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那个人没有任何悬念地栽了下去,而剩下的那个人在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呼后转身准备迎战秦昭,看到的却是从黑暗中穿出的一柄军刺。
他反应极快地先是拉住了那只反握着军刺的手,再用右手交叠而上,打算用反绞的力量废掉这只手臂。
秦昭咬了咬牙,抬腿一脚踹在对方脚尖,迫使他松开了手,趁着对方因脚上的冲力而后退的时候追击上去,矮下了身形,肩部狠狠地撞在了他胸口上!
刺耳的利器破空声响起,是从背后传来的,毫无疑问,刚才被秦昭踹下去的那位已经重新站上了楼梯。与此同时一双手紧紧地扣在了秦昭双臂上,让他无法闪躲。
“嘶……”秦昭还是忍不住从牙缝里吸了一口气,从背部传来的感觉告诉他对方使用的是十字弩,而且是威力极大的十字弩。
扣住秦昭的人显然很得意,得意到了忘记秦昭并非赤手空拳,他的手里还有一柄足以致命的军刺。
就在路易打算再给秦昭的后脑勺补上一箭时,他的同伴突然痛呼一声,捂着腹部不住后退,而秦昭已在地板上蹬了一脚,借力转身,军刺像毒蛇的獠牙一般袭来!
路易微微侧过身避开了这一击,然而他还没扣下十字弩的扳机,一只手就从斜里窜出,打落了那架十字弩。
秦昭一脚踹在路易膝盖上,而后者却仅仅只是以肉眼几不可见的幅度晃了一下,就好像他是被什么东西给钉在地上一样,而这时,秦昭身后的另一人已经扑了上来,双臂紧紧架在秦昭肋下。
“唰——”随着钝器破空的声音,秦昭的前额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一阵晕眩感笼罩了大脑,温热的血液瞬间流了下来。
秦昭反握着军刺对着身后的人刺去,逼迫对方放手,但是对方只是朝旁边扭了扭,双臂依然像铁臂一般勒着秦昭。
完全无法挣脱!
秦昭喘着粗气,这是他第二次对面对敌人时有了无力感,但是敌人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第二次的攻击又紧接着朝同一个地方招呼下来!
“唔……”夜视镜早已脱落,借着微弱的月光,秦昭看清了路易手中的是什么,那是一根只有拇指粗细的短棒。
路易笑了几声,俯下去捡十字弩,就在他弯腰的当口,秦昭突然抬脚朝他脸部踢去。
“反抗?”路易不紧不慢地去捡十字弩,他的右手,紧紧地箍住了秦昭的脚踝,喀吱喀吱的骨头摩擦声让人牙酸。
绝对的力量压制!
秦昭再次咬紧了牙关,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的格斗技巧不怎么样,但是用本身的力量来弥补了技巧的不足。
果然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技巧都是没用的啊……秦昭有些嘲讽地想着。
不过他并不打算坐等对方来杀掉自己,右手的军刺掉了个头,转而朝自己的右腹部刺去。
为了藏匿方便,军刺在一般状态下是和他的手臂等长,以这个长度来算的话,顶多在刺穿他的腹部后给身后的人造成一点伤害,却不足以迫使他放手,但如果加上军刺手柄部分的长度,就不一样了。
在军刺贯穿腹部的一瞬,秦昭拨动了上面的按钮,藏在手柄里的一部分军刺就被推了出来。
这一刺的位置偏上,精准地穿过了秦昭最下面肋骨之间的间隙,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斜向上,扎进了后面那个人的胸腔。
秦昭在赌,背对着对方的姿势让他没办法判断肋骨的所在,如果能穿过肋骨扎穿肺叶那是最好,如果不幸扎在了肋骨上,也可以迫使他松开自己。
事实证明,幸运女神偶尔还是会眷顾秦昭的,随着一声痛呼,秦昭很满意地感觉到肋下的禁锢消失了,而且军刺刺入的深度告诉他,他在对方的肺叶上开了个洞。
秦昭顺势一手肘击打在对方左胸,将他推了出去,右手发力抽出了军刺,手指一弹,那柄军刺就飞向了路易的眼睛。
这两个人的力量或许十分惊人,但在动态视力或者反应能力方面就远不如训练有素的特种兵,如果换了是楚渊在这儿,会直接抓住那柄军刺,但现在路易却只能选择朝旁边撤,避开军刺。
就在这时,一支做工精良的十字弩穿透了路易的右手,却精准地没有伤到秦昭的脚。
趁着路易吃痛松手的当口,秦昭抽回了左脚,一脚把已经失去平衡的路易踹倒在地,一个俯冲上前捡起了十字弩,对着路易的左眼扣动了扳机!
