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米一四？”囧宅莫可想了想，又蹲下去拿了个木棍在地上开始写公式……长宽高，无线频段……大约足有半个小时，他才抬起头，笑了，“嗯，是这个高度比较合适，再高就不实际了！”
然而，囧宅莫可刚说完，就愣住了：“你装好了？”
“半个小时爬树，很快。”鬼仙莫可点了点头，看见过去的自己，他觉得实在是太幸福了……简直幸福得想哭，如果他可以一直留下的话，是不是就能改变过去？至少过去的自己不用死，他父母也不用那么伤心……还有那些讨厌鬼……没错，他就可以让那些惦记他家钱的奇葩亲戚都滚远点儿！
“我喜欢你，哥们儿！”囧宅莫可眼睛亮了亮，“我叫莫可，大三的，政史系。”
“我知道。”鬼仙莫可勾了勾嘴角，“我就是你。”
“你在开玩笑。”
“我从不开这种玩笑，我是你死后的你。”五百年，莫可唯一的长进就是他已经穿上比较显得帅气的衣服并且能够正常跟别人沟通了，但是死心眼儿跟不撒谎仍旧是他的天敌——至少他不能对自己撒谎！
“是吗！”囧宅莫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死了之后能长帅？还能返老还童？！真是太划算了，真的！”
听了囧宅莫可的话，鬼仙莫可闭了嘴，他足足思索了五秒钟，才犹犹豫豫地开口：“你是在说反话对吧？”
“我只是在告诉你……这种故事不好笑。”囧宅莫可叹了口气，把手里没抽的那根烟递给他，“来一根？”
“我不会抽烟，之前也只是耍烟，因为他们都抽烟，所以不得不跟着抽……”鬼仙莫可推开了那根烟，“但我不喜欢。”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囧宅莫可点燃了那根烟，让它慢慢燃烧，但并不去抽它，似乎是为了验证鬼仙莫可的话……半晌，他才说：“我也一样，没办法，都抽。不抽的话会被当成怪胎……我做够怪胎了。”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你去男厕所被赶了出来；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你被后桌的男生亲了嘴；从小学起你就开始帮你堂姐还有你表哥写作业，但他们一个大你四岁一个大你一岁；你高三的时候第一次跟右手亲热以至于学习成绩下降没考上……”
“喂！你哪儿知道的这么多！”囧宅莫可怒了，“我才不信你是我死后的鬼话，现在，你是谁，别吓唬我啊跟你说，威胁我什么的我会报警的！我会的！”
六、超人情结
威胁要报警的囧宅莫可还是没报警。他跟着鬼仙莫可坐在半空中，低着头瞧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一刻，他有一种从云端栽下去的冲动。
“我真的是你。”鬼仙莫可叹了口气，“死了五百多年的你。”
“这不科学！”囧宅莫可恶狠狠地瞪着他，“要是你死了五百多年了，那我算什么？不是说人不能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出现两个自己吗？这不科学！我不能理解这个！”
“我也不能理解。”鬼仙莫可点了点头，对他的话表示了赞同——其实他就是他自己不是吗，为什么不能赞同自己，“一定是老天爷在玩我，你知道吗。我穿越的那天，根本就不该是我渡天劫的时候然后天劫到了，我就被炸了回来。”
“那就是老天在玩你。”囧宅莫可很难得地同意了他的观点。
“所以我决定了，跟着你。”鬼仙莫可拍了拍囧宅的肩膀，“反正咱们是同一个人，我跟着你，只要不现形，谁也看不见我。”
“但是……”囧宅抖了一下，“你……太冷了。”
“废话，你见过暖和的鬼吗？”
两个人陷入了沉思，半天，囧宅才问：“你，我是说我，是怎么死的？”
“车祸，那三个舅舅做的套，找人把我，也就是未来的你给撞死了。然后他们拿走了保险金还有老爹的超市。”鬼仙莫可笑了笑，这些年过去了，他已经可以毫无顾忌也半点没有纠结地讲出这些了……修真无岁月，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什么目标了，但不证明说他不能改变自己——过去自己的命运。
“哦……那挺惨的。”囧宅抹了一把脸，“要不然……你来我寝室住吧，上学期老五休学了。”
“我记得那张床后来一直空着……”
“那不正好？就说你是我弟弟，过来跟我一起住……”
“哦，这个可以有。”鬼仙莫可想了想，“那我得改个名……”他看了看天，再低头看看地，又外头看向过去的他自己……半天，“我还是觉得莫可两个字挺好，习惯了，都几百年了……”
“不行，我的身份证跟户口本还有学生证都没法改名，所以你得改。”囧宅很认真地分析了这个问题，“你不是什么鬼仙吗，应该能变出身份什么的吧？”
这是个好提议。
鬼仙用力点了点头，伸手拉住囧宅飞下云端——他已经施了障眼法，旁人看不见他们，但是这却让囧宅兴奋得尖叫。没有男生不喜欢当超人的，即使这个超人……是别人帮忙当的也会让他们兴奋不已。
