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和小红(混混) 作者:苍白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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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哥和小红(混混) 作者:苍白贫血-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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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对他做了简单的询问,又要了家庭联系方式,没过多久郑哲就被通知可以走了。
他从一堆角落的一堆拖鞋里翻出自己那双鞋,穿在脚上出了门,正盘算着该去哪儿找顾铭,结果却看见他爸在跟一个拿着大茶缸子的警察说话。
郑德昌今年四十出头,一张脸棱角分明,虽然皮肤有些松弛,法令纹也深,但眼睛还是鹰鹫似的,炯炯有神。
他这些天正好想找郑哲,接到警局的电话就赶忙骑车过来了。
警局的老李是认得他的,一见面就热情的问候,正寒暄的功夫郑哲就出来了。
郑德昌扫他一眼,一年不见,郑德昌发现这孩子真是越发的有个大人的摸样了,宽肩长腿的,比自己年轻的时候还高。
俩人跟警察同志道了别,郑德昌领着郑哲出门,直径走到支在警局门口的大梁车前。
“你小子出息了啊,一年多不回家。”
“……”
“你妈找过你么?”
“找过。”
“那行,我也省得说,”郑德昌是个老烟枪嗓子,说几句话就要清喉咙,他咳咳的卡了一会,又问郑哲:“吃饭了么?”
郑哲想了想:“我还有事。”
“有事等会在办,我找你有事,”郑德昌抬脚跨上大梁车,示意郑哲坐后面:“傻站着干啥?上来啊!”
看郑哲不动,他有点急火上头,上去一把扯住郑哲的衣裳就往后座子上摁。
郑哲看他又要动手也是怒从心来,抬手就挥开了抓着自己的爪子。
爷俩就这么在公安局门口小幅度的比划两下,郑德昌穿着硬皮鞋,两脚踹在郑哲的腿上,直把人踢的一趔趄:“你他妈的有点人样,别在大街上给我丢人现眼。”
郑哲弯腰拍拍裤子上的灰,抬腿就走:“是你先动手打我的吧?你好意思在大街上动手你有什么好嫌丢人的。”
“老子教训儿子丢个屁人!赶紧上来,我等会还要回去开会,没时间跟你这儿干耗着。”
郑哲虽然烦他,但也不是不讲理:“你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我也没说不去,我要去找个人,回头再去你厂里找你吧。”
郑德昌根本就不相信郑哲,他觉得生出这么个玩意就是自己上辈子的债,越打越不服,管也管不了,现在都管成市里知名的混子了,同僚提起这档子事,郑德昌简直要臊死,真他娘的是家门不幸。
郑德昌骑着自行车挡住郑哲:“你同学全都高考了,大学录取通知都有下来的了,只有你混成这样逼样,你知道么?”
郑哲加快了脚步:“我怎么不好了?我根本就不是学习考大学的料,你还非要逼着我学,再说我不偷不抢的凭本事赚钱吃饭怎么了,怎么就难看了?”
郑德昌看了看旁边,强压着火,咬牙骂他:“你看看你这个德行,小流氓,没出息,就你这样的以后连对象都找不到,谁他妈要跟你这种没用的男人?”
这句话多少触到了郑哲的痛处,他是个要脸的人,早就给他爸这一席话刺激的满面通红,他本来离家出走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而且他自觉混的不错,结果不成想他爸对他的蔑视更深了。
想到这里郑哲极其挫败,觉得生活痛苦又艰难,怎么走都是荆棘,怎么绕都是墙壁,他头破血流,步履艰辛,靠着血和肉在外头抢食打拼,可拼出来的东西在家人眼里依旧微不足道,一文不值。
但郑哲也没有绝望,他认为自己可能是走了一点弯路,但幸好也已经给自己找好了方向,日子是自己的,他只想过给自己,他不用他爸看的起他,只要顾小红不嫌弃他就行,他已经攒了很多钱,到时候开一家旅店,他跟他的顾小红住在里面,过最普通的小日子他也满意。
这个念头就像是寒冬里的火焰,是郑哲拼出坚冰的唯一动力,他觉得自卑觉得烦的时候,他只要数数钱,看看顾小红就能挺高兴。他还觉得谁年轻时都要吃点苦头,而且眼下也不算什么,他能撑住,也忍的过去。
他会很耐心的等,等赚够了钱,等着顾小红长大,等着他爱上自己,等着有一天春暖花开,苦尽甘来。
郑德昌停下车,单脚支在地上,冲着跑走的人喊了一句:“你要是还想好的话,就来找我,我给你安排去处,你要是不想好的话我也没招,你自己都不要脸,我给你脸也白给。”
第 21 章

天凉的很快,晚上都没有蛐蛐叫了。
顾铭进入了惊人的生长期,已经完完全全的长成一个高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长的太快身体顾不上长肉,顾铭有时候看自己那两条细腿都很惆怅,想着这样的腿实在是中看不中用,什么时候才能长的结实一点呢。
