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有钱的年轻人 作者:烽火戏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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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有钱的年轻人 作者:烽火戏诸侯-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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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小白菜一样杵在那里不动了,来,给爷捏一下脸蛋你就知道不是做梦了。”赵甲第调笑道,躺在沙发里,撇了撇嘴,“这地方广告说得多好啊,不是在卖房,是在卖艺术,卖收藏品。咱好不容易拉着生平第一只小金丝雀来见识一下,原来也不过如此。”
袁树扑哧一笑。
穿着比赵甲第还要朴素简单的她轻轻踩着地毯,脚上那双洗得泛白的帆布鞋小心翼翼踩在一平方米就能在三线城市买一栋房的地方,来到赵甲第眼前,弯下腰,摊开手,把钥匙递到眼前。
“咋了,吓到了?”赵甲第从天花板的水晶灯上慢慢收回视线,笑了笑。
袁树摇摇头。
“良心发现了,知道廉耻了,想要做乖乖女了,重新喜欢上跟那群二逼二世祖斗智斗勇的生活了?”赵甲第还是在笑,只是没有接过象征性意义大过实际意义的钥匙。
“没呢,我是这辈子达不到那境界啦。”
袁树嘻嘻笑道,“不过呢,我智商还在,知道这房子我再想要,也要不到,还不如跟别人要一套百来万的单身公寓呢。”
“这房就是你的了,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这房,但塞给我了,还不如换个小情妇划算,你放心,说是你的就一辈子是你的,只要以后别出去找小白脸给我戴绿帽,我说话算话,傻妞,你应该相信一个不辞劳苦跑去救你于水深火热的家伙,这种人,做不正常的事情是正常的。你再他妈磨叽,小心我趁着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把你给圈圈叉叉了。来,给爷笑一个。”赵甲第推掉袁树的小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心想他娘的郑坤这王八蛋下手还真狠,眼前这张小脸蛋现在还肿着。
袁树果真笑了一个。
“真乖。”
赵甲第笑道,“好孩子有糖吃,晚上带你把恒隆、港汇、锦江迪生什么的全逛一遍。”
“真的?”袁树雀跃道。
赵甲第懒得回答这种会降低智商的问题,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个促狭笑意:“不过我现在身上就那么点钞票,估计坐出租车的钱都不够。真到了恒隆连卡佛什么的,咱俩啊估计顶多也就过过眼瘾。”
“我身上有钱哦。”袁树笑眯眯道,掏出一叠零钱,很好,没有一张百元大钞,加在一起是寒碜辛酸的九十八块五毛。
赵甲第也把自己口袋里的钱交出来,加在一起,是一百二十三块五毛,真不是一般的大款啊。
“看来除了坐车,晚饭还是有着落的。”赵甲第脸不红心不跳道。
“我们可以坐公交车。”袁树提出了一个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坏的建议。
“行啊,你知道路线和站点?”赵甲第笑问道,一点都不觉得荒唐滑稽。
“一清二楚。”袁树扬起脑袋,小小的洋洋得意。
“真是个可爱的小马尾辫。”赵甲第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其实她已经不是马尾辫了。
一棵疯白菜和一把神经刀,也算绝配了。
他们就这样出发了。
最终还真是换着公交车来到恒隆广场。
站在大厦门口,袁树嘟着嘴巴弱弱哀怨道:“以前我都不敢进去的。”
确实,大厦内的绝大多数人,跟站在大厦外的袁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前者起码衣食无忧,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不好说,起码不用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费神,而后者,再青春无双,也改变不了一条牛仔裤穿了四年的事实。
