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带你出去兜风。赏脸么？”
４
没想到会临阵脱逃，不过才认识就要贴上来索吻挺奇怪的。他竟然借口到24小时店里买烟，借机躲开来，出来时那男人还站在车边瞅着童童走过来。
“对不起，我刚接了个电话，得回去了。”童童买烟的时候想到的借口，他反复说，做人何必那么多计较，反正早晚也会迈出这一步的吧，但是当他看到他，临时改变口风，他说他得回家。
“好吧，那我送你。”男人挺沮丧的，童童推推眼睛，“不用麻烦了，我家离这里不远，我走回去。”
他挥挥手，转身沿着路边向前走了，竟然不敢回头望一眼，怕被人叫胆小鬼。
“喂，我什么来着，你果然是玩不起。”男人开着车随着他身边，把手臂架在窗上，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
童童皱皱眉，回头望着他，无言以对。
“杲童，或者你想要的是稳定的关系，或者你想谈个恋爱什么的，要不然，我们一起吧？”
他笑着说，就当杲童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他竟然被他给整个勾住，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吃到手不甘心的很。
“对不起——其实我今晚不该到夜店的，你怎么想都好，反正，我们不要在继续下去了。”
“你这人真奇怪，一夜情不行，恋爱关系也不行，你到底要怎样，靠自慰过一辈子么？”
童童的脸一下子红了。
“你不会从没跟男朋友做过那种事吧？”他更好奇他了，在这个混乱无比的圈子里，有道德有责任感，有贞操的男人越来越少，这简直是个极品了。
“我以前有男朋友的……”
“那你出来玩是因为，被男朋友甩了？还是男朋友不在身边寂寞了？”
“……”
“嗯？难道被我说对了？”
“既然你这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我男朋友跟我们不是同一类人，所以我离开他了。”
“你的意思是，他要结婚么？”
早晚会的，童童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默默想着前面走。
“你家估计很远，上车吧，我保证不会动你一下。”
童童也没那么小气，上了车，那男人果真规矩很多。
“其实这种事很平常，就算结婚了也不一定跟男朋友分手。”
童童一言不发，不分手？他觉得家庭不一定关乎于爱情，取向，一个男人既然决定跟某个女人建立家庭，那他就有了一份责任，有责任忠贞于他的家。他不会去做破坏的事，就算那女人一辈子不知道。好比他跟霍东东，他可以肯定，霍东就算结婚，生子，那女人也无法从他手里真正夺走什么，但是人不能这么做。
“都什么年代了，学什么圣贤呀，仁义礼智信？拜托！”那男的仍然在自言自语。
“哎，我老了，跟时代有代沟。”童童一叹。
那男的一笑，这小子纯良到一定境界了。
“你确定不能给我个机会么？跟你说下我情况，三十四岁，独居，现有三百平商品房三套以上，在郊区还有五百平的花园别墅。家里很有身份地位，虽然不能说的太直白，做了我的人，至少你一辈子都不必奋斗了。”
“你都不了解我，就打算包养我？”
“呵呵——我看人蛮准，其实谁不希望拥有一个稳定的关系，怎么样，如果你答应明天就可以搬到我家别墅去，房子，车，那边的一切全归你。”
“我不信你没条件。”
“当然有，条件是你不可以背叛我。”他捏了捏他的下巴：“就像我娶回家的老婆一样，每天服侍我，洗衣服做饭，陪我上床。”
“……”
那男人一笑。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永远本本分分留在我身边。”
“本分？”他淡淡一笑。
“最起码如果我将来有了老婆，你不可以过问。”
“你要的不过是个玩物跟泄欲的工具吧？”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
童童在距离自己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来。
那男人在背后一笑，说：“看来你挺贪心，你还要爱，是么？”
童童的心头一刺，对，他要爱，浓浓的，可以把心房炸掉的那么多的爱。
童童没回头，但是风中，还有那男人嘲笑的声音。
他说：其实没有很多很多的爱那么就要很多很多的钱吧！
5
“胡总呢？”一整天没见到胡冷冷，童童打电话也不接通，他整个人都像凭空消失，以前就算出差都会提前打招呼，童童心里忐忑不安，因为胡冷应该知道今天上午，要清算吧。因为这次加工的数目已经超出了自己工厂的能力，所以外包出去打量的活，那边等着全部验收合格之后，拿到那百分之九十的加工费。童童已经跟财会算好，等着胡冷最后拍板，然后打款。