顾铭很希望自己长的体壮如蛮牛,一身筋肉,只可惜他正好朝反方向发展,体态单薄高挑,像是一条细长的大鱼。
没有长成蛮牛却长成细鱼的顾铭很暴躁,整天郁郁寡欢,他本来话就少,这样一来基本上一天都说不几一句。
张春天已经开学了,依旧是每天放学去找顾铭玩一会,因为暑假整天跟顾铭泡在一起吃,他又吃的太猛,以至于他那张四角大脸都给吃没了两个角,生生撑成一个大圆盘,显得五官份外集中。
张春天对此也颇有意见,他认为顾铭比他能吃多了,他这个夏天吃了自己几十斤零食,可人还那么苗条,自己吃的死肥,他反而给吃高了。
张春天很不开心,不过他这个人天生脾气好,不开心的时候顶多不说话,这正好随了顾铭的意,他俩整天在一起默默无语的吃,相处的十分和谐。
顾铭对张春天这个人的感觉说不上来,跟郑哲完全相反,张春天从不粘着顾铭,也不干涉顾铭,又对顾铭很不错,起初顾铭还很反感他整天跟着自己,但到后来也习惯了,要是哪天张春天不来找他,他反倒觉得心里跟嘴里都空落落的。
而张春天跟顾铭玩惯了,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不张春明刚买了一台照相机,里头还剩半卷胶卷,张春天就迫不及待的收起来想着跟顾铭合影,还特意选了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拿过去。
秋天的大杨树色彩斑斓,一片叶子上都好几个色,张春天搂着顾铭的脖子站在树下,嘴咧的奇大,寡妇猫腰举着相机,还顺便腾出只脚挡住要往前冲的小哑巴,她很新鲜的对着镜头看了一眼,又抻着脖子跟张春天确认了一下:“是摁这个摁钮么?”
“是的,张婶儿你可要使劲摁啊,别没照上。”
“行,”寡妇节省惯了,生怕浪费胶卷,为了确保完美无缺,她就对着相机那个小孔仔细的看了一会,接着直起腰:“小顾,你怎么不笑呢?你看小张笑的多好……”
张春天脸都要笑僵了,胳膊也累,他本来就比顾铭矮,几乎都是踮着脚搂着顾铭,他转脸看着顾铭:“顾顾,笑一个,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我笑不出来,有什么好笑的?”
“照相么,就得笑,你想想你高兴的事,想想你最想要的东西,就能笑出来了”
顾铭闻言后很仔细的想着自己生了个大宽肩膀,一身的腱子肉,回到山东发现他的家还在,他爸还在,那颗石榴树也长成了,结了很多又大又沉的红石榴,顾铭越想越乐,那寡妇眼疾手快,咔嚓一下摁了快门,给俩人拍了一张很好的合照。
相片冲洗出来是一个星期后。
张春天拿着小票去照相馆把相片领出来,相片上的顾铭很漂亮,显得张春天奇丑无比,这可愁坏了张春天,他从很多张合照中选了一张顾铭闭眼睛而自己眼睛睁老大的,细细的裁了边儿,仔细的装进自己的文具盒里放起来。
张春天塞进去之后又觉得不对,他把相片抠出来,拿出一只英雄钢笔,先在照片后写上年月日,又分别写上两个人的名字,但写到顾铭的时候张春天有点犹豫,因为他还不知道顾铭叫什么,刚认识的时候张春天问他好几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候俩人不熟,顾铭总说他名字难听,怎么都不肯说。
张春天能体谅顾铭,他当年也有这么一段羞于告诉别人名字的经历,但当时的小学老师狠抽了他一戒尺,说他告诉老师他的名字老师没办法点名。
张春天写了一个顾字,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顾铭:“顾顾,咱俩都认识好几个月了,你把你名字告诉我吧,我保证不笑话你。”
他问这个的时候顾铭正在家里洗衣服。
大中午的顾铭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在水盆里使劲的搓被单,他虽然脸皮厚,但这事却让他有点脸红,床单上一块一块的斑,已经是第二回了,顾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赶紧洗干净了,别再让郑哲看见,而后他又在心里暗自高兴,想着幸好郑哲这些日子都没回家,要不然让他抓个正着,再以为自己尿床了。
张春天不死心的在旁边问了一句:“说句话嘛……”
顾铭现在已经觉得也无所谓了,甚至认为自己之前隐姓埋名有点幼稚,他现在大了,想明白了,觉得很没必要,就直接告诉了张春天:“顾铭。”
说完他打了个冷战,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很重要的事,好在他脑子比以前灵活很多,很快就意识到郑哲,但顾铭转眼又一想,那有什么,等郑哲回来跟他说一声,大不了认个错么。
可郑哲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续很多天都没回家,偶尔回来一趟,还是在深夜。
他带着一身的凉气儿闯进了屋,满身的鞋印子,眼圈乌黑,看起来极其邋遢。
郑哲不管不顾的开了灯,抬手扒掉自己的脏衣服,匆匆的换了一件干净的,接着顺手把脏衣服一甩,正好盖在被窝里露出的小脑袋上。
里头的人蠕动了两下,很不满意的缩了身子,将头从郑哲臭烘烘的衣裳拱出来,后又一头扎进被窝里。
郑哲没功夫理顾铭,老孟开着车在门口等他,他蹲在衣橱旁边快速的收拾行李,很快就收拾出一小包来。
