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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什么？”希律却没有放过他，莫城一脸的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受伤，希律的样子可能真的要朝他的屁股打过去了“不该一个人跑出来……”
闷闷的声音却让希律心情好转了许多“对不起……”莫城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希律没有回答，只是把小脑袋往胸膛上按了按，轻抚着他柔顺的发丝“回医院，如果医生说你身体有任何的恶化，你就……”希律没有说下去，却让莫城有些心惊。
“对不起。”莫城像极了一直小乌龟，脑袋立刻缩了回去，在希律看来心情大好，他真是什么时候看都是这么可爱。
“你会怎么对余……”莫城该怎么称呼，现在的处境这么的尴尬，直呼姓名还是以前一样的余姐姐？
“我自会处理，好好呆在医院里就行了。”希律将莫城从车上抱下来，莫城执意要下来走路，可是被希律的一记眼神给杀了回去，把头缩的要多里面有多里面，一点都不想让人看见被抱的那个人是自己。
莫城躺在床上，直至检查完了才松了一口气，可是进来的时候左哲的神情很不轻松，似乎提到了罗飞飞什么的，可是他们出去谈话，自己根本听不到。
“她的牙齿被生拔了好几颗？”希律听到左哲的描述，想象那个画面，不自觉觉得牙龈有些疼痛，罗飞飞下体撕裂，浑身上下各种不一样的伤痕，精神已经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余子琼是下手有多重啊。
“不要让城城见到罗飞飞，包括不要让他知道这些。”左哲听后点点头“我自然知道，余子琼你有什么打算？”
“虽然情有可原，但是她开车撞城城是事实，罗飞飞的事情替她压了下来，之后和白家就一点关系都没有。”左哲听得出，虽然希律还是很生气，但是大概对余子琼还是没能太过狠心，就这样让她离开吧，以后的好坏都不能再扯上任何关系了。
几天下来，莫城的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人也被希律养胖了几斤，但是说起以后要回家，莫城还是躲躲闪闪的，尤其是言染在旁边的时候，大多都是明里暗里的向言染求救，言染当然也义不容辞的护在前面。
希律毫无办法，只能慢慢的说服他，他真的很好奇言染和莫城认识才多久，怎么感觉和从小一起长大一样，同样，言勋也是极其疑惑。
“城城，为什么染染对你就特别亲一点？”言勋看了莫城好久，终于忍不住问道。
莫城耸耸肩摇摇头“他只是对你特别不亲而已。”平平淡淡的一句回答却让言勋生咳了一下“也对，你不在，言染在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见我也绕道走。”
“嗯……”莫城一边接过希律削好的苹果，一边想着“言染说他就是不爱搭理言家的人。”
“我也知道。”莫城听了却摇摇头“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知道，就当作报应吧，谁让你们以前这么对他。”
“喂喂，好歹我养了你一段时间，你个小白眼狼。”希律杀过去一个眼神，但是被言勋给无视了“同样是见面，言染见了我和空气一样，你对他爱搭不理的，他反而对你亲。”
“谁说的，我给他下饺子，还有帮他放洗澡水，吹头发，还陪他睡觉呢。”莫城不以为然的说道，言勋的说法显得自己和大爷一样。
“喂喂。”希律一刀插在苹果上直接对言勋问道“我们城城是你们家保姆吗？陪吃陪洗又陪睡的！”
“……”言勋听着希律的说法怎么这么奇怪，三陪？
“对了，你这几天有陪他睡吗？言染他自己不敢睡，睡不着的。”莫城一个激灵突然想起来，可是言勋却诧异了“他……有这毛病，我看他这几天挺亢奋的。”
“言染说了，他从小到大都是林姨陪他睡觉，一个人不敢睡。”莫城语重心长的说“你是哥哥，对他一点都不关心，还老和他抬杠。”
“我……”言勋语塞。
“我什么我，有这取经的功夫，你还快点回家讨好讨好自己弟弟，哥哥这两个字会写吗？”希律巴不得他快点走，这几天小辛小柏，要不然就是言染言勋，这几个人真是闲的发霉了。
“你最近好凶啊。”言勋走后，莫城埋怨道“对大家都好凶，难怪上次小白临走的时候说你更年期提前了。”
“更年期？”希律轻轻的捏住他的鼻子，莫城点点头。
“哥哥才二十，最差劲也是青春期延后了好不好。”希律还较真上了，搂过莫城低语道“出院后跟哥哥回家吧。”
莫城一听立刻低下头玩起了被子，又撮又揉的“不许玩，哥哥问你话呢。”
“尹亚允呢？为什么我醒来到现在都不见他。”莫城几次都想问了，一直不知道尹亚允过的如何，生怕希律会找他麻烦，可是他一直都很担心。
“他……”希律说不下去，但是莫城一把揪住他的衣服“你欺负他了，还是他被你欺负了？”