超人、蝙蝠侠、蜘蛛侠、闪电侠……从小就迷恋这些的囧宅，也就是鬼仙的人类形态，瞬间就变成了星星眼瞧着鬼仙，刚刚被拽着飞上天的时候还是处于被威胁的状态有点卡机，而现在显然就是彻底清理了整个电脑的内存恢复了高速率的四核CPU状态，囧宅整个人都萌了。
“别那么看着我。”鬼仙转过身去，仍旧在想自己该叫什么好。
“但是我觉得这事很重要！”囧宅跑到他面前，再次使用星星眼攻击。
“我说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鬼仙又转了一个身。
“但是我真的觉得这件事更重要！”囧宅又绕着鬼仙转到他面前使用星星眼攻击。
“好吧，你赢了！”鬼仙挠了挠头，“我只教你怎么飞？”
“那能成超人吗？”
“我以为你并不喜欢内裤外穿！”
“我可以换一件符合你审美的衣服！”
“再重申一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现在，我就叫莫可，你换个名字。”鬼仙气得想要杀两个恶鬼表示自己的愤怒，这世上能把他气到的可能就只有他自己了，因为他没法对自己下狠手。
“你不能这样，如果你用了我的名字，就算我们是同一个人，那也容易没法分辨的，难道我把你带回家去告诉老爹说：‘老爹你瞧这是莫可’？”囧宅也不得不说服他，“如果老妈喊：‘莫可吃饭了’，我们俩一起回答？而且我带你回家只能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什么的。”
这确实是个问题。鬼仙皱着眉，想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基本上……老妈不是只会喊‘莫小可’吗？”
莫小可，虽然不如莫可这个名字好听，不过也算是个可以接受的名字，至少鬼仙莫可不会觉得有人喊莫小可的时候喊的是与他无关的甲乙丙丁。
“就莫小可了。”鬼仙莫可决定了下来，“你先回宿舍，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下来接我。”说完，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果然……是神仙啊！囧宅莫可，也就是正经八百的人类莫可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确定自己没在做梦，人也没有神情恍惚，这才晃晃悠悠地往寝室走，而身后似乎还有人再说什么“刚才没看见有人在那儿啊”的话。
以后，囧宅莫可就是莫可，而鬼仙莫可就成了莫小可。不过现在，莫可自己一个人走回寝室，懒得要命地爬回自己的床铺——他们是大寝室，住了六个人，老五因为抑郁症休学了，所以现在空下了一张床，这张床上也堆满了他们的垃圾：没刷的球鞋、没洗的袜子、带着异味的床单、吃完的方便面盒子、啤酒瓶、台式机主机外壳……应有尽有。
“咋样，技术帝？”莫可刚躺下，阳台上就传来了一声问候，是他们寝室老二赵肃，这家伙早就等着要蹭无线网了。
“装好了，密码你知道。”莫可翻了个身，拿出他刚买的手机上网刷微博——上面的签名还是他昨天改的：“只要我活着，我就永远是自己的灵魂伴侣”。起因是昨天他的新女朋友跟他吹了，因为他的强迫症实在是招人烦透了……但实际上，莫可一点儿不觉得自己错了，他的强迫症，根本不是强迫症！
不，应该说他才没有强迫症呢！哼！
“我就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大可不哭，站起来撸！”赵肃打开笔记本蹭上了无线网，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滚！”莫可暴躁地把鞋蹬下一只，“明明是她不好，什么都放在桌面上，简直就是桌面帝！我帮她整理桌面清理缓存杀杀毒哪儿错了啊？她电脑里的蠕虫都能下崽了！”
七、搬入寝室
寝室的固定电话刺耳地叫了起来。赵肃一动没动。莫可恨得牙根痒痒，下床的时候顺便给了赵肃一巴掌，但最终还是他自己去拿起了电话听筒：“谁！？”
“你。”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稍微熟悉的声音，“我是说我。”
“靠！我知道你是谁！”莫可咬了咬牙，“说。”
“下来接我吧，我搞定什么证什么的……都搞定了，现在我就是该住进你们寝室了。”电话那头的莫小可顿了顿，“还有，导员会送我进门，我还带了个皮箱。”
摔上电话，莫可确定，自己一定要跟着那个未来的自己好好学习修真——这也太速度了！身份也能搞定就算了甚至还能搞定他们导员，这也太不科学了！他逃了两节课导员不仅找他活生生干了半天的活还居然扣了他的学分！
跑下楼，莫可更坚定了要学习修真的想法——导员一脸慈爱地跟莫小可说着什么，手里还帮着莫小可提一包东西……那包显然不是导员的品味，导员只喜欢真皮POLO！莫可悲愤地蹭了过去。
“莫可，你来的正好，把箱子给小可提上去！”导员看见莫可，连忙大声说，就好像莫可是个免费苦力一样。
