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怪物和大怪物- 第16部分

獠凑到莫一的嘴巴上咬了一口，『表现不错，这是奖励。』

莫一脸“嗖”的红了，奖励不带咬人的呀。

在黑拾惊讶于那边的小孩竟是个厉害的驱魔师时，小孩已经向着它的方向走来。

个子不高的小孩，眯着黑亮黑亮的眼睛，笑着问它：“你厉害吗？”


　25黑白梦魇（五）

夜深，莫家莫宽洪的卧室。

黑拾半模糊着身形在半空中飘着，喃喃自语，片刻便飞快的化作一阵烟刺入莫宽洪的太阳穴中。

那天黑拾休息的能够说话后便向莫一简单的讲解了它的能力，那个不高的小孩就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黑拾在厂区安的新家已经被完全的破坏掉了，它搂着白拾闷不吭的听着那小孩的要求。

“帮我个忙，我就帮你找住的地方。”那小孩这样说。

原本黑拾是不想跟人类扯拉太多关系，但高度精准的精神力及直觉告诉它非答应不可，并且如果不是这个小驱魔师的突然出现，它今天还是生死未卜。黑拾看着在怀中安然睡着的白拾，答应了。

进入这个城市四大家族之一的莫家，比它想象中的简单了太多。它只是附身在驱魔师怀中令人生惧的式兽身上，就很轻易的通过了莫家那么严谨的层层安保。

莫宽洪身体一振，眼珠在眼皮下左右的晃动，皱着眉头像是要醒过来，但仍然睡着。

莫宽洪模模糊糊的觉得自己这是在做梦，但怎么挣扎又都无法醒过来，而且这个梦境真实的不敢置信。

“父亲。”

莫宽洪皱眉向后退一步：“不，你别过来。”

“父亲，我是你的儿子，怎么不能过去。”对面模糊了面孔的男子伸着手臂一步步紧逼。他的身后是十几年前的莫家环境，在昏暗的光线下不断的扭曲蠕动。

“父亲，我小时候你就不喜欢我，现在我长大了你还是不喜欢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真是不知道。”

莫宽洪有些明白对面的人是谁了，他的大儿子莫明文，他最讨厌的儿子。

“父亲，我心里难受！”对面的人癫狂的撕扯他胸前的衣服，“父亲，你来救救我！”

莫宽洪看见那人疯子一般的向自己冲来，第一反应转身就跑，使劲的跑。

“父亲、父亲！”

两旁的风刮得耳朵和脸颊生疼，细小的沙粒咯在眼皮上，但身后的叫声却越来越近。

“父亲，我有孩子了！”

“我和玟玟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孙子。”

“我从没见过他一面，他没出生我就死了，你是不是很喜欢你的孙子，他是不是很可爱。”

“我连名字都没有为他想好就死了，你难受不难受。”

莫宽洪越跑越冷，双手死死的捂着耳朵，但声音依旧在脑袋里回响，一遍又一遍，让他回想起他最不愿想起的往事，逼得他快崩溃。

莫宽洪再也跑不动了，上了年纪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这样强度的运动，即使莫宽洪再怎么不想承认也得明白他确实是老了。

扶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石碑，莫宽洪大口大口的喘气，常年被打理的整齐发型早已凌乱不堪，即使被染过颜色发根依旧斑白。胡乱的摸下脸，甩掉手心的汗水，下意识的整整西装的边角。

“父亲，我在这里。”幽幽的声音从石碑上传出，吓的莫宽洪手一哆嗦。

这才看到石碑上刻得是‘莫明文之墓’，黑白照片中的莫明文嘴角挂着温和的浅笑，有些憨憨的，正如他这个人。

阴风“嗖嗖”的刮着，莫宽洪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平息过快的心跳。四周的环境飞快的变化，最后成为荒凉且崎岖不平的土地，只有这座墓碑孤零零的耸立，天空高高挂起一轮圆月，昏暗不清。

黑白照片的人像嘴唇一开一合的说话，眼珠左右移动的瞥着莫宽洪，“父亲，你来了，我死了这多么年你都没来看过我一次，现在终于来了。”

“父亲，来了就不要再走，在这里陪着我！”黑白照片中猛的转出一团人形，使劲掐着莫宽洪的脖子开始摇晃。

“啊不！呃。。。呃。。。。。。”莫宽洪瞪大了眼睛，气血不畅引起脸上红肿发青，无论如何挥舞手臂都无法打到眼前面目狰狞的人。

莫宽洪躺在卧室的床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嘴里“啊啊”的乱叫，脸色憋得发青，身体不断扑腾，被子也早已被他踢到床下。

黑魁从旁边冒出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莫宽洪的状态，发现并没有生命危险后，环视一下房间就又消失了。

