏黑了,睡衣也凌乱不堪地耷拉在身上,金色的头发被烧地层次不齐,最短的甚至只到脖颈——现在的她看上去狼狈极了。
“你还好吗?”赛拉勾了勾小杰瑞的下巴,它被她保护地很好,虽然看上去脏兮兮的,但至少没有哪里秃了一块。
小杰瑞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她怀里,看上去惊魂未定,好一会才发出微弱的嘶叫声。
“不要生气了,至少你还活着不是吗?”赛拉笑了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它抬头看着她,没有动静,只是抖了抖耳朵,似乎在纠结什么。
赛拉淡淡地勾起唇角,过了一会,那微乎其微的笑意泯灭了,她喃喃自语,“……什么都没了。”
被烧光了。
被她亲手毁了。
湿润的液体争先恐后地钻出眼角,怎么止也止不住,好一会,赛拉低声抽泣。这儿很安静,即便自己刻意压制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所以她放弃了,任由自己歇斯底里地哀嚎。
嘶吼,尖叫。
她肆无忌惮地发泄着,每一次喘息都在极力挤压自己的肺部,全身的血液在急速流淌着,使得原本苍白的面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被撕扯的声带发出尖锐的疼痛,悲恸的情绪占满了自己的心脏,那儿几乎要被涨破了。
她想用剪刀把自己的声带剪短,好让它不这么疼,她想用利剑把自己的心脏戳破,好让自己更加肆意宣泄。
公主还没有长大,可是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还给我……总有一天……”
沙哑的声音在唇间齿隙流转了一瞬,然后在空气中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在看原著的时候,感触最深的就是——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坏人。
原著里面除了炮灰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处在灰色地带。
所以我是按照这个理解写下去的。
所以……偶尔会把自己纠结进去~~哎~~
人物刻画神马的~最难把握啦啦啦啦啦!!!!
嗷嗷嗷嗷!掀桌!砸键盘!!!
第30章 No。30
No。30嗯……某个庄园。
那一晚赛拉带着小杰瑞睡在废弃公园里面一个破旧的游乐设施里面,两个狼狈不堪的小家伙相互依偎着。
第二天刚醒来的时候,赛拉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因为饥饿感让她不得不考虑吃饭的问题。
“饿了吗?”赛拉托着小杰瑞的手轻轻晃动了一下。
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从赛拉注意到的时候就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再忍忍。”她说。
昨晚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外面一定是闹哄哄的,那些好心的邻居在发现她失踪之后肯定会让警察帮忙找她,赛拉现在除了这里哪都不敢去。就怕一个不小心被逮住了。天知道赛拉现在有多想好好大吃一顿,然后带着杰瑞洗个泡泡浴,如果有个软绵绵的大床供她休息就更好了——她现在一身酸痛极了,就像是被卡车碾过去了一般。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晚上来临,趁着大家入睡偷偷摸摸地离开这里。
看着它身上灰不溜秋的皮毛,又扫了一眼自身的情况,赛拉忍不住笑了笑,“我们两个现在就像街上的土狗。”
这下它回过神来,冲她龇了下牙,然后撇开小脑袋。
“我很抱歉。”赛拉的手指绕弄着它的尾巴,好半响,她才发现那条束缚的链子不见踪影——小杰瑞现在可以离开她自由行动了。赛拉惊讶地看着它,“你没有偷溜?”
过了一会,杰瑞才抬起高傲的下巴,一边摇尾巴一边轻蔑地看着她。还顺带着一种“感激我吧”的意思。
赛拉顿时笑地极为灿烂,“我就知道你懂得感恩,总算没有白养你,杰瑞杰瑞我的好杰瑞。”
它呆滞了一下,然后伸出后爪愤愤地蹬了她一下。
她没有在意,期待地看着它,“房子没了,如果留下你我会很不放心,又没有其他的人照顾你……我带你去霍格沃兹好不好?”
赛拉甚至将他们将来的日子都规划好了,她打算把自己的寝室好好布置一下,因为它看上去实在太简陋了,安妮每次来观光的时候都恨不得把所有装饰用的东西往里面扔,可总被她拒绝了。如果将来要和杰瑞在那里过日子,总得让它舒坦才好——这个久的相处,足以让赛拉摸清它的生活习性,比如洁癖,比如挑食,比如爱享受。她还计划着每天怎么样才能从大礼堂偷偷带食物回去给它喂食,等它吃饱了之后要带它去那里溜达一圈。
可蓝图还没有勾勒好,便被一个声音击碎了。
“看来你们在这里过得很愉快,哼!”
声音很是熟悉,嘶嘶哑哑的,很是低沉。最重要的是那冷嘲热讽的语气。
嗯……
嗯?
