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彷佛噩梦一样的一切就彷佛没有发生一样的消弭无踪。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开始在整个有求必应屋里弥漫。
……
四团灰色黯淡的灵魂漂浮在空中,围绕着一个金色的挂坠盒疯狂的转动着,另一团银中带金的灵魂碎片挣扎着从另一个小型魔法阵的男人头顶处一点点逼出——灵魂被分割的痛楚扭曲了男人英俊的脸庞,急促的呼吸和几乎无法控制的闷哼断续响起在空寂的密室内响起。眼神专注凝视挂坠盒的男人一双猩红的眼眸炙绯的几欲滴血,黯淡的灰色灵魂显然不甘心给银色灵魂铺路,几次三番试图挣脱男人的掌控,又一再被男人驱赶着回到魔法阵中做了银色灵魂的踏脚石。
对于自己的灵魂会由黑色变成银色魔王自己也感到惊讶——不过想起自己几次的灵魂分裂,他也就自己给自己找了理由——只是他不知道这完全是他儿子的功劳——如果没有梅林的帮助,他现在魂飞魄散的可能性可比灵魂提纯进入另一阶修为要大得多!
在Voldemort的强硬坚持下,从他灵魂里分裂出来的残魂飘飘荡荡眼见着就要彻底分裂而出——银色的灵魂有重新有变灰的迹象——就在这时候,腹部彷佛被劈开的尖锐痛苦让魔王猝不及防的低哼一声,原本已经快要分隔开的灵魂发生剧烈的震荡,竟然一不小心将另外一块碎片也牵扯了出来,和原先准备分裂的纠缠在一起融汇成了新的一片——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直直往挂坠盒撞去——
“Lord……原谅我的误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怎么就到了这里。”
“——因为我发现自己喜欢你,因为我发现我不想碰除您以外的人”
“走开……你走开……不要你!不要!”
“您现在对我有点兴趣,自然不会在乎我对您的尊卑不分,可要是以后您不喜欢了呢?到时候我该怎么办?My Lord,卢修斯不想要那样被您舍弃的未来,所以——”
“可怜的我白白送了您一颗心,连未婚妻都……”
“我也喜欢Voldy,比Voldy的喜欢还要喜欢……”
一个个片段没有任何预兆的在Voldemort的脑海深处闪过,微笑的卢修斯,哭泣的卢修斯,依恋的卢修斯,恭敬的卢修斯,冷漠的卢修斯,伤心的卢修斯,眼睛里饱含爱意的卢修斯……
瞳孔骤然紧缩,喉咙里彷佛被堵上硬块的魔王忘记了和那四块灰色的灵魂争斗,就这样痴痴愣愣的承受着灵魂分裂以及腹部如刀剖割的剧烈疼痛惊恐的感觉到那些属于他的男孩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不——”惊怒的低吼冲破了他的胸腔,带着无尽的震惊和绝望,“不要忘——”从未有过的害怕和悔恨让这个永远孤傲自负的魔王拼尽全力的想要将那片渐渐剥离他灵魂的碎片重新拉拽回来——
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
已经成功融合进挂坠盒里的灵魂碎片彻底潜伏下来。
作为祭品的四个灰色灵魂在最后的哀鸣中化作虚无,消失在空气中。
当碎片彻底剥离了魔王的灵魂,Voldemort眼眸中深切浓郁的化不开的情感也彻底消失殆尽。曾经让所有食死徒崇慕战兢的冰寒和残冷重新回归,再没有念及那个铂金发少年时的柔情刻骨。
梵蒂冈。
“近千年来吾主再未显圣过,可见末法时代是真的到来了。”教皇沙哑的嗓音在整个大会议室里引发剧烈骚动。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们这一代……”其中一个面貌憔悴双眼红肿却浑身散发着温润气息的女性攥着手帕不住揩着眼泪。
在地球跺一下脚就能引发十级地震的老人们一个个老泪纵横。就在昨晚,唯一能够释放神术的教皇连一个最简单的治愈神咒都发不出来了。
“……为什么巫师们还……”一个沉闷的嗓音迟疑着说。
“巫师?那是因为他们有梅林!”教皇叹息一声,“梅林殿下已经晋阶半神,别忘了,千年前他是唯一得到神格的人类传奇法师。”
又是几声啜泣传来,带着无尽的悲伤。
“诸位也毋必过于焦急,半神毕竟不是真神,信仰梅林的巫师们释放魔法需要媒介,也就是他们的魔杖,由此来看,我们未必就不能压制住他们,”教皇抚摸着权杖上的精美纹路,声音已经恢复平稳,“末法时代不会特意去针对任何一个人或者任何一个组织,我们现在和他们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
“怎么是同一条起跑线?他们有梅林!有半神!梅林虽然不能接收到巫师们传递给他的信仰,可从那些黑漆漆绿油油的家伙开始信仰,他们的魔力就在血脉中源源不竭……我们的圣器却总有用光的一天!”在场唯一看着还算年轻的中年人双手按压在红木桌上双目炯炯的看着在场的诸人。他是下一任教皇。板上钉钉。
“精灵们还存世多少?或许我们可以向他们借取月泉圣水……”
“你在做梦吗?失去月光女神和世界树的他们,哪来的慷慨借我们月泉圣水?”
