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便是钮祜禄氏.朵淑也就是现在的仪妃。永璂从来不会临幸后宫,就算过去也都只是单纯的睡觉,西林觉罗氏一早明白自己的身份,欣嫔和宁贵人当时还只是个没名没分的妾氏又没有外戚想说也没处说,况且说出去也丢人,自己留不住皇上能怪别人?唯有朵淑可以向老佛爷诉苦,钮祜禄氏最开始也只是劝她忍着,等永璂登基称帝,自己成了太皇太后,朵淑的肚子还是毫无动静她坐不住了。太皇太后亲自出动,朵淑的宫里多了种催情的迷香,乾隆被绊在慈宁宫,永璂迷迷糊糊的照例翻自己的小册子,发现该去仪妃那里睡觉了,等他去了,事情……咳咳……就一不小心的复杂了。
“怀孕了就不要到处乱走,身边的嬷嬷宫女怎么教的?这么着走了几步站起来就头晕,还放你家主子出来,全部拉出去杖毙!”乾隆不屑的冷哼一声,走到永璂身边,目光冰冷的看向面色苍白的仪妃。她带来的那些个嬷嬷宫女纷纷的往地上跪,求饶声霎时充满了整个御花园。永璂咬嘴唇,瞪乾隆,皇阿玛又来了!感受到儿子的视线,乾隆咧嘴一笑,朝他竖起食指,永璂还是很相信自家阿玛的,阿玛说不要说话,他就不说话。仪妃的身子摇摇欲坠,她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啊,她要的是皇上的宠爱,最好皇上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做出亲昵的举动,这样才会让她的位子更为巩固。她知道皇上与皇后只是表面上的相敬如宾,若自己诞下皇阿哥,那就是皇上唯一的亲生儿子,未来的储君,皇后又算得了什么?
“皇阿玛,您听儿媳一言,这些个嬷嬷宫女们都是自幼跟着儿媳的,儿媳用惯了她们,她们犯了错还不至于要了命,求皇阿玛开恩,饶了她们一命吧。”她又挺着肚子跪了下去,见乾隆面沉如水没有松动意思,她一咬牙,“皇阿玛,求求您看在臣妾肚子里怀着皇上唯一的皇子的份上,臣妾求求您!”
“那绵忆不是皇阿玛的孩子吗?”稚嫩的还漏风的奶声奶气的小孩说话声忽然响起,仪妃抬头看,捏着帕子的手一紧,该死!站在不远处的是个身上穿着大红衣服的娃娃,小娃娃还是个小光头,因为热的关系,衣袖都卷了起来,露出胖胖的一截如莲藕般的手臂。此刻的小娃娃歪着头,一只手的食指咬在嘴里,一只手捏着莲叶举在头上遮太阳,圆滚滚的眼睛呼噜噜的转,小嘴巴撅的高高的,写满的都是不高兴。他不高兴,永璂却是高兴地不得了,朝着小娃娃招手,“绵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快到阿玛这里来!”
小孩蹬蹬的往这边走,歪歪斜斜的奔到永璂面前,一下子趴在地上,像个球般,“绵忆给你皇阿玛,皇玛法请安。”
这熊孩子和他的皇玛法一样继续选择性的无视了一干母妃,永璂心肝早软成了水不会计较,他家皇玛法巴不得无视这群女人。永璂探手把小孩拉起来,“大热天里,你在这里乱跑,小心中暑!”
“不是儿臣一个人,还有东儿哥哥,还有小石榴一起的。”娃娃摇头晃脑的说着,把大大的莲叶拖在地上,“我们采莲子,儿臣的船比他们的快!”
“你们哪来的船?”永璂疑惑,他小的时候也想要采莲子的,跟福公公磨蹭了半天,福公公骗自己说莲花池里有水鬼抓小孩才罢休。后来才知道那都是福公公忽悠自己的,但御花园里的莲花池实在太小,船根本放不进去,这几个孩子是怎么把船给放进去的?