“那咱们先在外面看看橱窗,充分感受完毕这富贵气息,等适应了再进去。”
赵甲第笑道,牵着袁树在恒隆外看玻璃橱窗,都是袁树不认识的牌子。很可惜很悲剧,除了出名的几个,剩下的,赵八两同志也一样不认识,不过袁树英语优秀,一下就记住,还特地大声拼读出来,貌似跟赵甲第呆一起,她胆大了脸皮也厚了好几倍,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还真有点像苦地方小城市来上海闯荡的破落情侣在那里自娱自乐。
别人富贵着,奢侈着,荣耀着,骄傲着,但起码,我们还可以傻乎乎地寒酸却乐着。
“我做好准备了。”袁树深呼吸一口。
赵甲第带着她来到爱马仕,赵甲第终究不是彻头彻尾的井底之蛙,这个牌子还是知道的。他拉着斜刘海,穿着直长牛仔裤和帆布鞋的清纯美丽的袁树走进专卖店。这里的服务员专业素养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在这里遇到白眼的几率可比谄媚要低得多,但他们的眼光也是毋庸置疑的犀利,所以袁树的漂亮和她的朴素就构成鲜明的反差,而这样一个貌似可以轻易打败一个中年怪蜀黍款爷的女孩,被一个衣着同样毫不起眼的平庸家伙拉着手,就是落差了,惹得专卖店内大部分顾客和服务员都瞥向他们,细细打量。所幸目前站在这里的顾客大多是中年贵妇,只有一位陪黄脸婆来购物的胖子,一身阿玛尼西装,脚上应该是定制的意大利小牛皮鞋,就跟开小型品牌展览会一样。这家伙见着袁树,眼睛都直了,趁家里黄脸婆挑丝巾的时候,使劲瞧袁树。
袁树手心全是汗,不知所措。
土包子赵甲第也是第一次进爱马仕,却牛逼哄哄得一塌糊涂,一点不客气,专心致志给袁树挑丝巾,冬天要来了嘛,不过这家伙似乎忘了口袋里一百出头一点的积蓄还得应付一顿晚餐。他身边两个服务员蛮水灵的,气质不错,见到赵甲第挑三拣四,折腾半天竟然还没选中一条,她们笑容如旧,可心里估计有点纠结,这些东西,她们可都是要戴着手套好生伺候着的。赵甲第终于挑了一条大丝巾,也不看玻璃价格标签,在袁树脖里轻轻一围,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袁树的气质猛地暴涨了几个百分点,那远处目不转睛的中年胖子口水止不住了。
袁树不敢动弹。
赵甲第却还是摇摇头,觉得不太满意,身边两个标致服务员相视一笑,算不上嘲讽,只是觉得有趣,大概都是在心想这家伙相貌稀拉平常,配不上他女朋友,不过这股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式宠溺还是有点可爱的。
突然,负责人走过来,示意两名女孩让开。她是一位中年少妇,气质比两名下属要高出不止一筹。她带着发自肺腑的严谨恭敬走到赵甲第身边,微笑道:“能为您服务吗?”
“不需要。”赵甲第不冷不热道,继续挑选。
袁树脸皮嫩薄,绯红娇艳着一张小脸蛋,不敢见人。
“好的。”女负责人微笑点头道,主动退后。
两个美眉服务员面面相觑,吃惊不小。
“走,逛LV去。”赵甲第笑道。
紧紧拽着赵甲第的小妮子如释重负,笑脸如花。
十七岁的她,身上家当全部加起来也不值三百块钱的她,站在这里,自然是渺小的。
可看着他近乎肆意妄为地忙碌,她觉得心安。
这种安定,谁都不曾给予过她,早逝的父亲没有,艰苦的母亲没有,恨不得榨干她所有潜力的老师也没有,同龄人更没有。
离开专卖店,女负责人不忘微微对着那对年轻的背影礼节性弯腰,表现出不是很理所应当的热情。
她见两名后辈一脸疑惑不解,放低声音,笑着耐心解释道:“穿什么不代表什么的,那个男孩手上那块5959p能抵得上一辆法拉利了,虽然有些年月,但肯定是真的。这是货真价实的隐富二代啊,就是不知道是江浙一带的还是北方人。”
“没注意。”一位美眉瞠目结舌道。
“我随便瞥了一眼,还以为是普通的手表呢。”另一位悄悄吐了吐舌头。
在同样贵气逼人的LV,赵甲第依然是闲庭信步,袁树的忐忑稍减,但依旧远远做不到赵甲第那般坦然,他们这两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当然是没钱买东西的,百分百的只看不买。随后赵甲第带着袁树逛了一下迪奥和香奈儿,与商场格格不入的袁树终于有一丁点儿进步,就是敢于自己去搜寻中意的奢侈品。她在迪奥看中了一只挎包,在香奈儿钟情一对耳环,在卡地亚珠宝的时候生了一段插曲,终于让袁树明白这几家顶尖奢侈品店对身边年轻男人的“捣蛋”为何都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容忍和尊敬。一名年轻卡地亚服务员微笑着问正埋头帮袁树挑手表的赵甲第:“先生,冒昧问一句,您手上戴的是百达翡丽5959款吗?”