军用十字弩威力的强大是不容置疑的,这一箭直接通过路易的左眼,将他整颗头颅都钉在了地上。
这时又是凌空一箭飞来,射进了那个被扎穿肺叶的倒霉蛋的太阳穴。
秦昭扔掉了手中的十字弩,反手到背后去拔那支弩箭,无奈那支箭穿透得太深,卡在了骨头之间,秦昭的举动除了给自己增加痛苦之外毫无作用。
秦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从背后传来的痛感让他几乎难以支撑住身体,但他没有松开右手的军刺,而是扭头用毒蛇般的目光逼向了那两支弩箭的来源处。
“出来!”
来人的身份并没有出乎秦昭的意料,是魏灼,即使是在这种不怎么正常的时机相见,他脸上还是挂着笑,那是和楚渊略带嘲讽的笑不同的,让人打从心底里暖起来的笑容。
“需要帮忙吗?”魏灼自腰带后取出了医药包。
不管刚才在这钟楼中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战斗,月光还是按照它原有的轨迹在楼阁内偏移着。
秦昭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是今天你第二次救我了吧?”
“不对,是第一次。”魏灼笑眯眯地在他肩胛骨上的箭孔贴上止血贴,“在我发射出弩箭之前,十二点的钟声就敲过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跟你说声谢谢。”秦昭拿起之前拔出的弩箭仔细看了看,“不过你要是以为我会因此把冠军拱手让出,就大错特错了……等等……这是……”
“你宁愿被他们追杀也不退出比赛,我也不认为你会把冠军让给我。”魏灼凑了过来,“怎么了吗?”
秦昭把照明器移了一下,让魏灼也能看清那支弩箭:“这是法兰西军区第三十九战队的配备。”
“三十九……”魏灼抵住额头回忆了一下,“那就是个普通的特战队啊,等级甚至还赶不上另外的三个参赛者所属的战队。”
“华夏能有七十九战队,法兰西区为什么不能有三十九战队?”秦昭倒是没什么反应,“我在意的是那两个人的力量,很奇怪,他们有着堪比楚渊的力量,却没有与此匹配的反应力和战斗技巧。”
魏灼若有所思:“那不就像是……”
“对,像是凭空给了一个废物绝对的力量。”秦昭突然有些焦躁地站了起来,“你有办法和外界联系吗?”
“没有,你想到什么了吗?”
“抱歉,这件事还不能跟你商量。”秦昭很僵硬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走到窗台边上。
如果他没想错的话,法兰西区的底牌根本不是巴奈尔-底斯胺,那个新兵种,仅仅是为了在他和楚渊身上取得血液样本而存在的。而这两个人,就是法兰西区利用他们的血液样本做出来的产物。
虽然战斗技巧一无是处,但光是那惊人的力量,如果能量产的话,法兰西军区将拥有在战场上碾压任何一个区域的战斗力!
尽管秦昭拒绝得很没礼貌,魏灼还是半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只是很自然地转移到了下一个话题:“你的任务物品,找到了么?”
“没有。”秦昭有些恼火,他到现在也没想出那张破纸条是什么意思,“听你的意思,你是找到了?”
“嗯。”魏灼走到秦昭身边伸出手,“不介意的话,我帮你看看那张纸条吧?”
秦昭摸了摸头上的止血贴,他身体素质再好,在那两下重击之下还是难免有轻微脑震荡,可以说,他的脑袋没在当场开花简直就是左兆中多年训练的功劳,到现在,他还是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在这种状态下研究纸条显然是不明智的。
秦昭在口袋里摸出那张纸条递了过去。
“艺术的所有……诗的结尾……伊斯兰教徒的开始。”魏灼看着那张纸条念念有词,突然将它扔到一边,人从窗台翻了出去。
“喂——”秦昭还没把话说完,魏灼就已翻到了外头,沿着窄小的外沿走到了指针下。
“在这里哦。”魏灼指着时针的尖端,“现在还拿不到,再等六个小时再来拿好了。”
“……”秦昭很憋屈地坐回了地板上,他的智商有这么低么?
魏灼翻回楼阁内:“怎么,不舒服?”
总不能说他被魏灼奇快无比的解题速度给郁闷到了吧?
秦昭点点头:“刚才那两王八羔子直接拿着短棍往我脑门上招呼了。”
“那大概会有轻微的脑震荡。”魏灼想起了楚渊在近身格斗中表现出的力量,表示理解,“你先睡一会儿好了,估计睡起来就没事了。”
“不用……”毕竟和魏灼不熟,秦昭也没厚脸皮到了让对方守夜的地步。
“任务物品那边你不用担心,到了六点我帮你拿下来就好。”魏灼点上了一支烟,安抚地笑了笑,“小鬼就不要熬夜了。”
秦昭暗地里磨了磨牙,很好,他完全可以想像出“秦昭就是个小鬼”这个观念是谁灌输给魏灼的。
事实上,秦昭冤枉楚渊了,魏灼第一次见他时他才八岁,到现在也只是不自觉地把十四年前秦昭的形象代入而已。
“你和楚渊……抽的是同一款烟啊。”从魏灼那边飘过来的烟味很明显是属于sevencalm的。
“我从十六岁进入雪狐开始就一直抽这款。”魏灼意有所指地说着,“和楚渊一样,完全是个巧合罢了。”
“哦。”秦昭明显没在听他的话,他的思绪在闻到sevencalm那一秒起就飘走了。
等回过神来,秦昭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最近怎么老是想起些陈年旧事,一定是被秦言的事件害的。
“你还是睡一会儿吧,我们也不知道这个项目完结过后会有多少的休息时间,带着这种状态继续比赛,你是赢不了我的吧?”