绵忆捏着手指不说话了,小脸扭向别的地方,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永璂好奇心愈加的浓,“跟阿玛说吧,说了,阿玛就答应把小石榴给你玩。”
小娃娃这才不好意思的开口,“阿玛不许反悔。”
永璂伸出三根手指保证,绵忆扭捏着不好意思的说出了真相,“儿臣用木头的大洗脚盆当船用的。”
“……”
此局十二阿哥永璂完败,没有童年的十二阿哥需要皇阿玛的虎摸!
86、太上皇的宫斗记事(下)
绵忆是五阿哥永琪的嫡子,五阿哥被圈了,福晋陈氏被谴回江南。这孩子出生便等于没有了父母,没道理让小孩子跟着亲爹一起关禁闭啊。永璂又一门心思很有干劲的要替知画照顾小侄子,乾隆干脆大笔一挥,非常有创意的把绵忆按到了永璂的名下。这就成了是仪妃心中怎么也解不开的疙瘩,她就算生下小阿哥,也只会是非嫡非长的皇次子,而绵忆却是挂在皇后名下的嫡长子!
石榴则是令妃肚子里的那个苦逼孩子,乾隆嫌他膈应人,悄悄捏造了个令妃的孩子胎死腹中的传言,硬生生的把十五变成了十六,生母弄成个小贵人,最后把孩子给归到了舒妃那里。他在冷宫里面出生,乾隆对他的态度很微妙,说白了他不喜欢这个孩子。可是鉴于来自于宝贝儿子那里无形的压力,主要是他自己心虚,怕勾起儿子不好的回忆,他又得装成特别喜欢的样子。
绵忆娃娃对自己这个十六叔不知为什么异常的有热情,十六说是叔叔其实比绵忆还要小好几个月。绵忆此娃说起来有点离奇,他是不足月生下来的,御医们说这个孩子身体虚弱,以后恐怕不能当大事。可残酷的事实证明这娃很正常,正常的不正常了,他身体虚弱吗?反正这娃还没学会爬已经先学会了扶着凳子四处乱窜了,经常到了半夜,乾隆正做某事做的兴起的时候,一不小心摸到了床上除了宝贝儿子还有个小娃娃,这娃居然还是自己走过来的,还带着他当扶手用的凳子!
皇长子绵忆不仅身子没见半点虚弱,脑袋也出奇的聪明,比起他家脑袋不够用的阿玛,明显他的脑袋过于聪明了,此点可以从大学士纪晓岚身上得到验证。他还没进上书房已经把纪晓岚忽悠了不少遍,现在纪晓岚见到他就摇头,把大烟杆子别在腰上,捋着胡子叹气,“毫无乃父之风,毫无乃父之风!”
纪晓岚口中的乃父自然是指永璂,等到多年以后,永璂已经不在上书房,纪晓岚才感慨,十二阿哥绝对是这么多年来上书房里他教过的最乖乖的学生,可惜那个时候他不知道珍惜,光顾着跟小狐狸福康安斗气了。
永璂托着下巴想了会儿,摸摸绵忆的头,认真的对绵忆说出的方案做出了评述,“嗯,你们真聪明,比朕小时候聪明。”
吐槽帝吴书来已经懒得吐槽了,皇上,您小时候岂止是不聪明,您那是呆啊!乾隆回忆着几年前的圆乎乎似乎是呆又似乎什么都懂的永璂,不可抑制的笑开了眉,眼底浮现出细腻的温柔,他走到永璂身边,“永璂小时候极为可爱乖巧,甚是惹人喜爱!”