“那……吸血鬼……”
“我的上帝!你们居然想和撒旦的子民合作?!”
“这也是没办法!他们现在的处境比我们要好太多了——”
“异能不需要神的恩悯,以前我们为他们的无信暗自讥嘲,自鸣得意。如今轮到他们来嘲笑我们这些有信者了,因为我们被抛弃,被折断翅膀扔进泥地,而他们却可以依靠双腿走出泥地创造更多的辉煌——”自怨自艾的主教突然脸色大变地扭头往他们的教皇望去。
老教皇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极为的错愕和难以置信。
“……也许,也许是我真的太老了……”教皇声音干涩的像是从喉咙的缝隙里挤出,“大家感受一下……是不是……是不是……”白发苍苍的年长者老泪浑浊,激动地喘不过气来。
其他人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纷纷闭住眼睛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神恩!万能的主啊……您还在眷顾着您的羔羊吗……”一个年纪和教皇有得一拼的大主教抓起胸口的十字架虔诚的亲吻起来,眼泪滴在了银色荆棘缠绕的十字架上。
“——你们还在等待着什么——”用全身力气攥握权杖的老教皇彷佛年轻了十岁般气势如虹的高喊道,“还在等着什么!圣山上新降的神祇等待着我们的迎接!”
天主教的信徒们这才如梦初醒的擦干净他们的眼泪,迈着两条老腿飞也似地往圣山的方向狂奔而去——教皇等人难得一见的飞奔吓得来回巡视的禁卫队不停擦着眼睛——他们一致认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看到最接近主的仆人在主的领地里不敬的撒丫子飞奔呢?!
终年被雪覆盖的圣山顶峰毫无预兆的出现了一个穿着一身裁剪简洁雪白长袍的男人。
男人负着双手看着底下的梵蒂冈城,黑色的眼睛平静的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在他身后纹丝不动的贴服着——这是极为古怪的现象,要知道只要是人上来都有可能被这里的狂风给吹得连跌几个跟斗——眼前这人却连头发丝都没有半分飘动。
跌跌撞撞靠着缆车爬上来的教皇等人见到男人情绪激动的就要拜倒——这时候,下一任教皇像是被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突兀扼住喉咙般惊叫出声:“——路、路西法冕下?!”
背叛了整个天界的堕落魔王?!
作者有话要说:从九点多在电脑前坐到现在……什么都没干!就拼命的敲啊敲……我真心表示我现在看到字都想吐啊……不行了……必须爬去睡觉了……天塌下来当被盖!无论如何都要点眼药水外加好好休息了!
最后……万分感谢【嘴角抽抽】给了我一个零分长评的小攻童鞋~咳,如此,晚安!祝大家好梦!
PS:以后再也无虐,完全彻底的温馨甜文,放心吧!这一段煎熬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chapter
有求必应屋里安静得只有卢修斯浅浅的呼吸。产床上沾染血污和汗渍的床单已经被多莉换下;体力和营养药剂也被纳西莎小心翼翼的喂进他嘴里。那个……金色的蛋也乖乖的滚在卢修斯脸畔一动不动,纳西莎倒是想过把它抱下来,免得卢修斯不小心把它撞下床;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拦,只能作罢。
确定卢修斯的身体状况已经往好的方向恢复后,斯内普静悄悄离开有求必应屋去准备新的魔药,以待卢修斯醒来正好能用。阿尔法德和纳西莎则留下来照顾尚未清醒的卢修斯。
一扇稍微打开些许的窗户外拂来阵阵裹挟着野花香气的暖暖春风,让人精神一振。
有求必应屋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让人感慨的表现——这扇拱窗就是在多莉帮卢修斯换好干净衣物后凭空出现,它的出现散去了室内的一屋子血腥气,送来了让人放松心神的花香和清新空气。
斯内普离开后,黑发灰眼的温柔男人就用不容置疑的眼神凝视着他的侄女,眼睛里不容人敷衍和推搪的质疑让纳西莎倍感压力。心中叫苦的金发小女巫怎么也没想到她极力对亲人隐瞒的秘密会以这样一种尴尬混乱的姿态展现在自己的亲叔叔面前。
“阿尔叔叔……”小腿肚都有些打颤的金发小姑娘用恳切的眼神望着自幼就把她们三姐妹当亲生孩子一样呵护的亲叔叔;“您能不能不告诉我爸爸妈妈,卢克、卢克他……”挣扎了半天还是不好意思把未婚夫生孩子这样的话说出口——哪怕这已经被自己的叔叔亲眼目睹。
“连你自己都说不出口,我哪来的脸面说?”冷眼看着小侄女支支吾吾地恨不得钻地洞的表情,阿尔法德先生没好气的说。
纳西莎顿时松了口气,对这个叔叔她可是非常信任的,只要他承诺了不会将卢克生了一个,咳,蛋的事情说出去,那么她就不需要再担心这个了!
