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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子今年三岁么?”秦昭很不满对方这种不放心的表现。
作为这次出使的人中地位最高的人,楚渊理所当然地和两名副官一起走在前方,秦昭甫一踏出门,整个人就站直了,一举一动都十分严谨,和另一边的柏安没两样。
可是还没等他看清楚站在迎接队伍最前方的法兰西区除了总统之外的最高决策人——总理克里蒙的长相,一团爆炎就将走在前方的三人吞噬!
“反狙击?”秦昭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说道,“少将大人,我没听错吧?你跑到法兰西区的地盘上,还需要反狙击?法兰西区会让这种事发生吗?”
“他们不会,但英吉利区会。”楚渊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沉稳地说道,“一旦华夏区为此向法兰西去发难,英吉利区绝对是第一受益者。”
秦昭嘿嘿笑了几声:“你身边不是会有隐形的保镖么?叫他们保护你不就好了?”
“据我所知,艾伦公爵身边一样有好几个隐形人充当护盾,但你依然用一颗穿过他们之间间隙的子弹要了艾伦的命。虽然说这技术十分高杆,但也不能说只有你办得到吧?而且,他们杀掉这些人的效果也一样。”
“那你让他们去死啊,用别人的死来达到目的不是你们这些人最会做的事么?”秦昭语带嘲讽。
楚渊老神在在地往后靠了靠:“所以你是要助纣为虐呢,还是救他们一命呢?”
“别给我扣这顶大帽子,副队让我配合你,反狙击这点小事也不算什么。”
“你需要助手吗?”
“阿修。”秦昭回答得嘎嘣脆,然后在下一秒,他发誓,他看到楚渊用口形说了一句话。
“没断奶的小屁孩。”
“啪!”秦昭手背上爆出一根青筋:“你最好小心点,五战时的王牌狙击手成功地狙杀了敌人,却无法阻止那颗已经出膛的子弹射进他长官的喉咙。”
“是啊,据说那位狙击手最后是被人给近身捅死的。”楚渊轻描淡写地回击。
“……”秦昭只恨自己嘴皮子没明恩齐那么利索,愤愤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另外,你现在是我的副官,也最好注意一下言行。”
秦昭现在穿着的是陆军少尉的黑色军服,不过也只是在进门的那几分钟穿得整齐罢了,一脱离站岗士兵的视线,这家伙直接拉开领带解开外套所有扣子,帽子也扔在一边,活脱脱一个兵痞。
咧嘴笑了几声,秦昭毫不在意地往后一躺:“不如作战服穿着舒服。”
楚渊轻轻哼了一声,走到一边的小柜前,俯下去找着什么。
“阿尔法小行星上也没见你把他们给支开啊,怎么,不把他们叫进来,不怕我趁机揍你?”秦昭半开玩笑地看了一眼门外。
楚渊头也不回:“秦少尉,你打不打得过我还两说。”
秦昭摸了摸鼻子,想起了楚渊过人的腕力和煞气。
楚渊将手中的酒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还有胆喝吗?”
“只要里头没有安眠药。”
“怎么,还真记恨上了?那不是你故意中招喝下的么?”楚渊轻车熟路地打开瓶塞,“我也只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没必要成生死仇人吧?”
秦昭顿时有一种一拳打进棉花的感觉:“生死仇人倒不至于,我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你他妈想死么?!”最后这句话是被吼出来的,因为楚渊摘下了眼镜。
死水一样的,黑沉沉的镜子。
楚渊神色轻松地擦着眼镜,对抵在眉心的军刺浑然不在意:“连这样都受不了,你是没资格当我对手的。”
“你他妈今天是非要打架是吧?”
楚渊拨开军刺,倒酒进郁金香酒杯:“喝完了,我们去练习场。”
这大概是秦昭喝酒喝得最不爽的一次,尽管他手里的是楚渊在出使第十二区时收到的礼物——五战时被毁得只剩一百来瓶的顶级窖藏。因为在这过程中,不知是有意无意,楚渊就没再把眼镜戴上过。
“我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这种苦大仇深的表情面对这瓶酒。”
“如果你把那该死的眼镜戴上,我会很乐意用愉悦的表情来喝酒。”秦昭咬牙切齿。
楚渊把杯子搁在桌上,掏出ID卡叫人来收拾,竖起大拇指指向右侧的小门:“我专属的练习场就在那里,放心吧,不会有人来看你怎么丢脸的。”
“我看是你怕丢脸吧。”输人不输阵一向是云豹的作风,秦昭以一个最能表达自己不满的力道把酒杯放回去,趁这个机会新帐旧账一起算。
“这句话,等你赢了我再说。”楚渊不紧不慢地脱掉外套,只留下制式的衬衣。
秦昭原本以为,一个副部长的私人练习场,有普通的练习场一半大就不错了,但当楚渊开门之后,他嘴角抽了抽:“你个王八蛋跟元帅是什么关系?这该死的练习场快赶上云豹的一半了。”
云豹的练习场设备当然比普通的要多很多,基本上是普通练习场的四倍左右,也就是说,楚渊这个私人的练习场,足足有普通练习场的两倍大!
