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急坏了窗底下的玉君涵,他的绝再这么睡可真成猪了啊,于是二话不说,手臂一撑,一个纵身进了房内。
“绝,绝,醒醒。”特意凑到了苍云绝耳边,玉君涵就怕苍云绝又把自己当做梦糊弄过去了。
“唔,吵死了!”苍云绝本睡得正舒适,虽然梦中也时有吵闹之声,可哪里有这么在人耳边来的直接,来的扰人的,一下苍云绝竟然猛地醒了。
“绝……”虽然被苍云绝这一声吼得有点怕怕,但玉君涵随即就缠了上去,这缠人的功夫果然是日渐精进。
而这时苍云绝也完全醒了,连忙以手相隔,一边躲着玉君涵的攻势,“你、你怎么来了?二娘不是让你出去了吗?”苍云绝这反应的还挺快。
“绝,难道你真的忍心我因与你分别而憔悴致死吗,绝,你舍得吗?”而玉君涵则是说唱俱佳的演着,仿佛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胡说什么呢,不过是不同房而已,什么生啊死的,你又胡说呢!”苍云绝没好气的横了一眼玉君涵,这人怎么总喜欢在他面前装的这么可以的,以为他好骗呢是吧。
“不同房诶,三个月诶,这还不严重啊!绝,你最好,你乖乖的不要说,每天晚上让我偷偷的过来好不好?没有你,我真的孤枕难眠啊!”死死抓住了苍云绝嘴硬心软的毛病,玉君涵自然是连环使用了哀兵政策,模样不知有多无奈和悲愤,仿佛天地间最凄惨的事不过如此罢了。
“你当做贼呢!偷偷的……”苍云绝脸孔一板,转而又对着玉君涵继续说着,“你要不要我给你半夜开门啊!混蛋,成天想这种混账事。”苍云绝当真是好气。
“绝……好嘛,好嘛,你最好了,你难道忍心看着我们可爱的小宝贝每天都看不到他亲爱的爹爹吗,你难道不希望我们最宝贵的小宝贝在我们的注视下慢慢长大吗,绝……”不得不说玉君涵这次说的十分在理,也十分感人,真势的面孔再加上完美的声线,当真是能迷倒一片。
“……”苍云绝明显犹豫了一下,显然肚里的孩子更具有说服力,不过随即却马上想起前一刻几位夫人交代的话,心里不由得起了点点的戒备。
“好了好了,你别闹了,你就忍几天,很快就过的,要不让二娘好们知道,又该取笑我们了。”苍云绝到底面皮不如玉君涵厚,虽说是自己家,可到底还是难为情。
“呜……绝,你好绝情……”玉君涵没想到苍云绝这次竟然如此坚持,不下哭丧起了脸。
“绝情就绝情,趁着没人看到你赶紧出去,快走。”才没工夫去理会玉君涵话里的埋怨,苍云绝推搡着玉君涵就让他赶紧走,若不是他一时半会下不来床,只怕就直接推出门外了。
“绝,你别推嘛,我走,我走还不成吗,不过……”被推和有些坐不住,玉君涵转而打起了别的主意。
“不过什么?”可怜的苍云绝总是在最后关头乖乖的上当,一下又着了玉君涵的道。
“不过……走之前让我抱一下!”饿狼扑食!
玉君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苍云绝压下,但体贴的他还是顾及到了苍云绝现在怀有身孕,虽然攻势很猛,力道却十分的温柔。
“哎,你……”苍云绝一下有些天旋地转的,等回过神时早已被玉君涵压在床上,几乎对这样的把戏习以为常了,苍云绝只得无奈的拍了拍玉君涵的后背,示意他起来。
“别闹了,待会就来人了。”苍云绝的声音是十分的无奈啊。
“不嘛,再抱抱,就一会,一会……”玉君涵显然是给了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那个叫越抱越紧啊。
“好了好了,你赶紧起来,别压着我了,喂!你手在干吗!”被怀里异样的感觉弄得一僵,苍云绝一下脸色变了,淡淡的红晕从脖子慢慢往上蔓延。
“就摸摸……”相较于苍云绝的羞窘,玉君涵确实毫不在乎的样子,吃不到大餐,沾点荤腥也好,口气十分的自然,仿佛就跟每日家常便饭一般。
“啊!少爷!”
“玉君涵!”
“表哥!”
“臭爹爹!”
