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箍一般,哪里挣脱得开?
哥舒夜破眸光清冷如星,全无一丝醉意,直看进了穆子石的双眼,良久才放开他,似有失望之色,轻声道:“穆子石,你撒谎骗人时是不是连自己都会信以为真?”
穆子石揉了揉手腕,辩道:“大当家错了,你有什么值得我骗?”
哥舒夜破唇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我不会醉的,喝多少酒都醉不了,你若是想等我喝醉套话,那你就慢慢耗着试试罢。”
穆子石暗忖以柔克刚那套计策多半只能搏其一笑,他决断极快,当下起身踱开两步,道:“我来跟你谈个交易。”
哥舒夜破冷笑两声,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穆子石道:“我想知道……烽静王要的到底是什么?他答应你的又是什么?”
哥舒夜破哈哈大笑,目光肆无忌惮的满是轻蔑:“七殿下,你父皇母后没教过你投桃报李的道理么?虽说是陶若朴害我全家,但旨意却是你的好父皇所下,上有昏君下才有奸佞……我不杀你已是格外留情,你竟还敢问我这些?你如今生死都在我掌中,又能拿什么来跟我谈交易?”
穆子石见他颇有失控之态,心中反而更增几分把握,沉声道:“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就帮你守一个秘密。”
哥舒夜破拧着眉:“你说什么?”
穆子石微微一笑:“流放南疆的犯官独子摇身一变成了山野巨寇……陶若朴着人暗令解差斩草除根,却被那孩子九死一生逃了性命,是不是?”
哥舒夜破霍然站起,竟拊掌赞道:“好!难怪水香一心要杀你,这样智算近妖,若非我心腹之人,不杀必是心腹之患。”
穆子石道:“这没什么……我倒是万分佩服大当家。”
哥舒夜破知他必有下文,手心莫名的有些发热,死死盯着他的脸,如临大敌。
穆子石压低了声音,却还是金声玉振的字字悦耳:“杀自己的亲姐姐……沦落烟花受尽折辱的亲姐姐,要怎样才能下得去手?”
一语放出了地狱厉魂鬼神夜哭,哥舒夜破脑中轰然一声,眼前已是一片血淋淋的猩红。
穆子石话一出口,便好比骰盅落定,只等掀盅看输赢,却再没有下赌桌的道理。只不过寻常赌注无非金银家业,他压上的却是性命安危。
一时心头怦怦狂跳,目光却不示弱,直视黑暗中的哥舒夜破。
哥舒夜破出奇的安静,甚至连呼吸都停止的安静,似秋后处斩的犯人终于等到了那命定的一日。
屋外雪花渐大,积雪压断了一根树枝,吱呀一声凄清,屋里如泼洒水墨,近在咫尺却有朦胧之感。
哥舒夜破惊醒还魂,银灰色的瞳孔空洞而冰冷,半晌慢慢道:“穆子石,你好本事。”
说罢身形闪动,已取过桌上腰刀,呛的一声拔刀出鞘,刀锋抵在穆子石的咽喉:“你还知道什么?”
86、第八十四章
穆子石颈子被刀光映得霜白,更有一线鲜红顺着刀刃缓缓迸出,他素来是怕疼的,忍不住蹙眉道:“你做过的,我都知道……拿开你的刀。”
哥舒夜破脸颊肌肉扭曲:“你以为我还会留着你不杀?”
穆子石针锋相对:“你以为我会特意过来让你杀?”
“我既然有办法知道你的底细,自然有办法一死之后让此事传诸四海,不信的话,大当家不妨试试。”
哥舒夜破刀刃往后稍退,突地纵声大笑:“传诸四海又如何?哥舒夜破连姓氏都弃了,难道还怕区区杀姊之罪?”
穆子石曲起手指,叮的弹了一下刀背,轻声道:“大当家自然是不怕的,不过地下舒敬山大人死后有知,恐怕不愿悠悠众口尽说舒家之耻。”
下唇微微一撇,显得极其傲慢,语气却格外轻描淡写:“何况大当家根本就不曾背弃自己的姓氏,舒大人本就是哥舒部后裔,不是么?”
