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刁家上下期待的目光中,他轻轻地坐到了刁革委的床前,看着面如死灰的刁大镇长,再次伸出手,搭在了刁革委的左手脉搏部位,这一次,他用尽了最大的努力,刁革委脉搏部位即使弹力多么强大,他也没有松开手指,而是坚持着为刁革委把着脉。他再一次感觉到,刁革委的身体里正涌动着两条寒热交织的猛浪,两条猛浪此起彼伏,谁都想把对方压制住,但谁都不能长久的压制住对方的滔天浪头。
段青云隐隐感觉到,像刁革委这样的脉像,根本就是死亡之兆!一般人如何能承受住这样的脉搏跳动呢?
来不及多想,段青云一招手,把刁家人唤上前来,道:“你们家里,现在谁是家长?”
刁龙和刁虎两兄弟凑上前来,道:“我们家,当然是我叔叔是家长了。”
“你叔叔不但是你们的家长,而且是咱们灵贤镇的镇长,可是他现在生命垂危,他还能料理家里的事么?我所要问的问题是,现在,你们家里谁说了算?”段青云正色道。
段青云这句话虽然说得很是狂妄,刁家上下却很是受用,毕竟段青云说出了刁革委是灵贤镇的镇长。
一位与刁革委年龄相当的半百老人走上前来,道:“我是革委的大哥,我兄弟现在生病,我来作主!”
段青云扭头一看,正是刁革委的大哥刁革风,微微点头,道:“刁大叔,事到如今,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
“小侄啊,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刁革风看着段青云的脸,以一副迫切的语气道。
围在床边的刁家不少人也纷纷应和着刁革风的话。刁龙接口道:“段兄弟,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你们段家的事,就是我们刁家的事!”
听着刁龙的话,段青云想起了太爷爷在灵寿山后山说过的话,刁家与段家在上百年前就存在着很深的仇怨,尤其是在抗击八国联军侵犯灵贤镇的事上,刁家主降,段家主战,分歧很大,时日一久,积怨成仇,而刁革委当了镇长之后,更是气焰熏天,当他得知段青云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与城里的张、林二位局长们打得一片火热时,坐不住了,为了投其所好,老刁才想出了进山割虎鞭,想向张、林二位局长进献虎鞭使刁壮志始终凌驾于段青云的身上!刁段两家的恩怨,可谓越积越深。现在,这刁龙说出了“你们段家的事,就是我们刁家的事!”不由得使得段青云浮想联翩,感慨不已。看来,不论到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是凭借自身的本事说话啊,一句话,有了实力,腰杆才硬!
段青云微微一笑,接着,便严肃起来,道:“刁大叔,一整天了,不止是你们一家人都着急啊,我也是急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刁镇长可是咱们整个灵贤镇的镇长啊,他坚决不能出事啊!”
听着段青云的话,刁家上下感激地点了点头。
段青云道:“我爹当了一辈子的医生,他并不是不愿治刁镇长,问题是他不敢治,因为刁镇长的病从来没有见过!可是,咱们为了让刁镇长活过来,就必须尝试一下各种治疗方法,医学上的这点道道,很多的时候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东边不亮西边亮,正规医院治不了的病,咱乡里的赤脚医生就能治得了,咱乡里医生治不了感冒伤风发高烧,人家城里大医院的医生就有办法,一济药下去,立即病去人安,所以,我的意思是说,刁镇长的病,应该属于医学上的一种从未出现过的病症,所以,只要能治好刁镇长的病,咱们就不放弃最后一点希望!”
段青云东拉西扯了一大堆,刁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始终没有完全明白段青云话里是什么意思。
刁龙急了,道:“青云,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商量着来。”
话一出口,众人纷纷应和。
“那我就直说了。”段青云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刁革委,转过身来,扫一眼刁家上下几十口子,道:“既然大家信得过我,让我来治疗刁镇长,可是,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一定让刁镇长恢复,如果,我说的只是如果!如果经过一番努力之后,刁镇长并没有活过来,那么,还希望大家不要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才好!”
话一出口,刁家数十口人愣了,互相对视着,没有说话。
刁革风道:“段小侄,你放心吧,你对我们刁家有恩,我们绝对不会怪你的,不管我兄弟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我们绝对不会怪你的。”
段青云嘿嘿一笑,道:“刁大叔,我看还是这样吧,你用笔给我写一份声明吧,这是城里人流行的说法,叫作‘免责声明’,这样一来,以后就不会出现什么后遗症了。”
听着段青云的话,刁家人都用反感的目光看着段青云。
不过,他们细细想想,段青云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段青云眼里闪过一丝喜色,长长叹息一声,继续道:“哎,刁镇长实在不是一般的人啊,所以,我必须得谨慎一些!”