郑哲惹事了。
因为前一阵子平白无故在大街上挨了一顿打,郑哲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便四下打听了一下。只是郑哲的本意不是想寻仇,也不是找事,他只怕自己惹了事不自知,觉得打听一下心理有底。
不料李四那帮人也知道了这个信,按理说李四被郑哲砍豁了嘴已经是很久的事了,这不正赶上他找对象,因为形象的问题成了大龄剩男,李四就把这仇想起来了,就找了一帮小崽子去教训郑哲一下,不成想这是闹到警察局不说,还被郑哲盯上了,而且道上到处传言郑老六要办他,硬是吓的李四先下手为强,带着刀子跟了郑哲好几回,终于赌着郑哲一个人,俩人就那么摸黑在路上滚起来了。
郑哲那天是打算找地儿吃饭的,不成想饭没吃成,还让人给压在地上挨了好几个大眼锤,眼珠子差点打冒了,郑哲流着眼泪跟李四死磕,好容易把人压制住了,结果那边亮剑了,还是一尺多长的军刺,郑哲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来的,李四挥着剑就要刺郑哲,郑哲闪的快,却还是给军刺擦破了衣裳,连里头的皮肉都是一凉。
郑哲当时有点被吓到了,他一点也不想死,他还是处男,还没有跟顾铭干过,哪能说死就死呢,凭着这个顽强的信念,郑哲硬是空手跟拿着大剑的李四拼了半天,生生把李四手里的军刺掰过去,不小心李四胸口上刺了个对穿。
李四当下就不省人事了,到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张春明听后当机立断,给了郑哲一些钱让他先出去躲一躲,避避风头,要是没死就回来,要是死了再说。
郑哲把东西收拾利索,接着又翻出一个存折,他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头找了纸笔,写上密码,接着两步就去了床边,将被子里埋头苦睡的人刨除来。
顾铭在大花被里憋了半天,给郑哲从捞出来时脸红扑扑的,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的脸,显出了一头黑乱的碎发和一张桃花瓣似的小脸蛋,他极烦躁的拧了下眉毛,但他到底也没睁开眼睛,只是任由郑哲架着他坐起来。
郑哲看他朝后仰着脖子还继续睡,照着那张白脸上就是两巴掌:“醒醒,我有事跟你说,着急!”
郑哲打的很轻,所以顾铭也没有完全醒过来。
郑哲晃了他一会也不见人醒,便张嘴往顾铭脸上狠哈了一口老气:“醒醒!”
他好几天没刷牙,顾铭给熏的进入了更深的睡眠,连呼吸都沉了。
郑哲盯着他那起伏的胸脯,抬手在一边摁了摁:“赶紧的!我他妈有事,别装啊。”说完又抓着顾铭的裤衩边弹了一下:“起来!”
弹完了郑哲没再喊,他像是回过味似的,低着头拉开顾铭的短裤往里看了看,松开了,又拉开看看。
他惊觉顾铭是大孩子了,他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郑哲带着他去洗澡,他那儿还是条光洁的小白肠,一点毛也没有,然而现在下面已经出现了一小撮,颜色也不一样了。
郑哲觉得自己没那么着急了,甚至多呆一小会也没关系,他怔怔的盯着顾铭,摸摸他细薄的手掌,又摸摸他开始凸起的喉结
等在外头的老孟开始猛恩喇叭,郑哲忙又大力把顾铭拍醒。
顾铭像是做了噩梦似的睁开眼,抬头刚巧看见郑哲的脸凑上来,眉宇英武,眼圈乌黑,像糊了一坨驴屎蛋子,吓的顾铭举手就要扇他。
郑哲捏住他的手,把存折塞进他手里:“我要出去避一避,这是咱家存折,密码我都写纸上来,没钱了就用这个去提,乖,等我回来来啊。”
顾铭脑子迷糊,盯着上面的数字脑子就更迷糊了:“啊?”
郑哲飞快的在他嘴角上啃了一下,又在顾铭合紧牙齿前逃开,迅速的蹦到床下。
“我过两天就回来,你在家老实点,别出去跟别的小小子小姑娘野,要是让我知道了,当心我揍断你的肠子。”

第 22 章【捉虫】

顾铭很郁闷。
郑哲就这么跑了,在顾铭头脑最不清楚的时候交代顾铭两句就走了,顾铭捏着存折在床上愣了半天的时儿,等回过味来才下地穿鞋开始追,可惜天太黑,汽车在前头嘀嘀的跑,顾铭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抢食的劲头都使出来也撵不上他。
顾铭气喘吁吁的站在夜色里。
他攥着存折默默的回家,心理面很是气恼,他知道郑哲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他要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难不成要等他回来?
顾铭头一回失了眠。
他已经打听好了回家的路,也准备好了回家的钱,现在钱攒够了,等着走了,结果郑哲先一步走了,还把他的家当留给自己,顾铭拿也不是,扔下就走也不是,万一这房子空着没人住,被偷了,失火了,那郑哲怎么办?而且即使顾铭要走,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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