哥舒夜破周身一寒,眼珠却一下烧得通红,五脏六腑更被无数把小刀子纷纷绞碎一般,明明是自己钢刀在手掌握生死,却仿佛被他当众扒光衣衫撕裂皮肤,露出脆弱的嫩肉和溃烂的伤口,无所适从,不知所措。
心中恨极怒极,却也惊恐至极,不能自控之下,生怕自己一刀砍死眼前这个恶魔妖孽,忙仓促收刀,但双手颤抖,刀锋在穆子石手背上割破一道浅浅的口子,几滴血珊瑚珠子一般沁出。
刀一入鞘,穆子石暗暗松了口气,道:“看来大当家愿意好好谈一谈烽静王一事了?”
笑着抬眼看去,却见哥舒夜破眼神古怪,竟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背。
穆子石天性敏锐见风知雨,观其颜色便知其意,登时脑中闪过一线灵光,一串红宝石手钏骤然浮现,那日柴荆镇赌场中,哥舒夜破毫无预兆的大开杀戒前,便是见到妓女手腕上笼着的一串红色珠钏!
这一惊非同小可,再看哥舒夜破隐在眉骨阴影下的一双眸子,黝黯闪烁着的分明就是炽热疯狂的兽光。
恐惧黑色潮水般瞬间淹没身体,穆子石脑中只剩了一个想法,逃!
当机立断,转身直奔窗前,放声喊道:“左……拾飞!拾飞!”
声音锐利,却抖得不像话。
穆子石知自己怕得厉害,灭顶而来的死亡阴影化为冰线般的森冷,从头顶直贯脚底,沉重得令人手足酸软。
拼尽全力爬上窗台,腰却猛地被人扣住,哥舒夜破呼吸粗重急促,狞笑道:“你自找的,七殿下……你自找的!”
朔风雪花扑面,凉入心脾,穆子石撕心裂肺一声“左拾飞”,无人应答。
哥舒夜破顺手将他按倒在地:“喊什么喊?殿下的聪明劲儿哪里去了?就算他在,难道敢和我作对?”
穆子石颤声道:“你要……你敢杀我?”
哥舒夜破充耳不闻,手指扣住穆子石的颈子,压制住他的挣动,自顾喃喃道:“你可真惹到我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现在我可不愿杀你,怎么能让你死那么痛快?”
穆子石躺在昏暗的地上,挣扎得像是一只被禁锢住翅膀的纯白的鸟。
手掌下他的肌肤是凝脂簇雪的感觉,仿佛稍一用力就可以使之融化流动。
空气中似乎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林神爱那句话突然清晰的在耳边响起:“难道你真的对女人……你为什么对姓穆的那样好?”
是啊,自己为什么对他这么好?会对他心软?会为他治伤?在他耍一些小心机的时候无视甚或纵容?明知他的危险致命却仍将他留在身边?
穆子石手背上血滴殷然,有些像姐姐手腕上的那串珊瑚珠子,但他不是那两个任人狎弄亵玩的烟花娼妓,下贱到为了讨好几个官差嫖客竟想出卖骨肉至亲的兄弟……他身上也没有那种污秽得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脂粉与阳精的气息。
他是尊贵无比的皇子,却能为了手足匍匐在地抵挡自己的鞭子,虽毒辣锋利如染了鹤顶红的刀,却更是三月林光雨后霁色的洁净,能涤尽一切腐烂的伤痕。
仿佛只是短短一瞬,哥舒夜破腹下陡的奋然勃发,觉得胀热难耐,活像一把烧红了的灼热钢刀,为多年沉寂的欲望劈开了一条扭曲残忍却又近在眼前的复苏之路。登时心中满是狂喜与急切,更有一种亵渎的邪恶刺激,拽起穆子石,一手握住他散开的头发,凑近笑道:“七殿下,你虽然很会惹人生气,这副模样却算是天下无双的绝色啊!”
