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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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色的情话-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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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弓是我们的玩的武器之一。直至今日,倘若从树林旁走过,我依然会关心有没有长得大小合适的Y字型的枝杈,这是儿时养成的习惯,那时看到有合适的,不久一定会从家里带把刀来砍回去,那可是做一把弹弓的好坯子。
弹弓是最简单的玩具之一,一枝长成Y字型粗细适中两边匀称的树枝,两个分杈顶端绑上一把橡皮筋,然后再用一小块皮子把两股橡皮筋连起来就大功告成了,橡皮筋的好坏会影响到射击的力度,所以我们总是想方设法去寻找,买来的“皮箍子”,单车内胎,乳胶手套,都是理想的材料。小的皮子用来包住石子,然后用力往后一拉再松开,石子呼着就出去了。
弹弓比较原始,命中率就靠自己了,我们那时有一个弹弓队,每天在外晃悠,先是捡来罐头瓶子做靶子,打得到处是玻璃碎片,然后跑到竹林里打竹子,有时是看到什么打什么,树上的果子,人家的鸡狗,虽然打不死,但总是闹得鸡飞狗跳,人称“调皮捣弹(蛋)队”,我们最想打的是鸟,虽然有收获的日子并不太多。
弹弓队后来全军覆没,因为有天玩的时候误伤到自家兄弟,弹弓悉数被他父母收缴,队伍只好解散。
泥巴是一个很让人兴奋的东西!
家的附近就是山坡,深绿的青苔和没膝深的野草下,就是厚厚的红土,随意掘开一块土,再和上一点水,就是最好的玩具。
把红泥掺水揉熟,就可以做成任意的形状,自然,最容易也最喜欢做的便是坦克,先扳出一块砖形的方块做坦克车身,上面叠加上一个椭圆形的炮塔,搓成条状的炮管粘在炮塔上就大功告成,细致的还会在车身上用小木棍描出履带的模样,当然,坦克做好了,而我们也一身是泥,回家照例得挨阿妈的斥责。
有时也爱将泥巴做成人的形状,有胳膊有腿,但样子却做得很丑,所有的玩伴都要一样,也就没有谁敢笑话谁。泥巴玩具做成了,我们也想保存下来,于是学着砖厂一样放在炉火烘烤,但没料到,泥巴在火中一烤就裂开,玩具也就不成模样了,后来有人告诉我,说要挖水田深处颜色青灰的“青夹泥”揉熟,就可以烧成瓷器的样子,听说后我们便开始在水田挖掘,只是“青夹泥”没有挖到,我们却弄了满身的泥水,还好歪打正着,几条深潜在泥中的黄鳝落入我们手中。
若是乏味,还可以把湿泥拍成饼状,顶到中间稍稍隆起,然后用力往地上一拍,迅速着地的泥饼会发出“砰”的一声响,湿泥则四溅开来。
玩泥巴到极端,是打泥巴仗,几个人分成两边,在一个有泥有水的山包上,一顿乱搅后开战,那可不比打雪仗,一块湿泥沾在身上就是一大片,若是被掷在头发上或脸上那可惨了,我只参加过一次,回家后看到我如同从地下爬出来的,阿妈大发雷霆,从此我再也不敢参加。
如今居然可以找到玩泥巴的商店,还美名其曰:陶艺,虽然可以将作品烧成形,但没有了乡间青草的芬芳,缺少了小伙伴纯真的笑语,那手中把玩的,似乎也不再是泥土。
学校的操场上,自家的门前,那个拿着一根鞭子,间或在地上抽两下,然后气定神闲叉着腰的,就是在打陀螺的我。
陀螺的加工相对容易一些,想方设法找来一段两寸来粗的油茶树,或是檀树,截取中间三四寸的一段,细心将下半部削成锥形,这就是一个陀螺的雏形,锥部占的比例不能太高,否则容易倒下,锥尖上最好钉上钉子,增加它的耐磨性,有时还要在上部开一线凹槽,以方便缠上鞭绳,这样做出来的陀螺被我们称作“坛子陀螺”,平整的顶部上用蜡笔画上红绿的图案,或是摁上几枚彩色的图钉。把鞭绳缠在陀螺上,用力一带,它就飞快的旋转起来,顶部的花纹在转动中形成一个个七彩的圆圈,很是美丽。
陀螺除了要做得非常平衡外,鞭子的制作也有很大关系,棍子用细而实心刨得光滑的苦竹做成,大小正好盈盈一握,绳子的好坏也直接关系到陀螺的转动,太硬的容易把陀螺打飞,太软的又易坏,柔韧而结实的棉带最好,那时候有一种“洋袜子”最好做此物,极有可能还是解放前留下来的,有的人很少,邻居家娭毑(咯两只字好难打)到是还留有此物,虽然她有点舍不得给我们,但经不住我们的软磨硬泡,最后那些见证了历史变迁的东西还是变成了我们的玩具。
庄稼
从未想过;在自己的心底;庄稼的风景竟然也可以涌动得如此从容。
当我的瞳孔深藏着这一平野的郁郁青青的时候,我蓦然听到了庄稼动听的歌声。
春天携它们而走,一直走入仲夏的深处。一个个农民流满汗水的腰,弯得如弓如桥。弓上的箭矢,正准备向前射出,探问离脱贫的道路还有多远;桥的两头,哺前育后,一首是老人,一首是小孩。
农民左右着庄稼的命运;而庄稼的命运难道又不是左右着农民的命运!?!
