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妖(出书版) 作者:neleta[上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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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妖(出书版) 作者:neleta[上下册]-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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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公公?」月琼咬了一口,有点甜,很奇怪的味道,「他怎么会给你这种稀罕东西?」他在府里还是最不得宠的公子吧。是吧。

洪喜接着说:「王爷大婚,各方送来的礼都装了两间屋了,有不少稀罕东西呢。行公公说这不算太稀罕的,就给了我了。」

「哦。」月琼把剩下的全部吃下,皱皱眉,「味道挺怪,不过没鱼腥味。行公公给了你几颗?」从岛上回来后,他就一直睡不好,整晚地做梦。若这东西真管用的话,他愿意多吃几颗。

洪喜尴尬地说:「就,一颗。」

「啊?」月琼抬头,「一颗?能管用吗?」

洪喜支支吾吾道:「行公公说,这东西,就只有一颗。」

「什么?」月琼惊呼,「整个王府就只有这么一颗?」

洪喜点点头。

月琼哀怨:「洪喜,你怎么不早说?府里就这么一颗,那肯定是顶顶稀罕的东西了。不知能卖多少银子呢。可惜了,可惜了。」

黎桦灼这时开口:「月琼,你真是钱眼子,身子和银子哪个重要?你这阵子总是睡不好,瞧你都瘦了。若这东西管用,哪怕整个天下都只有这一颗,你也该吃了。」

「唉……」月琼重新舀起一勺莲子羹,「若不管用,岂不是浪费了一大笔银子?」

「你这个钱眼子。」

见公子不再「追究」,洪喜洪泰悄悄松了口气。

到了晚上,月琼洗漱上床,洪喜洪泰给他点上助眠的燃香,放下床帐退了出去。瞪看着床顶,月琼没有睡意。今天二十一了,最多两天,那人就会回府了,还有……公主。拿出右臂,他愣愣地瞧着手腕上的银镯子。真小气,送个金的多好?算了,送他金的他也不敢卖掉。

肚子热热的,有点像扎针后的那种感觉。左手摸摸肚子,月琼想到了白天的那颗「荔枝」。那么贵重的东西被他吃了,能卖多少银子啊。想到银子,他从床下翻出他的宝贝钱盒。攒的银子还在,一两也不多,一两也不少。把银子倒出来,他取出底板,盒子下方居然还有一个隐秘的格子。

格子里静静地放着三样东西:一支耳饰,一块黑色的木牌,一枚拇指大小的玉印。取出耳饰,月琼的大眼微闪。这是严刹给他的,有着年月的陈旧。很简单,一个银圈里套着几片羽毛状的坠子,许多胡人男子成年后就会戴一支耳饰,有的就像这种。

把耳饰放回去,他拿出那块黑色的木牌,木牌是方形的,不大,两指宽半指长,正面雕着鱼形的图案,背面是一个梵文的「雾」字。拿着它端详了许久,月琼放回去。他没有拿出那块玉印,只是摸了摸。然后盖上底板,装好银子,扣上盖子,月琼把盒子放回床板的暗格内,这是他全部的家当。

那个「荔枝」根本没用,月琼揉揉额角,还是不想睡。一闭上眼,眼前就是在岛上的日子,就是那双眼,就是那场淹没他的欢爱,这可如何是好?他觉得严刹一定给他下了蛊,不然为什么他总是想起他?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

『我是谁?』

『严,严刹……唔!』

翻身压住右耳,月琼左手捂住左耳,不要再出现了,让他好好睡一觉。

『我是谁?』

『严,严刹……』

紧紧捂住耳朵,月琼在心中哀嚎。不要再问了,他是要走的,在那人娶了公主之后,他更要尽速离开,不为别的,为了他的小命。他不能死,他绝对不能死。

天快亮时,又是一宿没睡的月琼才昏昏然地睡了。送嫁的队伍距江陵还有一段路程,从四面八方前来道喜的人已经陆续来到江陵。不管是厉王府还是江陵城,都充斥着厉王大婚的喜庆及几分紧张与骚动。林苑是唯一的净上,虽然天已经大亮,但由于月琼刚睡下没多久,所以十分安静。洪喜和洪泰在小灶房里给公子熬上他起来后要喝的粥,草草用了饭的两人就坐在外间等着公子醒来。

刚走了半日,昭华公主就说累了,队伍不得不再次停下。如乌龟爬的速度让人心急,更是让人火冒三丈。在被官府包下来的驿站内,严刹面色冷峻地坐在屋内,李休、周公升一遍遍地劝说。

「王爷,礼部的官员和宫里的人都看着呢。您一定要忍着,最迟明日就能回府了。」

严刹双拳紧握,明显在克制着怒火。

有人轻敲门后走了进来,是接替严墨的位置从王府赶来的严壮。他刚刚收到从王府送出的消息,把纸条交给王爷,他退到一旁。严刹看了之后,脸色更加不好。

周公升问:「王爷?」

严刹把纸条收进衣襟,粗声道:「我今晚一定要赶回王府。」

李休看看周公升,对方急忙说:「王爷,昭华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蛮。这一路上她虽没有太大的举动,但我们不能不防。王爷昨日下令赶路,昭华公主身边的嬷嬷已经有了微词,在随行之人全部返京之前,王爷必须忍耐。只要他们一走,后面的事就是王爷说了算了。」