原来自己要面临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屈辱……自齐予沛亡故之后,穆子石从没有过这样无助的一刻,清醒着绝望,也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敏锐,连自欺欺人的迟钝都求而不得。
哥舒夜破凝视着他墨绿的瞳孔,但见清澈瑰艳,更有种支离破碎的脆弱美态,越看越爱,情不自禁就去亲吻,含含糊糊的笑道:“父债子偿倒也不错,你说是不是?”
话音未落,突觉小腹有森森寒气直逼而入,暗道一声不好,穆子石怎会是如此柔顺无害的人,他不动时,只不过是蓄势寻机罢了。
所幸常年习武反应极快,猝然受袭下,哥舒夜破本能的收缩肌肉抽身闪避,一边不假思索提膝反撞,同时手腕舒开空手夺白刃,以退为进攻守兼备。
电光石火间只觉一阵刺痛,到底还是相隔太近,小腹到腰侧,已被利器划破一道虽浅却长的口子。
哥舒夜破大怒,格的一声卸脱了穆子石的手腕,短刀呛当落地,而蓄满力道的膝盖触到他衣衫时,却略一停顿。
哥舒夜破屡屡在生死之际挣扎活下来,对敌动手从不容情,这一记膝撞挟带风声凌厉,便是块石板也能四分五裂,若撞实了,穆子石必定肠穿肚破尸横当场。
穆子石显然也知道死亡的羽翼已在头顶张开,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隐约笑意,阖上双眼时,心中只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但预想中的重击迟迟不至,只听哥舒夜破冷冷道:“想激我杀你?殿下……还没尝过你的滋味,我怎舍得?”
他的声音充满了残忍的意味和贪婪的攫取,穆子石一阵晕眩,已被重重扔到床上。
哥舒夜破不光凶恶如魔,更是精明似鬼,眼下已然鱼肉卧于刀俎,求死亦不可得矣。
脱臼的手腕痛若针刺,穆子石却完全不在乎,只死死盯着哥舒夜破,哑声道:“你若碰我,一定会后悔。”
哥舒夜破冷笑着,草草拭擦了自己腰腹伤口,更不多话,抬手一把撕开穆子石的衣衫,粗糙的手掌摸过他赤裸的身体,灰眸亮得可怕,低声道:“认命吧!”
感觉到他异常火热明显的坚挺,穆子石再不能自控,脑中一片轰鸣着的空白,所有冷静流沙般崩塌,从指尖到足趾,都拼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在挣扎,活像一条釜中的鱼。
数年前逃亡路上,险被柴八侮辱的记忆雪上加霜的涌入,耳边竟恍惚听得军马铁蹄声滚滚踏近,忍不住嘶声喊道:“无伤……无伤来了!”
哥舒夜破很轻易的压制住他,额头汗珠滴落,已是急不可耐:“我劝你老实点儿,我还不想伤着你,轻了重了全看你自己乖不乖!”
说罢强行分开他已然无力的双腿,一手握住腰不容逃离,狰狞巨大的分身缓缓逼近,蹭得股间微微湿润,便往那紧闭的密处顶入。
顶端稍一挤入,所感宛如触碰奶油,柔嫩细腻得无以名状,哥舒夜破不禁倒吸一口气,呼吸已是乱了。但想完全贯穿那细狭紧致的所在,却连自己都觉得有种屠戮似的残酷。
穆子石脸色惨白,痛得牙关格格轻响,咬住嘴唇,扭过头一字字道:“我会杀了你。”
他声音小小的清透明亮,却像是蛇信贴着咽喉颤颤而动,哥舒夜破头皮一炸,血一瞬间就沸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种种情绪交织缠绕在一起,都化为最原始的欲望,再无半分怜悯,猛的运力,只听微微一声裂帛声响,凶器一样的阳物已整根捅入。
“感觉到了么?殿下,你怎么杀我?”
