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亚特拉斯轻哼一声表示不屑,伸手扶了扶头顶上的毕业帽,下巴一昂,雄纠纠气昂昂的迈进毕业典礼的会场,满脸骄傲的模样看得爱德华扭头发出扑哧扑哧的闷笑。
“哼,比考试,谁赢得了我们这些生长在红旗下的圣斗士!”显然,在福克斯镇生活的这段时间已经令亚特的英语得到了质的飞升——证据是他再也不随身携带他的电子词典了。所以,很自然的,他的成绩当然上去了!
艾美特瞧见亚特那飘一样的脚步忍不住一咬后牙槽,暗暗骂了一句:“丫的!太得瑟了!”
之所以要暗暗,是因为骄傲得像只小孔雀似的的亚特已经不是那个任他欺负的小家伙了。
艾美特心有余悸的朝后面看了一眼,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他敢保证,马库斯那只老吸血鬼绝对躲在某个地方——可怜的老吸血鬼无比的想出席亚特的毕业典礼,但不管怎么说,亚特拉斯现在都还挂名在卡伦家下面,怎么都轮不到这个半途蹦出来的爹。
当然,其实这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可卡莱尔就像故意的似的,一点谦让的意思都不透出来就兴致勃勃的出门了——该死的!卡莱尔可从来没有对他们的毕业典礼表现出过这么大的热情啊!好吧,他们都已经毕业无数次了,不稀罕了。
艾美特心有不甘的恨恨腹诽,当然,他没想过能避过爱德华的黑暗天赋,所以,在进礼堂之前跟爱德华扭打一顿也是很自然的事了。
罗莎莉直接一抬脚,将两只打起来的吸血鬼从大切诺基上踹了下去,然后停好车,看也不看打得兴起的两只吸血鬼就和爱丽丝朝礼堂那边儿去了。
爱丽丝回头看了两次,然后问贾斯帕:“为什么男人总是喜欢这种发泄方式?”
贾斯帕腼腆的笑了笑:“因为想要另一种发泄方式却不可以吧。”
罗莎莉闻言噎了一下,猛然回头,狠狠的瞪住贾斯帕,贾斯帕腼腆羞涩的笑容一成不变,几秒钟过后,罗莎莉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艾美特那个混账,带坏了一个还不够!”就忿忿的离开了。
爱丽丝无辜的眨了眨眼,然后看贾斯帕:“我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其实这跟艾美特没关系?”
贾斯帕低头:“唔,算了吧,我想艾美特不会在乎的,应该。”
拍着衣服上的灰尘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的艾美特一把揽住贾斯帕的肩膀哈哈大笑:“嘿,兄弟,说我什么呢?”
贾斯帕侧过头对他柔和一笑:“不,什么也没有。”
在离礼堂不远处的一小片树林里,雅各布正长手长腿靠在树干上,微合着眼,一头短短的发茬让他看起来非常精神,胸膛有节奏的低缓起伏带着一种特殊的力道沉匿于他的体内,让他就像一头休憩的猎豹。他的旁边,贝拉正咬着唇欲言又止,不过她显然并不是一个多么有耐心的姑娘,所以,没一会儿,她就有些受不了的喃喃:書香門第“雅各布……你还是怪我吗?”
雅各布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在黑暗的地方隐隐带着点野兽的绿光,乍一看竟让人心头一凉。
“不。”他的嘴唇里吐出的一个字让贝拉差点落下泪来,但她的脸上明显的挂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起,雅各布,我……”
她想说她再也不乱来了,因为这些日子她已经隐隐察觉到了雅各布的排斥,这种骤然的失落让她一下子心慌了,查理甚至以为她生病了,还告诉了蕾妮,让她不得不花了足足一个钟头的时间在电话里对蕾妮做出了无数的解释,并且保证如果在福克斯呆得不开心就回凤凰城去。但事实上,她一点也不想打扰到蕾妮和菲尔,尤其,与蕾妮结婚才不久的菲尔刚刚接手了一个棒球队,成为了一名教练,这让立志成为一名棒球选手的菲尔非常沮丧,她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影响到蕾妮和菲尔的感情。
但是,雅各布打断了她,他用一种平静到令她难以置信的口气说出了残忍的话:“我们仍旧是朋友的,贝拉。”
皮肤黝黑的奎鲁特男孩对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松了一口气,显然,他下定的决心已经不容更改。
贝拉一下子愣住了,这让她说出口的话也变得乱糟糟的没有条理:“不,不要这样雅各布!那只是一个意外,我还什么都没干,我只是觉得不公平,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不,求你了,雅各布,不要这样……难道你……”雅各布的眼神让贝拉的话变成了哀求。
她很快见识到了雅各布的坚决,就像他当初疯狂的追求她一样。他做出的决定总是那样突兀,可不管如何突兀,他又总是那样倔强的一走到底,连给人后悔的机会都不留一个。
