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徐逸还是一直追求拖长时间,这也是他进步的动力。但如果这话是从别人嘴里,尤其是看不爽的人嘴里说出来就大不一样了。
属刺猬的云豹成员怎么忍得了?
“小七,先坐下。”明恩齐一副和事佬的样子,语调温和地说,“就像一只流浪狗,你天天给它骨头,有一天突然不给了,它就咬你,好像忘了这骨头不是它该得的一样。某些人习惯了那些废物的侦查技术,在你帮了一把之后,就忘了他本来不该这么顺利的。”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也骂得够狠,柏安气得脸色铁青。他见不得顶头上司被人侮辱,一气之下才口不择言,这下子被明恩齐说出来,他哪有脸去反驳?被骂成狗也得忍着。
一直没说话的薛惟之眼睛没离开屏幕,嘴里冷不丁地蹦出一句:“看来我们要小心了,因为有其狗必有其主人。”
左兆中默默地低下了头,他就知道,这个比秦昭还要小一个月,云豹名副其实的老幺绝对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型的。
在领教到云豹传说中除了刺猬属性之外的又一属性——毒舌之后,楚渊仍旧带着笑意:“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来说明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我得到可靠消息,‘红狼’计划毁掉战舰,让我们无法返程,所以必须调人手回防。”
在场的五个云豹成员对视一眼,除了左兆中以外的人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对某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表示佩服。“红狼”的二把手都被策反了,他们怎么就不知道这个计划呢?
“由我,2号(明恩齐)和13号(薛惟之)带一百五十人回去,我们这三组各调五十人,然后柏安带剩余五十人和1号(左兆中)一起行动,7号(徐逸)12号(邵戎)合为一组。”楚渊缓缓地说出安排,继续带着笑意扫视着五人像是集体抽风牙疼了的表情。
这是红果果的搞监视啊!队长屁股后头跟了个副官,军师和有电脑才能的人直接和他绑在一起。左兆中没想到楚渊把他们看得这么透,一脸不可思议,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楚少将安排真妥当,我佩服……”
“队长安心在前头冲杀吧。”楚渊眯着眼,似是无意地晃了晃右手,“即使受伤,我也会护好这两位珍贵的人才。”
很好,现在左兆中不牙疼了,开始头疼。在明恩齐他们点好了人数准备回去时,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对了,上次和你去的那家花店,有通知你郁金香进货了吗?”
“没有。”明恩齐给出了让队长相当抓狂的答案。
楚渊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内心却已经挂上了胜利的笑。云豹自以为聪明的交流方式,早被他从以前的交流记录中破译了出来,在出发前,明恩齐就塞了一张纸条在秦昭衣袋里,意味让他失踪吸引注意力,左兆中好趁机抢功。
大概是认为自己看不懂,秦昭在借故去厕所看了之后并没有销毁,仍然放在衣袋里,所以在喝下掺了安眠药的酒睡过去后,楚渊很顺利地拿到了纸条。索性来个将计就计,装出一副很关心秦昭去向的样子,骗过了明恩齐。
“所谓的赢家,就是想得再多一步的那一个。而且我还有一张牌没有亮出来,云豹的军师,看来这次你输定了。”楚渊侧头看了旁边一脸淡定的明恩齐一眼,如是想着。
左兆中难得有些焦躁,这是明恩齐第一次在作战时说自己无力回天:“怎么还没进货?这下子下次去扫墓就没有花了啊。”
邵戎和徐逸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知道,再等等看吧,兴许在扫墓前一天就有了呢。”
“——我很好奇。”在走远了以后,明恩齐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你居然舍得离开。”
楚渊取下眼镜擦了擦上面的雾:“对很多上位者来说,看着底下的人为了一点利益而扑腾,是件很有趣的事,因为底下的人再怎么努力,也动摇不到根本,上位者往往用游戏的心态来对付这一切。偶尔被抓伤了一点点,也无伤大雅,重要的是,底下的人为了这点儿小伤就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样子,在他们看来,是很好的调味剂。在这种情况下,轻而易举地翻过手掌,将他们打进深渊,那表情就更有趣了。”
“小伤?如果是被砍了一刀,我倒是很好奇上位者会有什么表情。”明恩齐淡淡地说着,“强者掌控命运,弱者服从命运。底下的人挣扎,往往不是为了利益,而是为了争一口气,如果能砍到上位者一刀,那就代表他们有了反抗命运的能力,在这一点上小看了底下的人,下场不会太好……”
“那也得砍得到才行啊。”
“是啊,那也得砍得到才行。”明恩齐重复了一次。
密林,在很多时候来说,对狙击手是致命的。没有了“红狼”特意为自家狙击手开辟的狙击环境,SR0001对秦昭来说,根本就没什么作用。
阴暗的森林中雾气很重,秦昭轻轻呼出一口气,擦去因低温而凝聚在脸上的薄霜。用拆卸下来的光学成像仪看了看四周:“能见度太低了,那帮王八蛋居然打开了造雾机……”
声音中有些许无可奈何,秦昭也知道,莱茵若想啃下这块骨头,就必须营造出对己方绝对有利的环境,由这边的科研人员研究出来的造雾机能在极短时间内形成弥漫整个主星的大雾,无疑是最佳的选择。就算联邦军掌握了敌人的分布,在这样的雾气之下也会受到影响,能为“红狼”一方破解侦查频率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屏蔽器上又显示了一段乱码。
“已经进入森林?”秦昭瞬间沉下了脸色,从树根上站起,又一次检查了配备,再将地上用以遮掩银色箱子的伪装布整理了一下,朝邵戎告知的方位走去。
快要到时,秦昭用力地在柔软的地面踩下了脚印,接着踩在原来的脚印上退了几步,翻身上了树。
“三十一个人……棕发那个就是格雷吧……”一队人影出现在浓雾中。
看得出来,那帮人对一个失去了有利狙击环境的狙击手并没有多大的忌惮,只派了两个人大剌剌地走进来摸底。
“找死!”秦昭咧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从衣袖中抖出了军刺。
那两个人也算经验老到,在发现地上突然中断的脚印后,没有抬头就对着上方的树一阵扫射!