严刹一拳头砸在桌子上,久久不语。但李休和周公升知道他听进去了。李休说:「王爷,您忍了六年,现在不过是一天,很快就过了。」严刹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周公升拽了拽李休,然后对严壮使了个眼色,三人悄声地退了出去。

出了房间,严壮守在门口,李休和周公升下楼出了驿站,看上去像是出去透透气。远离驿站外宫里的侍卫,周公升轻叹道:「虽不知严壮送来的是什么消息,但一定和『他』有关。」

李休也是长叹一声,说:「经过了岛上的那两个月的相处,王爷已经无法像从前那样忍着了。而这两个月『他』也不是无动于衷,这种情况下王爷更是难以忍耐。可王爷又不得不继续忍着,唉,每次看到王爷这样,我心里都很难受。」

周公升看着远方,低声道:「快则两年,慢则五年,王爷不会永远忍下去。」

李休笑了。他们都不会永远忍下去。

在驿站休息了约一个半时辰,车队才再次缓缓前行。严刹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严壮知道王爷这是心烦,骑马跟在车边,也不打扰。严刹的心腹们跟随行的官员和宫里的几位公公闲聊,很是融洽。

骑马跟在后方的赵公公不时地看严刹的马车,小声跟身边的徐开远说:「王爷这两日的心情似乎不愉,咱家不会说什么,可有人看了会想歪的。」他瞟了眼跟在公主车边的嬷嬷和侍女。

徐开远摸摸与他的长胡子,笑道:「王爷是个急性子,去哪都是风风火火,策马疾驰。现在车队走得慢,王爷有点不适应。让公公您见笑了。

「嘻嘻。」赵公公抿嘴笑道,「咱家省得。回了宫,咱家自会在圣上面前说王爷的好。王爷救过咱家的命,咱家心里记着呢。」他策马靠近徐开远,轻声道:「公主身边的那四个嬷嬷可不是省油的灯,哪个人手上都有十几条奴才的命呢。那六个侍女自小跟公主一起长大,武艺了得。留下的二十名侍卫可全是宫里头的。咱家说句实话,公主肯定会祸害王爷,您让王爷小心着些,公主若在王府受了半点委屈,没两日皇上就能知道。」

徐开远眼里闪过厉光,哈哈笑道,用周围的人都能听到的嗓门说:「赵公公莫担心,您那不过是小毛病。摘些嫩柳叶,晒干了泡水喝,下火清热,不出十日嗓子就好了。」

赵公公笑笑,同样大声说:「有徐大夫这句话,咱家就放心了。这嗓子疼了一个来月了,喝了药总不见好,生怕得了什么麻烦的毛病。」

接着,徐开远轻声道:「开远代王爷谢谢公公了。」

「嘻嘻。王爷是咱家的救命恩人,咱家记着呢。」

徐开远微微一笑,记着就好。

当晚,在距离江陵还有二里地的「富阳镇」车队又停了下来,公主累了。严刹压着脾气下车进了「富阳镇」知县的府邸休息。一行人吃喝过后,徐开远把今天从赵公公那里得知的消息告诉了严刹和其他人。

李休冷冷一笑:「皇上把公主嫁给王爷已经是摆明了要祸害王爷了。不过知道公主身边的人会武,咱们也好防范。」

周公升道:「赵公公说了,公主有什么事皇上必然能知道。咱们要做的就是公主有什么事,皇上一年半载也不会知道。」他看向王爷。

严刹开口:「不牢靠的人,全部赶出府。」

众人点头。

简单商议了一番之后,大家都退下了。严刹坐在桌边皱着眉,一夜未合眼。而此时,在厉王府同样有一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二十多天睡不好的他脸颊都明显凹了下去,看得洪喜洪泰心焦不已。

