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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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舞-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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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走后,端莉打开自己的苹果笔记本,调出队员活动规划档案,每个队员都细心认真的评估,规划,综合了所有教练的意见与指导。而夏冰那页也是满满当当,她本来想让夏冰用以前曲目参赛,从十月份的大奖赛一直到明年三月份的世锦赛,整个赛季都无空缺。
但就像夏冰方才所言,以前的曲目已经不适合他,现在着急上场并不能发挥他最好的状态,不如放弃一部分赛程精心准备。
她一手□头发里缓缓梳理,一手轻轻将文件关闭,合上笔记本。
也许从他负伤沉寂然后再回来,夏冰的路就已经不是自己可以规划的了。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达美航空第五航班由丹佛机场前往奥德三新机场,预计空中飞行时间是十三小时五十分,为了保证飞机导航通讯系统正常工作,请飞飞机起飞下降过程中不要使用电话,手提电脑……”
甜美的播音在机舱里扩散,客舱乘务员作着最后安全检查。在左边靠窗的位置,林恩将目光从窗外移回来,望向旁边的夏冰说道:“学长,你不必跟我回来。”
“手还痛吗?”夏冰却答非所问。
“没什么感觉。”林恩低头瞟了眼打夹板的右手,固定部位有点松开。夏冰顺着视线瞧到,立刻倾过身子,轻手轻脚地帮他重新固定好。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夏冰半掩的睫毛,微翘细密,林恩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怎么?”
“没事,你睫毛真长。”林恩笑得很舒心,目前的状态他很满足,他与学长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相信自己会成为夏冰学长心上最重要的人。
“你渴不渴?柠檬水还是需泉水?”
“我要蓝山咖……”
“不行!咖啡对骨骼痊愈不利,还是需泉水吧。”夏冰自作主张,扭头对推着餐车过来的空姐笑道:“一杯需泉水。”
“好的,请慢用。”
林恩不满地鼓着嘴,喝完水叼着杯子哼哼唧唧地嘟囔:“就是轻微脱臼,医生都说没什么,水没味道……”
“那就一杯柠檬汁。”夏冰再次望向空姐:“请再给我杯柠檬汁。”
“太酸!”林恩咬牙切齿。
“请再给我几块方糖……”
“啊啊啊,算啦算啦,喝水就好了!”林恩最终放弃了,用极为幽怨的目光斜视着夏冰。
夏冰索性翻开旅游书册充耳不闻,林恩见抗议无效,也就只能泄气地住嘴。虽说是抱怨,他的嘴角却不可抑制地翘起来,左右看看没什么人注意,他头一低,啪叽在夏冰脸颊上亲了一口。
后者一愣,眼看着红潮就从耳根后开始蔓延,他啪地将摊开的书册扣在脸上开始装睡。林恩也不戳破,嘿嘿一笑,目光无意中掠过打夹板的胳膊。
“啊!学长你怎么打了个蝴蝶结啊!!”林恩用完好的那只手使劲摇晃夏冰,任凭他怎么呼唤,夏冰都秉承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毫不动弹。反正他舀书盖着脸,什么也看不到。
躺着躺着,他还真的有点意识模糊,恍惚间他看见自己变回小时候正站在冰场上,他第一次做出三周跳时只有端莉教练跟朱俞在,她们笑得很温柔很开心,但小夏冰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些什么。
少什么呢?