“卡普特,波尔,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什么也没有的树枝,过了半天才回答通讯器另一边的格雷:“没有,没什么……”
他们将通讯器放回去的一瞬间,一道黑影自前方的树梢上跃下,十来米的高度,让他的速度在重力的加成下变得十分可观。两人还来不及反应,那团黑影就砸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上。确切地说,是跳下来的那个人的双膝砸在了他肩头!
骨头碎裂的闷响在密林间蔓延开来,被砸到的那个人跪了下去,以一种极端诡异的姿势。因为他并不是顺力而跪下,而是这股力量效果由脊椎蔓延到了腿骨,硬生生地将大腿骨和膝盖分错开来!
秦昭双腿略一用力,就把对方带倒在地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颗不算太大的石头正对着那个人的背心,再加上秦昭的力道,在着地的一瞬,骨头断裂的声音再次传来。
另一个人又惊又怒地用小型机枪对准了秦昭,但在他扣下扳机的前一秒,一柄军刺已经从秦昭手中甩出,直接在他手背上开了一个洞!
小型机枪因主人吃痛而掉在了地上,秦昭顺手卸了手中的人的下巴,从地上一跃而起,有力的指尖攀附上另一个人的脖颈,拇指和食指紧紧扣在他喉咙上,顺势将他按倒在地。秦昭阴森森地笑着,屈起膝关节撞在了他要去拿通讯器的手上,还狠狠地在地上碾压了几下,彻底废了那只手。
从跃下到制住两人,五秒!
被按住的人看了眼脊椎断裂的同伴,眼中有再明显不过的恐惧!
秦昭咧嘴冷笑着,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取出刺进树干中的军刺,干净利落地割断了两人的喉管。那位折断脊椎的人在饱受折磨之后,终于抽搐几下,往生去了。
“卡普特和波尔的生命感应消失了……”格雷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侦查雷达,“在森林中无法狙击,又没有听到枪声,那个狙击手是怎么干掉两个人的?”
“怎么办?追进去吗?”他旁边的人面带怒色地问。
格雷阴沉着一张脸:“追!当然追!所有人一起进去,他才杀了人一定走不远,难道我们二十九个人还怕一个人么?”
“明白!”
秦昭不紧不慢地将钢丝缠在对面的树干上,挟起一具尸体,轻巧地跃到了树上,他平时扛着狙击枪都能健步如飞,一具尸体当然不在话下。
才上树没多久,一阵经过刻意放低的脚步声就传入他耳中,雾中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队盗匪,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九人。
“波尔?”看着眼前的尸体,格雷皱起了眉,蹲下去检查,“肩胛骨碎裂,膝关节断裂,脊椎折断……致命伤在咽喉……妈的!全员提高警戒!这个人不只是个狙击手,还是个近身格斗的好手。”
“卡普特呢?”余下的二十八人都是莱茵的心腹,平时关系也不错,有几个人还不忍心去看波尔的尸体。
格雷捡起一旁的通讯器:“这是他的……还有机枪也落在这儿,人总不会走远。”
一滴血液自上方掉落,正好打在其中一个人脸上,同时一道风声袭来——
“该死!”反应最快的几个人根本不去看上方是什么,直接开火,但当那个物体落到眼前时,却不是想象中的狙击手的尸体,而是已经千疮百孔的卡普特!
