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白玺说,当时李洱是发疯了。
现在应该不会再疯了。
白玺谄媚道,“赏个脸,去我的洗尘宴上喝一杯?”
李洱冷哼一声,鄙夷道,“你有脸吗?不赏!”想起当年白玺不要脸的上门来充大爷,李洱就觉得恶心。当时老黄还尸骨未寒呢,白玺就欺负上门来。真令人心寒。
被李洱一通鄙视,白玺依旧好脾气地说,“我都已经忏悔四年了,你总不能因为我一句口误就判我死刑吧?”
李洱高声道,“你真不要脸!你那是口误吗!”
“真是口误,我当时是想跟你表白来着……”白玺嘟囔着说。这是后来白玺想通的,其实是肖想李洱肖想了好几年,赶上老黄过世,李洱没主儿的时候,他就赶紧地想动手。谁知道李洱那么疯。
白玺见李洱面色稍缓,又道,“真的,你考虑考虑我。再怎么说我也算得上年富力强,你也正值壮年,法律都不要求你给老黄守寡,你干嘛没事当了四年的贞洁烈夫啊!”就算是性冷淡,四年也该有一次性生活啊,白玺留下来在李洱身边照应着的人这四年来给白玺的就是这么一个消息:无欲无求,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李洱冷笑,“老早就告诉过你了,爷对出来卖没兴趣!你也别整天喊着要爷跟你,你要真想让我跟你,你现在躺平了给爷上,把爷伺候好了,爷有赏!”不愿意就别整天唧唧歪歪的,搞得全京城的人都当爷是出来卖的。
尤其是白玺,最可恶的就是他。旁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白玺倒是胆大包天,亏他们还是兄弟,白玺竟然第一时间站出来瞎喊。导致这四年来不少人跑来拉皮条,又是年薪,又是上位的,靠,爷怎么说也是爷,名声全被白玺给毁了,真当爷是出来卖的了。
想到这,李洱憋着气,朝白玺踹了一脚,“靠!白玺,你得给爷正名!”
白玺不像朱可臻那么实在,朱可臻那样的,李洱想踹就踹都不带躲的,白玺闪得快,李洱连他的边都没沾到。见李洱又要踹,白玺笑着哄道,“这不就是为了给你正名才叫你去,痛快给句话,你到底去不去吧?我这刚下飞机就过来请你了,你要是不去,我这脸以后就没地儿放了。”只能先哄着,总不好把人给惹恼了。至于躺平了给他上,白玺以为这绝对不可能。
李洱哼了一声。心道,你本来就没脸。可人还是站了起来。白玺立刻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出了门。
守在车门旁的裴婴见二人出来,殷勤地给白玺开了车门往里迎。白玺凉了裴婴一眼,小心地把李洱送上了车。
裴婴受了白玺那一眼,浑身都是恶寒的。跟了白玺混了这么多年,裴婴一直都知道白玺是个冷暴力。一直到后来白玺挨了李洱那一刀之后,就变了个人。当着他们这些人的面还是冷暴力,当着李洱的面就违和了。裴婴颤着小心肝退到身后的那辆车,不敢跟两人同乘一辆。主要是防不住白玺笑,太渗人,凉到骨子里了。
20第19章 白少回京
白玺回京,洗尘宴设在京华,机场的这群人是死忠跑腿,客人都还在俱乐部里等着。白玺一行人到的时候,客人们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李洱已经很久不参加这种聚会,老黄去世之后,他就已经远离了这个圈子。场上坐着的许多人都是眼熟,大多都叫不出来名字。不是李洱傲气,而是当年老黄活着的时候巴结他的人太多,那时候他所记得的名字都是些小王,小张之类代称,正经名字都没记住。
好在有白玺撑着场子,一路走到席位上也没显得太尴尬。可众人那香艳的目光却没逃过李洱的眼睛。
李洱觉得很烦躁,似乎从他跟着老黄离开李家之后,大家看向他的目光就多是这般。说句不好听的,这群牲口的看他的眼神就跟古代看怡红院的头牌一样。啊……呸,这群牲口才是头牌。
很早,老黄还活着的时候,李洱就跟老黄提过这事儿,可老黄不在意,也没当回事儿。李洱又是个随性的人,老黄都不在乎自己的老脸了,自己也不管了。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谁想到了如今,这影子不光斜,已经扭曲了……
在场的人低着头小声议论着,议论的话传不到李洱的耳中,但不外乎是说白少这回是要公开跟林大少叫板了。
什么?
你不知道林少是谁,就黄家那位,这人家爹走了,你想抢人家爹的小情人,人不可能给你抢了。听说林大少已经搬到李洱隔壁去了,这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那什么嘛。且不说将来这两位大神谁输谁赢,这几年里那群蠢蠢欲动的小喽啰们就得先退场了。没看林大少回京之后,李洱的古董铺子已经一个月没生意了吗。如今更是连白少都回来了,以后更是不敢上门光顾生意,那不是闲着找抽嘛。
只是这么重要的场合,林大少在哪里?
