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小子竟然敢管起老子的事!”苏伯商气焰嚣张,他昨晚恐怕也喝了不少酒,说话更是肆无忌惮:“要没有你这个死小子,苏家的一切还不都是老子的!你干嘛不死了算了!你要死了就没有这么个人整天在我面前碍眼!”
“你!”苏珏被他气得手都抖了:“该去死的人是你这个败光苏家的人而不是我!”
……
那天苏珏说的也是气话,不过没有想到刚刚过了几天,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是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您是苏先生吗?”电话是警局打来的:“我们是通知您这消息:您的父亲苏伯商先生和他的情人乘坐的飞往法国巴黎的飞机XXX次航班由于技术事故在途经X国时坠毁,机上无人生还…… 苏伯商先生不幸遇难,请您节哀……”
苏珏手上的电话‘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正文 地下钱庄
这是一年之中苏珏第二次守灵,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操办了两次葬礼,一次是对他最宠爱的爷爷,第二次是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
他觉得这样的感觉在他前世曾经经历过,就如同那一年在北蛮的铁骑还没有攻破他们都城的时候他曾经经历过的,同样也是在那一年他先埋了他的父亲为父亲守孝期间他的母亲又骤然病逝。从那之后他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虽然是世家公子却也不足为人羡慕,邻人们都只是可怜他的孤苦无依,他却是一个不要人怜悯的硬骨头,而紧接着他面临着的就是国破家亡的惨象沦为北蛮皇帝的阶下囚在深宫之中度过他后面的时光。
而这一次重生在这异世之中才刚刚过了几年的平静日子,那种衰败的景象又一次地降临在他的身上,唯一的亲人也没了,苏氏鸿泰在他那个所谓的父亲的挥霍下变成了一个空壳的烂摊子,孤独,重负,在他面前的是一条铺满荆棘的路,而除却这些在他心里的深处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慌,他觉得在他的面前仿佛有一个深渊,他一往前迈步就会深陷其中,仿佛有一条黑色的看不到的线在牵引着他,不论他多想往后退,不论他如何挣扎不安,就会将他拉进着漆黑无底的深渊之中一样。
才过了半年苏氏鸿泰就陷入了财务危机,而且一次比一次难熬,财务经理的报表上连连赤字,订单量减少,货款难以收回,供应商的钱付不了,没有人肯给他们再供应原材料,生产线面临着停产。摆在苏珏面前的是一个又一个的难题,不要说他这样没有经验又年纪尚轻的少年,就是经验老道的商人面临着这样接踵而至的困境都一筹莫展。
那段时间苏珏常常缺课,他坐在苏氏企业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批阅着那些文件,而每一份文件都给他带来伤透脑筋的难题。
“为什么这个单子会被腾达抢去,龙家的盛辉不是我们的老客户吗?爷爷在世的时候跟龙老爷子是铁交情。”
“苏总。”业务部门的总监卢勇对苏珏道出其中的实情,他也知道这个年轻的老板刚刚接手这个烂摊子着实不容易,可是其中的诸多苦处和玄机不是他一下子就能够了解的:“您要知道人一走茶就凉,老爷子过世了,再铁的交情,到了现在也都淡了,再说就是龙家念和苏家的世交,人家悦达这颗料比我们鸿泰低了一块多钱,总共才十块钱,质量又没有多大的差别,是谁都会想着换从腾达来买这批货。”
“不行,盛辉是我们的老主顾,我们不能丢了这个客户,如果让腾达突破了这个口子做了这一笔单,那后面的单盛辉还会跟腾达买,我们哪怕利润低一点,也要保住这个单。将我们的利润再降三个点。”
“苏总,我们总共就只有三个点的利润,降三个点难道要做亏本生意吗?况且就是我们不赚钱卖给盛辉我们的出厂价也比人家腾达的成交价要高。”
“怎么可能?!”苏珏又是惊讶又是觉得不可思议:“你刚刚也说我们跟腾达的质量差不多,怎么可能成本比他们高多少?你说腾达的售价比我们的成本价还要低这怎么可能呢!”