可是这边已经对美国方面交货了，胡总应该着手处理手边的事才对。
单单外包大概是两千五百多万。
这次的项目的确做的很大，到时候可以盈利百分之四十。听说胡冷把五年累积的资本全部投入进来，想要跟美国外贸巨头达成长期合作关系，并且成为他们在中国地区唯一的合作商。这个是长期利益，也是胡冷计划许久的腾飞的契机。
在这种重要时刻，童童竟然没见到胡冷。
直到下午，他才风尘仆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赶回来。
板着一张脸，别人跟他汇报他也有些听不进去，以前没见过胡总这副样子。
“胡总——”童童敲敲门，冷冷招收叫他进来。胡冷站起身子把百叶放下来，然后叫童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胡总，你的脸色不太好看。”童童起身为胡冷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胡冷一言不发，他刚从美国飞回来，这一趟堪称地狱之旅。就在他发货的第二天，华尔街发生金融风暴，雷曼兄弟股票变得一文不值，而这个公司跟雷曼是托管关系。也就是说，对方现在自身难保。许多的商人从前世界飞过去，追讨货款，对方一直拖延，不知道什么意思。
最怕的是，这么一个外贸巨头，一夜之间宣布破产，申请法律保护，那他这种小角色，岂不是血本无归？
“胡总，您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累了，童童，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关于款项的事，会计已经算清，就等您确认支付了。”
“哦……”他心里有数，国内的那两千多万，他的心里空的厉害，难以启齿但是也没办法。
“这个，我要等一个星期。”
“等？——”童童咋舌，以前从没等过的。
不过童童也不好再说，老板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叫他有些担心。
出来之后，办公室里不少人在说着华尔街金融风暴的事。
“你们听说了么，雷曼兄弟倒了！”
“靠！这个世界真的是一团乱麻，人家才是极品的大忽悠，多少人上当呀，这次估计
21、21近视了1——5 。。。
倾家荡产了。”
“你们说，咱们老总买了他们的股票没有？”
“嘘！别扯咱们老总好么，你想事业呀笨蛋！”
是呀，老板有肉吃，员工至少有口肉汤喝，大家看到童童走来，不说话了。
最近大家对童童的态度很怪，都说其实他是扮猪吃老虎，看起来与人无害，其实阴险的很，竟然跟皇妹发展奸情，成了老板的准妹夫，人家是一家人，他们只是小喽啰么。
“总管，胡总来了？”财会走过来。
“今天别去问他了，他说一个星期内他会告诉你什么时候拨款。”
“哦——”
这个星期，大家出奇的清闲，老板没有接任何的订单，也没有摆庆功酒，当然早就有手快的在网络上查出，美国公司好像发上了危机，正在申请政府保护。真沉闷，万一老板这次血本无归，大家百忙了，而且集体面临失业。已经有人开始研究下家，比如说，吴军。还有人嚷着不工作回家嫁人，小燕子也不在，童童每天处理最多就是抱怨。听的他脑袋长大成两个。
“这次是不是玩大了，原本以为是展翅腾飞，没想到是半路折翼？”
“你们就是嘴巴不好，事情都没研究清楚，瞎猜什么？”
会计满脸烦躁的进来，看了童童一眼，童童跟她一起到里面说话。
“今天上午开始，很多人开始跟我们打电话催债，你说，要不要找胡总谈谈？”
“胡总现在不在国内。”
“但是，这些人可是我们的老客户了，不能得罪的。”
“下次你叫他们打电话给我，我来拖延。”
果真，没多久，各种电话开始打进来，多半是着急要账的。以前公司信用太好，他们从不拖延，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人家就坐不住了，甚至还有专程上门来要钱的。童童只好来一个算一个，来两个算一双，带着去吃饭娱乐，反正，他心里也明白了，这次胡总是真的遇到了槛。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知道美国那边发生了点情况，不会那么巧，你们公司就中招了吧？”
“胡总还没回来呢，其实很多事我们都不好越俎代庖，不过就这几天了，大家放心。”
“我告诉你，我们当初就是看在咱们是老朋友的份上，才只收了百分之十的费用再帮你们做单子，不能过河拆桥，有了麻烦，还叫我们来背负么？”
“是呀！”
“哈哈，不会的，大家放心，咱们的交情，你们应该了解我们老板的为人。”
“什么为人不为人，以前是没出过什么大事，我们看，大事上才能看得出为人。”
这些天折腾他的也不少，反正童童每天喝酒喝到吐，回头第二天接着是喝，应承，陪着他们娱乐。这些人打定了主意，这次不拿到钱，绝对不会离开北京。