他缺席了永璂前十三年的人生,可是这不妨碍他脑补儿子小的时候可爱的样子啊。他经常一边脑补一边捶胸顿足,怪自己以前一叶障目,错过了许多,他本来该看着永璂一点点长大的!乾隆离永璂近,几乎是贴着永璂耳边说的这句话,永璂哗啦一下脸红了。小时候大家明明都不喜欢他,自己也呆,笨笨的,背书背不好,骑术和射箭也学不会,皇阿玛说的都不是真的。他这样想着却又牵起后面的回忆,皇阿玛小心翼翼的样子以及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他转过脸,“皇阿玛莫要哄骗儿臣。”
“哈哈,永璂的确是惹人喜爱。”这回重音压在后面四个字上面,舌头轻轻打转,声音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暧昧和调侃,乾隆亲眼看着儿子耳尖慢慢的变红,在阳光里,如同那轻轻摇摆的荷尖样点点撩拨着他的心。
就在乾隆几乎要伸手揽住儿子的时候,那轻轻摇摆的荷尖被人粗鲁的拨开了,莲花池里飘出来个小木盆,木盆上坐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仿佛是被惊吓到了般,看到这么多人小孩瘪瘪嘴,哇哇的哭出来。
抛开小孩此时在哭不说,他的出场是非常拉风的,至少比起绵忆要拉风了许多。他坐在木盆里,木盆里堆满了荷花荷叶,他身上只穿个马甲,嫩嫩的手臂和腿都露在外面,远远看去与那年画里观音面前的童子几乎没有区别,事情的重点是这个童子还是飘着出来的。
“石榴?小石榴!你别哭,你怎么一个人?东儿哥哥呢?”之前一直很淡定的绵忆不淡定了,跳着脚在池子边叫,企图伸手去够那木盆,但是木盆卡在荷叶中间根本动不了。木盆里面的小金童也发现了自己动不了,哭的更加起劲了,“哇哇……绵忆……哇哇……叔叔动不了了……要被水鬼抓走了……叔叔不想死……哇哇……”
绵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跟棍子往木盆里伸过去,口中安慰着,“不怕不怕,水鬼不喜欢吃石榴,绵忆才喜欢吃石榴,石榴乖乖的,绵忆来救你!”
啊喂,这对话怎么这么诡异!御花园里其他的大人们都满头黑线,唯有永璂也跟着团团转着急,“绵忆,你不要用棍子戳到盆,啊,你戳的更远了!”
“那阿玛你来?你一定要把石榴救出来!”
“好,交给阿玛吧!”永璂接过棍子,目光郑重的朝盆里的小石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石榴你不要怕,哥哥来救你!”
小石榴吞口水,擦擦眼泪,“哥哥救我!”
“……”
乾隆揉揉眉心,片刻前的心痒痒变成了浓浓的无奈和宠溺,瞪了眼在边上偷偷捂嘴笑的吴书来,“还不让人来把小石榴给拉出来!”
交代完了吴书来,余光瞟到永璂正准备拿着棍子去戳,赶紧一把拉回来,“行了,你不要添乱了,石榴没事,侍卫们会把他救出来的。”
永璂回头看乾隆,表示十分委屈,“朕没有添乱!”
“……”你没有添乱?最添乱的就是你了!乾隆扯扯嘴角,“是是是,你没添乱。但是你是皇上,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记得阿玛的话了?”
永璂目光一凛,对啊,他现在是皇上,他怎么能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情?整整衣衫,挺起胸膛,“金宝,你看着大阿哥,别让他去添乱了!”
金宝无语,默默的上前把蹦跶的绵忆拉离荷花池边缘,小木盆很快就被侍卫们安安稳稳的拉到岸边,石榴一上岸就扑到绵忆怀里,抽抽噎噎的控诉,“你怎么不见了?吓死叔叔了!”
石榴有个不很威风的外号完全拜绵忆所赐,绵忆一岁的时候,小石榴只有六个月,永璂抱着小石榴陪绵忆玩耍。绵忆对于比自己更小的小不点很好奇,摸摸这里捏捏那里,小石榴开始还乖乖的给他捏,反正他被自家哥哥捏惯了,可是绵忆不是他家虽然喜欢玩他但是还是很有分寸的哥哥啊,这个娃力道用的稍微有点大了。小石榴于是很不给面子的流下了金豆豆,开始大雨磅礴,抱着他的永璂慌了,拍开绵忆的手,“这个是小十六啊,是你的十六叔,你不能欺负他!”