“苏总。”卢勇苦笑着说:“您是真不知道,这每一种生产物料贵上几毛前,加起来可就是几块钱。我们的每种成本价都是业内最高的,很多苏氏鸿泰的员工都在说我们辛辛苦苦是为了供应商赚钱。”
“这……”苏珏恍然明白了:“卢总监你是说我们苏氏鸿泰的采购买的每种料都比别的公司贵,难道是采购在吃回扣。”
“采购吃回扣这种事都是人尽皆知的明规则,之前您没有怎么接触过我们苏氏鸿泰的经营恐怕不是太清楚。我们的采购总监是您的姑父胡总,所有的供应商的指定和核心物料购买都是胡总一个人说了算,下面的人就是意见再大都没有用。别的公司的采购吃回扣也就吃一两个点,胡总可不只是一两个点,两三个点地吃,这事在我们苏氏鸿泰哪个人不知道。”
采购部胡总是他爷爷的妹妹的女婿,那时候他姑奶奶非要把这个女婿弄进鸿泰,在苏氏鸿泰里这简直是一个大蛀虫,而苏氏鸿泰的蛀虫还不只是这一个胡总,财务部的赵总是他的姑妈的儿子,生产部的何总是他爷爷远房侄子,在这样传统的家族里亲戚的关系盘根错节,环环相扣,复杂得很,每个想要在这样的企业里生存的人都必须搞清楚所有这些人的亲缘关系和派系的分别,才能够顺风顺水。
苏珏曾经听颜睿说起过这些大的家族企业里庞根交错的关系处理起来如何地复杂,现在他接手了苏氏鸿泰才发现其中关系网的牵扯和复杂程度让人惊叹,而这些并不是推动企业发展的力量,而是这样大家族企业发展的绊脚石,而苏氏鸿泰里亲缘关系腐化的情况这些年来更加严峻,毕竟对付这样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和一个尚在读书的孩子对那些所谓吃着苏氏鸿泰这碗饭的所谓的亲戚们不是什么难事,他们每个人只关心自己捞到多少油水,苏氏鸿泰到底能不能发展下去那不是他们所关注的,这些人就像是蛀虫一样一步步掏空了苏氏企业让它变成一个空壳子,而苏伯商的无度的挥霍更是加速了这个家族企业崩溃,苏氏企业的崩盘和破产随时就在他的面前。
“这样的情况有持续了多久了?”苏珏问卢总监。
“有七八年了吧。这些年苏老的身体不太好,精神也越来越差,就没有可能每一个细节以都查得面面俱到。胡总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这样下来我们苏氏鸿泰的生意越来越难做,我也不知道能在苏氏呆多久,索性也就将这些全部告诉苏总。”
真是可恨,他们这些所谓的亲戚竟然欺他爷爷年老眼花趁着他又年幼将苏氏鸿泰一点点挖空!
苏珏知道了这些苏氏企业里的辛秘之后也曾经找过胡总,赵总,何总,张总这些苏氏鸿泰的核心人物,对于他这个刚刚上任年纪尚不到二十岁的新总裁,这些人的态度很强横,这些人大都是苏珏的父辈,有的甚至是爷爷辈,对于苏珏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们吃定了苏珏不会将他们怎么样,而财务部的只拿钱不做事的赵总更是在苏氏企业面临困境的时候卷款潜逃抽走了苏氏鸿泰的一大笔钱然后带着全家移民逃去了国外,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苏珏陷入了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困境之中,这也是苏氏鸿泰空前的低谷,资金链的崩溃让苏氏鸿泰面临着几乎要破产的境地,欠供应商的钱像是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原材料来料的不稳定让订单很难生产出来,接单就更是难上加难,没有加班费,产线工人和技术骨干都大量流失,苏氏鸿泰已经成了一个空壳,摇摇欲坠。
追债的供应商一个一个接连不断地打电话给苏珏讨债,到后面苏珏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就开始头痛,那些电话里十有**都是找他讨债的。有的人甚至追到苏家老宅,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的也有,在半夜三更带人到苏家闹事的也有,每一天都没有安生的日子,他仿佛活在一种恐惧和莫大的压力里,每一晚他都无法安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就在凌晨就有人会闯进他家里质问他责难他,逼他赶快还清债款。
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那天晚上睡觉之前苏珏还在书房里处理文件,最后他打了一个电话给财务经理陆先生问他苏氏鸿泰目前总共的财务赤字有多少,陆先生查了一下告诉苏珏:“五亿三千万。”
天哪!五亿多,竟然有这么庞大的财务亏空!这要他怎么还?!
……
苏珏的脑袋木了片刻,这不是五百万,也不是五千万,而是五亿多,就是把他卖了也都还不清。
他细数过周围所有认识的人,颜睿就那一个小店哪里可能拿出这个数,而且他早已经跟颜家断了来往,就是他想要借给他,颜家也不可能同意他借这么巨额的款项给他。他的学长徐瑞麟就更不用说了,学长本来就出身贫寒,这是他一早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的。他认识的人里面没有一个能够帮得到他的,这时候他觉得自己真是举步维艰。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天,每天都在躲债的痛苦日子里度过,他不想跟徐瑞麟提这事,苏氏已经是个烂摊子了,如果学长去了美国,前途是那样光明,他不愿意让他跟他一起熬这样的苦日子。背负巨额的债务让他每一天都度日如年,那些债主们越来越狠,不但半夜来闹,更是有人声称要卖了苏家老宅来抵债。苏珏断不能让他们这样做,如果苏氏鸿泰垮了,苏家老宅也被他们拍卖了,爷爷的在天之灵都不会安息的。
有一日他坐在书房里烦躁的时候翻看了一会报纸,他的眼睛突然被报纸上一个豆腐块的小广告吸引住了:“兴盛银行迅速解决您的财务危机,现款立提。”
这个时候苏珏简直是病急乱投医,明明心里很清楚这些地下钱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只要能够获取一时半会喘息的机会,只要能解他的燃眉之急,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会抵押进去。而他第二天就打了电话联系到了那个地下钱庄的人。
那个兴盛银行的负责人姓严,听完苏珏借款的要求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跟他说两天之后就可以打款给他,利息X厘,而他只需要签张借条就可以了。
这可能是苏珏这辈子做过的最让他悔恨的一件事,如果当初他知道这个所谓的兴盛银行是萧泫名下的海皇集团的地下产业之一,他就是死也不会踏进那扇门!
