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氏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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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氏长兄-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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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听他的语气颇是伤感,不觉掩了自己的神伤,笑着安慰他:“哥哥不常说自己有凌腾青云之志,要还陛下一个干净吏治?那个不算憾事?”

“那不一样。”林沫笑了,“那是我拼劲一生所要达到的目标,便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允许这事成为憾事。”

他的声音已经没了少年的清亮,却带着青年人的沉稳与豪情,含着笑意说出来,声音不大,还带点清冷,更像是一个誓言。

黛玉止不住眼泪。她终是明白,这个哥哥,同宝玉这种人自不是一类人,但同北静王、冯紫英这样的风评不错的也不是一路人,他在一条注定孤独又崎岖的路上在走着,还不肯回头。容嘉尚知道要因为容明谦的告老还乡留在京里为容家的未来拼搏,而林沫,他争权夺势,为的却不是那些。

他爱惜性命,连个风寒都要自己开药好好养着,却不怕死。他爱惜权势,乐意去揣摩上头人的心思想法,却不怕得罪权贵。

这个人是她的兄长。同她执意与江南世家为敌的父亲一样,是铮铮铁骨的好汉子。

黛玉道:“哥哥,你想吃什么?”

她能这样照顾哥哥的时候,也没有几年了。日后嫁了人,便是关系亲近得如同一家的容家,也是不一样了。

“再过几日,姨夫就要上京述职了。”林沫道,“他在山东得罪了不少人啊,此番回去,又是告老还乡,想来能轻松些。”不过半刻又道,“其实姨爹这个人,便真有人去找他的麻烦,他也不怕的罢!”

黛玉知道自己一个女孩儿,听自己未来夫家的事不大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沫在那儿絮絮叨叨的,却没有去打断他的意思。

林沫成长为如今这样的人,同他幼时接触到的长辈的教养,实在是分不开关系。她想起为林海守孝那几年,林沫丁忧在家,教她一个女子能在一个家庭中担当怎样的角色,叫她醍醐灌顶,一边害羞,一边又觉得,也要成为那样的女人,才不枉费哥哥的教导,才不丢了林家女儿的面。

如今,到了这个年纪了。

林沫伸出手去,环住了妹妹香软的身子,片刻后松开:“别怕,我在这儿呢。”

我永远都在。

黛玉终于哭出了声。

林沫安心地养着伤,水溶却是一个头两个大。那晚的□中,他同林沫同时遇刺,还失手杀了仇都尉。皇帝当然不会去拷问重伤的林沫,却把他叫到了后殿,也不问他,好茶好点心地叫人送了上来,吊得他七上八下的,才问了出来:“靖远侯如今伤养得如何?”

“回皇上,靖远侯自回了京,便一直在家养伤,微臣也不曾见得他,他如今是什么情况,微臣也不大明白。”水溶小心翼翼地回答。

皇上埋头批着折子,隔了片刻才道:“你胆子倒挺大。”

“微臣惶恐。”水溶连忙答道。

皇帝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同泰隐那点子事,真当朕不知道?泰隐伤成那样,你又没病没伤的,一个草包杀不了?”

水溶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当时微臣也不知仇都尉进来作甚,只是他口气不对,也就拦了一下,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皇帝看起来也就满意了:“罢了,你当机立断,做得很好。”他本意就是替林沫撇开一切关系,见水溶主动揽下来,便觉得十分高兴,只是又想起林沫与他的那些风言风语,流传之广,连他都听说了。本来是觉得对林沫名声不好,不过见那孩子也不在意的样子,索性没管。只是这次围场,他看的分明,若真是没什么,那可就不合常理了。

水溶仍旧忐忑不安地等皇帝的话。

他身为四王之一,早年同忠顺王关系处得还不错,有什么小忙能帮的也总是顺手一帮,故而若真的清算起忠顺王党羽来,兴许还真有人要把他算进去——倒也不至于,他后来因为林沫的关系,简直就差公开同忠顺王作对了。可是架不住九五之尊其实不大喜欢他呀!

水溶有些心酸地想,北静王府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周荟给他生个女儿倒也罢了,若生个男孩儿,他不能把这王位好好地传给儿子保他的富贵,简直死都会甘心!