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
莫小可长了一张让人喜欢的乖巧娃娃脸，而莫可则是苦大仇深的桃花脸，他们两个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鉴于导员自己也是男人，当然不会喜欢莫可这种满脸桃花的同性学生，毕竟导员也刚刚毕业，还没经历他自己的人生必须阶段，而这个学生据说换女友的速度是三周一个……虽然每次都是他被甩。
瞪了莫小可一眼，莫可走过去认命地拎起那个箱子往楼上走——他们住在六楼，要上去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不过好在莫可拎起箱子的时候才发现，那箱子几乎没什么重量。
“我送你上去吧，这群疯小子不一定怎么折腾新人呢。”导员手里还拎着那一大包东西。
“谢谢老师！”莫小可笑得阳光灿烂。
三个人咣当咣当往楼上走去，一路上导员莅临的王霸之气在整个寝室楼里造成了一连串的轰动反应，只听得啪啪啪的拖鞋拍地以及噼里啪啦的关门声……这足以证明到底有多少哥们儿在寝室里制造了一连串的混乱，这其中除了包括弄乱寝室以及乱用用电器之外，理所当然的还有喝酒抽烟之类的小错误。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不是大检查。
导员面带一种类似于变态了的笑意走到了六楼，跟在他身后的就是莫可跟莫小可两个据说是兄弟的家伙，而显然，莫小可让莫可拎着没有重量的箱子这件事给莫可一个非常值得他高兴的理由——瞧着导员拎着那一大包东西的沉重模样，平时被压榨的愤怒全都烟消云散了。
推开门，导员假咳了两声：“咳咳！”
“导员好！”马上，寝室里唯一的赵肃站了起来。
“这是搬进来的莫小可，是转学过来的，莫可的弟弟，你们帮着照顾点儿。”导员拍了拍莫小可的肩膀，说。
“是！”赵肃连忙大声喊，“听导员教诲！”
“行了！”导员挥了挥手，“你们，把这寝室收拾收拾，下次突击检查，你们是不是想要拖后腿？是不是政史楼的楼梯很久没人擦了？”
“老师，我们马上就收拾。”莫小可连忙说。
“行了，我先回去了。”被莫小可的话感动了，导员这才扬着下巴转身离开了他们这个615寝室。
“我靠！真吓人。”赵肃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虚汗，“莫可，你也没说你还有个小弟啊！这小子……跟你名字还就差一个字，挺逗的你们俩！”
“啊？哦。”糊弄了两声，莫可走到原来老五的床铺跟前，一伸手，把上面的草垫子拽了下来，直接就把床铺上摆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到了地上，“谁的东西自己捡啊，过期不候，都扔给外面收破烂的大妈了。”说着，又把草垫子翻了个身，这才示意莫小可。
莫小可走过去，打开那个皮箱，把里面的床垫床单什么的都拿出来铺上，最后还在床上放了一只中型泰迪熊。
“我去！你这箱子绝了，能装多少东西啊？！”赵肃虽然还沉迷在网络世界里，但是他顺便瞟了两眼那莫家兄弟俩，就被莫小可的行为雷得浑身发抖了。
“我是压缩了之后装进去的，每次拿出来都得抖一抖。”莫小可很理智地说谎，“可以压缩到六分之一的体积，你学过这个吗？这相当于把所有的气体跟液体都抽干净，有点像是压缩饼干的意思？”
“没学过，我是学历史的，请让那些该死的物理离我远去吧！”赵肃哀嚎着又垂下头去聊QQ了。
而赵肃的这个反应，很显然就在莫小可的意料之中，他得意地对着莫可笑了下，转身去那刚刚导员拎着的那个大包——那是个鼓鼓囊囊的最大的电脑包，打开它，从里面拿出一台外星人，再翻出一盒牛奶，又放上一堆的小盒子以及数据线。
“真能装。”这回吐槽的是莫可。
“你要喝吗？”莫小可把牛奶举了起来。
“不是三鹿的？”
“不是。”莫小可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地产的，新鲜。三鹿奶只适合给某些人洗头。”
“哎喔！这句话好！”一旁的赵肃连忙大叫起来，“等会儿！等会儿！我把这句挂QQ签名上！”
“这种？就属于用三鹿洗头的是吧？”莫可笑了起来，“脑结石！”
“滚！你才脑结石！”赵肃随手捡起个什么玩意就往莫可身上扔。
这种戏码，在学校寝室，大家都习惯了。莫小可也笑了起来。他已经几百年没这种经历了……其实挺不错的，如果……他还能跟其他人相处愉快的话。
这是2008年的夏天，他们还只是大三学生，懵懂无知——天总是蓝的，云总是白的，风吹着海的味道，连阳光都是暖的。谁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就连莫可，也没因为自己将来会被他亲戚害死而觉得“人类好可怕”。
“我教你修真，然后，我们一起去对付某些人，或者某些鬼，某些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