楚渊略略一勾嘴角:“来个赌注,敢不敢?”
“别跟我使激将那一招。”秦昭挥了挥手,“不过有个彩头也不错,你说吧,怎么赌?”
“如果我输了,在从法兰西区回来之后,你有两个月的自由时间,想去哪去哪。但是,如果你输了,从输掉的那一刻起,一直到我们从法兰西区回来,你必须全权听从指挥。”
秦昭犹豫了一下,其实他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赢,但是两个月的自由时间的诱惑太大,最终他还是点头应了下来:“我答应你,你用什么兵器?”
说这话时,秦昭的眼睛是看着练习场周围摆着的冷兵器,大概有七八种之多。
“你想用军刺就尽管用吧,对付你,我还不至于要用到那些。”
“啪!”秦昭手背上再次爆出青筋,“那是你自己找死!”
楚渊笑了笑,朝着秦昭勾起了右手食指。
秦昭一把扯下外套扔到一边,右手反手握着军刺,厚重的军靴在地板上碾了碾,突然屈下了左腿,在地板上用力一蹬,如箭一般冲向了楚渊。
在星际盗匪看来跟死神镰刀没两样的军刺似乎根本不被楚渊放在眼里,他只是用左手拨了一下秦昭右臂,秦昭甚至连他脚下的动作是什么都没看清,楚渊就已经一个旋身绊住了他的脚,同时扭住他握军刺的右手,往后一压。
“嘭!”秦昭摔倒地板上的力道绝对不逊于从五六米高的地方无防护落下时的冲力。
“认输吗?”楚渊将他的右手压在地上,轻声问了一句。
秦昭咬咬牙,额上有冷汗渗出,即使是在面对左兆中时他也不会输得这么不明不白!他甚至连楚渊是怎么绊到他的都不知道!
“妈的,谁会跟你个王八蛋认输。”秦昭屈起右手手指,如同之前无数次的练习一样,向左一弹,左手在同一时间扬起接住军刺就往楚渊身上招呼!
楚渊在秦昭抬手时就有所警觉,飞快地往后仰躲开。秦昭趁他仰头的一瞬间用右手撑起身体踢向他左腿,这是他被左兆中揍了很多次之后形成的本能,一般情况下,连左兆中也最少被他踢上一脚。
但是战斗本能这种东西,并不是他一个人有,楚渊早在后仰的同时就松开了秦昭的右手,借着在地上一撑的反作用力迅速地向后弹开。
“左撇子?”
“算不上。”这完全是被乔禹给训练出来的。
秦昭简单地答出三个字,就将军刺换到了右手再次冲向楚渊!
这次的攻击是由下至上,楚渊仍是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左手直接拉在了秦昭腕上,用力向内收紧!
“喀吱。”骨头与骨头之间摩擦的声音,让秦昭想起那个被他捏碎了腕骨的盗匪。
同样是他根本没看清楚渊动作的情况下,左腰传来了钻心的疼,右腿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等他接触到地板时,才反应过来,刚才楚渊是抬腿踢了他左腰之后,上前一步勾住了他右脚踝,同时左手向外一推。
秦昭几乎是在接触到地板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地借力弹了起来,这次没了楚渊的压制,非常顺利。
拍了拍白色手套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楚渊扬起笑脸:“继续吗?”
“少将,这是今天的文件……呃……”推门进来的柏安在看清室内的情形后愣了一下。
谁能告诉他,到底是谁把那个传说中实力接近妖孽级的云豹战队成员给揍到鼻青脸肿?
“放在桌上吧。”楚渊倒是很淡定地指挥着,“然后你今天可以休息了。”
“明白!”柏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秦昭一眼,这一举动让某人手背上再次爆出青筋。
“再看,老子让你一辈子看不见东西!”秦昭出言威胁,随即郁闷地揉着脸上的淤青,楚渊那王八蛋,绝对是故意往他脸上招呼的。
“比起恐吓你的同事,你现在应该去准备明天的出行吧?”
秦昭别过脸去,避开楚渊的视线:“副队早帮我准备好了,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第二天登舰的时候,秦昭脸上的淤青已经消掉了,但他仍然黑着脸,从内心深处放出来的煞气让一路上的文职军官纷纷绕道。
“又怎么了?”楚渊明知故问。
“关你屁事!”秦昭暗暗磨着牙,想起昨天和雷修的通话,他才前脚走,后脚雷修就被派出去追杀一个反抗组织的头头,这意味着法兰西区之行注定是他一个人行动了。
“小鬼。”楚渊突然换了一种语气,“这舰上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去结交一下?”