赛拉震惊地瞪大眼睛,缓缓转动着脖子,里面的骨头就像是生锈了一般发出丝丝拉拉的声响,最终她还是看向那人。
眨眨眼,再眨眨眼。哦……不是幻觉。
“斯……斯内普教授。”赛拉结结巴巴地低喃,满脸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又是他?!
为什么总是他?!
蛇王居高临下地瞄着她,讽刺地哼了哼,“堪比巨怪的形象,丢尽霍格沃兹的脸。”
利剑戳进赛拉脆弱的小心肝,她猛然一个哆嗦,又是庆幸又是惶恐的看着他。庆幸现在有个人可能会帮助她,恐慌这个人或许接到命令来“请”她去某个地方,两种复杂的情绪不断地纠结着,让她很是忐忑。
突然,杰瑞窜出了她的怀抱,在她来不及制止的时候奔向了散发着冷气的蛇王——她几乎绝望地以为他会张开血盆大口把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吞下去。
令人吃惊的是,斯内普居然弯下他高傲的背脊,俯身将杰瑞抱了起来,冰冷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下。
“杰瑞……是您的宠物?”赛拉不可思议地说。
斯内普讶异地挑起眉梢,看了一眼埋头磨牙的某只,然后叹了口气,“收起你那副蠢样。”
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但明显让两个家伙顿时正襟危坐。
赛拉觉得自己的心被活生生挖了一块肉下来,那个陪伴她这么久的伙伴就要离开了,她又是哀求又是伤心的看着杰瑞,期待它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可那家伙在对上视线的一瞬间便一副噎住的表情——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她愤愤地想。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似乎相处地很愉快。”斯内普似笑非笑地说,“嗯?杰瑞,是吗?”
它立即抬起头,惊悚地望着斯内普,只见他抬起手,将魔杖对准它,赛拉和它同时受到了惊吓。
“你要做什么?!”
它惊恐地缩在斯内普的手掌中,不住地摇头。
“……好吧。”他无所谓地抿抿嘴,然后打量了一下惊魂未定地赛拉,“容我猜测,你现在无家可归?”
赛拉点头,紧张地盯着杰瑞,她猜测杰瑞就是因为受不了某个教授的虐待才逃了出来,想到这个可能她很是心疼。
“那么……过来。”
她迟疑了一下,只能在高压中向斯内普靠近。
他将杰瑞扔进口袋,不耐烦地大步上前,拎住赛拉的领子。
紧接着,赛拉感觉到自己的肚脐被什么东西勾住,整个人都在被几双无形的手肆意揉搓,那感觉难受极了。
索性持续的时间并不久,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入目的是一座富丽堂皇,大到令人咋舌的庄园。
哦哦……传说中的“幻影移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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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给予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然后走上前去敲门。
门开了,一个美丽尊贵的女人迫不及待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她的神色有些慌张有些喜悦,身后还站着一个保持抬手动作的小精灵。
“噢——西弗勒斯!你终于来了。”女人惊喜地说,转而期待地看着他,“你无法想象等待有多煎熬!”
斯内普不动声色地微微侧了侧身子,让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女孩出现在众人眼前。女人惊异地看着赛拉,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展露出端庄高傲的气势,“这位是……”
“我的学生——赛拉·莫里斯。”斯内普说,他满意地看到纳西莎眯了眯眼,聪明的女人总是能明白一些隐晦的暗示,然后掏出口袋里面不断挣扎的某只往她的方向一丢。
纳西莎连忙接住那个灰不溜秋的一小团东西,很是心疼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它,“——梅林在上!我的宝贝,你受了多大的苦?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它站起身子,轻轻地在她的面颊上落下一个吻。赛拉既羡慕又失落的垂下头——她还没有享受过这种高等待遇,很明显这个美丽的女人才是杰瑞的真正主人,一个疼它宠它的主人。
“马尔福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让客人站在门口?”斯内普凉凉地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身旁的小女孩,明显地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
“失礼了。”纳西莎笑着说,侧开身子请斯内普进去,然后对一旁局促不安的赛拉说,“你也进来坐坐吧。”
赛拉勉强地笑了笑,紧紧地跟随在斯内普身后,里面极尽奢华的装饰让赛拉的头皮有些发麻,因为这些与她身上的打扮天壤之别。
她抬头看到大厅里面的一张巨大的油画,裱进金色的画框中,挂在墙上——马尔福家的全家福,一个是刚刚出现的女人,一个是留着长发的高傲的成熟男人,还有一个……德拉科·马尔福。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
虽然每个人都挂着标准的贵族微笑,但可以从他们之间查探到一种朦胧模糊的东西——足以表现出幸福的东西。
“查查,带莫里斯小姐去清理一下。”纳西莎说。
大眼睛的小精灵带着局促地赛拉往楼上走去,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纳西莎带着斯内普来到了书房,将白鼬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而斯内普则甩动着魔杖在房间里面施下了几个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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