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琼不得存私房钱,不得变卖府中任何物品,每月所剩例银需全部交还帐房;严刹不得克扣月琼的一切用度,每月例银不得少于一百两;
三,月琼不得对严刹有所隐瞒,要开诚布公,要全心信任;严刹不得打骂欺负月琼,每月允许月琼出府两王三次;
四,月琼不得私自取下严刹所赠之随身物件,可自由选择府内任何一处居住,包括严刹之松院;
五,月琼只得给严刹一人跳舞;
六,月琼不得私下饮酒、吃辣食,但若严刹准许,则可;
七,月琼不得拒绝严刹的求欢;
八,月琼不得喜欢他人,不论男女,一旦发现,洪喜洪泰、黎桦灼安宝将被充军为奴;
九,月琼不得操心不相干之人,一旦发现,严刹有权对月琼做出任何惩处,此条不列入违反契约之惩罚;
十,月琼不得存有离开严刹之心,一旦发现,严刹有权囚禁月琼,且月琼将终生不得再见严小妖,洪喜洪泰、黎桦灼安宝将被充军为奴。
月琼全身瑟瑟发抖,为何他的直觉总是这么准?
手抖了半天,月琼抖着嗓子道:「小妖,小妖是我的儿子!」你不能抢走!
「他也是我儿子!」板上钉钉。他是错钻进我肚子里的小妖怪,不是你儿子──这话月琼打死他也不敢说,除非他不想活了。
不讲理!抖,抖……「这份契约有失公允!」
「哪里失了公允?」
抖,继续抖。「男子和男子,怎能成夫妻?」
「我说能就能!你要我把小妖送走?」
「不许!」不讲理!
手下那么抖了,月琼据理力争。「不得存私房钱……我若有个急事怎么办?不方便总是和你讨吧。还有过年过节,也要给洪喜洪泰、桦灼安宝红包什么的,也要钱;还有我若想给小妖买个什么,也要钱。」
「我会在洪喜洪泰那里放银子,你有急事就跟他们要,但每一笔银子做了什么你要给我交待清楚。过年过节你给他们的红包利钱我会给你。小妖的物件严萍会去置办,不需你操心。」
钱眼子!不能攒私房钱这对月琼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
「不得隐瞒……谁能没个心事,我不习惯什么都跟旁人说,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很心虚。
「不习惯也要习惯。」
太不讲理了!月琼的手抖得厉害。
「还有这个,只给你,一人跳舞,这太说不过去了。舞就是跳给人看的。」
「那你就跳给我看!」不得反抗。
月琼不仅手抖,身子也抖了,气的。
「什么叫不得『私下』饮酒,吃辣食……」
「除非我允许,否则你不许饮酒,更不许吃辣食。」严刹一把拽过月琼,摸上他的屁股,「你想做的时候疼?」
月琼的脸「轰」得烧起来了,这人怎能说如此之粗言!
「那个,若,我不舒服……」月琼指指「不得拒绝严刹求欢」那条。
「你不舒服我不会要你。」
说等于没说。
「既然是你我的契约,为何要牵连到洪喜洪泰、桦灼安宝?」
「为何一人犯案,要株连九族?」
太,太,太不讲理了!
月琼把契约「啪」地拍在桌上:「小妖是我生的,你无权把他带走!」
「我无权?」绿眸瞬间幽暗,「你要试试?」
月琼咽咽唾沫,气势立马降了下来:「我不敢保证自己一条都不犯……万一是不经意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事不过三。」
那也不行……「能不能,不签。」
「你说呢?」
不能。月琼低下头,心里慌慌的。这契约怎么看怎么对他不利。
「侍寝的人我可以全部逐出府。」
「别,还是,留着吧,我,受,不了。」
月琼知道自己这样不对,这样会害了许多人,可是,若只有他一人他会死的。严刹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他,盯得月琼心更慌了。
「能不能,不要株连洪喜洪泰、桦灼安宝?一人做事一人当。」
「不行!不带上他们,你绝对会犯。」
你怎么知道?月琼舔舔发干的嘴,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想了许久,月琼吶吶道:「这契约总要有个期限吧。你,你若成了王,就会娶妃立后,会有自己的子嗣,到那个时候,这份契约就算废了吧。」
「不会。」
月琼的心怦怦怦直跳,什么意思?
「就算我成了王,我也只会有小妖一个儿子,更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妃子。」拉起月琼的左手,严刹粗声道:「签了它!」
「等等!」挣扎地收回手,在严刹的怒瞪下,月琼跳个不停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刚刚这人那话是何意?他为何听不懂?