——林少在哪?
其实多少人都是抱着这个想法跑来的,想看看这两尊大神的神级碰撞。一直寻不到林大少,众人颇有些失望。
白玺风度翩翩地走上台,目光凉凉地扫了全场。场上纷纷噤声,朝着台上看去,整个大厅温度骤降,连李洱都感觉到几分冰冷的渗意。李洱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瞪了台上的白玺一眼,没事儿就喜欢面瘫吓人,这人欠抽吧。
白玺的眼睛一直是随着李洱转动的,这时见李洱看他,一时间欣喜,便裂开嘴笑了起来。
呼——
场上低气压,倒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能别让白少笑吗!
尼玛,这是在笑吗?
这是白少独创的秘制招魂术吧!一笑能把人渗死。
李洱向来对白玺的一切攻击免疫,当场撇撇嘴,扭过头不再搭理白玺。这时裴婴又殷勤地跑了过来,道,“小少,白少吩咐给您现磨的豆浆,您先喝点儿。”李洱在李家排行最末,往常大家见面也都叫他一声小少。关系亲近的叫声李子,而裴婴明显算不上亲近。
李洱抬了抬眼皮,没拒绝。
裴婴将精致的青瓷碗放在桌上,给李洱倒了一碗豆浆。而后将豆浆壶小心地放在桌上子,人却是站在李洱旁边,也没坐。
李洱伸出左手,露出削长的骨节,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捧起瓷碗,送到嘴边尝了一口,味道与家中磨制的不差毫几,便又多喝了几口。裴婴见李洱眯着眼,似乎是很满意,便又给碗里添满,狗腿道,“还是小少您懂得享受,现在京城里都在跟风。好多家饭店都特意搞来了衢州常山青石石磨,全搞现磨豆浆。您觉得这味道还行吧?”
李洱抬眼看向裴婴说,“你坐啊。”
裴婴愣了下,小心地坐了下来。刚才不坐,那是因为白少都还在台上站着呢,没得到吩咐他还真的是不好坐下来。
等裴婴坐下来,李洱才附到裴婴耳边小声道,“其实我不喜欢喝石磨磨出来的豆浆,磨出来的太粗,我嗓子受过伤,喝这个特别不舒服。但好像老黄特别喜欢磨石磨,我是不忍心辜负他的好意。哎……”我真的是个好孩子,不懂得如何拒绝人家的好意。所以才会忍着喝了六年的豆浆。
裴婴的嘴巴张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想骂人有木有!不喜欢喝不早说,先不说当年黄爷苦心不辍地伺候你六年,现在京城里但凡跟白少有点儿关系的饭店营生都已经专门装上了石磨,就为了讨好祖宗您。结果,您一句不喜欢——
神呐,裴婴回过神来,瞧着一脸漫不经心的李洱,询问道,“那我改天送您个豆浆机?豆浆机榨出来的细。”
李洱指尖磨着瓷碗,闻言,快活地笑起来道,“好啊。”
裴婴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汗。想白少一掷千金,眼前这位小祖宗都没给个好脸色,现在一个豆浆机就乐坏了。这简直,不可思议。
李洱却在心中沾沾自喜,他一向是得过且过的人,没想过给家里买进什么东西,但送上门来的他一向见好就收。比如说朱可臻当年送上门来做饭,比如说黄毛他爹送上门来待宰,比如说眼前这个豆浆机。
说白了就是咱李小少是个好占便宜的主儿啊。他那间古董铺子你当怎么来的,那全是底下人巴结奉承送到他手里的,要不就是老黄当年送他的小玩意。别人家的铺子都是以货易货,钱货两讫,只李洱的铺子只进不出。从老黄活着就开始积累的物件,积累到现在弄了个不大不小的古董铺。
偏宠他的人多,这便宜一直占不完,他也就狐假虎威,一路这么晃了过来。
白玺在台上致辞结束,就回到自己的席位,瞧见李洱乐不可支,问道,“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李洱很嫌弃地看了白玺一眼,没搭理他。要早知道白玺叫他来就是为了听这些没劲的致辞,他才不会来。
裴婴赶紧站起来给白玺拉开椅子,待白玺坐下了,才开口解释了因果。白少听了也禁不住莞尔。裴婴跟老黄没有过多接触,知道的不多,但白少却了解。
换到当年,喊黄爷,其实多数人心里喊的是一句‘皇爷’。京城里玩字辈的,老黄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能让这位京城的皇爷心甘情愿地服侍六年的人,可想而知,李洱这些年多出名。本身身为李家二子,李洱长得又漂亮,便颇得喜爱。后来皇爷领着人带出了李家,供祖宗一样供着,李洱在京城里简直红得发紫。
白少当时跟老黄接触过不少,对李洱的印象止步于漂亮,脾气坏。漂亮那是真的漂亮,又是被皇爷骄纵宠着的宝贝,骨子里都是贵气。尽管如此,白玺也从没打过李洱的主意,说白了脾气太坏,不好养。皇爷能六年如一日地宠着,换到白玺手里,白玺不抽丫的都算好了。后来去嚷着要包下李洱也是因为白少在赌桌上输了一把被众人起哄逼去的。
李洱抡起菜刀那拼命的架势,白少至今都历历在目。白少低头不经意地扫了眼小拇指,再度莞尔。重情,这是白少当时对李洱下的结论。那时候白玺就在想,如果自己死了,一定是树倒猢狲散,情人们只多抹滴泪,更甚者直接就提着钱财跑了。谁又会在自己死后安静地守着自己呢。
况且,李洱这样一守四年。若是老夫老妻倒也罢了,偏生是两个男人,李洱又这样年轻,老黄过世时,李洱才十八,正是玩性大的时候,就这样收了心,经营一间小铺子,这在当时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要知道,李洱是十八,不是四十八,也不是六十八,每天守着院子,要不就守着铺子,毫无娱乐生活可言,也不是,至少他还喜欢听个戏,听个评书。这种清苦的日子,换个老大爷倒也算惬意,换个青春年少的那简直是禁欲主义!