正文 赌石6正午孔雀
赌石6翡翠公盘
缅甸政府举办的一年两次的翡翠公盘一直是赌石人必去的盛会,毛料市场上的毛料有**成都是在翡翠公盘中交易的。
缅甸的翡翠原料拍卖会展原本一直是在仰光举行,后来迁到了仰光北边内比都举行,每年举行拍卖会公盘的时候,都有数万人参加,之前有很多大陆人,香港人过来,这几年欧美人对翡翠热的追捧,越来越多的欧美人加入了翡翠公盘竞拍,让翡翠热进一步升温,毛料的价格也一路攀高,正是由于这样甚至在翡翠公盘拍到毛料之后很多珠宝公司不敢立刻去解石。
苏珏跟着颜睿他们一起坐飞机去了缅甸。翡翠公盘他一直有听他们在讲起,颜睿提起的时候他就说想同他们一起去缅甸看看。先是坐飞机到仰光,再从仰光去内比都。在翡翠毛料市场拍卖会上,苏珏看到了很多各样的毛料,各个场口的都有,老坑料越来越稀缺,价格也炒得很高,他们先是在展览会场去看那些毛料,然后将自己所中意的毛料的编号抄下来。
前几次赌石苏珏都是纯粹从欣赏和爱好的角度,这次他却有不同的想法,那时候他还是无忧无虑的贵公子,现在他却是债务缠身。他希望这次的翡翠公盘中投标能够给他的经济状况带来一些缓解。
赌这种东西瘾头很大,豪门之中不乏豪赌之人,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赌石就更是让人上瘾,赌涨的人相信自己下一次还能涨,而赌垮的人也相信下一次就会赌涨。很多人也就这样陷进其中。
之前苏珏在赌石这件事上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经过两年对翡翠和赌石的接触,他相信自己的确拥有某种难以用科学观点解释的特殊能力,他从来没有赌垮过,这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拥有了特别的信心,这次在翡翠公盘上出手也就比以往都要大。
苏珏先是选中了一块三公斤左右西瓜大小的赌石,这块毛料是深褐色的腊壳,全赌的料子,触手的感觉外壳光滑细腻,一边手感偏冷,另一边手感偏暖,他觉得这块毛料挺有趣,就记下了这块赌石的编号,打算过一会而去竞拍。
看过那块褐色腊壳的料之后,苏珏走过展览场角落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块巨大的赌石,半年多以前他也赌过一块这样巨大的毛料,两百多万,切出了芙蓉种,后来那块料全部卖出之后赚了一千万,那是他赌石以来最大的收获。而这块放在拍卖场馆角落的巨大毛料给他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跟这块毛料很有缘,赌石的圈子里有一句话叫做‘玉是有眼缘的。’而这块玉对他来说就很有眼缘,他看到这块玉的时候有一种各外欣喜的感觉,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的亲密感和吸引,当他抚摸着这块巨大的赌石的时候,在他的眼前一刹那展现出这样一幅画面,那是开屏的孔雀一样绚丽夺目,好美妙!
那是苏珏第一次对一块赌石有这样浓烈的兴趣,虽然那绚丽的画面仅仅只是一瞬间,但是带给他的震撼却是巨大的,他心里暗暗想一定要拍到这块赌石。
后面再看了一会儿苏珏也都兴致不是很大,只是选中了一块半赌的紫罗兰种的毛料,个头不是很大。
竞拍的时候最先是那块蜡黄的赌货,拍得人也有几个但还不算是太多,苏珏最后用十多万买下了那块赌石,那块紫罗兰半赌的料他也买下来,八万多买的。到了最后拍卖场才放出他最看好的那块巨大的赌石的编号和图片让大家竞拍,由于那块料块头巨大,而且上面有蟒带缠绕,有雾,有松花,竞拍的人很多。从两百万起拍,立刻有人喊到了五百万,有人叫价八百万,甚至有人叫到了一千五百万,到最后基本上锁定在一千八百万。
苏珏心里始终憋着一种冲动,那是他对那一瞬间的绚丽画面的留恋,他很想看到这块赌石切开的样子,那一定比他那一刹那脑中的幻影还要震撼,他对自己有信心,而且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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