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上了。”
“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余末一伸长脖子,亮出鼓鼓的喉结,还特意吞了吞口水,让喉结上下滚动一圈,“看清楚了没有?女人会长喉结吗?”
“哦。”阎征做了然状,继续扮演福尔摩斯,“如果你不是女人,难道是……”
怕他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余末一赶紧捂住他的嘴,幽幽地叹了口气,一副败下阵来的样子。
“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于是,半个小时后余末一被迫拿着五十串烤肉串和阎征一起回家了。
在回去的路上,阎征三两下就把属于他的那份肉串全吃完了。
余末一装出一副体贴入微的样子把自己手里的肉串送给他吃。
哪知他掀起衣服露出圆鼓鼓的肚子,说自己已经吃得很饱了。
余末一偷偷地翻了个白眼,既然吃不完当时就别买这么多啊!
回到家后余末一看着那五十串肉串简直哭笑不得。扔了觉得可惜,毕竟这是阎征花钱买给他的,索性把心一横,摘掉口罩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明知吃完了后果会很严重,他还是一串不剩地吃光了。
在接下来的一整夜里,余末一不停地来回奔波于卧室与厕所之间,前前后后跑了不下十几趟。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已经虚脱得冒冷汗了,他摇头苦笑,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盲目到自虐的地步……
第二天,阎征起了个大早床,当然不是他自愿的。
早在天刚刚亮的时候,阎老爷子的追魂夺命连环call就打过来了,废话不多说,就五个字像念咒语似的反复念叨:起床上学去、起床上学去、起床上学去……
阎征快要被逼疯了,却又不敢违背老爷子的意思,只好磨磨蹭蹭地爬下了床,然后刷牙洗脸,把自己捣腾得像个学生后才走出了家门。
进了校园,一波又一波的大学生们带着自信从容的微笑昂首挺胸地在他眼前穿梭而过,到处一派朝气蓬勃的景象。阎征拉耸着肩膀像游魂一样四处飘荡,他完全记不清他有多长时间没来过学校了,绕着校园转了一整圈,他连教室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
接着一边找一边打听,他总算飘到了自己的教室门口,探头一望,里面几乎坐满了人,讲台上还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用猜这人一定是教授。
阎征勾着腰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忽然发现教授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便冲着对方笑了笑。
教授回他一个笑容,“这位家长,请问你找谁?”
我长得有那么老吗?!我明明就是一副学生打扮啊!!
阎征被怄得不轻,正想亮明自己的身份,就听见有人在帮他解释。
“吴教授,他可是您的学生,只是很少来教室上课。”
吴教授老脸一红,尴尬地假咳两声,“咳咳,你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吧。”
阎征找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定后他本想认认真真地听会儿课,可精神刚集中起来就被周围的人打断了。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天之骄子们就像没看见过黑社会似的,时不时地总扭过头来看他。
被无数道带着探究的视线注视着,阎征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只被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就差搔首弄姿地转个圈逗他们一乐了。
一时之间,恼火地想掀桌子。可他又怕老爷子派人在暗处监视着他,只好一忍再忍,几乎快要变成了忍者神龟。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他立马站起来飞奔出去。然后在校园里溜达了几圈,吸了一肚子的新鲜空气,才垮着脸朝教室走去,准备接着上课。
就在他快要走到教学楼前,忽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看身形好像是余末一。
对方背朝着他,正在和身边的人聊天。
冲着那个背影,阎征试探地叫了一声,“余末一?”
时间好像故意放慢了脚步,那人慢慢地转头,当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后,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居然没有看到那张早已司空见惯的“口罩脸”,而是看见了一副清秀的面孔。
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没有一点瑕疵,更没有什么所谓的疤痕!
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他发现那张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居然流露出惊慌的神色。
他喊了声儿“余末一”,就看见那人浑身一颤,接着再喊,那人继续颤抖……
喊道最后,他几乎可以肯定站在他对面的人就是余末一。
大步走上前,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余!末!一!你!这!个!大!骗!子!”