雅各布转移了话题,但很快,贝拉就知道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准备申请什么大学?已经打算好了吗?”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贝拉,别这样,我想你也知道,我不会离开这里,印第安保留地,我的使命就是守在这儿,我的祖辈生活的地方。狼人是强壮的,但也是脆弱的,单个的狼人在对上吸血鬼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优势,在古老而混乱的年代,狼人几乎被吸血鬼屠戮殆尽,所以,每一个狼人对奎鲁特人来说,都是珍贵的,这是我们的责任,在我们觉醒了祖辈赋予我们的力量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能逃离这个了。就像山姆,就像里尔,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你难道没注意到吗?他们已经很久没来上学了。”
“或许他们才是真正的战士,因为在更早的时候,我还在犹豫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干净利落的放弃了很多东西,而我的决定,已经来得太晚了,我不能让我的族人继续担心,贝拉。”
雅各布侧头看着棕发的女孩,女孩脸上的难以置信清清楚楚的落在他的眼里。她暴躁的几乎要跳起来,脚重重的在地上踩着,发泄着她的愤怒和悲伤,她朝他压抑的怒骂:お稥“不!你这是强词夺理!谁也不能左右谁的决定,不管是比利还是你的奎鲁特人!他们谁也没要求你怎样,这些都只是你的借口,你只不过……只不过是……”
“对!”雅各布的低吼让贝拉的下一句话一下子卡进了喉咙里,他脖子上的青筋跳动着,如同蚯蚓一样在他的皮肤下乱拱,令人清楚的明白他的压抑和痛苦,那择人欲食的凶狠目光让贝拉瑟缩的后退了一步。
“好吧我承认,那一切都是借口,我只是不想再跟你这样不清不楚下去可以了吗?贝拉,求你了,求你了,饶了我吧!虽然我没有爱德华那样的能力,但是,我并不笨,我只是喜欢你,我的姑娘,所以,哪怕你对我怎样都没有关系,可是,我不能因为你危害到我的族群,哪怕我真的只是一头野兽,这也是毫无疑问的!”
“贝拉,你不能否认,你在想要获得力量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到我的族群,那个时候,你甚至没想到你将成为我们的敌人。”
贝拉呆滞的看着雅各布,眼泪终于冒了出来。
在她的记忆里,她和雅各布的相识可以回溯到很小的时候。
自从查理和蕾妮离婚以来,她每年都得花一个假期的时间呆在福克斯这座她一点儿也不喜欢的小镇上。而查理和雅各布的父亲比利则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很自然的,她认识了雅各布。
她记忆的雅各布是一个清秀得仿佛女孩儿的男孩子,就在不久之前,这个奎鲁特男孩儿还留着他那头让人嫉妒的顺直长发,仿若绸缎一般。
记忆里的雅各布很爱笑,笑的时候会露出洁白的牙齿,或许是比利的吩咐,或许是出自性别的绅士风度,雅各布对她总是很忍让的。
她的性格让她很敏感,也很沉闷,总是很难交到什么朋友,爱笑的雅各布却跟她恰恰相反。但跟别的男孩不同的是,雅各布从来没有男孩的恶劣习惯,他爱笑,却也很安静,哪怕她不太耐烦跟他说话,他也可以跟她呆上好几个小时,直到查理和比利看完一场球赛或者钓完一场鱼,然后和比利一起离开。这种习惯直到现在都没变,他总是对她足够宽容,哪怕她窥见了他的秘密,甚至,当她冒出那个诡异的念头,想要变成一只吸血鬼的时候,她也下意识的前去找他帮忙——或许是因为习惯,或许是因为她并不如她表现的那样一点也不害怕,所以希望有一个足够强壮的狼人可以在身边陪着。
可是,就像雅各布说的那样,她或许并没有考虑到雅各布的心情,她超过了雅各布给她划下的那个尺度。
雅各布很快消失在了贝拉的视线里,因为他担心面对贝拉的哀求时,他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坚韧。
就像山姆和里尔做的那样,他也已经离开了学校,所以,毕业典礼,他并不需要参加。
在进入密林的时候,他看到了银色的小母狼,蹲坐在那儿,看到他奔跑过去的时候,懒洋洋的瞄了他一眼,然后便慢吞吞的返身进入了密林。
雅各布楞了一下,刚刚打了招呼,银色小母狼立刻嗖的蹿了一下,不见了影子。这异常的举动立刻令雅各布反应了过来——里尔是特意在这里等他的!当然,里尔大概不会承认,哪怕她是唯一知道他是去跟贝拉道别的那个人。
雅各布咧嘴笑了笑,心里忽然有点暖洋洋的,就像这段时间里里尔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感觉到的那样。
雅各布手脚迅速的脱掉了上衣——他可不想又撑坏一件衣服。不过,在动手准备脱自己的裤子的时候,雅各布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决定——哪怕他下一刻就会变成巨狼,但他也不想在上一刻体会到光溜溜的凉爽,鬼知道这密林里会不会突然蹦出个谁来!