众人还没从这具从天而降的尸体中清醒过来,格雷惊惧的叫骂声就传来了:“威尔呢?他不是走最后面吗?!”
秦昭拎着才掳来的人蹲在距刚才的地方有一段距离的树上,就在几秒钟前,他用卡普特的尸体引得几人开枪,藉此掩盖了掳人时的动静。利用对面钢丝收束时的力量凌空荡过,扣住最后一个人的咽喉将他拉了过来,顺势跃到了几米开外。他身上带了屏蔽器,理所当然的,这个倒霉家伙的生命感应也被他屏蔽了。
还带着血的军刺作势在威尔面前晃了晃,秦昭小心翼翼地用它挑开了威尔颈间的皮肉,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割断了声带和食道,完全没有伤到大血管。接着,尖锐的军刺抵在了他左颊上。
威尔只看到现在在他心目中和恶魔没两样的黄种人露出一个残忍的笑,一股冰凉的感觉就从左颊入侵,随即如刀削豆腐一般钻开了骨头,斜向下切入到口腔之中。剧痛在霎那间铺天盖地而来,几乎麻痹了他的脑神经。
冰冷的军刺还不死心地在头颅里钻动着,每一次的挪移,都牵动着所有的痛觉神经,仿佛脑袋要从内部爆裂开来一样。而当这一切想从声音中获得宣泄时,又被割断的声带所阻挡,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呼嗬声。
直到尖锐的末端从他下巴骨上穿出,秦昭才慢条斯理地抽出军刺,在对方衣襟上擦了擦。从他口袋中掏出通讯器,快速地摁了几下。
威尔知道这个人要做什么,他在向莱茵或者他的同伴传递假情报!自己必须要阻止他!
可是威尔的动作在疼痛的影响在变得和电影慢镜头差不多,秦昭只是一个反手,就捏住了他握枪的右腕,微一用力,轻巧地夺过了手枪。
不自量力!
从对方眼中,威尔读出了这样的嘲讽讯息,然而捏在他右腕上的手没有放开,如鹰一般有力的手指正勒住关节,伴随着一个残酷的力道向内收紧!
“咔嚓。”一声轻微得可以忽略的碎裂声,威尔的右手彻底耷拉下来。
威尔心惊胆战地看着其貌不扬的青年,只觉得那双眼睛已经变得和毒蛇一般,光是被盯住,就有一种被猩红的蛇信舔舐的战栗感,那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危险信号!
噩梦一样的军刺随着之前钻出来的洞,自下而上地穿出了口腔,这次它在向左右推移着,三棱的刺身摩擦着颔骨,带来全新的,震颤的痛感。如果威尔此时能行动,他一定会选择自我了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他是最近才加入星际盗匪的,根本不可能得罪对方。
似乎是看懂了威尔的疑惑,秦昭凑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陈述着:“老子本来信奉用子弹解决问题的,要怪,就怪你的职业吧……”
之前捏碎了自己腕骨的手指攀附上了已被军刺折腾得只剩一丝血肉与身体相连的下巴骨,没费多大力就把他给掰了下来。威尔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半个口腔颇为糁人地张着。秦昭随手抛掉那块下巴骨,终于挥动军刺给了威尔解脱。
迷雾,本该是“红狼”的优势,但在敌人只有一个时,却转化为了劣势。
孟筑俯身从一个死去的“红狼”成员眼中拔出一柄飞刀,刀身不长,不过十公分,通体黑色,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但是没人敢小看它,刚才正是这玩具一样的飞刀,在瞬息间取走了七名敌人的性命,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就成了亡魂。
孟筑又在敌人身上搜出了不少武器,笑嘻嘻地抛给同组的人:“走吧,下一个……咦?”
ID卡上,象征着敌人生命体的红点全部消失,孟筑当然不会认为是他们都被消灭了。只有一种可能,己方的侦查频率被破解了!
“队长,不联系一下侦查人员吗?”
“不了,他们会通知的。”孟筑挥了挥手,“先休息吧,留二十个人警戒。”
出了这种状况,一定有不少人联系徐逸,他要是再插一脚,说不定徐逸会当场暴走,还是呆在原地等通知比较稳妥。
没过多久,ID卡就传来了通讯请求:“侦查频率被破解了,对不起……”
“果然是这样啊……”孟筑有几分无可奈何,这代表着联邦军的优势宣告破灭,“不过比起贝塔小行星群那次,已经延长了不少了,你也不用自责,而且我们已经充分利用了优势时间消灭了不少人,接下来,就算没有情报,也应该能赢,而且……”
而且敌方的二把手被军师大人策反了……
徐逸轻咳两声,表示一切尽在不言中:“楚渊叫我、队长和副队这三组人过去和他会和,不知道有什么打算,你那边自己小心点。”
切断了通讯,徐逸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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