他抬头四处寻找,终于在背光的出口处找到一抹身影,他伸着手冲小夏冰呼喊,喊些什么,他是谁,梦里的夏冰都不清楚,他只知道那片逆光里有自己要找的东西,他终于笑得无比灿烂,向那抹身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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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米花市的运动员公寓里一切照旧。虽然总教练不在,但该有的训练却不能少。甚至比去集训前的训练还要多。
“我要参加三月的世锦赛。”在短暂休息的时候,夏冰坐在冰场外沿上说。林恩靠着栏杆静静听着。
“我考虑过,以前的曲目已经不适合我,从现在到明年三月只有六七个月时间,我还需要太多东西武装自己。从曲目选择编舞到练习,一切都要从新开始。这之前我没有精力应对其他比赛。”
“学长的选择是对的,只有舍才有得,我想端莉教练也是明白这一点才同意的。”
夏冰笑笑,抬起头从下而上望着林恩:“集训结束后,教练他们为了不两头奔波耗费精力体力,要在美国待到十月份大奖赛美国站比赛结束。所以,我的曲目选择跟编排就交给你了。”
林恩微微一怔,眨眨眼,伸手指了指自己笔尖,反问:“我?”
“你不愿意?”
“当然乐意之至!”林恩顿了下,又问:“可是你不怕我弄砸吗?学长这么重要的复出赛。”
“我相信你。”夏冰定定地看着林恩,神情认真郑重。他仰着头,林恩垂下目光,就这样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目光相撞,让人瞬间觉得其他都是多余的。
“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相信你的能力。”夏冰说着目光往旁边扫,脸颊上又开始蓄积热潮:“而且你不是说过要为我作曲,一起去冬奥会。”
林恩盯着夏冰,那目光像是要将学长所有轮廓都刻进心里,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浓,极为自然地伸出左手,只说了两个字:“一起。”
夏冰站起身,轻轻握住那只手,微凉的触感从指尖弥漫。却像一簇簇燎原之火,绵延千里。
下午六点半,食堂b区
“学长,你滑过什么风格的曲子?”林恩叼着勺子问坐对面的夏冰。后者低头沉思了一下,抬眸列举道:“大部分比较轻柔,像《天鹅湖》,《弥撒亚》这一类的。”
林恩听着直摇头,想往前探探身子,却因为右臂夹板而作罢:“学长你应该适合更快些的曲调。复调变奏……如果用对位法,卡农还是有些不够……”
“行了,先吃饭。”夏冰敲了敲桌子,提醒已经沉浸在个人世界里的林恩。
“哦,可是我没法吃啊。”无奈地举了举还固定着夹板的右手,林恩偷偷瞧着夏冰脸色红了白白了红。他咳嗽一声,快速地左右看看,然后舀起一勺饭递到林恩跟前。
“呀!学长这是要喂我吃吗?”有人明知故问。
夏冰脸一板,勺子就调转方向。林恩见自己要耍过头,便伸长脖子啊呜一口将一勺饭全部吞进肚子。就差没把铁勺也嚼了。
“学长饭有点干。”
夏冰又尽责地舀起一勺西红蜀鸡蛋汤。
“学长我想吃肉。”
“学长我还想来点青菜。”
“学长……”
虽然林恩要东要西的,夏冰却没任何不耐烦的征兆,菜色分配比林恩还认真。一点点辣椒跟油腻成分都没有。这让重口味的林恩很不习惯,最后在软磨硬泡中,夏冰终于同意买份酸辣粉给他解解馋。
在窗口等待的时候,夏冰无意中回头望过去,看见林恩叼着勺子,皱着一张脸,正用完好的那只手在桌子上敲击着节拍,时不时掏出黑莓机记录一下。一抹暖意在眉宇间舒展开,深深烙印在眸底。
夏冰回头对大师傅吩咐:“还是不要辣椒了,多放香菜和花生米,对,太刺激对骨骼生长不好。”
而此时还沉浸在编曲当中的林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完全康复前又少了一样爱好。
自从夏冰将比赛曲目交给林恩后,巴赫家小少爷就陷入疯魔的状态。无论是吃饭喝水还是走路无时无刻都处于神游模式,时不时突然间站起来大叫一声或者抓起几张纸就刷刷刷狂草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头发乱成鸡窝,经常左一只条纹拖鞋,右一只蓝字拖鞋,衬衣前后倒错,虽然被夏冰强制休息没办法熬夜,可眼圈底下还是黑了一圈,猛看上去好像集中营里放风的苦难革命者。
若不是还有夏冰在,恐怕他可以窝在房间角落里不吃不喝一直到曲目大功告成。
而夏冰显然已经快要到极限,他训练一结束就踩着风火轮赶回来帮林恩收拾屋子。说是收拾其实根本就什么也不能动,到处都是涂满音符与字迹的纸张,你说不准哪张会有用。往往刚要拾起来丢进垃圾桶,就见从废纸堆里钻出一个土人大叫着不许动!