「你在等我?」红棕色的巨狼灵活迅捷的跟在了里尔的身后,可惜,换来了里尔恼羞成怒的龇牙怒吼:「怎么可能!滚开,别跟着我!」
雅各布却反而颠颠儿的从旁边绕了过去,亦步亦趋的跟着,甚至有些讨好的看着银色小母狼:「怎么了里尔?你在发脾气?」
里尔鄙视的看着他,然后不屑的把脑袋偏向另一边,冷哼着:「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明明以前说很喜欢贝拉的,现在却依然可以毫不留情的放弃对方。」
雅各布错愕的呆在那里,然后苦恼的抬起后腿,扑簌簌的在头上挠了几下,最终只能为难的看着里尔:「可是,明讥暗讽的让我离开贝拉的那个人明明也是你吧?」
里尔噎了一下,然后理直气壮的给了雅各布一爪子:「我只是想试一试你而已!」
雅各布甩甩脑袋,将里尔一爪子抓到他脑袋上的树叶什么的甩到一边,颓废的趴在了地上,呈大字——这个姿势对于一头狼来说可是非常有难度的,而且怎么看怎么可笑。
「里尔,你太过分了。」雅各布有些委屈。
银色小母狼昂起下巴,尾巴一甩一甩的,毫不留情的将脑袋偏向一边:「哼!」哼声非常重。
雅各布看着里尔:「如果有下一次的话,绝对不会了!」
「什么?」银色小母狼有些没反应过来。
雅各布有些羞涩的将脑袋瞥向一边:「我的意思是,或许我们两个可以在一起?」
「你……混账!」银色小母狼凶狠的扑了上来,重重的跳到呈大字趴下的红棕色巨狼背上,爪子呼啦呼啦一阵毫不留情的乱抓,抓得雅各布发出嗷嗷的惨叫,连树林深处的奎鲁特狼人们都听到了,纷纷仰起脑袋,然后感慨:「噢,又开始了。雅各布最近好像总是被里尔欺负?」
雅各布两只前爪抱住脑袋,嗷嗷惨叫着:「喂!松口啊里尔!不准咬我的耳朵!嗷——」
狼和狗的耳朵都是相当敏感的,就像大多数人害怕挠痒痒一样,狼和狗的耳朵要是被谁呼一口气,绝对不比被挠痒痒轻松,何况是被里尔整个的咬住耳朵,那鼻子呼出的气那还不是直愣愣的往耳朵里灌?
「嗷!」雅各布再次发出惨叫,用力的抖动着身体想要将银色小母狼从身上甩下去,可惜只是徒劳——里尔的娇小让她灵活无比,除非雅各布想要杀死她,不然,对于化作一道流光的银色小母狼来说,雅各布只有挨打的份儿。
难怪别的狼人都对里尔没多少好感,作为一只雌性,这对雄性的打击也太大了点——雅各布差点在心里泪流满面。
他的确对里尔有点好感,毕竟这段时间的接触比较多,两个人自然就熟悉了起来,但他保证,刚才那句话多少还带着些开玩笑的成分(说不定是试探?),偏偏里尔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里尔跃向一边的时候,雅各布已经被欺负得不成狼形了。
里尔的四肢往下一趴,跳蹿带来的力道还是带得她滑出去了老远,她龇着牙盯着雅各布,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威胁声:書香門第「以为我是笨蛋吗?在一起?然后等你遇到你的烙印,再次被你们抛下吗?别指望我会再喜欢上一头狼人!」
雅各布看着她,他的后脖颈子还有些疼,那里肯定被里尔扯下来一块毛皮了,证据是里尔嘴角上的一撮红棕色狼毛。但里尔的话让雅各布更加觉得难受。
瞧,哪怕里尔对山姆一直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也并不是真的就忘记了。
雅各布觉得自己大概是最理解里尔的奎鲁特人了,因为从某个程度上来说,他们的经历其实是类似的。
雅各布尝试着向里尔走过去,里尔立刻做出了攻击的姿势,但他依旧在慢慢的向里尔靠近,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虽然这笑容出现在一头狼的身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雅各布认真的看着一脸凶狠的银色小母狼:「或许我们真的可以试试,里尔。想想爱德华吧,那只诡异的吸血鬼都可以抗拒歌者的吸引,为什么我们不可以抗拒烙印呢?」
「好吧,我承认,我还没有遇到过烙印,所以并不清楚那种力量,但是里尔,我怎么也不会输给一只吸血鬼吧?」雅各布露出一个爽朗得几乎是傻的笑容,让里尔发出了一声轻嗤——但她明白雅各布的个性,比贝拉更加清楚,因为她和雅各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烙印无法改变我们的记忆,也不可能凭空出现一段感情,最后做出选择的依旧是自己而不是烙印。你得承认,里尔,山姆依旧爱着你,只是,因为那个烙印,他又爱上了艾米丽。而里尔,你从来都是最骄傲的那个。」
里尔安静了下来,雅各布靠近了她,他用他巨大的狼头触碰里尔的身体,这是狼群中表达善意和安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