、第十章
阎征觉得自己很可笑,别人说什么就傻了吧唧地信什么,一点辨别真话和假话的能力都没有。余末一骗他说脸上有疤痕,他不光全相信了,还想方设法地为对方排忧解难,那天收到他送的除疤膏时,余末一肯定在心里笑他是个傻瓜吧。
把自己痛骂了一顿后,他又用仇视的目光瞪着余末一,恨不得在对上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还别说,这小子的演技绝对可以拿到奥斯卡小金人。当时他信口开河地说自己脸上有块疤的时候,那忧郁的眼神、伤感的语气和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充分体现出一个人因自身缺陷而长期饱受精神折磨的痛苦与无奈。当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连天地也为之动容,就差轰轰烈烈地下场雨陪他伤心流泪了。
幸好这场雨没下下来,要不然连老天爷都被他耍着玩了。
阎征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拿块布把一张好端端的脸给遮起来?要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那也能理解,可他偏偏只在自己面前戴口罩,真不知道他到底想掩饰什么。
脑子里有太多解不开的疑问,如同一堆乱麻掺杂着些许一点即着的干柴垛子拼命地扭在了一起,一旦遇到非理性的暴烈火种,理智便会彻底燃烧殆尽。
阎征越想越觉得自己被这小子深深地给愚弄了,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可怕,明显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样。他伸出手准备抓住余末一的肩膀将心中的疑问配合着推搡的动作大声咆哮出来,可手指头还没碰到对方的身体就被人拽住了手臂,伴随而至的是一道略带怒气的声音。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阎征神情一凝,抬眼看过去,此时抓住他手臂的人正是一直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热闹的酱油男。对方摆出一副义愤填膺大义凛然的架势,好像他若是动一下就要把他灭了似的。
阎征扬起嘴角,轻蔑地一笑,他原来就是靠打架混日子的,不管是单挑还是群P,他从来就没有怯场过,并且很少会输。看在对方是余末一朋友的份上,他强行抑制住想要反击的冲动,低声发出警告,“把手给我放开。”不料那人也笑了,非但一丝忌惮都没有,而且还笑得愈加不知所谓,显然没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
既然不听劝,阎征也懒得再废话下去,使出一招擒拿手,毫不费力地锁住了他的肘关节,只听“咯吱”一声,那人痛得五官都揪到了一起,完全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你快放手,会弄伤他的。”余末一大叫着扑上去准备将阎征的手掰开,哪知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好不容易撬开了一根手指,他马上又抓紧了,反反复复弄了几次都没成功。
余末一急得快要在原地转圈圈了,拿眼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放不放手?”
“不放!”阎征一口拒绝道,接着自鸣得意地摇头晃脑,“你来掰我的手指啊,来啊,快来啊……别说你们两个一起上,再来十个我也能全收拾干净!”
“阎征,你无赖!”余末一气得面红脖子粗,吼完这句话后,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
“我无赖总强过你这个骗子!再说,我事先警告过他,可他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现在反过来求我,已经晚了!”阎征倒是挺会借坡下驴,一下子把责任全推到他们的头上,斜着眼睛瞟了一眼余末一,冷哼,“我先搞定了他,再来解决我俩的问题!”
余末一一时语塞,心里觉得有些理亏,毕竟他骗人在先,现在被戳穿了也只有当出气筒的份儿。可他又怕阎征下手太重,将他的同学打伤打残。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他立刻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孔,轻轻地摇晃着阎征的胳膊低声求饶,声音里带了点糯糯的鼻音,“我们的事儿你想怎么解决都行,别把外人拖下水行么?就当我求求你,快放手好不好?”
阎征是个牛脾气,向来吃软不吃硬,被余末一这么一求,满脑子里只剩下软糯的声音,他的心里顿时变得软乎乎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松开。
见状,余末一赶紧冲着他的同学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快走。
那人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最后懊恼地叹了口气,提脚离开。
当阎征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站在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突然转身,朝着余末一大叫:“喂,要我帮你报警吗?”