“是的。”赵甲第抬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掩饰什么。
“很贵吗?”袁树调皮问道。
服务员愣了一下,见赵甲第没有反应,就微笑道:“我不知道确切价格,大概在三百万左右吧。”
袁树张大嘴巴,瞪了一眼身边的穷人。
“家里人送的。”赵甲第平淡道。
“废话,是你挣的才怪。”袁树不客气道。
赵甲第回瞪了她一眼。
服务员似乎觉得这对看上去不太登对的情侣有趣,于是她脸上的笑容少了些礼节性,多了点真诚,当然多的还是对袁树的艳羡——典型的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啊。
光是恒隆逛了一圈,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赵甲第肚子有点饿了,笑问道:“晚上吃什么大餐?”
“肯德基肯德基,可好吃了。”袁树笑眯眯道。
然后赵甲第就带着她去找肯德基。在灯火辉煌的上海大街上随意走着,袁树已经开始习惯挽着他的手臂,轻轻依偎着他。
他果真陪着她在一家肯德基解决了晚餐问题,袁树点了一份全家桶,却只吃了一丁点儿,赵甲第则轻松解决掉三分之二,如果不是觉得油腻,他完全可以包办,剩下一点袁树拿着说当夜宵。
回去是肯定没有公交车了,袁树捧着全家桶,说要散步,所幸他们打车回汤臣一品的钱还是有剩余的,否则跟别人说没钱坐车回汤臣一品睡觉,谁都当他们是神经病。
赵甲第由着她,反正他自己也没好好逛过上海。
走啊走,袁树一点都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那感觉就像要走一辈子似的。
差不多十二点,赵甲第说回了,袁树乖巧温婉地嗯了一声。
一起坐在出租车后排,这座城市道路两边耀眼的灯光飞逝而过,袁树傻乎乎捧着全家桶,把头枕在赵甲第肩膀上,哭了出来。
这个吃过肯德基次数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却坚持骄傲的女孩,这个坎坎坷坷莽莽撞撞拆了马尾辫跟一个陌生男人走却装作没心没肺幸福快乐的女孩,这个从小就发誓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却一次次被生活磨去信心只敢躲在被子里小声哽咽的善良孩子,第一次哭得这样肆无忌惮。
她抬起头,泪眼蒙眬地望着她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年轻男人,道:“我迷路了。”
城市太大,生活太苦,所以就有了一个个找不到路回家的可怜孩子。
赵甲第侧过身,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另一只手帮她擦着泪水,柔声道:“别怕,跟着我走。”

第51章 包养

把积攒了很多年的眼泪一次性流干后,回去的路上袁树就安静许多,不哭不闹不悲不伤,这样的金丝雀上哪找去,不仅乐意坐公交车,逛了一晚上恒隆广场一样东西都没要,点了一份肯德基全家桶就感动得稀里哗啦,可见花花世界里的小蜜们也是有境界差距的。下了出租车袁树哼了一首不知名的歌谣,赵甲第听得津津有味,两人回到汤臣一品,赵甲第先洗了个澡就去能望见外滩夜景的阳台抽烟,等他抽完一根烟,发现有一条准媳妇沐红鲤的短信,半个钟头前的。沐红鲤过了晚上一点后即使想念赵甲第,也一定会率先发一条不痛不痒的短信确定一下赵甲第是否睡觉了,如果石沉大海,她就不会再打扰,如果回了,那基本上就要煲电话粥了。