莫一今天心情很好，特别好，好到郭颖又忘记为他做饭的事情他都不生气。

原本他没想着让那只梦魇帮他忙的，但是獠给他详细的讲了关于梦魇的能力，这让他想起来前段时间一直闷在心里快喘不过来气的事情。

其实他那几天挺喜欢那只钢笔的。

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拿出两块被冻得硬邦邦的肉块，丢到盘子里。莫一捧着盘子坐在沙发上看电影。拿起其中一块试着用牙咬，牙齿与肉块敲击发出“铛铛”声，莫一无奈的将被冻得太硬的肉块丢回盘子。

獠舔舔莫一露出的手踝：“你想吃？”

莫一揉揉肚皮，有些委屈：“但我咬不动。”

獠抖抖浑身的毛，气势汹汹的走到盘子旁边，盘子中肉块上结出的一层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融合。

莫一眼睛亮亮的用手指捅捅肉块，软了，可以吃。

莫一拿起一块递给獠：“真厉害，这个给你。”

獠悠闲的摆摆尾巴，咬着肉块趴在莫一腿上吃，也不在意会不会弄脏莫一的衣服。

郭颖洗完澡出来，大块的浴巾裹着身体，发丝上的水珠嘀嗒在光滑的肩膀上，身上带着一股沐浴后的清香。

听到客厅有电视声音便出来看看，正看见莫一两手油腻的拿着生肉在吃，几根血丝耷拉出嘴角。

“呕！”郭颖不顾形象的拍打自己的背部干呕。

莫一问：“郭姐姐，你生病了？”

郭颖异常恶心的指着莫一，另一手还不忘拉好浴巾：“你怎么吃生肉！脏死了。”

莫一迷茫的看着郭颖，不能吃吗？没人告诉过他。

郭颖目光审视般的在莫一身上来回滑动，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最后一边干呕着一边用手捶打背的离开客厅，嘴角撇的弧度尤其大。

莫一好奇的问獠：“吃生肉怎么了？”

獠懒懒的回答：“不怎么，挺好的。”

莫一：“那她的表情。。。。。。”

獠嗤笑一声：“她有病。”

莫一咯咯的笑出声，又趴到獠的耳边小声说：“你小点声，郭姐姐很凶。”

獠看到莫一离它如此的近，一双大大的黑眼睛笑的弯弯的。

深夜在莫一睡熟了之后，獠轻轻的钻出莫一的怀抱，跳下床铺，隐没在阴影之中。

獠很快就跑到莫宽洪的卧室中，莫家布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陷阱对它来说就是儿戏，要不是不想弄出声音惊动其他人，它来的速度更快。

黑拾盘着腿坐在卧室的角落里休息，它刚刚累惨了，等看到獠进来又忙站起来。

獠看到的莫宽洪已经不再挣扎的那么厉害，但是脸上脖子上都是他自己抓的血印子，特别是脖子上一圈红紫的掐痕很是明显。

黑拾看不出獠是否满意，谨慎的说：“这个人类已经做了几十年的驱魔师，虽然能力中等，但对自身的掌控也已经是十分熟悉，我现在最多只能让他失控到这种程度。”

獠点点头，依旧是看不出表情，口气淡淡的说：“过来附到我身上，带你离开。”

黑拾高兴的连忙点头，刚刚它就怕这位大人把它的存在给忘了可怎么吧，它可不想等到天亮被莫家人发现，白拾还在外面等着它的。

獠连夜直接将黑拾送到莫家外面，白拾正缩着脖子坐在路边一动不动的看着远远莫家大门。漆黑的夜色，冷风吹着，白拾大概是出来的太急也没多穿件衣服。

黑拾忙跑过去，捂住白拾的手，白拾的两手乃至全身都冰凉凉的，让黑拾心疼。

“哈——”黑拾向白拾手上哈口气，又两边来回的搓搓。

白拾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在黑拾肩膀上蹭蹭：“我们快点回家吧。”

黑拾笑着将它圈到怀里：“好。”

黑拾拉着白拾一起向獠告别，等它们离开有一会儿后獠还站在原地没动，獠感觉刚刚那两只梦魇之间的气氛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弄得它心里痒痒的，很是奇妙。


　26地下拍卖（一）

莫一十三岁时在莫家所有人的目光下从炼厂七楼结束试炼，顺利毕业，成为炼厂自成立以来从中毕业的最年轻驱魔师，同时也被莫家现任家主莫明清高调的介绍给了业内。

引起整个城市的驱魔师各种惊讶，纷纷惊叹莫家出了个天才，当然也有人对此保持怀疑、观望等态度。

邱家、沈家派人对莫一送来礼物，表示鼓励。沈家二小姐沈琥珀更是亲自前来看望莫一，对莫一的努力很是欣慰和高兴，沈琥珀去莫家的时候抱着她快一岁的女儿，小女孩很喜欢莫一，伊伊呀呀的伸小手去够莫一，莫一看她那么小一点都不敢碰她。

一些并未归属四家族的零散驱魔师也有去瞅莫一的，令莫一感觉很无聊，隔个几天就有人过来一次，自己就差塞到橱窗里被围观了。

让莫一高兴的是他升上初中了，成为了初中生，也长高了很多，最重要的是穿着中学校服的感觉真不赖，而且小学一直跟他玩的比较好的于青青和章瑞也和在一个中学，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但是下课一样可以去找着串门。