正当苍云绝几乎已感觉到自己胸口窜进阵阵空气时,原本紧闭的大门却突然被打开,而随后一连串一声比一声尖锐的喊声几乎让苍云绝无地自容。
“小紫,四娘,文文,晨曦儿……”玉君涵一一将门外的人喊出,可却丝毫没发现此时自己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完全就是儿童不宜,偏偏玉君涵此时还忘记了自己的手摆在苍云绝何处……
“唔……”苍云绝突然低吟一声,他真的没脸见人了。
明玉山庄的日子果然是多采多姿,苍云绝突然觉得肚子微微的有点抽疼……难道是小包子也在里面笑了……
89狗血卷 第十七章 摊牌不成反勾人
荒诞的夜晚很快消逝,昨夜那一幕幕闹剧般的片段被初升的朝阳一点一点覆盖,明玉山庄迎来的是崭新的一天。
被几位夫人严令赶到无独居最西边住着的玉君涵十分的郁闷,因为昨夜“不得体”的举动,他不仅被玉四娘责罚不准再随意靠近苍云绝,甚至连苍云绝这一次也不帮着他,人然任由他自生自灭,显然是昨夜玉君涵的举动惹恼了苍云绝。
无精打采的推开房门,玉君函远望着无独居的正厢房,哎,有得看没得吃才是最难受的啊。
不过玉君涵一贯的精神就是百折不挠,如果这么点小挫折就让他玉大少承认失败,那他当年也就不能抱得美人归了。
所以,玉君函一大早就往厨房去,他就不信自己硬的不行,软的还不行。
端着丰富各异的点心糕点,还有好几盅补药,玉君涵浩浩荡荡的往无独居去,他就不信这会自己正大光明的还有人敢拦他。
可没想到,连上天也来凑了一脚,玉君涵刚走到唯独院前边的花园,远远的就听到特意压低的争吵声,听着这还有些陌生的声音,玉君涵不用猜也想到是何人。
这明玉山庄里他玉大少陌生的也就那对燕姓兄妹了,只是不知道这对面上看似一团和睦的兄妹怎么会在这里吵架。
不远处的落花亭下,燕非肃和燕非烟两兄妹似乎在争执什么,显然燕非烟显然有几分激动,而燕非肃则略有些不耐,倒是真有些让人看不透。
玉君涵其实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对兄妹十分的出色,姑且不论他燕家在关外的声望,单单只是燕非肃一贯的举止言行也是十分的大方得体,而且更可贵的是燕非肃身上丝毫没有一般富家子弟的坏习气,倒是有几分正人君子的风范,这也就难怪他家那不懂事的小文文被这个男人迷得团团转。
而对于燕非烟,玉君涵同样承认,她很美,美得甚至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之气,可又偏偏带着一般女子少见的英气,确实是十分难得的美人。
只是玉君涵心里早已被一个人填满,任何人再进不了他眼,以前如是,现在如是,将来更如是。
“哥哥!”略带不满的娇嗔,玉君涵只听的燕非烟一声不满的喊声,而再细看时,一旁的燕非肃似乎早已不耐,脸色也有些难看,竟是挥了挥衣袖,径直走了,只余下燕非烟一人在亭下独自神伤。
玉君函饶有兴致的看完了这一出戏,看来这燕家兄妹也是忍不住了。
望了望天色,在玉君涵心里此刻自然是谁也比不上他的绝来的重要,眼前这对兄妹么,不急不急。
而事实也如玉君涵所料,虽然昨夜他的表现让家里所有人都恨不得眼不见为净,但看在他这一大早就知道心疼人的份上,玉四娘还是法外开恩的让他进了无独居,甚至连一旁的晨曦儿也乖乖叫着爹爹。
看着苍云绝把一堆东西慢慢吃下了肚,玉君涵和几位夫人同样感到无比的舒心,就是多吃多睡才好嘛。
不过看着眼前有老有小的,玉君涵也知道自己这会插不上手,最多也就不过在旁看着过过眼瘾,所以玉君涵这一会非常得体的没有多做什么,只是随口说明了几句让苍云绝多休息,多想着他,就推说有点事要办,转身出门了。
回到花园,玉君涵一眼看到了亭子下的燕非烟,虽然有点残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玉君涵不想再拖延,为了自己的小表弟不想,为了自己的绝更不想,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更宝贝的小包子。
“怎么了,和你哥哥吵架了?”玉君涵一手扶着落花亭的柱子,一手勾着亭上垂下的紫藤,虽然只是一身平常的藏蓝色宽袍,但迎风鼓起的宽大袖子却生生为玉君涵添了一份玉树临风。
燕非烟没想到玉君涵回来,此刻还有些怔怔的,只等玉君涵缓步到她面前才回过神一般。
“表哥……”银铃般的嗓音,趁着燕非烟完美的面容,当真是让人如沐天簌,可惜的是眼前人不识这份美丽。
“别叫我表哥,这天下能叫我玉君涵表哥的只有我家文文一人。”丝毫不近人情,玉君涵说的近乎残酷,而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从很久很久以前玉君涵就明白一个道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而现在眼前的燕家兄妹下是他的敌人。
燕非烟没想到玉君涵会如此不留情面,明明初来时虽不十分热络,但也是礼遇有加,不过她燕非烟同样不是泛泛女流,缓缓起身,水蓝色的长裙竟荡出了一份无限的妩媚。
“你可以不承认你的身份,但是你永远无法否认你身上流着燕家人的血。”说的那个叫不卑不亢,燕非烟果然不是一般女子,缓缓起身后竟不比玉君涵弱几分。
“是,我不否认,只是我也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去承认。”玉君涵淡淡的回答,竟是丝毫不若从前的张狂无赖,这近六年的时光带给玉君涵的不仅仅是无上的幸福,更是一份成熟与承担。