87、第八十五章
这种疼痛足以令人发疯,穆子石呼吸骤然停止,伸直了颈子,半天才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被侵入的地方却已撕裂出几道细细的血痕,血珠由慢而快的汇聚成线,顺着臀缝大腿温热的蜿蜒流下。
哥舒夜破这一下自己也不好受,那无比火热柔韧的甬道裹得自己几乎有些痛楚,但更多的还是彻底占有乃至报复摧毁的快感,生生楔开他的血肉内襞,有种捕捉到了他灵魂的错觉。
尝试着轻轻抽送肉刃,穆子石登时紧绷着痉挛,手骨节一片惨淡,内壁却受疼不过越发咬紧肆虐着的粗大分身,哥舒夜破浑身一激灵,灰眸几乎被欲火燃成了纯黑的颜色,动作已是不能自控的急切凶狠,甚至毫无章法,只是用能杀死穆子石的力道一下下撞进再撤出那销魂蚀骨的密处。
压抑沉睡多年的渴求一朝爆发,惬意之极,畅快淋漓。
纵情尽欢之下,只听到一室交媾声,而甬道在被迫吞吐分身时发出的润湿腻滑的水声,更是荡人心魄令人欲罢不能。
哥舒夜破心神俱醉,直到发泄出第一次热液,方才注意到,这场惨酷的性事中,除了第一声惨叫,穆子石再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儿的呻吟或是求饶。
慢慢退出他的体内,拧着他尖尖的下颌扭过脸来,发现他已经痛得没有了眼神,嘴唇失色,牙齿间却衔着一片干枯的竹叶。
哥舒夜破一怔,定睛一看,自己的枕头果然被咬开一个破口,穆子石正把里面塞的干竹叶荞麦壳一点一点往外衔,借此把惨叫生生嚼碎绝不溢出。
心里突然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这样的骄傲与生俱来,难道真的无以摧折?
不知不觉,手指略收了几分力气,有些慌乱的摸了摸他湿润的睫毛:“疼哭了?”
穆子石稍稍回过神,眸光仍然散乱不堪,却断然转开脸去,冷漠与憎恶明晃晃的一览无余。
哥舒夜破低声笑了笑,也不生气,但眸中炽热的欲望却是闪烁如火花,以为自己满足了,看着他却只觉更加渴切,不顾他的轻微挣动将他翻过身来,面对面压在身下。
穆子石浑身被冷汗打得湿透,双腿间更是惨不忍睹的一片狼藉,青缎般的黑发一缕缕沾在身上,却衬得肤光晶莹剔透,令人陡生冰肌玉骨之感,胸前一对小巧茱萸是最新鲜的桃花瓣一样的粉色,清新得不容冒犯,却又出奇的艳丽。
哥舒夜破被蛊惑了心魂,埋下头用舌尖轻柔的爱抚。
这样的触碰并不疼痛,反而情人般的温存,尤其在惨无人道的暴虐后,更像是一阵足以感恩戴德的和风细雨——穆子石却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异常激烈的抗拒着,嘶声道:“滚开……你这个恶心的畜生!”
心中恐惧至极,这恶魔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自己?
哥舒夜破僵了僵:“畜生么?你说的倒也没错。”
手顺着他的腰摸了下去,折起穆子石的双腿,恶意的笑道:“好细的腰,真担心一用力就会折断……长这么一副模样,当皇子恐怕没有当婊子快活吧!”
他言语下作粗俗,极尽侮辱之能事,动作亦是毫不留情,直接一根手指插入到红肿撕裂的后庭,搅出一阵黏腻的声音,感觉到穆子石剧痛难抑的颤抖,狞笑道:“你说那位在赤乌台守岁的太上皇,会不会想到他尊贵的七殿下,竟下贱到被一个山贼操得死去活来呢?”
穆子石一声呜咽堵在咽喉,痛得蜷缩起来,只觉得整个下半身都成了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正被绝无人性的残忍戳弄着,而哥舒夜破的坚挺亦已猛兽般蓄势待发。一瞬间怕得毛骨悚然几近崩溃,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