绵忆瞅瞅阿玛再瞅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家十六叔,嘟着嘴唇指着不远处盘子里的水果,嚷嚷着,“石榴!”
“对,就是十六,啊,十六和石榴好像,那十六弟就叫小石榴吧!”
绵忆小娃娃笑眯眯,小手拍着炕床,“石榴,石榴!”
悲催的乾隆帝最小的儿子——十六阿哥永琰,那个时候还不会说话,不能反驳无良的哥哥和侄子,只能眨巴眼睛卖个萌,他还不知道自己从此将摆脱不了小石榴这个外号。等他理解了明白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悔之晚矣,所以他只能在绵忆面前自称叔叔,找回点威风的感觉!
只是小石榴娃娃,你现在一边自称叔叔一边扑在侄子怀里掉眼泪,真的不威风!绵忆用胖乎乎的手给小石榴擦眼泪,“别哭,不是把你救上来了吗?皇阿玛和皇玛法还在呢,哭起来很丢脸的。”言下之意是,在我面前哭不丢脸,以后只能在我面前哭。
永琰偏偏没领会关键点,只听到了皇玛法三个字,乾隆适时地咳嗽一声,小石榴最怕的就是乾隆,小身子一震,咕噜噜的从绵忆的怀里滚出来,趴到地上“儿臣给皇阿玛,皇兄请安!”
小石榴非常理所当然的和绵忆娃娃如出一辙,选择性无视了旁边的仪妃等人,这几个人已经被无视的习惯了,仪妃铁青着脸看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孩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的裤子呢?”
永璂看着小石榴那全身上下只剩下个马甲造型,终于还是问出了所有人都很想问的话!
小石榴一摸,裤子没有!他赶紧拽自己的马甲,往下拉再往下拉,小脸红红,“裤子湿了!”
“你……?”永璂歪歪头,有些话只能在心中,因为实在难以启齿。
“不是,不是!”小石榴摆手,他还是可以从皇兄那同情的表情里猜出皇兄话里面的意思的,“是刚刚采莲子的时候弄到水了,就湿了!”
“哦。”永璂有点失望。
很快他的裤子就出现了,东儿神色匆匆的拎着手上的衣服奔了过来,他已经有八岁了,比起前面那俩个小娃娃,他懂得东西不少,再加上他的那对不靠谱的父母,他比一般的孩子早熟了许多。恭恭敬敬的给乾隆和永璂行礼,他没有无视仪妃等人,礼数周到的也给仪妃请了安。
仪妃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她笑盈盈的扶起东儿,“东儿小公子长得愈发的俊俏了,眼见着就是大人了,怎么今儿个……”
她话只说到一半,话里面的意思却是不言自明,东儿沉默的又重新跪下去,“东儿没有照顾好大阿哥和十六阿哥,臣知罪!”
他和绵忆其实是一样的,但又不一样,绵忆的父亲是五阿哥,郭罗玛法可以把他放到小舅舅的名下成为名正言顺的皇长子,他却不能。他是明珠格格紫薇的儿子,明珠格格只不过是个固山格格,而他的阿玛是个永不会被录用的罪人。父母日夜无休止的争吵,他几乎从小就是在宫中长大的,小舅舅喜爱他,但是他还是明白那些人看不起他,他的家庭是个笑话。他慢慢的开始学会了怎么在皇宫里生存,他小心的珍藏着在这座皇宫之中得到的那些弥足珍贵的情感,也努力的回报这些人,不希望因为自己给皇上或者是其他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从来不骄傲,他甚至愿意在仪妃这样的人面前卑微。因为他有他想守护的人和那些他想留住的温暖。
“关东儿哥哥什么事?是我们自己要采莲的!”绵忆气冲冲的过来拽着东儿的衣服往上提,“东儿哥哥起来!”
小石榴也蹭到东儿身边,捏着衣角,“裤子是我自己弄湿的,东儿还帮我晒干,是我自己偷偷划木盆走的,不许你欺负东儿!”
仪妃气歪了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