“结交来有屁用!老子见不得光。”秦昭扫了一眼舰内那些人,没一个是明恩齐给他的名单上的,也就没有在意,“几个文职官,排场还挺大,其实这舰上也只有你算个人物吧。”
他说的排场,是指每个人身边隐形人的个数,以及这艘军舰的配置。
楚渊笑了笑:“承蒙明副队看得起,不过……”
“不过?”秦昭才问出口就知道楚渊说的是什么了,因为有个坐在他们后方的文职军官走到了他面前。
这是个挂了中校军衔的人,他才一过来,楚渊就带着一种看好戏的语气在秦昭耳边说道:“昨天被你给揍了的何然的爹,陆军军备处的老大。”
秦昭撇了撇眉毛,两眼一闭,靠在椅子上,一副正在休息的样子:“有事请找副部长交涉。”
何伟紧抿着嘴唇,看了楚渊一眼:“副部长,您的副官打了一位上尉,这事您准备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虽然是我的副官,不过犯错就是犯错,你拉他到军事法庭上去吧,我绝不过问。”楚渊一副秉公办事的态度。
秦昭心想这案子搁军事法庭去,可能还没人敢审,上回那个校级的军官还不是一样,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那么我要求他道个歉不过分吧?”
楚渊默然,这帮子人就算是对着自己都没有道歉的时候,更何况已经被划分进“不用在意”范围的人:“何中校,你还是到军事法庭上再说吧。”
秦昭咧咧嘴,睁开眼冲何伟露出一个绝对带着杀气的笑:“何伟,叫你家那软蛋儿子转文职吧,不然老子见他一次揍他一次,揍到他进坟墓为止。”
“你!”何伟怒视着秦昭,“楚副部长,很抱歉,你要失去一位得力助手了。”
秦昭不慌不忙地掏出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突然左手在空气中挥了一下,将一口烟全喷在了左手上方一点的位置,随即将烟扔了出去,而那支正燃烧着的烟,居然在半空消失了。
柏安有些不忍地别过头,楚渊面上一派镇定事实上在心里偷笑,何伟脸色铁青。而至于那个想要动手的隐形人有没有被烫到,或者说他被烫成什么样,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很抱歉,何中校,你快失去一位得力助手了。”秦昭悠闲地原句奉还,“如果你再叫你旁边那些人上来,恐怕你到了法兰西区就没人保护了。”
何伟气得浑身发颤,但他好歹是在军区混了几十年的人物,能爬到军备处处长的位子,察言观色的能力是一定有的。眼下自己的副官冒犯了一位中校,楚渊还那么老神在在,根本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护短,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楚渊给了柏安一个眼神,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地说道:“中校,犯不着跟他计较的,回去之后军事法庭上自见分晓不是吗?”
顺势捡了个台阶,何伟恶狠狠地撂下一句:“军事法庭上见。”
秦昭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假寐。柏安无奈地摇头,在这位主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上门来,不是赶着投胎么……
法兰西区位于火星上,和地球之间的距离比起阿尔法小行星群要近了很多,甚至连空间跳跃都用不到,秦昭在军舰上只呆了四个小时不到,舰内就响起了着陆的提醒。
“到了别人的地盘你就收敛点,现在你的身份可不是华夏区的反抗组织成员了。”临下舰时,楚渊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当老子今年三岁么?”秦昭很不满对方这种不放心的表现。
作为这次出使的人中地位最高的人,楚渊理所当然地和两名副官一起走在前方,秦昭甫一踏出门,整个人就站直了,一举一动都十分严谨,和另一边的柏安没两样。
可是还没等他看清楚站在迎接队伍最前方的法兰西区除了总统之外的最高决策人——总理克里蒙的长相,一团爆炎就将走在前方的三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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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从某个方面来说,秦昭是真的很有专业素质,尽管他再讨厌楚渊,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还是一个箭步冲到左方去拉住了柏安:“走!”
“走?”柏安不明所以,“这应该是……反抗……”
“这他妈要是反抗组织干的,老子把头割给你!”秦昭掏出空气杀手三号,扔到了前方,接着在它落地之前就拔出手枪精准地命中了它。
“轰!——”一团更大的爆炎瞬间在前方炸开来。
秦昭来法兰西区摸过路子,这下子派上了用场,一边朝四周发射着烟雾弹,一边示意楚渊跟着他走。什么?还留在军舰里的官员怎么办?关他屁事!
“你身边还有多少人?”秦昭扯着柏安的衣袖尽量往前跑,侧头问了跟在身后的楚渊一句。
“还有一个……爆炸一来,他们几乎帮我承受了绝大部分的冲力,这里的地形你摸过吗?”
“嗯,不要跟丢了,妈的,如果我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