希律有些恼火，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他移民了。”希律看似无意的说出一句，看起来十分不经意的样子。
“移民？”莫城惊呼“为什么不来告诉我？”
“他说怕看了你舍不得，就让我替他说再见。”希律靠在枕头上说道。
相信我吧
回想起来，在莫城醒来的第二天晚上，尹亚允来到医院的样子，他没有想其他人一样推门进来，而是偷偷的在门缝边上望了一眼，看着莫城熟睡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你在干吗？”希律此刻就站在尹亚允的身后，尹亚允被吓得差点失声。
“我……”尹亚允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压低了声音“我是来告别的。”
“去哪儿？”
尹亚允看了看病房里面“加拿大，我们全家都要移民了。”
“你不是前段时间才刚转学吗？”希律突然想起来。
尹亚允点点头“不能瞒你，我转学是为了莫城才转的，你不能生气才告诉你。”
“说来听听。”希律定睛看了看尹亚允，突然有种醋意。
“我喜欢他好久了。”尹亚允背靠着墙壁“以前有一次和人打架受了伤，是莫城帮我买药清理了伤口，他可能早就忘记了，可是我一直都记得，他的眼睛很漂亮，开始我们在学校里遇见，他像是不认识我一样，优越感作祟，感觉很挫败，后来发现他是真的不记得我，我开始默默的去关注他，可是又不敢现身，想起和莫城面对面，看他的眼睛，就会不知所措，后来好不容易想去接近，可是……”
“可是？”
“可是他被你带走了。”尹亚允看着希律，眼神中有些无奈。
“我知道你很爱他，很疼他，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放心了，我们缘分太短了吧，相处的时间这么短就要离开了。”
“为什么不进去告诉城城，亲口说声再见？”
尹亚允摇摇头“我怕到时候要走了，我会更加难过，所以不会再来看莫城了，因为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希律对于那晚和尹亚允的谈话，没有对莫城坦白，只是告诉莫城，尹亚允舍不得他这个朋友，不想太伤感。
莫城的眼中看不出什么别扭的神情，想了好一会儿“他什么时候要走？”
“今天下午的飞机。”希律看了看莫城的眼睛便了然了，将手机递过去“送不了就说声再见吧。”
手机上面已经显示了尹亚允的手机号，莫城看着屏幕，希律默默的退出了房间，手指过了好会儿才轻轻触碰拨号键，耳边传来的彩铃今日却看起来如此漫长。
“喂……”那一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精神不太好。
莫城咬咬嘴唇，声音却卡在喉咙里“是城城？”
“你要走了？”莫城不知道该说什么，声音还是依旧的轻淡，那头隔了好几秒才传来一声“嗯。”
“不回来了吗？”莫城手指不禁捏紧了手机，虽然这家伙经常让他大发脾气，但是……他是他的朋友，舍不得。
“你舍不得我吗？”尹亚允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期待。
“嗯。”
“你喜欢我吗？”他又犹豫了一下问道，可是一问便懊悔不已。
“嗯。”莫城想都没想的回答，让尹亚允松了一口气，却又苦笑，他不傻，莫城的喜欢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以后可能会回来的。”尹亚允还是给了一个答案“你要好好的，我相信你哥哥会照顾好你的。”
“好。”
“还有……”尹亚允顿住了。
“嗯？”
“以后不要随便帮别人擦药，不要被人又拐走了，不要随便被别人惹急了，不要随便离开你哥哥了，除了他，别人照顾你……我……不放心。”尹亚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的说着，可是莫城隔着手机却听的模模糊糊，糊里糊涂，可是还没说什么却听来一声再见，随即挂断了。
莫城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人呆愣住了，刚才……那是他的错觉的，莫城摇摇头“他最后说了什么？”
“离开？”莫城模模糊糊的记得尹亚允说的几个字眼，可是捉摸不透，尹亚允像是哭了一样，哭了？
“怎么了？”希律十分钟之后再次进ru房间，可是却看见莫城愁眉紧锁的样子，上前揉了揉他的头发，见到希律之后莫城的眉头才有微微的舒缓“他应该要很久很久以后才可以回来吧？”
“可能吧。”希律将莫城按下，强行为他盖上被子，“该休息一下了。”
莫城却一把抓住了希律的手，希律回头“怎么了？”
“没有。”莫城犹豫了下，强笑着摇摇头，缩回了被窝里，希律眼中流露出了一抹失落，莫城还是不愿意回去，就算同意了，他的心里还是如此抵触，大手轻放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拍了拍，随后拿起了电脑和一旁的文件。