美丽如少女,巧笑倩兮,排着长队依次从田埂上袅娜多姿地走过的二十四个节气,唱着甜美的山歌,唱着婉转的民歌,歌着勤劳朴实的农民,歌着这一年长势良好的庄稼。
在这些无数前人耕耘过的土地上,费过多少农民劳苦的心血啊,又灌溉过多少艰辛的汗水?
此刻青苗那些希望的子宫,正分娩出一大地霞色的黎明!
一颗种子必将变成千颗、万颗,千千万万颗种子。镰下饱满的时空,也必将尽是一行行吟哦不尽的诗句!稻穗的重量,就是生命的重量;稻谷的精髓,就是生命的精髓!
远隔时空,我却如此强烈地感觉到了,在即将离开母体的稻穗,当俯着沉重的头颅凝视着生自己养自己的大地时,那眼中的爱意,是多么的深沉,多么地浩荡和多么地澄澈!
庄稼,您的一生,很短,也很长!
鸟语
在云南的昌宁县珠街乡与耈街乡交界处有一座山叫八卦山。
我在上高中的时候,经常要翻越八卦山的山神庙梁子,在一种失落与寂寞中行走。好在一进山就静极、清极、雅极。在如此超然的环境里,红尘的喧嚣、江湖的澎湃以及名利场的骚动与鼓噪,立即被八卦山层层叠叠的绿叶拂去,被汩汩流淌的山泉洗净。在这样的寂静与清幽里,看天、看云、看水、看石、看树,以及听风、听泉、听蝉、听鸟儿的鸣唱……
应该说,鸟是属于林的,林又是属于山的,在山里有鸟儿歌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是,在八卦山听鸟儿鸣唱,我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仿佛是八卦山专门为我而组织了这些鸟儿来鸣叫似的。
这些鸟儿的叫声,我都很熟悉。因为,我经常翻越八卦山的山神庙梁子。
坐在山神庙梁子深处浓荫下的岩石上,吃着家里带来的晌午饭,听这些鸟儿的鸣唱,心里便逐一刻画着它们的模样,从这些鸟儿的鸣声里,我完全能够分辨得出是一些什么鸟,它们分别有喜鹊,有画眉,有石燕,有相思,有紫燕,有金丝雀,有红嘴蓝鹊。在高高低低、远远近近和此起彼伏的鸟声里,我听出这里大致有十多种鸟。
最吸引我是阿六雀,它有一日美丽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金溪村有一个专为别人放牛度日的孤儿,人们都叫他放牛郎。放牛郎长大后自己盖了间小屋,又娶了个媳妇。家里虽然很穷,但夫妻之间你恩我爱的,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一年后,他们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他们夫妇给这孩子取名叫来旺。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放牛郎的妻子就染上重病去世了。
那年,孩子才刚满四岁。
放牛郎为了幼小的儿子能有个母亲照顾,两年后他又娶了个模样俊俏的寡妇做老婆。这寡妇也带来个儿子,名叫阿六。刚好和来旺是同一年生的。
刚娶来的那一年寡妇还能善待放牛郎的儿子来旺,可一年后她渐渐发觉,无论学什么,来旺都先学会;无论做什么,来旺都比阿六做得好。看到来旺比自己的儿子聪明能干,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这小子比我的阿六厉害多了,他又不是我生的,等他长大了我们母子还能有好日子过么?我必须想办法虐待他,把他弄傻了。”
从此,只要放牛郎不在家,她就找借口与放牛郎的儿子为难。动不动就用棍棒揍来旺,常常把来旺的身上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待放牛郎回家,她又极力编排来旺的不是,给自己揍打来旺找充足的理由。不明真相的放牛郎听了寡妇的一番花言巧语,误认为是自己的儿子不听话,对着来旺就是一通大吼大叫。——但他从来不打孩子。
过了一段日子,寡妇发现这个法子是不行的,——来旺并没有因为受到虐待的缘故而变傻掉。
看到聪明能干的来旺一天天长大起来,寡妇心里越来越怕,她怕来旺记恨前仇,与她为难。
“我必须把这小家伙赶出家门,最好让他死掉。不然,我寝食难安。但我得用什么办法呢?”那寡妇想。
她彻夜未眠、绞尽脑汁的想了几夜,终于想出了一条毒计。
主意一定,第二天一早她就把放牛郎支使到邻村大财主家做短工去了。接着,她又召来两个孩子,对他们说:“我给你们做鞋子需要麻皮,现在我每人给你们一包麻种,到山箐里去种。谁的麻发芽了谁就可以回家,若麻不发芽,哼,就别想回家。谁不听话打死谁!”接着,她给两个孩子分发了种子。还有,够他们吃四天的两大包玉米面做的粑粑。
此时正值雨季,两个九岁的孩子带上雨具和锄头就出发了。
去山箐的路上,阿六悄悄和来旺商量:“来旺,我们拿一些麻种出来吃好不好?”