“西茜,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今天躺在这张床上的人——”纳西莎是松了口气,灰眼睛的英俊男人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只见被逐出家门的布莱克先生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伸手点了点产床,眼神明显带出不善和怒意,“应该是你!”
纳西莎浑身一僵,她急忙去看还在昏睡的卢修斯,见他没有被吵醒,才讪讪的掏出魔杖在阿尔法德危险的注视中抖着胆子扔了一打静音咒语。
“——西茜,他背叛了你!你的未婚夫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你还这样掏心挖肺的对他?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布莱克家的人这么好说话了?”被纳西莎的一系列举动气了个够呛的阿尔法德脸黑的像麻瓜的炒锅!
纳西莎像是被人戳了痛脚的扯着嗓子嚷,“卢克是被逼的!他自己也不想这样!”小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哭肿的眼睛里又有泪水涌出来的迹象。
“被逼?谁能够逼迫一个马尔福为他生孩子——”阿尔法德嗤之以鼻,根本就不相信小侄女的话,只以为这不过是一个为卢修斯辩护的借口!但很快的他就从纳西莎复杂恼恨挣扎的脸色中意识到了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纠结起来。满肚子的火气也像是被凭空而降的冷水浇了个湿透。
“梅林的脚丫!那个时候阿布拉克萨斯还活着吧!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没有注意到他不自觉喊出魔法之神的真名时,卢修斯旁边的金蛋轻微晃荡了下。
——阿尔法德烦躁的锊了把头发,撤掉了侄女设下的静音咒语,来回在有求必应屋里绕圈,大脑也开始疯狂转动起来——难道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早就猜到他自己会死,所以才将儿子献给魔王——甚至为黑魔头生儿子——用以维护整个马尔福家族的生存!可是!他算盘打得不错,却拿布莱克家当猴子耍!眼底闪过狠戾的阿尔法德眉心紧皱,招来自己的斗篷就要离去——
纳西莎心惊胆战的冲过来拦他,“阿尔叔叔!你要干什么?”她紧张的声音都变调了,“您答应不告诉我爸爸妈妈的——”
阿尔法德脸上的笑容变得如沐春风,他拍了拍小侄女的肩膀,“西茜,放心,我既然承诺了你不会说,就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你父母,但是,我出来已经够久了,现在必须离开。”他灰色的眼睛里涌动着让人心寒的色泽,“西茜,这儿毕竟是霍格沃茨,现任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尤其,我还是一个布莱克。”
纳西莎被说服了,她退后一步刚要让开,一根魔杖已经对准了他。
“离开可以!先和我们立下保密咒语!”刚刚从外面进来的斯内普嘴唇紧紧抿起,“纳西莎学姐信任你,不代表我也信任。”
阿尔法德啼笑皆非,他傲慢地俯视着这个甚至不到他腰部高的黑发男孩,“你确定你拦得住我?”
“拦不拦得住总要试试再说。”斯内普冷静的说,对准阿尔法德的魔杖没有丝毫动摇,“纳西莎学姐,卢修斯的秘密绝对不能带出这间有求必应室,他是信任我们,才给予了我们获悉的资格,我们不该辜负!”
纳西莎心神一凛,她为难的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扭头去看饶有兴致打量着斯内普的阿尔法德·布莱克,“叔叔……”
“牢不可破誓言不是谁都能够施展出来的,你确定你做得到?”阿尔法德好笑地看着面前眼神倔强却没有半分妥协的小男孩,头一次觉得马尔福挑选朋友的眼光还真不错。这潜力,啧……
“我来。”嘶哑虚弱的声音从产床上飘出,纳西莎欢喜地扭头扑向床边,“卢克!你醒了!太好了!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想不想吃东西?渴不渴?”她把什么都抛到脑后的行为和老妈子一样的喋喋不休让阿尔法德哭笑不得——对这个捧在手心里的小侄女也多了几分怒其不争的无奈。
卢修斯看上去比生产前脸色好了许多,他伸手揉了揉纳西莎的头发,微笑着说,“我想喝西茜煮的奶油蘑菇汤呢,肚子好饿。”
纳西莎眼睛立刻亮了,她像只快乐的小仓鼠一样欢喜的吻了口卢修斯的面颊,“我这就去做,很快就好!”她迫不及待的往外走,脚步都轻盈了不少。
途经阿尔法德身边,纳西莎顿时停下脚步,用担忧乞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叔叔。
阿尔法德叹了口气,将卢修斯揉乱的头发帮她理好,“去吧,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在这!”
纳西莎欢喜的弯弯眼睛,垫脚也亲了自己的叔叔一下,这才步履轻盈的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斯内普也想跟着离开——斯莱特林的敏感让他意识到卢修斯和这位不速之客有着一场他不应该参与的谈话。
卢修斯制止了他。斯内普刚才做的一切已经赢得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