刁革风点了点头,朝刁龙道:“去,把纸笔拿来。”
刁龙和刁虎恨恨地看了一眼段青云,转身出屋。不出一分钟,取来了纸笔。
刁革风接过了纸笔,坐在桌前,微一沉思,提笔写字。
两分钟后,刁革风把写好的“免责声明”递到了段青云的手里。
段青云接过来,只见那白纸上工工整整地写道:我叫刁革风,是灵贤镇镇长刁革委的大哥,现在,兄弟得病,恳请段青云治疗,不管在治疗中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段青云不会承担任何责任!后面的署名是刁革风。
段青云微微一笑,很是满意地把这份墨迹未干的“免责声明”揣入了内衣口袋里。心中大乐:哈哈,现在,刁家人的鼻子,已经被俺老段牵着走了,俺老段叫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嘿嘿!如果段家列祖列宗都知道俺老段现在的壮举,应该会很欣慰的吧!
段青云看了一眼身边众人,道:“我现在就给刁镇长治病,大家没什么事就都出去吧!”
众人一听,稍稍迟疑一下,接着,刁革风带头,一个个鱼贯而出。
段青云走出去,把房门关紧,然后回身坐回刁革委的床边,伸手在刁革委的鼻孔下探了探,发觉刁革委的呼吸很是微弱,看着刁革委的脸上依然如死灰一般,轻声道:“刁镇长啊,难道你不知道自作孽不可活的话么?哎,你实在是太贪心了!那灵寿山是咱灵贤镇人的禁地,而你呢,偏偏要到山里却招惹那些猛虎,想把人家的虎鞭割下来,你觉得这可能么?哎,俺老段嘴跟壮志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为了找到壮志,必须得救你啊!”
说着,段青云轻轻地从药箱里取出了两粒段家配制的回生丸,拔开了刁革委的嘴,塞了进去……
第15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月光下,灵贤镇寂静异常,月光静静地洒向这个深山里的古镇。那条青石板铺成的狭长小路曲曲折折,从镇子东头一直贯穿到了西头,两个并肩而行的山里姑娘平时总是怒目相向,此时却站到了一起。
胡杏儿拉着冷秀云的手,掷地有声地道:“冷妹妹,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得想个办法,不能让段大哥让那个城里女人给夺了去!”
冷秀云摇头苦笑,道:“胡姐姐,你觉得有这个可能么,我看,咱们还是不要破坏段大哥的生活了,段大哥选择谁,咱们谁都没有权力干涉……”
“冷妹妹,难道你真的甘心么?”胡杏儿打断了冷秀云的话。
冷秀云眉头微微拧了一下,接着便松开了,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的一轮冷月,悠悠地道:“你看,天上的月亮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胡杏儿一怔,也把目光转向了天上的冷月,淡淡的月华冰冷的洒在了她那充满愤慨之情的脸上:“是啊,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和段大哥一起到灵寿山上看月亮了……”
突然,胡杏儿一咬牙,道:“冷妹妹,你真的甘心么?”
“没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不甘心也没用,这种事,要讲究缘分,要怪,咱们只能怪自己和段大哥有缘无份!”冷秀云把目光从天上的冷月处回转过来,转头看向胡杏儿,道:“胡姐姐,其实,像你这么好的条件……”
不等冷秀云把话说完,胡杏儿便笑了,道:“前面就是你家,你快回去吧,听说你嫂子要生了,你这个当小姑子的,到时候也得跑前跑后的!咱们改天再见吧。”
说着,胡杏儿步伐加快,踏着青石板小路,径直朝着镇子西头而去。她之所以找个话题与冷秀云分手,是担心冷秀云看透她心里的秘密。她太了解冷秀云了,这个丫头片子平日里话不多,心眼却不少,上次在打谷场上被众姐妹毒打,她显然用的是苦肉计,用自己身体的疼痛博取了段青云的爱怜,如果跟她说得多了,没准她会猜到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到时候那可就不好了。
胡杏儿已经下了决心,她坚决不能让段青云落入小雅之手!如果她的舅舅一旦去世,段青云应该而且必须成为她的新靠山!
