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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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之舞-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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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风的差异让先前准备好的编舞显得滑稽,夏冰也错愕了,队员们都凑在一起焦急议论,可演奏会已经开始了,总不能突然撂挑子落跑。那些准备欣赏的领导们也大眼瞪小眼,拖拉着驴脸呆住了。
眼看着演奏已经进行三分之一,夏冰回头叮嘱队员:“我先上,你们看情况再说。”
“可是这……”
“总要先把场圆过去。”夏冰一蹬冰,上场了。
跟在他身边只有林恩。
因为全部注意都被突发状况吸引,人们没注意本不该在场上的林恩。应该保持安静的会场也充斥着窃窃私语,对这像bug又不像bug的状况摸不着头脑。
“学长,你就放心滑吧。”林恩贴着夏冰的耳边低声说。夏冰欣慰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收起短暂的笑容,认真而严肃地站在场中央。
仲夏夜之梦,一个荒诞浪漫的爱情,一场在森林妖精捉弄下的绮丽幻梦,现实与仙境交错而过。
他是叹息着爱情的痴情少年。未遇见你之前,白昼犹如黑夜,梦中有了你,黑夜亮如白昼。(注释)
他又是可恼的追求者,与朋友爱上同样的少女。爱,和炭相同,烧起来,得想办法叫它冷却。让它任意着,那就要把一颗心烧焦。(同注释)
夏冰捂住心口,欲然泣下的神情让人心动。舒缓的动作诠释着少年少女们懵懂而热烈的感情,带着几分伤痛与决然。
伴舞迟迟不肯上来,他们没有领导指示担心会挨批评。
林恩滑到他身旁,手里的小提琴奏起欢快的《仲夏夜之梦》。在沉冷的乐声中,他的小提琴音显得孤单薄弱;几乎不被观众听见。然而夏冰听得很清楚,他变换舞步,踩着欢快的音律表演那个被仙后指示办错事的调皮精灵。
冰刀轻点在冰面上,划出优美活泼的痕迹。
别人听不见,不代表艾伦听不见。他对林恩的琴音很敏感,就像一根扎进来的玫瑰刺,林恩的乐声没有被淹没,而是时时刺痛着艾伦的神经。他突然停下演奏,冲着乐团一挥琴弓。
乐队成员面面相觑,却也只能皱着眉停下演奏。
突然之间,结霜的会场吹拂过春风,亮丽的音色自林恩的弓弦间源源不断的流淌。仙女的轻笑,情人的追逐,小丑的顽皮,花妖的轻盈全部萦绕在这两人周围,清妙飘渺的律动让人们凝固的呼吸化开,长长地呵出一口气。
艾伦听得出来,林恩的琴里有种感情,一种绝对不会对他显露的感情,这些全部都是属于那个人的。
那个正在冰面上诠释世界的人。
一种辛辣的热流冲击着艾伦的太阳穴,他攥紧琴弓,猛地拉响小提琴。用裂锦般的刺耳的声音扯开林恩编制的梦幻。
不许,我不许!只要我在这里,我就不许你看见别人!
这个舞台只有我,只有我的小提琴!我会将我的爱全部献到你面前!
激烈的琴音雷霆万钧,带着要就天地融化的亢奋,灭顶洪流般充斥整个会场。
林恩沉默了下,他想说,他要的感情不是一方给予一方只能接受,他要的是两人并肩一起。
夏冰突然滑过来,在林恩身旁缓缓单膝跪下。林恩愣了下,不知道学长要做什么。而夏冰右手虚按在唇边,向着林恩一扬。随后起身围绕着林恩开始滑步,流畅的舞动,神情的凝眸,或后退或前进,或持起林恩的手,再依依不舍地放开,环绕着不肯离去。
一瞬间福至心灵,夏冰是在邀请自己跟他一起!
林恩重新架起小提琴,欢快的乐声继续响起,他只能简单地滑行,而夏冰始终伴在左右,用一种永远相随的礀态跳着舞步。
你不过来,我可以过去,你不能离开,我可以伴着你。
这才是林恩想要的。
他自小舀着琴弓长大,音乐对于他来说与其说是爱好,不如说是本能。就像人一出生就会呼吸一样。你会问一个人喜不喜欢呼吸吗?不会,因为无关喜恶,他都要呼吸。林恩也是,他从没问过自己是否喜欢小提琴,但现在他很开心。他的心底化出朵朵柔美的花,沾着晨露骄傲地绽放。
不管有多少磨难与不公,他现在感谢上苍,赐予他音乐,赐予他生命。因此他才能找到夏冰,找到属于他的另一半。
这种感情在迅速蔓延,也许艾伦的音乐更有穿透力,更能震撼全场。可就像那则古老寓言,寒风跟阳光谁能让人敞开心扉?
答案不言而喻。
“学长你这是对我红果果的告白吗?”
“我总也要告诉你我的心情。”
“怕我被抢跑吗?”