“我们给胡冷打电话，他也不接，这不是气人么”
“胡总用的不知道是不是国际漫游呢——”他胡扯着。
22
22、22冷冷1——4 。。。
胡冷从美国回来之后，有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小燕子吓得够呛，偷偷打电话叫童童到了别墅，门被敲得碰碰响。
门——是从里面反锁得，小燕子咒骂了一句，双眼红了，此时童童就猜出，一定是美国公司垮台，款子成了烂帐，胡总这次恐怕凶多吉少，毕竟财物已经暗示过，胡总是拼了身家在做这笔单子。
“杲童，这样不行，你爬窗户上去！”小燕子拉着他向后退了几步，二楼的窗户开着，杲童心有余悸，他成么，从没做过这么蛮的事，要是霍东估计还成。杲童卷起袖子，抓着栏杆上去，没想到竟然成功了。跳进房子，进到胡总房间一看，他整个人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地上全是烈酒瓶。好在没看到安眠药，童童过去，试试他的鼻息，也正常。这才松一口气，到下面开门把小燕子放进来。
“气死我了。”小燕子跟着童童回到房间，见到胡冷冷醉卧酒乡的样子，又心疼又恼怒。喝酒如果可以解决问题，那还要联合国干嘛！童童已经开始帮他脱衣服，小燕子打扫房间，脏死了，到处都是酒气。一直折腾了两个小时。
胡冷冷才睡在了清爽舒服的房间里。童童在他身边坐着，脑子也不集中，想来这次胡总打击很大，不知道他醒来会发生什么。小燕子楼下冰箱拿了两听汽水上来。
“看样子一时半会他醒不了的。”
“小燕子，胡总的妻子到底怎么了，要不要打电话叫她回来呢，我觉得事情不好，胡总需要亲人在他身边支持他。”
“哈，别想，我嫂子带着孩子住在欧洲，你以为她会为了我表哥回来。”
住在欧洲？童童的八卦精神突然被点燃。
“其实，我嫂子跟表哥分居了有两年了，她带着女儿到欧洲买了方子，现在已经得到了那边的国籍，前些日子还发邮件催促表哥离婚，因为她在那边遇到了个男人。”
“老外么？”
小燕子点点头，这么说来，胡总这两年来一直单身。
“我表哥其实蛮可怜的，他根本不懂得照顾自己，哎，我们说他还是早点再找一个也不管用。他说还没跟嫂子离婚呢，其实是因为手续麻烦，他一直没时间。这个人是个工作狂。”小燕子似乎知道内幕，她看了童童一眼。
“童童，我跟你说实话，表哥的财务真的遇到了问题，欧洲的账单成了坏账，这边还欠着人家两千多万， 表哥的资产基本上缩光了，等于他这五年的奋斗，化为乌有。”
童童心痛，他当然明白其中的艰难，但是他不意外，这件事铺垫了很多天，基本上大家心里都有数。突然想起那天胡总接到单子高兴的问‘你知道么，你知道么——’他的心更难过了。
真像大家分析的那样，刚要腾飞，却折了翅膀。
“做事业不容易，全是血汗。”小燕子突然哭起来，止不住的哭，她的心疼死了。不是为了那些钱，一千万，一个亿，是为了表哥付出的青春，跟他的热情，一个这么勤奋的人，他的一切都奉献在这里，现在上天叫他一无所有。
小燕子落泪望着童童，童童的表情却如此平静。
她有点气。
童童却站起来，牵着她的手下楼。
“去买点东西回来，他醒了会肚子饿的。”
“那好吧……”小燕子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拿着车钥匙出门，她知道童童是说不要离开这里了，怕表哥醒来做什么傻事。其实她知道昨晚表哥从美国回来，就始终担心，他会不会自寻短见呀！
2
胡总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小燕子在外面的沙发上睡着，童童见到胡总醒来双眼发直盯着天花板，他也就没动，坐在他身边陪着他看了看天花板。他当然猜不到胡冷冷现在在想的，如果现在天花板掉下来把他砸死，才叫好。忽然他目光一转，看到了童童的存在，默默望着他的脸许久，还是一言不发。
“胡总，你终于醒了。”童童有点怕，胡冷的刺激的确不小，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木讷。
但是他又沉默了一阵子，张口却说。
“杲童，明天你出面帮我把欠国内的账目清算掉，我刚才算了算，我的流动资产还有一千多万，不动产有这别墅，车子，股票全部清算，还有一千多万，应该够还债了。当然还有员工的遣散费跟六个月的工资。”
“我明白了，我会去处理，你放心吧。”
胡冷这才点点头，突然他的目光变得脆弱起来，眨动了两下，闭上眼侧过头。
湿润的气在他睫毛上，童童在一边自言自语。
“胡总，你一定能过去这个坎的。”
“我不知道……童童，我这次真的不知道。”胡冷回望着童童，伸手攥着他的手。
隔一会，请求。
“你过来，抱抱我行么？”这是他人生中最为脆弱的一次恳求。
胡冷真的冷极了，他身上的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