“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那双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燕非烟没有多说,她相信玉君涵自己清楚,甚至连她第一眼看到玉君涵时,也被深深震惊,若说这人不是他们燕家的人,那又怎会拥有这样一双感人的眼睛。
“哦?那这么说红玉也是燕家的人了。”玉君涵随手一拂石椅上飘落的紫藤花辫,不动如山的话里是镇定自若。
“这……”燕非烟没想到玉君涵会如此淡然,竟是连那最不可磨灭的证据也丝毫不在意,偏偏她也反驳不了,那幽蓝的眼眸是他们边外最纯正血统的证明,而除了他们燕家,边外却也还有一家拥有……
玉君涵并不是想来为难燕非烟,自然也就没再顺着往下,只是转而说起了他曾经一度不想提及的往事。
“我娘幼年时遭逢巨变流落至此,虽然那时你燕家竭尽全力去找寻,但却是一无所获。而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娘得以知晓身世,也与你先父相认,但是那是上辈子的事,我可以承认我燕家的身份,但是不可能因为那一点荒谬的理由而娶你。”玉君涵这一番话已经说的再平顺不过,从前的暴戾在这些年中慢慢转变为和平,甚至是一种从内而外的无限魅力。
燕非烟微微的都有些恍惚了,遥遥的也记起了一些往事,她记得她父亲在世时偶尔会提及在青国还有一个妹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几年后青国那边突然音讯杳无,而她那时还小不懂得自己父亲一日三摇头下的悲痛,只是却再听不见那遥远的亲人的消息了。
直到近几年,他明玉山庄在江湖重现,甚至威名远扬,他们才得知这明玉山庄的主人就是他和燕家在外的骨血。
遥想起自己父亲临终前的交代,燕非烟定了定神,那婚约虽然久远却是真实的。
“那是先父与姑姑当年结下的婚约,虽然无人提及,但先父临终时交代我和家兄要来履行这个婚约,我们为人子妇难道连先父临终虽交代的也不能完成吗?”燕非烟说的句句是情,字字是理,当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玉君涵微微皱了皱眉,“我早说过了,你来晚了六年,如果我第一个遇见的是你,也许我会娶你,但是现在永远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转寰的机会,玉君涵不想再因为一些无畏小事伤害他的绝。
“为了他?”燕非烟微启朱唇,“苍云绝,青国皇帝,却冒天下之大不韪,以男儿身逆天产子,甚至,甚至在天下人面前承认他与你的情感……”仿佛颂咏一般的音调,燕非烟承认自己曾经很不相信,很不相信。
“既然你都清楚,何必做这一趟无用功,我虽然暂时不清楚燕非肃为何一定要将你推给我,但是我不信仅仅只是因为那一个婚约,何况那时我和绝早已公告天下,我们之间拥有的不只是对彼此的爱,还有我们的晨曦儿。”现在又有一个未出世的小包子,玉君涵含蓄的将最后一句隐藏了起来,节外生枝这种事他玉君涵从来不做。
“所以,我相信你该明白我今天这些话什么意思,如果你们只是来做客,那么我们欢欢喜喜,但是如果你们再要纠缠,我也就不想再多客气了。”半是威胁一般,玉君涵话里的认真让燕非烟知道他不是开玩笑。
“他就那么好吗,那天我看到你如视珍宝一般的抱着他出去,昨夜我又听说……”燕非烟如烟般朦胧的眼眸里充满了让人看不透的闪烁,那是一种女子特有的嫉妒。
“他也许没有那么好,但是对我而言,他是我的全部,更是我的唯一!”玉君涵随手挑起一片花辫,这是一片残缺的花辫,但是它独一无二,而在玉君涵心里,苍云绝就是他的独一无二。
“你……”没想过一个男人会将自己对另一个男人的情感形容的如此动人,燕非烟深深的嫉妒了。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吧,我该回去看我的绝了。”看自己今天的目的差不多达成了,而天色也确实不早,玉君涵准备起身回无独居了。
“等等,你不想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份吗?”连忙喊住了已经抬步的玉君涵,燕非烟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这么急忙的喊住他,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红玉?”略带不确定的反问道,当看到燕非烟点点头后,玉君涵笑了。
“不需要,我的绝要红玉是身份,红玉就会是什么身份,而现在红玉是我玉家的人,就这么简单。”言简意赅的将燕非烟最后的希望破碎,玉君涵轻轻将手里捻着的花辫洒落,这里没有他想带走的任何东西。
望着眼前决然的背影,燕非烟突然一改前一刻的幽怨,竟是缓缓绽放出一抹最美的笑容。
玉君涵不知道,当一个男人深爱另一个人,而又时时刻刻想着那个人时,那他散发的是一种无与伦比的魔力,玉君涵没有自觉,燕非燕却察觉到了。
“玉君涵,我会是天下第二个叫你表哥的人……”依旧是银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