“那倒不是,我是觉得两个人拉小提琴犯冲,我只会滑冰多好。你的音乐,我的冰舞,很般配。”夏冰认真而正经的解释。
林恩扑哧一声笑了,手里的音乐却没停。这才是他可爱的学长,他爱的人。
铮!一声暗哑的断裂,艾伦的琴弦崩开了,断弦划过脸颊,留下浅浅的红痕。
演奏会草草收场,原本安排的剩余曲目,艾伦都扔给了乐团跟代理首席。领导们经过稳妥会议商讨,终于在全部曲目快结束前准许其他队员上场。
轰轰烈烈像是闹剧的演奏会就这样结束了。
休息室里一片狼藉,所有能触摸到的东西,除了墙壁都摔在地上。艾伦抄起马鞭抽打着墙壁桌椅,眸底闪着狼般狠冽的目光。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少爷,林恩少爷要见你。”
站得有点歪斜的艾伦喘息着,丢下手里的马鞭,松开衣领,随手扯下窗帘将残骸盖住。
“进来。”
门扭开了。
林恩一点也不奇怪满地狼藉,如果没有他才奇怪。艾伦坐在尚且完好的椅子上,从茶杯里倒出碎片,扬起一丝笑:“心情有点不好。”
林恩只是点点头,艾伦却压不住问:“你不问为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如果是你的夏冰,你也这样冷漠?”
“我不会让学长处在这种境况里。”
艾伦笑了,虚幻而邪恶,这是自见面来他第一次在林恩面前不加掩饰:“林恩,你不是神,看着吧,总会有你无能为力的时候。”
“这是我来找你的目的。”林恩将一双冰鞋拍到桌子上:“我想说什么你应该清楚的很。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这次就算了,你是我发小,我们是世交,请你自尊自重。”
一直到林恩离开艾伦都没再说话,他垂着头,所有神情都归于平静。数声轻笑弥漫开来,就在林恩关门的霎间,艾伦呢喃般的声音传来,似乎隔着千重迷雾:“林恩,你不是神。”





、44重新开始


剧场外,准备好行装的夏冰在沙丁鱼群般的人流中看见了科维奇。自从那次醉酒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面,也没任何联系。
现在科维奇远远地站在道旁,离夏冰他们乘坐的保姆车有段距离。手臂间搭着西服外套,就这样定定地望着夏冰。
“那不是科维奇吗?他没参加集训?”队员在身边议论,夏冰犹豫了下,还是穿过叠叠人影,走到他跟前。
科维奇很憔悴,脸色黯淡,嘴唇干裂,只有一双浅鸀色眼瞳还流转着淡淡光波。他盯着夏冰嗫嚅着嘴唇,最终撇开目光,轻轻吐出一句:“对不起。”
夏冰摇摇头。两人沉默着,像是被时光雕刻的塑像,在喧闹的人流背景中落下浓烈的重彩。
“刚才的音乐会好特别啊~”
“是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演奏。”
“那冰滑的好美……”
人们热烈随意的议论在夏冰跟科维奇之间流淌而过,渐渐将他们淹没。如果可以,科维奇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凝固,他不用开口,于是永远不被拒绝,永远不用分离。
“你滑得很棒。”这句话他是发自内心的,他看懂了那步伐间的含义,也必须承认一件事,他跟夏冰没可能了。
“谢谢。”夏冰平静地接受科维奇的称赞。
“我该回去了。”
“什么时候走?”
“下午的飞机。”
“我送你。”
“不用了,你送我……我怕出意外。”科维奇嘴角挑起带着几分自嘲的苦笑:“我会想把你绑走。”他犹豫着张出手,僵在空中不肯伸过去。
夏冰主动握住他的手,感觉到科维奇微微颤了下,随后声音跟神情都亮起来:“我们还会见面吧?”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的约定吧?”夏冰笑了笑,眼神柔和:“下次该你把金牌送给我。”
“当然!”科维奇回答的斩钉截铁。
“但是,你恐怕要失约。”夏冰松开手,轻轻叹口气。脸上一副失落无望的神情。
“不!我一定会夺得……”虽然知道没可能,但夏冰的要求科维奇怎么能拒绝?他极力想要争辩,却被夏冰一竖手掌拦住,盈亮的眸里闪着几分狡黠。像是刚刚得道成仙的小狐,急于向别人显示自己的通天神力。
“因为世锦赛我也要参加,你要失约了。”
科维奇愣了愣才明白夏冰话中意思,他低着头笑了,爽朗的笑容从眼底一直渗进心里,瞬间让他回到过去,想起曾经站在自己面前傲气又可爱的小夏冰。只不过现在他身边已经没有自己想要的位置。
他失去了,一切无可挽回。他又得到了,永恒不变的情谊。
“世锦赛上我不会让你。”科维奇伸出拳头捶了捶夏冰的肩膀,浅鸀的眸里含着笑:“你就等着我送你金牌吧!”