谁能料到,太上皇还在,皇上就敢这么同弟弟这么撕破了脸皮,也不给弟弟一块遮羞布,痛痛快快地告诉了世人,忠顺王意图谋反,已被诛杀?那一日,听说重臣都还挺齐,忠顺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逼宫的事儿,虽然拦不住,但要真的粉饰粉饰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皇上即使被人说冷血无情,也使起了雷霆手段,叫谁都没能反应过来。

听说上皇都气的中风了。

这样的帝王,他实在不敢触其逆鳞。

好在皇帝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想了不少事情,才缓缓道:“你去看看泰隐吧,叫他好好养伤。泰隐在户部的事儿,你也替他多做做。”

 107第106章

水溶心里暗暗叫苦;户部的事倒也罢了,全都是得罪人的活儿;只是如今忠顺王既没了,皇上又一副要清扫的模样;老臣们都学会了偃旗息鼓;低调做人;给他们下绊子的也不多。水溶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北静王;当年在四王之中就是拔尖的人物,如今,要他完完全全地放手去查账不可能;但要他藏私;他也过不得水浮那一关。

倒是去探望林沫这件事;比较难办。

林侯爷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状元郎那么多,侯爷那么多,可谁也没有他那种匪夷所思的做派,这么年轻的户部侍郎,在本朝算得上是独一无二了。当今爱用年轻的臣子,可是年轻成这样样子的重臣,仅此一家。如今他又伤得这么轰轰烈烈,多少人想趁机讨好一番?谁知道都吃了闭门羹。

林澈去向太医院告假的时候,自然有人猜到他是为了照顾林沫回去的。虽说林沫过给了林海后,论理就该和他没什么联系,但架不住两家本就是一族的,都把族谱搬出来了,不说是亲戚也说不过去,而且人林沫行事,哪管你觉得合适不合适。

太医院左院判当年刚进太医院的时候便是跟着林清后头打下手,算得上他半个徒弟,自然不会为难林澈,倒是右院判问了声:“林大人伤势如何?倒是从来没叫过太医呢。”这话便有诸多不顺的意思了,无论林家是怎样的杏林大家,都不该同皇家的太医院相提并论的。只是林澈轻轻应了一声:“内伤倒没事,就是左腿断了,动不得,过两天我四叔就过来了,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后症。”他搬出来的四叔是林家当年从山西幸存的林溪,医术很是精湛,人称“小医圣”,故而右院判也只得应了。

林家倒是派了马车来接,只是林澈没要做,他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再过几年就要去军队了,就算是做后勤军医,娇生惯养着可不适应,故而先溜达了几步,就叫随从跟着往靖远侯府走去。

因是一个人,他也就没麻烦下人,打算从侧门进去,只是在门口却被唬了一跳。

水溶这个人很会享受,便是一辆马车,也是铺着厚厚的波斯毛毯,靠着一块顶顶顺滑的貂毛软垫,熏着极品佳楠,马车外叮叮咚咚地挂着几个银铃铛,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声响来,不知他是从何处得来的创意,也新奇得紧。

林澈有些讶异,知道北静王府的下人掀开了马车帘子,他才想到要行礼。

“快进来,这风可真大。”水溶被马车外吹进来的风冻得打了个哆嗦,连忙招呼林澈进来,林澈见推辞不过,只得爬上了马车,也不敢多张望,只所在马车一角,低着头等着问话。

只见水溶着了件深灰色的皮袄,外罩一件狐腋外褂,都是半新不旧的衣裳,抱着个紫铜手炉,看着十分家常,见了他,语气也颇是和蔼:“好久不见啦,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林澈这几天已经回答了许多遍,于是也不慌,把回右院判的那一套话又搬了出来。

“药材可还够用?”水溶像是关切无比。

林澈脸有些红,静娴觉得不舒服,真就叫人去北静王府里要了不少珍惜药材来,那些东西,别说价值连城,有些真是捧着万两黄金都没处买的,故而连与她关系极好的北静王妃周荟都犹豫了一会儿,说要请示水溶,谁料到水溶一回来,听说了这事,顾不得歇息,亲自带了人送药来林家,可惜药进了林家的内库,人却只捞得在大厅喝了一碗茶。

林澈年纪小,还没学会他大哥的没皮没脸,故而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水溶瞧见他脸红,心里暗自好笑,林家的老三虽然有几分聪明伶俐劲儿,但完全没有他哥哥的能屈能伸,看他大冷的天自个儿溜达回家,冒出了一脸的热汗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水溶倒是没见过他这样的世家公子,一时多看了几眼,才笑道:“那他还是不见客?”

林澈心里嘀咕着,觉得水溶这话说得颇有几分痞气,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只好沉声“嗯”了一声。

却听得到外面有人说话,这声音耳熟得很,是林沫的头等小厮申宝。

申宝平日里也是嬉皮笑脸惯了的,此时声音却有些抖:“王爷,我们大爷让小的来传句话给您。”

“说。”水溶沉声道。

“大爷说·····”申宝壮着胆子学道,“我素来是知道王爷您的本事大,只是我们家小三儿还小呢,不懂什么事,万一您过了火他忘了您的身份,揍您一顿,您说我是道歉呢,还是也揍您一顿呢?”他说完,简直有些腿软。