来旺说:“搞不得罢?二娘知道了会打我们的。”
阿六睒了睒眼,说:“这事只有你知我知,我娘怎么会晓得呢?”
来旺:“说得也是。那先吃你的罢。”
阿六:“好,先吃我的,再吃你的。”
两个孩子吃了麻种后,都觉得来旺的那包麻种比阿六的那包麻种香。阿六撇着嘴说:“阿妈这次偏了心,给你的是香麻种。”
来旺平日里什么事都依着阿六,让着阿六,听阿六这样说,便连忙说:“阿六,你喜欢香麻种么?那我把我的换给你。”
阿六高兴了,笑着说:“来旺,你真好。”
于是,他们——来旺和阿六就交换了麻种。
到了山箐,两个孩子开始用锄翻地,当天就播下了麻种。
晚上,两个孩子相互依偎着睡在一个仅可容下三个人的小山洞里……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到了第四天,来旺播下地的麻种发了芽,可阿六播下的麻种却没发芽。阿六急得哭了,说:“你的麻都发了芽,可我播下的香麻为什么就不发芽呢?”
来旺安慰阿六:“阿六,别着急。也许明天你的麻就发出芽来了。”
可是到了第五天阿六的麻还是没发出芽来,这下来旺也急了,他想:“带来的粑粑已只剩一小块了,该怎么办呢?遵照二娘的吩咐,阿六是绝不能回家去的。只有我回家一趟去拿些吃的东西了。”
于是,他又和阿六商量:“阿六,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回家拿些吃的东西再来陪你。”
阿六自幼胆小,一听来旺的话,登时哭了,说:“来旺,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你可要快点来啊。”
来旺说:“你放心吧,我拿了吃的东西就回来陪你。”
可怜两个天真的孩子,浑不知那寡妇在麻种上做了手脚。她一心想害死来旺,给来旺的所谓香麻种是被她炒熟了的。你想,炒熟了的种子还会发芽么?可阴差阳错,贪吃的阿六把那香麻种给换了去。
那寡妇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设的圈套却套住了自己的儿子。
来旺刚要到家,绵绵细雨突然变成了倾盆大雨。刹那间,天地被大雨连成了一片,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这暴雨直下了三个多小时才稍微住下了些。
也是事有凑巧,这天寡妇因有事回娘家去了,只有来旺的阿爸放牛郎在家里。
来旺把事情的原委曲折告诉了放牛郎。放牛郎叹了口气,心想:“想不到这婆娘心肠这么狠毒。那所谓的香麻种肯定是被她炒熟了的,所以不会发芽。我把你娶来是要照顾我的儿子,想不到你却来害他……”放牛郎不及多想,就和来旺一起冒着滂沱大雨向山箐里赶去。
等他们到达山箐时,天已经黑了好一阵了。来旺高声叫道:“阿六——阿六——”可是,他们没有听到阿六的回答。放牛郎也高声呼唤阿六的名字,可仍旧没听到阿六的回音。来旺父子心里同时一惊:“莫非阿六惨遭不幸了?”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黑夜,到哪里去找阿六呢?
来旺凭着直觉找到了那个他和阿六住宿的山洞,父子两人四处摸找,可洞里什么也没有。这只是一个仅可容下三个人的小洞,阿六会去哪儿了呢?
来旺毕竟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可怜他拖着弱小的身体奔波了一整天,疲乏之极,没过多久就挨着阿爸放牛郎睡着了。这孩子自有了二娘,已三年来没有这样挨着父亲睡过觉了。尽管没褥没被的,可他睡得比任何时候都香甜……
第二天,父子二人继续在山里寻找。他们找遍了整个山谷,可就是不见阿六的踪影。当来旺父子二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里时,阿六的母亲也回了家。她听完来旺的诉说,就疯了般冒着雨连夜向阿六他们种麻的山箐赶去。
寡妇从娘家带来的那条小狗见主人飞奔而去,也连忙卷着尾巴跟着跑去了。
放牛郎恨她过于狠毒,不想再理睬她。
阿六的母亲一面奔跑,一面凄凉的呼唤着阿六的名字:“阿六——阿六——阿六——”
一声声凄凉的呼唤划破了寂静的山谷,悠长的呼唤声在山谷间回旋、飘荡,可回答她的只有小狗那迷茫的“汪汪”声……
阿六的母亲冒着雨在山谷中呼唤了一天,两天,三天,四天;……呼唤声一天比一天凄厉,一天比一天嘶哑;一天比一天悲凉;一天比一天弱小,到后来,什么也听不到了……
若干年后,每逢雨季,山箐中便有了一种叫声凄凉的鸟,人们都说那是阿六的母亲变的,因为从前根本就没有人见过那种鸟,也没人听到过那种鸟叫声。故而,人们把这种鸟叫作阿六雀,又有人把这种鸟叫作寻子鸟。
喜鹊,形态安详平和,身体颀长瘦削,羽毛黑中掺白。鸣叫的声音不像麻雀细碎,也不像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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