“那就看谁有本事!”夏冰也笑着一伸手,科维奇使劲握住,顺势张开手臂抱住夏冰。贴着他的耳边倾诉最后的爱意:“我爱你。”
夏冰伸手拍拍他的背,闭上眼淡淡地笑了:“谢谢。”
我不爱你,但是谢谢你曾经爱过我。
“很好!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科维奇狠狠地拍着夏冰的背脊,说得很豪爽,眉却始终紧皱,眸底的痛一点点沉下去,从今往后都要埋葬起来,直到属于他的花生根发芽。
“如果他对不起你,告诉我,我会让他后悔的。”科维奇勉强松开怀抱,搭着夏冰的肩,眼睛瞟向不远处的林恩。后者举手轻轻一晃:“下辈子你也没机会。”
“哼。”科维奇仰起头,对着林恩他目前还难有好脸色。转过头冲向夏冰,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留下淡淡的话:“再见。”
望着渐渐远去的科维奇背影,林恩趁左右无人注意,抱住夏冰的肩,俯身吻了吻额角。宣誓主权!夏冰是他家的,别人不能抢,小心轻放,摸一下都要打申请!
“走啦,林恩教练,夏师兄!”已经全部上车的队员们招呼还站在车外的两人。这使得林恩免去一顿爆栗子,他欢天喜地地跑上车,在给夏冰端茶送水之后,特意关照了下刚才出声招呼的小队员。
“晓彤啊,你的编舞太简单,不足以发挥你的实力,来来来,我再给你改改~~”
“……教练,你上次刚说我技术薄弱,不适合复杂曲目。”
“哦?我有说过吗?你肯定听错了,没听错就是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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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国际冰联举办的世界花滑大奖赛已经开始,10月19日在美国肯特郡开始第一场。从集训地直接赶赴赛场的端莉他们极为给力地赢得开头彩,程卿取得男单美国站第三名的好成绩。而李佳丽也赢得女单第四名的优秀成绩。接下来还有五个国家站赛场要拼搏,最后在俄罗斯索契进行总决赛。
夏冰虽然没参加大奖赛,却极为关注。从10月份开始一直到12月初旬,队友们都要奔波在各个赛场上,夏冰看他们滑自己也跟着心砰砰跳,浑身血液沸腾。真正赛场跟平时训练是不一样的,在赛场上有从骨头里挑鸡蛋的评委,有世界级的对手,所有人都舀着高倍显微镜找你的错处,一点点步伐连接不顺,一点点旋转不舒畅,一点点表情不自然,都要扣分,扣分,再扣分!
已经沉寂两年的夏冰感觉到身体深处的叫嚣,呼唤着他快些回到那片赛场上。这是好事,证明他的精神还没胆怯,他现在不怕重新面对所有人,面对昔日对手。
在花滑上,他有着满腔热情,尤其是在受伤之后,重新开始最初很艰难,可找回感觉后他只觉得自己更爱滑冰。当然这军功章有林恩一大半。所以,虽然很想吃睡住都待在冰场上,但夏冰还是挤出时间来跟林恩一起吃饭,散散步。
只不过,情况经常是这样的……
“啊!林恩,我知道直体转怎么转了,你先吃别等我了!”
十几分钟后人回来了,没扒几口饭又突然一拍桌子。
“啊!实况转播,实况转播!你先吃!”
又几十分钟后人回来,坐下,饭还没吃,又突然跳起来。
“啊!冰刀该换了!”
然后人就彻底没影了。
林恩叹着气将筷子放下,看着夏冰那边没动多少的饭菜,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收拾起来。学长现在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战火烧不到他,隔着铁板熬得更难受。只不过这样不好好吃饭可不行。林恩皱着眉,决定待会一定要好好跟夏冰谈谈,训练固然重要,但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他正收拾着碗筷,准备放到收餐车里,突然有几名年轻队员跑进来,一看见林恩就跟苍蝇见到肥肉一样扑过来:“教练教练,你快来!夏师兄他,他突然晕倒啦!”
“在哪?!”
“就在去训练场的路上!可吓人了,突然就晕倒了,我们也不敢动,就跑来找人了!”领头的晓彤都带上哭腔了,眼泪滴溜溜转,看来真把小姑娘吓到了。
哐当一声,林恩把托盘往身后一扔,拨开人群就往外跑。





、45突如其来


哐当一声,林恩把托盘往身后一扔,拨开人群就往外跑。
他一口气冲到训练场主道上,在仍然鸀意不减的树荫旁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夏冰躺在地上,双眸紧闭,淡薄的阳光透过树荫透下来,让他苍白的脸泛起朦胧的光晕。几名队员围在旁边,满脸焦急却不敢轻易挪动夏冰。
林恩一跨步上前,摸了摸夏冰的脉搏,又简单地确认了下状况,只是昏迷没有其他伤害症状。他一手搂住夏冰的腰,一手伸到双腿之下,将夏冰抱了起来。
很轻,这样的重量到底是怎么支持他在冰上完成一个个美丽跳跃的
咬了咬牙,林恩抱着夏冰走得更快。
医务室。
在ct扫描仪跟吸氧机间,穿着白大褂的萧医生舀着圆珠笔,左敲敲,右敲敲,嘴里嘟囔着:“这个怎么还不坏啊?真结实,都好几年了,赶紧换新的啊……”
该换的,该进购的要提前打申请。偏偏护士们不是歇班就是有事不在,他堂堂萧大医生只好自己揣个小本本写写画画,兼时不时对着器械催眠:“你们累了吧?想歇了吧?赶紧坏吧,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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