“我以为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
魏灼笑了笑:“那个在林司令面前大声说着‘无法让出’的人可不该说这种话啊,你这种状态,我赢了也不会高兴的。”
秦昭盯着他看了很久,才屈起手臂当枕头睡在了地板上:“我一定会赢的。”
自从秦言的事件发生之后,秦昭很难得地睡了一个安稳觉,但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那个救了自己的人握住他的手一直等到他醒来,自己躺着的那个房间里有初生的太阳光笼罩,对方的脸仍然逆着光,让人看不清长相。
秦昭只依稀记得他问了那个人的名字,对方却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很奇怪,明明看不清他的脸,却清楚地知道他是在微笑。
“秦昭,秦昭。”
被摇醒的秦昭睁眼,只看到魏灼笑着在他面前晃了晃一个金色的徽章:“你的任务物品,我们可以回去了。”
“谢了……”秦昭接过那个徽章,那是条鲨鱼的形象,下面刻着“blue shark”。
金色的徽章在朝阳下熠熠生辉,秦昭将它翻来覆去地反射着太阳光。
“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秦昭将它揣进了口袋里,起身伸了个懒腰,跟着魏灼走下了钟楼。
“你知不知道,对于军人来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在杀戮之后,迎接到第二天的朝阳,你确定现在不要抬头看看么?”
这是在梦里的那个人对他的问句做出的答复,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却让秦昭有熟悉感,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
秦昭抬头看了看新生的朝阳,对着魏灼的背影问道:“你有没有过……在梦里看到什么东西,觉得十分熟悉,但其实你在之前根本没有看到过这个东西的经历?”
“有啊,经常有。”魏灼点点头,“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到现在,太阳系都被挖了个透,我们还是没办法研究透彻我们的大脑。”
“这样啊……”
已经是入夜时分,沙漠之中的魔鬼之城也安静了下来,至于实际上有没有这么安静,那就有待考量了。
一束月光自钟塔顶端破损的洞打下来,并随着时间在钟塔内慢慢地推移,过了很久,才移到角落里那个闭着眼睛坐着的人身上。
不用说,这个人是秦昭。
在从一间满是白骨的房屋中翻找出食物和淡水之后,秦昭就一直在钟塔内坐着,在他看来,找到任务物品并不算当下最要紧的事,最重要的,是要在这里解决法兰西区的人。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法兰西军区的五个人中,只有三个人是正经来参加比赛的,另外两个,都是纯粹想要他的命。
不知道楚渊那边会不会遭遇到同样的袭击。
想到这里,秦昭第一反应是要通知一下楚渊,毕竟那两个人的力量已经远超那天晚上在小巷中迎战的那批新兵种。但手伸到一半秦昭就开始苦笑,他倒忘了,在比赛一开始,ID卡就交给主办方保管了。
也许法兰西军区早料到了这一点才这么肆无忌惮?
即使经过刻意的放轻,在这样的夜晚中脚步声还是很明显,秦昭第一时间从地上爬起来,三两下就攀爬到了天花板的角落,同时打开了夜视镜。
来正是那两个法兰西军区的人,他们同样戴着夜视镜,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放轻脚步沿着回旋的楼梯上楼。
主办方在进入城市之前,没收了他们身上所有的热兵器,这对秦昭来说是个绝对的坏消息,因为他并没有信心胜过腕力堪比楚渊的两个人联手。
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军刺,既然在身体素质上比不上,那么就必须要好好利用武器了。
当其中一个人迈步上最后一级阶梯时,迎接他的是一声钢丝收束的声音,以及秦昭当胸而来的一记飞踢!
“路易!”那个人没有任何悬念地栽了下去,而剩下的那个人在本能地发出一声惊呼后转身准备迎战秦昭,看到的却是从黑暗中穿出的一柄军刺。
他反应极快地先是拉住了那只反握着军刺的手,再用右手交叠而上,打算用反绞的力量废掉这只手臂。
秦昭咬了咬牙,抬腿一脚踹在对方脚尖,迫使他松开了手,趁着对方因脚上的冲力而后退的时候追击上去,矮下了身形,肩部狠狠地撞在了他胸口上!
刺耳的利器破空声响起,是从背后传来的,毫无疑问,刚才被秦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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