「什么果子,吃了竟然一点用都没有。」

摸摸热热的肚子,睡不着的月琼索性下床。从床底取出他的剑,他穿着单衣出了屋,兴许练练剑他能睡着。

公鸡打鸣时,疲累的月琼拖着剑回了屋。头一挨着枕头他就睡着了。洪喜轻轻给公子脱了鞋,盖上被,放下床帐。

第八章

三月二十三未时末,当月琼刚刚起身时,送嫁的队伍终于抵达了王府。就听府内的鞭炮震天响,刚系好一只罗袜的月琼呆呆地听着鞭炮声,心口「怦怦怦」地直跳。那人,回来了。

「公子,徐大夫回来了,我找他为公子瞧瞧吧。」洪喜边给公子穿另一只罗袜,边问。

月琼道:「不要了。徐大夫来又要喝苦死人的汤药,我又没病。」

洪泰立刻说:「公子您整宿的睡不着,这样下去您的身子会垮的。还是让徐大夫给瞧瞧吧。」

「不要。」月琼态度坚决,「你们不许跟徐大夫说,也不要再去跟行公公要什么助眠的玩意。府里现在有了女主人,咱们能不引来麻烦就不要引来麻烦。越不被人知道越好。」

洪喜和洪泰应了一声。

起身让洪喜帮他穿好衣裳,月琼想了想,说:「洪喜、洪泰,你们收拾好包袱,咱们随时逃。」

「公子?!」

「洪泰,你去跟桦灼说,让他也收拾好他跟安宝的包袱,万一情况不好,咱们要时刻准备逃命。」

洪喜洪泰一脸惊愕,见公子脸色严肃,洪喜说了声「是」,转身去黎桦灼的青苑通知他们主仆二人。

「公子,公主真的那么可怕吗?」

月琼叹息一声,勉强笑道:「可不可怕我不清楚。但若公主真如桦灼说得那般,即便我是最不得宠的公子,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我的银子虽然不多,但足够咱们五人花一阵子。等出了府咱们再想办法,保命要紧。」

洪泰的鼻子发酸:「公子,王爷不会让公主胡来的。」

月琼苦笑,只说:「洪泰,你不懂。听我的,收拾好包袱随时准备走。」洪泰眼圈泛红,点点头,转身去收拾他和洪喜的包袱。

幽幽叹了口气,月琼摸上自己的脸,指尖发颤。

大婚定在三日后,公主被暂时安置在不属于四苑的「兰苑」,离严刹的「松苑」隔了段距离,不算近。两人新婚的主屋设在「秋苑」,在严刹松苑的正后方,是一处坐落在湖心处的别致院落,也是厉王府里风景最美的院子。

严刹一回府,前来道喜的人就络绎不绝地进入府中。公主长途奔波,在「兰苑」歇息概不见客。严刹是厉王,不是谁都能见的,而且他的心情不好,任缶、李休和周公升则担下了见客的重任。严萍忙得不可开交,四苑的公公嬷嬷们也是严阵以待。

当晚,严刹在府中设宴款待送嫁的一行人,席间赵公公去茅厕返回的路上被人拦了下来,约一刻钟他才回到桌旁,眉眼带笑。

快到子时,王府里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四苑的公子夫人们算不上王府的主子,所以皆没有资格招待客人,全部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这让月琼很是松了一口气,若大婚那天他也不必露面就再好不过了。

躺在床上,月琼还是睡不着。脑袋里不再全是之前闪过的那些画面,而多了一些让他心乱的事。月琼在心底里怀念岛上的日子,虽然严刹的举动让他糊涂,经常的侍寝让他难过,但那段日子却是他过得最安心的日子。

洪喜洪泰已经睡了吧,烛火也熄了,床内很暗,月琼睁着眼睛发呆。他要不要提前走?还是等到严刹放他出府或公主刁难他再走?可提前走他要如何走?府里的守卫森严,他的身分又无法明着出府。怎样能安全地把洪喜洪泰、桦灼安宝带出府又不被严刹通缉?严刹娶了公主,怕也不会再困着他不放了吧。

烦啊烦啊,月琼翻身闭上眼睛,睡着了就不烦了,可是他睡不着。眼睛胀得厉害,额角也「突突」地疼,可他就是睡不着。好怀念以前一挨床就睡着的日子,他睡不着的时间似乎越来越长了,昨日他只睡了两个时辰。

「唰」

身后的床帐突然被人掀开。月琼睁开眼,以为是洪喜或洪泰,他转过身去。「啊!」惊呼被堵在嘴里,月琼吓得心快跳出嗓子眼了。粗糙的大掌捂着他的嘴,小山一样的人放下床帐坐在了床边。月琼咽咽唾沫,对方知道他看清自己是谁了,放开手。

「将军?」月琼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山罩下,嘴被人粗暴地啃咬,舌闯入他的嘴内肆虐,脸被胡子扎得生疼,当月琼以为自己会被对方「折磨」时,对方突然放开了他。

严刹喘着粗气脱鞋、脱衣、脱裤,月琼也在喘着,躺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耳边是自己「怦怦怦」的心跳声。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的人推推他,月琼往床里躺了躺,让出大半的位置。严刹大方地进了月琼的被窝,右手一提,月琼趴在了他的身上。

「将军?」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怎么过来的?有人看到吗?月琼的脑子里乱乱的,乱得他发晕。严刹扯掉了他的衣裳。

「睡觉。」将军粗声下令,月琼干涩的眼睛眨了眨,合上。粗糙的大手在他的身上游移,月琼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不一会他的意识就开始模糊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躺在严刹臂弯里的月琼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严刹长长舒了口气,闭上眼睛。

这一觉月琼睡得是昏天黑地,压根不知道严刹是何时离开的。当他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更夸张的是他的口水把枕头弄湿了一大块。他一醒来,守在床边的洪喜洪泰简直是喜极而泣,为公子终于能安稳地睡觉而激动。

月琼赧然地擦擦嘴角,他怎么就这么睡着了呢?太,太丢人了。瞟一眼洪喜洪泰,见他们神色正常,他暗暗松了口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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