由于胡杏儿与冷秀云聊到段青云的时候都很投入,因此,她俩人压根也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黑黑的身影一直都跟踪在她们的身后,始终与她俩保持保持着不足二十米的距离,俩人的谈话,都传入了身后那人的耳朵里。
当冷秀云转入一条黑黑的胡同回家去也,胡杏儿也迈入了刁家的大门,黑影抬起头来,望着天边的一轮冷月,清冷的月光照在她那张恬静的脸上。
她,正是小雅。
小雅的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冰冷冷酷的微笑浮现在她的脸上。刚才她一直都暗暗地跟在胡杏儿与冷秀云的身后,她居然没有发现也想不到有一个成语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就在小雅的身后,一道白影,与淡淡的冷月泻下的冰冷光辉融合在一起,正是段青云的那只绝色白狐。
白狐自从小雅悄悄走出段家大门的时候便一路紧紧地跟着小雅。它的眼睛里,闪动着丝丝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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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胡杏儿迈步进入刁家大院的时候,刁家上下一片寂静,没有哭声,没有争吵声,尽管人很多,人们都自觉保持着安静。
胡杏儿刚要推门进入刁革委的房间,刁龙刁虎两兄弟伸手拦住了。
刁龙道:“青云兄弟正在屋里治病呢,你不能进去!”
胡杏儿一听,也不敢过多询问,本来,依她的性格,刁龙与刁虎两兄弟是绝对拦不了她的,可现在,她看到全家上下几十口子的人都在保持着沉默,她想开口也把话咽了下去,只得恨恨地瞪了一眼刁龙刁虎两兄弟。
刁龙刁虎两兄弟这阵子也在犯愁,如果刁革委一命呜呼了,那么,他们到哪里再去寻找靠山呢,他们平日里在镇上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刁革委一死,副镇长赵孟云必定是灵贤镇的一把手,到时候,刁家上下都得遭殃。因为,赵孟云与刁革委向来是水火不容,处处明争暗斗。如果他做了灵紧镇的一把手,刁家的势力必定要粉碎如灰了。
此时,段青云已经把段氏回生丸喂到刁革委嘴里两个多小时了,刁革委依然没有动静,他那死灰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身子各处也没有一点的动静。
段青云观察着刁革委的脸,又把了好几次脉,暗暗地沉思着,从刁革委的面相来看,这老东西一定是阳气大损而至!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或者说是当时被群虎围困时被吓破了胆,那么,俺老段给他壮壮阳,以阳促生,又何尝不是一条治疗他的法子呢?
段青云是个拿定主意就立即去干的家伙,何况,刁革委的亲弟弟刁革风已经写了“免责声明”,城里来的医生们也已建议刁家人准备后事。因此,用壮阳之法帮刁革委治疗,即使出了事,他们刁家也不会把责任推到俺老段的身上了。
段青云站起身来,一拉门,正好与胡杏儿四目相对。
胡杏儿一喜,回头看了一眼左右,赶忙伸出双手,紧紧地、异常亲热地拉住了段青云的手:“段大哥,我舅舅他怎么样了?”
此时,刁家上下人等也已经围拢了过来。
段青云扫了一眼众人,道:“给我端一碗开水来!”
“段大哥,难道我舅舅他醒了?”胡杏儿抢着道。由于她的声音又尖又脆,因此,在这寂静的刁家大院里格外的响亮。刁家上下顿时被她的尖脆的叫声带来了希望,顿时一窝蜂般地涌到了刁革委的房间让前,都用遇到救星般的目光看着段青云。
段青云扫了一眼众人,朝胡杏儿正色道:“快,快去倒一碗热水!”
胡杏儿稍稍一愣,随即像是一只兔子般钻出人群倒水去了。
“回来!”段青云再次道:“我要的热水,是有要求的。”
胡杏儿一听,赶忙回过身来。
段青云道:“我要的热水,必须是用新鲜的雪水煮好的!快去吧!”
“段大哥,为什么要用新鲜的雪水啊?”胡杏儿提出了所有刁家人都想提的问题。
“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段青云不悦地道。
话一出口,刁家上下不令自行,披着夜色采取新鲜白雪去了。
段青云重新返身回屋,关门,重新把目光投到了依然没有清醒过来的刁革委的身上。
正要想着下一步的计划,门开了。只见刁革风与刁龙刁虎三人进了屋子。
“我不是说过了么,在我给刁镇长治病的这段时间里,你们任何人都不要进来!”段青云微有怒气。
刁革风满脸疑虑地问道:“段小侄,我还真不明白了,为什么要用新鲜的雪水来煮热水呢,雪水里,可是寒气逼人啊!如果……”
段青云连想都不想便回答道:“我当然知道雪水中含有寒气,嘿嘿,你们这就不明白了吧,我之所以用新鲜的雪水,是因为这灵贤镇地处深山,没有受到大城市的污染,所以,这刚刚降下的雪花正好可以作为一味药引,要知道,这纯净的雪花可是天降人间的宝贵东西啊!有道是瑞雪兆丰年啊,既然是天降瑞雪,那么,如果将这雪中瑞气注入刁镇长的体内,那么,你们想想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听着段青云的话,刁革风与刁龙刁此父子三人大大地点了点头。
刁革风不无激动地道:“妙,妙,妙,妙啊,段小侄真是聪明啊!我现在完全放心了,你就大胆地治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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