以至于这些年没人再怀疑过皇爷的眼光,皇爷养出来的人,那才是真性情。就是脾气坏了点儿,不过,白玺摸着下巴瞧着李洱漂亮的脸蛋,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就算做不到当年老黄那样宠,但是愿意真心待李洱。
李洱却是一脸恶寒,在桌子底下踹了白玺一脚,“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地看我,笑得那么荡。”
白玺忙坐正身子,掩嘴轻咳一声道,“走神了。”
这一番对视,看在外人眼里那叫含情脉脉。
尤其是已经走到桌前的赵家老三,走上前来时,见白玺看李洱时那生吞活剥的眼神,赵鑫竟也忍不住一番恶寒。可见白少平素多么重口味,能被他喜欢上,只能说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白玺起了身,寒暄道,“三少,别来无恙啊。”
“真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赵鑫随口道,不温不火的。
却一句话戳痛了白玺。要说当年不过是去喊了一声要包下李洱,后来就被外放到边疆历练去了。
要不是这两年白家势大,自家老爷子又升了一级,白玺守边要守到猴年马月了。所以,对当年的事情白玺是心有余恨的。此时被赵鑫故意提起,白玺说不恼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给赵鑫脸色,只能回道,“拖三少的福,我回来了。”
赵鑫这时将目光转向李洱,李洱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见了赵鑫,连招呼都懒得打。
赵鑫也不多在意,心知李洱是被老黄宠坏了,早已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他再次转向白玺道,“我来是替林大少带个话。林大少上飞机前说了,这宴会李洱要是没来,往日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但若是李洱来了——”
21第20章 强强相对
赵鑫话锋一转,这下连李洱都紧张起来。
白玺肃杀着一张脸,冷冷道,“他待如何?”
赵鑫笑着说,“白少,我先说好,我不是来砸场的,我就是来带话的。林大少的原话是,李洱来了,你就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话里话外都透着嚣张。白玺脸色有些发白,沉沉喝道,“多谢三少带话了!若这次他能让我离开京城,我白玺保证这一生都不再回京!”
“白玺!”李洱站起来阻止道。这话说得太重了,而且这次本就是李洱找白玺帮忙的,要是害了白玺,那他岂不是罪人?
白玺将李洱按回座位上,哄道,“听话坐好,这不关你的事儿,这是我和林月笙之间的恩怨。”
狗屁!
李洱内心嘶嚎道。
四年前白玺被赶出去的时候,李洱还觉得痛快。毕竟白玺当时把他给惹疯了。但后来白玺屡次忏悔,每逢夜里打电话过来哭诉边疆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再加上得知白玺也是被一群人给算计了,李洱已经不怨白玺了。
要是白玺因为自己再被弄回去……李洱烦躁地挥开白玺按着他肩膀的手,没好气地对着赵鑫道,“赵三金,你要么坐下喝酒,要么走人。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你烦不烦啊!”
赵鑫耸耸肩,无奈道,“我都说了,我是来带话的。你要吼,去找林大少吼,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赵鑫端起一杯酒,又道,“白少,话我带到了。这一杯酒我敬你,庆祝白少返京,也希望白少能站稳脚跟。”
白玺面瘫着一张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赵鑫便告辞。临走时,赵鑫好心提醒李洱道,“迪迪也来了。”
李洱一个机灵,汗毛都竖起来了,仓促起身道,“在哪里?在哪里!靠,你不早说,她来了我怎么办?”
“活该!”赵鑫冷冷道,而后扬长而去。
李洱心神不稳地瞧着周围,生怕王迪迪一个急冲刺将他给扑倒在地。说起王迪迪,那简直不是女人,赵鑫的未婚妻,还是定的娃娃亲的那种。李洱从懂事起到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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