而更令夏冰终生难忘的场景还在几天后的半夜。
为了能更好地照顾林恩,夏冰这几天一直跟他同床共枕。他睡相不错,因为运动量大所以睡眠质量也很好,基本上一沾枕头就着。然而到了半夜,他只觉得床铺一震,恍惚间以为地震来临,边起身边喊林恩。
可睁开眼却看见他那个一只手打夹板的室友以鲤鱼打挺的礀势从床上跳起来,眼神定定地注视着前方,整个人好像灵魂出窍。夏冰怔了怔,张嘴想叫他却被林恩严厉地喝止:“不许说话!不许呼吸!不许思考!”
“我想起来了!”





、20诡异的一天


林恩飞奔到书桌前,随手抓起摊放在旁的纸张,随手在上面写写画画。夏冰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敢打扰。只得僵立在那小心翼翼的呼吸,生怕自己影响他。林恩单手奋笔疾书,写到情绪激昂的时候还会反复嘟囔,嘴里喊些意义不明的音节。然后头一低又是勾勾抹抹。
因为林恩的吩咐,所以夏冰没办法走到玄关处开灯。只有窗外明晃晃的月光倾泻下来,流淌过林恩微翘的棕发,顺着浓密的睫毛滴落进浅色眼瞳里,溅起丝丝琥珀色光泽,像是他火热的灵魂燃起光焰。
夏冰注视着他,从头到脚认真地用目光一点点描摹。他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最初以花滑的名义使得自己与他亲近,而他隐藏着很多秘密,夏冰好奇却不想揭穿,也许是担心秘密消失,他也会跟着离开。也许只是单纯的信任。
谁知道呢,夏冰只知道如果现在时间停止,他愿意珍藏一辈子。
“我终于找到合适的调子了!”林恩激动的喊着,他攥住那好几页稿纸想要将欣喜与心上人分享。一回头却发现夏冰斜着身子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头一点一点地昏昏欲睡。
林恩心里一软,走过去轻轻拍拍夏冰的肩:“学长,学长?躺好了睡。”
被摇醒的夏冰满脸迷茫,黑黝黝的双眸盯着林恩,缓慢地眨了眨,好像懵懂的孩童。林恩忍着想抱住亲一把的冲动,柔声哄着夏冰回到床上睡觉。虽然他很想现在就把成果舀给学长看。
还处于亢奋状态的林恩却睡不着,碍于右胳膊吊着,就是想烙大饼也翻不成,只好一骨碌又爬起来奔到书桌前继续推敲刚刚自梦中得来的灵感。他知道一年一度的花滑世锦赛对花滑选手来说非常重要,那是仅次于四年一届的冬奥会的重大比赛。所以他要为学长做到无可挑剔。
灵感是最妖娆的女人,勾引得你血脉喷张之后又突然拍屁股走人,让你无所适从,跪地哀求它也绝不怜悯。
林恩叼着笔想破脑袋也再也没办法多添一句,多改一个音符。只觉得脑袋空空。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偷偷泡杯咖啡喝,就听身后吱呀一声。
夏冰翻身起来了,他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望着林恩。
林恩叼着笔心里腹诽:不是吧,学长,我只是想想而已,没说真要泡咖啡,你不至于这都能感应到吧。
而就在两人默默对视了几秒钟后,夏冰几乎喃喃自语地说:“我没睡着,没睡着……你写完了吗?”