林澈有些发愣。

却见水溶一点也没生气,反而拍手笑道:“有意思,他如今还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呢,能有力气揍我?更别说这个小朋友,我看着挺面善,一见如故,正欲要多多结交一番,怎的就过了火?你回去问问你们家大爷,什么叫过火呢。到底怎么着算是张弛有度怎么着过了他那个线,倒是告诉我。”

林澈听得耳根子都红了,一头窜出了马车,往靖远侯府里头钻。

“算的上不敬了啊。”水溶笑道。

申宝知道这位王爷是在逗自家三爷玩,呵呵地陪着笑,不知道说什么。

自打大爷从京里回来,林府就没见过客,便就是容二爷,最近也不常来,这位王爷,倒是送药材过来的时候进门喝了杯茶,旁的时候,也不主动要进门,只是把马车拉到侯府侧门口,坐在车里头品茗读书,自在悠闲地等着,他倒是不急,林家可当不起这尊门神,说给大爷听,大爷也不在意,说:“他乐意替咱们家拦着客人,我还省了心事。”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倒是京里头的风言风语,传得越发地多了。

水溶浑不在意,林沫稳如泰山。

倒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跳了出来。

居然是荣国府的贾宝玉。

这个鼎鼎大名的纨绔子弟道:“休要胡说,北静王最是清心寡欲淡薄名利的人,喜爱结交朋友,林表···林侯爷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王爷看他与常人不同,自有几分道理。”当日他随着贾政等去拜访水溶,水溶对他高看一等,亲自携了他的手介绍了几个有分量的人与他,不少人都知道,故而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只是这林沫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水溶听到有人瞎嘀咕,唬了一跳,喝道:“出去打听打听,谁传出来的!”这话要是传到林沫耳朵里,他可吃不了兜儿走。

可惜林沫当真一副双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什么话也不辩解,只是好心好意地给水溶送了袋香米来。

“这不是京里头田庄上的米,是江南送来的,香得很。”送米的丫鬟名叫云初,乃是林家的一等丫鬟,笑起来俏皮得很,“我们大爷说,给王爷送来尝尝鲜。”

北静王府的管事媳妇余氏登时就生了气:“多新鲜!我们王爷什么没吃过,要这一袋米来尝鲜?”

云初笑道:“您也可以觉得我们侯爷这份礼不够重,自己拿去吃了呀。”

余氏虽然是个胆大的,但也知道水溶对林沫看得重,她当王府的管家媳妇这么久,就没见过一袋子米这么寒碜的礼,可是林沫送来的,那就真不一样,要搁别人,她都不稀的吃,给下面的粗使婆子分一分,但林家来的,她还真得问问水溶。

水溶一听,愣了半天:“送了一袋子米?”

“是。”余氏不敢面露嘲色,只道,“也不过年不过节的,不知道林侯爷什么名头。”

“什么名头!”水溶把桌上的茶壶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好个贾宝玉!”

 108第107章

林沫这一手;问他是打算吃软饭还是吃干饭;又暗笑他比泥活得面儿还不如;简直算得上是不留情面;奈何水溶这人如今被鬼迷了心窍;眼下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时候;没觉着林沫尖酸刻薄;反而深恨贾宝玉没事找事,全然忘了自己当初见这公子哥儿生的俊俏,人又傻不更事的,也曾经动过心思。

要不怎么说色令智昏;古人一点都不骗人。

周荟如今已是大腹便便,她自以为年纪不小;这个孩子又是好不容易求来的;只怕是后半辈子唯一的仰仗,故而十分小心谨慎,差点就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不但早早地停了屋里的熏香,连饭都不敢乱吃。太妃深知这个孙子来之不易,故而非但免了她的晨昏定省,还早早地派了有经验的嬷嬷来伺候着。两个女人商议了一会儿,都晓得水溶待林沫不是开玩笑的,故而想法子推辞了林家的大夫上门来看诊,善仁堂倒是乐得自在,打那后再没大夫上门过。

故而如今听说了丈夫盛怒,她也没精力来管,只是劝道:“荣国府的二公子不会说话,侮辱了林侯爷同王爷您的名声,罪无可赦,只是他到底是国公府的孙子,王爷也给人家留几分面子的好。”

“他可曾给我留面子呢!”水溶冷笑道。

周荟愣了一晌,道:“王爷这话说的,您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人?他敢诚心不给您面子?不过是说话不过脑子罢了。倒是王爷当初也曾高看过他,亲自引他见了陆先生等人,大家伙儿都知道,您现在又要对他动手,旁人怎么想呢?便是林侯爷,难道会觉得您这是在替他出气?多半只以为王爷您容不得人罢了。王爷为了名声,倒是三思得好。”

水溶倒是没心情三思的,只是荣国府那儿,知道宝玉在外头说了什么,可是连贾母都觉得不对了。

如今忠顺王倒了,上皇中风,能不能清醒还两说,靖远侯府说不上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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