「一刻钟,一刻钟你不签,你就不要再见小妖了。」
「契约上不是这么写的!签了之后我若犯错,你才能带走小妖!」情急之下月琼吼道。刚吼完,他就暗呼糟糕。
就见严刹拿过笔。
「严刹!」
月琼去抢毛笔,却被严刹死死搂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眼睁睁地看着严刹在契约最后写下一条:若月琼不签此契约,则严刹有权送走小妖。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他签这个?月琼心里的滋味,什么都有。
「不要牵连洪喜洪泰……」月琼的声音中带了祈求,「我,不会,喜欢上谁……也,也不会,离开……走……」大眼闭上,月琼的身子发抖。总有一天,他是要走的。
严刹咬上月琼的耳朵:「口说无凭。」
「哇!」里屋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月琼睁开眼睛就要冲过去,可他却被人死死抱着。
「严刹!」
「签了它,我就让你见小妖。」
月琼咬紧牙关,他不能签。
「哇……哇……」
小妖该是饿了。动弹不得的月琼努力朝里屋看去,可他只能听到小妖越来越大的哭声。
「月琼,签了它我就让你见小妖。」
月琼的心在听到小妖的哭声时揪紧,而严刹的催促更星让他无法喘息。
「为何不敢签?」扳过月琼的脸,严刹的脸色很不好。
月琼闭上眼睛,生怕严刹看出端倪。可闭上眼睛,小妖的哭声就更加清楚。这一次,严刹没有逼他,却是更紧地抱住他。
「哇……哇……」
许久许久之后,月琼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他睁开大眼,眼神平静。「我签。」严刹把笔塞进他的左手。
深深吸了几口气,月琼在那份契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而那里,早已有了严刹的名宇。一式三份,严刹给了月琼一份,接着出声:「进来。」
严萍进来了。
严刹把另一份拿给他,严萍双手捧着退下,最后一份严刹收进自己的怀里。
哭声越来越响,一人抱着小妖从里屋走了出来,是安宝。严刹放开月琼,月琼急忙奔过去单手把孩子抱在怀里。
「去拿虎奶。」严刹下令,安宝立刻出去拿虎奶。严刹走到月琼身后,伸手环住他和孩子。「明天是小妖的满月,你可以不出席。」
月琼低着头不吭声,单手费劲地哄小妖。严刹把他的右手拿到小妖的身上,月琼的右手指微微动动,抚摸小妖的脸。严刹双手拥住月琼和小妖,低头拿胡子扎月琼的后颈,月琼挣扎,似乎在为刚才的事生气。
严刹也不说话,不停地拿胡子扎月琼的脖子,扎了有好半天,小妖不哭了,月琼也不躲了,严刹把月琼转过来,让他面朝自己,月琼不抬头。某位公子自从「得宠」之后,胆子越来越大了。大掌一揽,严刹把月琼和孩子揽入自己宽厚的怀里,月琼皱皱鼻子,撞到了,好疼。
有人敲门,严刹放开月琼。进来的人是黎桦灼和安宝,安宝手上拿着碗,碗里是刚煮过的虎奶。黎桦灼上前从月琼怀里接过孩子,在王爷的示意下两人带着孩子到里屋喂奶去了。还是低着头,不看严刹,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脑袋发晕,接下来他可怎么办呀。
小妖吃了奶就睡了,黎桦灼抱走了他,屋里只剩下月琼和严刹。严刹略打横抱起月琼,进了内室。内室的门关上,不一会,里面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睁眼,严刹已经不在床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睡得香甜的小妖怪。还不知道自己给他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吃饱的小妖怪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月琼握上他的小手,重重叹了口气。这下可如何是好。天已经大亮了,依稀可听到鞭炮声,今天是小妖的满月,由此可见今日的厉王府必定热闹非常。
「唉……」昨晚被严刹拔了两次萝卜的月琼不想起身,心乱如麻。严刹为何要让他签那样一份契约,什么夫妻,男子和男子哪里能做夫妻。月琼的心不受控地乱跳,跳得他更烦了。
「月琼,你醒了吗?」是黎桦灼。月琼急忙道:「醒了。」还好穿着里衣,他坐起来。门开了,黎桦灼端着早饭笑吟吟地走进来,同他一道进来的自然还有另外三人。洪喜端着热水,洪泰捧着一身新衣裳,安宝脸上带笑捧着小妖的新衣裳,还有一对他亲手做的小老虎鞋子。
小妖是十二月初九生的,属虎,满月穿上虎头虎脑的新衣裳最合适不过。今天是一月初九,相较往年厉王府今年的新年却是毫无喜气,就连年三十的年宴都没有准备。可今天却像是过大年,府内到处红红火火的,就连严刹的脸上都带了几分喜色。
前来道喜的宾客们络绎不绝地进入厉王府,就见身形高大的严刹站在「松露阁」门口,接受每一位来宾的道贺,虽然还是那张肃颜,却俨然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
帮月琼穿了新衣,黎桦灼安抚道:「月琼,别难过。有我们帮你瞒着,就算你做了什么违约之事王爷也不会知道。还有,别顾及我们,若有一天王爷负了你,你只管走就是。」
月琼勉强笑笑:「我不是因为那份契约难受,我是难过连累了你们。」