余末一哭笑不得,偷偷地看了看阎征,发现他的脸又变成了锅底色,赶在他发飙之前,再次对那人挥挥手,“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先回教室吧。”接着扭头朝阎征抱歉地一笑,“你别介意,估计他被你吓得不轻,所以才说那样的话。”
“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就不应该和我对着干啊。”阎征嘴上不饶人,面色却缓和了许多。
余末一见他没有像刚才那样暴跳如雷,便知道他心里的气儿已经消了一大半,于是换了一副轻松的口吻笑着调侃,“是啊,早知道你这么容易心软,我当时也不该和你对着干,而是抱着你的腿求你,你就早消气了对吧?”说完冲他眨眨眼睛,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阎征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肤浅的人,可是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他却被对方的美色所迷惑。
他不得不承认余末一长得真的很好看,五官精美得无懈可击,眉宇间还透着股灵秀之气,虽然俊美却不显女气,不像时下一些阴柔小男生全身上下总散发着一股奶粉气,就连说话也奶声奶气的,让人看了觉得腻得慌。
阎征又变得纠结起来,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给遮起来。
余末一等了半天没等到回话,不禁感到奇怪。把手伸到阎征眼前晃了两下,马上听到他说,“你晃什么晃?我的魂儿还在呢!”余末一不好意思地一笑,接着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阎征如实回答,“当然是来上课的,我在这儿读大一。”
余末一大吃一惊,随即又兴奋地笑了,“这么巧,我也在这里念书,我读大二,是你的学长。”
“的确挺巧的。”阎征怔怔地附和,满眼都是那张灿烂的笑脸,不由得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却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自己的思绪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带跑了,照理说此时此刻他俩不应该相处得如此融洽,因为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怎么能和睦得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站在一起叽里呱啦地闲聊?
阎征将已经被带到爪哇国的思绪猛地拽了回来,接着把目光移到余末一的脸上,凶巴巴地说:“你别把话题扯远了,我俩的事情是不是该解决了?”
余末一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索性迎上他的目光,轻点了下头,“你想怎么解决?”
“你不是说你的脸上有块疤痕么?”阎征边说边用手指戳他的脸,“那我问你,疤痕在哪儿?”
余末一笑了笑,答得理直气壮,“用你送的除疤膏给抹掉了。”
“你还真把我当傻子了?几十块钱的玩意儿有这么神奇么?好吧,退一万步说,如果它真管用,这才用了一两天,怎么可能见效得这么快?”阎征气歪了嘴儿,都被抓了现行,他居然还是鬼话连篇,并且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这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俯下身将脸贴近他的脸,四目相对时,扯着嗓子大吼,“你说句真话难道会死啊!”
余末一淡定地擦掉喷到脸上的口水,面色平静无波,与他的激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接着投给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才慢悠悠地开口,“那东西到底管不管用,只有我这种用过的人才知道。”
阎征本来就不擅于与人争辩,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可又觉得这话里好像有些夹枪带棍的味道。那意思是说,你的理由再充分也没用,既然没用过就不要胡乱发表意见。
阎征有点泄气,换做平时如果谈不拢,他大可以转身就走,可是脚就像钉在地面上了,无法移动。大概是他太迫切地想要知道余末一说谎的原因,并且心里仍存着一丝期盼,他始终不愿相信对方会是那种说谎不打草稿的人。
原来两人接触不多的时候,阎征总看见余末一独来独往,走到哪儿都是一个人,便认定了他是个性格古怪的大宅男。可接触后才知道,他并不像平时所表现得那么孤僻,相反还很好相处,也比较好说话,而且会做饭又会做家务,优点多得怎么也数不完。
试问一个随和友善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虚伪?阎征宁愿单纯地相信他说谎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想到这里,阎征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可心里还有个疑问弄不明白,一时没忍住,脱口问了出来,“疤痕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当着我的面儿才戴口罩?在别人面前却不遮遮掩掩,难道你想掩饰什么?”
余末一怔了怔,随即淡淡道:“我也不图你什么,在你面前又何必掩饰呢?”
阎征接着追问:“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让我看你的样子?”
其实这才是阎征最想问的问题,他就奇了怪了,这张脸为什么人人都能看,而他却不能?难道是他人品太差,所以得不到相同的待遇?他疑惑地揪起眉心,眼巴巴地瞅着对方,似乎想要一个满意的答案,可等了半天却只等来毫无意义的四个字——不为什么。
怒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阎征愤愤地瞪着余末一,嘴皮子动了又动,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余末一似乎听见他把牙关咬得咯吱作响的声音,不禁有点担心,赶紧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阎征气急反笑,“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从此各不相干,老死不相往来!”说完转身就走,背影很是潇洒。
没走多远,阎征就听见余末一在叫他的名字,他撇了撇嘴,果断地采取无视的态度。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他明知道是余末一追了上来,却故意加快步伐,大步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快要到达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