莫家，属于莫一的小楼。

莫一将獠高高的举起来，在半空中甩了一圈，眼睛、嘴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莫一长高的同时力气也大了很多，现在整天举着獠都不是问题，当然也可以甩着玩。

獠轻微折腾两下，没折腾出来，也就任由莫一了。

獠：“没大没小的。”

莫一翘起嘴巴：“你都没长大，我可是高了很多。”

獠意外深长的“哦”了一声。

莫一恶狠狠的前后晃着獠：“让你嘲笑我！”

獠：“我什么都没说，我很无辜。”

莫一：“哼哼，我就知道你在拿我跟于青青比。”没有女生于青青高，是莫一的痛处。

莫一：“上学期生物课上老师讲了，我们男生发育的晚，女生发育的早，过几年我肯定会比于青青高的！”

獠：“哦。。。。。。”

莫一：“呀！晚上不让你吃肉！！！”

獠一使劲挣脱莫一的手心，扑到他头上，肉这个问题要坚决抗战到底。

现在是莫一初一下学期的其中一天，刚过完年天气还有些冷，莫一所在的小楼里开着暖气，地上铺着毛茸茸的毯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郭颖那个女人还在。

郭颖待在这里的几年，除了一个劲的增大莫一的药量，其他的什么都没做成，还导致在研究所里的人气一落千丈。

郭颖：“崔所长，你听我说，小怪物的药剂量一定要增加！不然以后我们很难控制！”

崔鹄向上虚扶一下镜架，有些凌厉的瞥着郭颖：“上次开会是有人表示你在小少爷身边作用和贡献都不大，提议让你回来，你看怎么样。”

郭颖急了，她最美好的几年都浪费在那小怪物身上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崔所长，你不能这样，所里不会有人比我做的更好了，那小怪物。。。。。。而且我这几年辛辛苦苦的。。。。。。”

崔鹄打断她的话：“你可以称呼他为小少爷，家主说过的。”

郭颖：“好吧，就算是小少爷，那药剂量也可以。。。。。。”

崔鹄：“药剂量不能再增加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大限度，在加下去小少爷会失去独立意识，导致失去自我控制能力。”

郭颖：“但是，在我看来。。。。。。”

崔鹄直直的看过去：“从在你看来来说，你已经提议增大药量很多次了，而且每次只会这一种方式。”

郭颖：“我。。。。。。”

崔鹄：“你说你不想半途而废，但是如果继续下去依旧只能得出这一种方法时，我只能换人。”

郭颖气的直跺脚，姣好的面容略显疲倦。

崔鹄以平淡的口气继续说：“上次小少爷炼厂毕业试炼的时候，我们已经尝试过短暂的控制，你也知道，效果很好。作为你的上司，我衷心的为你提个建议，将你用来打扮玩乐的时间腾出三分之一用在工作研究上，三分之一用在与小少爷搞好关系以便于观察上，剩下的三分之一用在去找个老公上，你也年纪不小了。”

说完崔鹄将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摇着头离开。

郭颖愤愤的回到莫一的小楼中，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饭香，莫一正和獠在客厅吃饭看电视。

郭颖深吸一口气，迈着小步子优雅的走过去，坐到单人沙发上，咳嗽一声。

莫一对獠说：“我这次是不是又进步了。”

獠：“凑合。”

莫一：“我感觉比上次做的好多了吗，不会太咸。”

獠：“上次是很咸很咸很咸，这次是很咸。”

莫一有些骄傲：“少了两个很咸，是吧~”

獠面无表情的吃肉：“继续努力。”

郭颖又轻咳一声，并说：“莫一，帮我倒杯水。”

莫一对獠说：“我会的，一定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獠笑了：“越来越油嘴滑舌。”

莫一学着獠说话的语气，平稳的说：“哈哈哈哈。”

郭颖怒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拿我当回事！崔鹄是这样，你也这样！对着莫一正要下筷子的那盘菜使劲一挥，盘子连同里面的菜一起掉在地上，盘子碎了，菜弄脏了地毯。

莫一在獠动作之前，快速的站起来，对着郭颖就是一拳。

长期的锻炼，使得莫一的力气不小，而郭颖没有准备，拳头直接命中她的左侧脸，将她打倒在地。

莫一左手握着右手关节处，说出想说很久的话：“我忍你很久了。”

看着郭颖那捂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真爽。

莫一端起另外那盘菜：“幸亏炒了两盘，獠，我们上楼，卧室里也有电视。”

随着楼上卧室“砰”地一声关门声，郭颖有些颓然的坐到沙发上，紧闭双眼，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脸上还有着火辣辣的疼痛，或许。。。。。。应该擦点药。

拿药的时候看见盒子最底层的隔板，郭颖抿着嘴唇不知想起了什么。犹豫一下将隔板掀开，底部放着一个玻璃的小瓶，被红色的绒布裹着，绒布的颜色有些暗淡，看起来是年头不短了。里面装着半瓶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