「月琼(公子),你(您)别这么说。」
黎桦灼笑着给月琼鼓气:「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月琼,咱们是一家人。我们四个会随时做好准备,万一情况不妙,咱们就一起逃。」
月琼笑了,单手拥住他:「桦灼,到时候咱们抱着小妖一道逃命。」
「好,一道逃命。」
他绝对不会再让他重要的人因他而丧命。
中午和桦灼安宝、洪喜洪泰在严刹的房里用了饭,月琼抱着小妖睡了个午觉。满月酒要连吃七天,这回严刹可是下了大手笔,众人惊叹之余对世子的娘更是万分地好奇。齐王解应宗以身子不适为由没有亲自前来,而是派了他的大儿子解留山前来道贺。安王杨思凯和恒王世子江裴昭都来了,作为皇上的贴身太监,赵公公再一次带着丰厚的贺礼来到江陵,成为严刹的座上宾。
身分尊贵的宾客被安置在厉王府内,严刹在「露名轩」设宴款待了他们。席间,严刹没有表现出对谁特别殷勤,仍是那副不苟言笑、不多言语的模样,李休和周公升依然肩负起了招待贵宾的重任。起码在朝廷官员的眼里,严刹与其他三王没有太多的私交。
在晚上的满月宴开始前,李休、杨思凯、江裴昭以及二人的心腹聚在杨思凯的住处闲聊。江裴昭佯怒道:「李休,怎么说你我也认识六七年了,小世子的娘究竟是谁,你好歹跟我透露下嘛,我以我爹的在天之灵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去。」
杨思凯跟着说:「就是啊,李休,跟我们你还瞒什么?我和裴昭都很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拴住严刹这匹野马,让他心甘情愿地当爹。话说,怎么没见孩子的娘露面?」
李休抿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安王,世子,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们,而是王爷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泄露夫人的身分。我告诉了你们,我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嘶……你这样说我们就更好奇了。认识严刹十来年,我可从未见过他对哪位女子动心。哎,说到动心,我记得六年,不不,嗯,七年,对,大概七年前,严刹为了一个男宠差点和解应宗那老混蛋打起来,那个男宠现在如何了?」
杨思凯好奇心极重地问。这件事江裴昭听先父提过,也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李休仍是慢条斯理地说:「他的事王爷不喜欢有人提,我能透露的只有那人现在还在府上,而且深得王爷喜爱。你们也不要猜夫人是谁了,对王爷而言夫人不过是生下世子的女人罢了。你们要看的不是谁生了世子,而是谁养了世子。」
杨思凯立刻问:「此话怎讲?」
李休卖了个关子:「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李休,你这样可不厚道。」江裴昭不干了,哪有说话说一半的。
「啊,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诸人看去,是解留山。李休、杨思凯和江裴昭马上笑着起身相迎,杨思凯说:「厉王府里实在无趣,连个美人都看不到,本来想和严刹聊聊他的小世子,奈何人家根本不搭理我。这不,我只能拽着裴昭和李休陪我打发时间。」
解留山温文尔雅地说:「留山没有扰了哥哥们的谈兴吧。」
「没有没有,你来得正好,我还正嫌人少呢。」杨思凯似是无意地看了江裴昭一眼,热情地把解留山按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突然,一人起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杨思凯愣了,解留山也愣了。
江裴昭反应极快地说:「留山莫在意,叶公子这是在跟安王闹别扭呢,安王刚刚光顾着跟我们闲聊,冷落了佳人。」说着,他还冲杨思凯暧昧地笑笑。
杨思凯尴尬地苦笑:「让留山见笑了。」
解留山连忙摆手:「哥哥切莫这么说。」
李休眼里闪过深思,笑呵呵地给解留山斟满茶,道:「听说齐王身子不适,不知是何毛病,可严重?」
解留山叹了口气,随即抿嘴一笑:「父王上了年纪,总会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都是早年随皇上四处征战落下的。皇上宽仁,派了御医,御医说要好生休养,重在调理。父王最近正在练太极拳,精神已经好了一些。」
杨思凯感慨道:「对齐王,我是异常敬佩。老王爷还是将军时在沙场上毫不在乎个人生死,不管多么危险,老王爷总是冲在最前面,那份气度是我等无法相比的。说起来,自从封王之后,我就甚少见到老王爷了,距上一次见面,大约有三年了吧。」
解留山感动道:「父王常在我们兄弟面前说他与您、恒王、厉王当年一同作战的往事,留山很敬佩哥哥们的骁勇,父王也总是教导我们要成为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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