莫城知道希律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自己的身上，工作也全部搬到了病房里，自己睡着之后，他还在看文件，算算就知道他自己休息的时间少的可怜。
莫城转过身来看着沙发上的希律，眼睛藏在被子里偷偷的望着对面的男人，希律注意到了那道目光“怎么了？”
莫城摇摇头，希律却心里有些不悦，隐约觉得莫城变了，从前的他从来不会掖着藏着什么话，可是现在却是对自己有所隐瞒，略微的觉得他们之间有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就像自己珍藏的宝贝失而复得之后，却发现上面多了一个自己并不知道的痕迹，擦不去抹不掉，就算不去看不去想，也清楚和原来不一样了。
“有什么心事是我不能听的？”希律放下文件直接上前，捧起躺在床上的莫城的脑袋，如此直接的问题让莫城微微一愣。
近距离的相视，热气吐露在彼此的脸上，莫城的脸有些微微泛红“哥哥很不开心。”希律一句落地，却让莫城有些摸不到头脑。
“以前的你不管好坏都会把心里话告诉我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你想说却总是不说。”莫城不言，睁大了眼睛看着希律，如同流水划过的双眼让希律无法生气，无法对他再说什么重话。
“因为……”眼眸低垂，莫城绕过了希律直视自己的视线“我们好像是两种人。”
“什么？”希律有些诧异这个理由。
“你们可以飞，可是我只是一个在路上行走的人，如果强行进ru你们的世界，我会摔死的，就像……”莫城不慌不忙的说着，希律看着莫城的侧脸，没有悲伤，没有喜悦，仿佛他说的一切是准备了很久，如同一个稿子读了千万遍，才可以不被内容所打动，而冷静的读出来。
“我们这两条线不管平行还是相交，终有一天还是会变成两个世界的。”莫城将自己缩成一团“你知道的，在白家离开了你，我什么都不是了。”
最后一句，话音未落却实实的打在了希律的心头，对于莫城来说，那一次被赶出家门，也同时的把希律极其一切从他的心门赶出去了，他是在告诉希律，莫城是负担不起如此沉重的疼爱，今天的一切，他可以在天空中飞翔，只是有希律拉着自己，可是若有一天没有白希律，莫城会摔的很惨，甚至失去生命。
“你就这么笃定我的能力吗？我为什么不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呢？”希律坐起身来看着莫城，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可是在眼前的人面前却有些无能为力，他也记得前不久那一幕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差点让自己永远的失去了他。
“城城，你知道自己最伤人的地方是哪里吗？”房间里两个人沉默了很久，莫城看着他，希律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永远都在还债，不管是谁，你永远都把别人对你的爱记在账本上，然后想着如何去还。”
“城城你从来都没有完全的接受过别人的好，甚至于有一点点超出你的偿还能力，你就会立刻拒绝。”希律看着莫城，强行将他从被窝里抱起来坐在床上“你的四周这么多根柱子可以让你累的时候倚靠一下，可是你却从来都不去依靠，你怕自己付出代价，可是有没有想过别人会因为这样的你多难过。”
“我……”莫城不知该如何回应希律，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自己。
“你可以发脾气，可以任性，甚至可以做很多让我｜操心头疼的事情，可是把我当作债主是唯一让我不能容忍的事情。”希律的眼神异常的坚定，似乎在诉讼莫城为他带来的不公，他的莫城从来都不是一个别扭的孩子，可是却这么不依赖自己，曾经约定好的事情呢？他忘记了吗？
莫城的额头贴在希律的胸膛上，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莫城的双手轻轻的抱着希律的腰，几分钟之后希律却听见了胸膛上传来了微微的啜泣声“城……”
胸膛上有了微微的冰凉，液体渗透衬衫触碰到了他的肌肤，他哭了……希律有些震惊，却又有些喜悦，这是莫城面对他第二次哭泣，第一次是他坦白真相的时候，莫城抱着他的脖子哭的像只小猫一样，缩在他的身上。
“城城。”希律托起莫城的脑袋，当视线相对的一刹那，莫城的眼泪却汹涌的更加厉害了，一反他从前的平淡，泪水直往脸上淌着，“可是我好怕，我怕全是梦……”莫城头靠在希律的肩膀上，哭的汹涌，可是却不再隐藏什么。
“每次一觉睡醒我都怕第二天这些都是假的，都不属于我的，我好怕，每一天都在怕……如果有一天我会失去，我宁愿从来不要拥有。”像个小孩子一样大哭的莫城，哭的伤心让希律不知所措，只能轻抚他的发丝，“万一有一天你反悔了，你要算帐了，我该怎么办？”
莫城哭着说道，可是却让希律哭笑不得，莫城还真是属于那种想得多，看得远的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