赵甲第穿着浴袍靠着阳台栏杆眺望满目的绚烂夜景,给沐红鲤发了一条短信,结果媳妇马上就打电话过来,赵甲第酝酿了一下措词,解释说:“叫司徒坚强的家教学生忽悠我玩,其实没什么大事,干脆就去看了一下家里去年在上海购置的一套房,晚上不回学校了。”躺在学校寝室小床上的沐红鲤压低声音嗯嗯呀呀,一点都没有疑问,赵甲第笑问:“有事情就直说。”沐红鲤犹豫了一下问他有没有时间跟她舅舅、舅妈一起吃顿饭,赵甲第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沐红鲤一下就乐了。
赵甲第转头瞥了眼身后,不再是马尾辫的金丝雀也穿着浴袍,站在阳台角落,眼神复杂。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半,赵甲第和沐红鲤谈妥见面时间后就没有继续闲聊。赵甲第坐在一条沙发上,袁树没有坐下,趴在栏杆上踮着脚跟,眼神迷离,呢喃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理想。”
“嫁个好老公。”赵甲第笑道。
袁树转过身,双手撑在栏杆上,如此一来她那副与年龄有点不符的魔鬼身材十分具有冲击力,不过她倒没有纯心勾引赵甲第的意图,“我的理想最市侩不过了,我一定要越长越漂亮,一定要考第一,一定要在十八岁的时候长成大美女,然后考进中国最好的大学,这样我能保证用大学四年时间去找一个满意的男人,不管我爱不爱他,他都要很爱我,爱我一辈子。所以上了高中后我就告诉自己大学之前,绝不会谈恋爱。早恋就跟客厅桌上的肯德基一样,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是快餐,但放在我身上,就是奢侈品。我得为那个他保留初吻和初夜,甚至还有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因为这样,我才有资格让男人疼惜一些。喂,你说我是不是很实际,是不是很庸俗?”
“有点。”赵甲第窝在沙发里抽烟,没有烟灰缸,就随便弹在地上,反正赵三金说买了房交接给他后就当甩手掌柜了,物业费和私人管家、保姆之类的,自然不需要赵甲第担心。
“你这种人能想象吗?小学时一枝铅笔,我会用到这么短,短到不能再短了。”袁树笑着伸出拇指和食指,摆了一个手势,“有了圆珠笔后,我都是很小心翼翼去呵护,因为我只敢换圆珠笔芯,不敢换笔,你说我这种斤斤计较的女人,以后是不是一定很适合过日子,相夫教子,持家有道?”
“可能吧。”赵甲第轻轻望着袁树,不冷不热、不温不火地说道。
“我很笨,热水器不会用,是用冷水的。”袁树嘟着嘴巴委屈道。
赵甲第哑然失笑,骂道:“不会用你不会喊我啊?”
“万一你一定要洗鸳鸯浴咋办。”袁树笑道,脸红得煞是可爱。
“拒绝呗。”赵甲第愣了一下道。说实话他从头到尾都没往坏地方想,袁树漂亮是漂亮,但还不至于让他不管不顾,再说了他一个丢人现眼的原装处男,真畜生了,好不容易把袁树给剥光,对着羊脂白玉一样的娇嫩美人儿,愣是不得其门而入,霸王硬上弓了只差临阵一枪就能生米煮成熟饭,结果卡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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