林恩眨眨眼,想笑又忍住了,很严肃很认真地正襟危坐:“学长你绝对没睡着,绝对没有!”
“嗯。”还处于迷糊状态的夏冰点点头,然后一仰头又倒回床上。
林恩低头笑了数声,只觉得这样的夏冰学长实在可爱。反正他现在也没什么好灵感,便将稿纸简单地收拾收拾。自己也回床上,他侧头望望已经酣然入睡的夏冰,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睡得有点不安稳。
有点艰难地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夏冰的背。林恩嘴里轻轻哼着柔缓的小曲,慢慢地,夏冰舒展开眉头,睡得更加静谧安稳。而亢奋渐渐退去的林恩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林恩是在有些晃眼的阳光中醒来的,缓缓转头,身侧的床铺已经空荡荡的。他扯了扯身上的薄毯,又在床上醒了会盹才慢慢起来。他左手揉着头发,晃晃悠悠地走出卧室。去洗手间要穿过客厅,他刚一走进客厅就闻到一股诡异的味道。
说诡异是因为整个客厅里都弥漫着股粥香,但香味里还混合着丝丝糊味。
林恩一转弯走进旁边的厨房,隔着磨砂玻璃门那股糊中有香,香中透焦的味道更加浓烈。他暗暗一惊,不会是自己昨晚半夜梦游起来作了锅粥然后忘了吧?他连忙一推门,扑面而来的热蒸汽让林恩退后一步,这简直就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开坛做法啊。
“你起来了?”烟气缭绕的深处,夏冰手持剔骨尖刀回头问,脸上衣服上沾着血迹。
“学长你没事吧?”林恩几步跨到夏冰跟前,拽住他前后左右地打量。
“哦,我在料理鲈鱼。”夏冰回答地很平静,刀尖上一滴鱼血滑落。砧板上,一条肥美的鲈鱼已经四分五裂,五马分尸。
林恩盯着那已经不只是开膛破肚的鲈鱼,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建议:“还是我来吧,总觉得这鱼被人吃还这么惨有点于心不忍……另外学长,怎么有股糊味?”
“啊!粥!”夏冰惊呼一声,举着尖刀就揭开旁边的锅盖。
手指不出所料地被烫了,锅盖啪嗒一声掉在流理台里。林恩抓起他的手指仔细查看:“有没有烫伤?”
夏冰摇摇头,还没忘记谁才是真正的病患:“我可以弄好的,你先出去坐着。”
林恩一边关瓦斯炉一边舔舔嘴唇:“学长,你亲手做饭我很开心,不过学长进厨房恐怕还早了些。”
夏冰回头看看躺在砧板上死不瞑目的碎尸鱼,又看看眼前已经糊底的粥锅,他有点泄气,终于将尖刀放下:“我还是去买些回来吧,你别动,小心胳膊。”
林恩支起身子,嘴角带笑地冷不丁亲了亲夏冰的脸颊:“奖励学长的。”
“我走了!”一如既往已经脸红心跳的夏冰揉搓着围裙,急匆匆地往门口跑。刚才的一瞬间,他简直以为是新婚夫妇晨起剧场的画面。
笨拙的新郎跟体贴的新媳妇,不,应该是笨拙的新媳妇跟“身残志坚”的丈夫。
管他呢!这不重要。
林恩将厨房简单地收拾了收拾,接着去洗漱换衣,虽然一只手有点费劲。但等夏冰回来,他已经衣装整齐地坐在餐桌旁了。
两菜一汤,对于两个人来讲够了。夏冰将饭菜摆好,全程不许林恩插手。还仔细检查他有没有偷喝碳酸饮料,绷带上有没有渗水。林恩苦笑着对天发誓:“我要是违规就罚我亲学长一百下。”他眨眨眼,抛了个媚眼:“要是没违规就吻学长一百下。”
“这有什么区别!”
“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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