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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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血-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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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怎还能道貌岸然立于此处,光天化日接受万民朝拜?!”

孔雀话音落,四围死寂。

只道那风微澜此次拜会,也许根本就是前来生事,也许根本就是想要这么个结果,然而此际他闻听此言,当下亦是愣住,而幽无邪面有惊色,不言不动,至于麒麟,他本意应是想叫凤百鸣难堪,不想孔雀无状,除却叫凤百鸣难堪,却牵累我更为难堪,今时这灵兽长定定看我,眉间颇有些忐忑,我一时目光森寒,只冷冷扫于他面上,片刻侧首,但见羽帝神色复杂,又是焦急,又是愤怒,又是自责,而我终是面无表情,只淡淡问他道,“羽帝陛下,今时朕有一事请教,却问你依羽族刑律,目无尊卑,擅闯盟会,该当何罪?”

此际凤百鸣听我问话,一时反应未及,片刻这羽帝回过神来,茫然只道,“死罪。”

而我得他所答,微微颔首,只冷冷应了个“好”字,当下催灵,自袖间弹出一道青光冷龙,冷龙凌厉,瞬及将孔雀周身缠缚,一时只见水灵寒意森然,冷芒极盛时不过片刻,那孔雀尚不及挣扎哀鸣,魂光已灭。



会盟(三)


孔雀魂光本为五色,今时因寒水灵入侵,暗淡不成具形,瞬间即逝,纵连其尸身亦因水灵过盛,顷刻化为寒水一汪,消弭无踪,此际四围众人,我族亲卫早已识趣退下,莲池旁诸位,除却风微澜,俱为帝王之尊,莫说这澜亲王年少识短,早已是目瞪口呆,惊恐惊惶,即便是暴虐成性的羽帝,乖戾无常的幽魔君主以及喜怒从不形于色的灵兽长,一时无言,亦俱是惊大过诸多繁杂,当下莲池祭台,死寂依然。

我并未表态,回身复落座于水灵尊位,良久后方才抬首,目光扫过四族尊长,不觉笑道,“怎么,从未听说过青龙帝冷酷手辣么?”

话音落,依旧无人出声,羽帝眉间焦躁难以言喻,他一时张口结舌,却是半句话也支吾不出,而麒麟面有歉意,此际灵兽长视线方触及我,不由讪讪偏开头去,唯幽魔君主居于幽魔尊位,神色尚算平静,我见此心中一叹,扬手示意羽帝与灵兽长落座尊位,又朝祭台下风微澜微微颔首,出言只道,“澜亲王既是远来拜会,意在树风灵之尊,如何还不上来?”

风微澜见我发话,好容易回神,这年少的亲王殿下神色难明,微一咬牙后,竟又仰首朝我道,“小王年少鲁莽,不知龙帝陛下真龙之姿,今日一见,方晓得坊间传闻不虚……”,他言至此,不觉将祭台上诸位略作打量,再开口直朝我道,“只不过,小王今日还有一事不明,会盟前万望龙帝陛下解惑。”

小亲王言出,凤百鸣大怒,他立时起身欲要喝止,而我当下敛眉,挥袖示意羽帝稍安勿躁,一时看向那风微澜,未动声色,却说那小亲王到底年少,此际他捉摸不透我心思,面上不安之意愈浓,而我目视于他,不觉勾起唇角,只笑道,“哦?小殿下可是当这血王莲山是什么玩耍的好去处,左一问,右一问,若再与盟会无关,朕可是要生气的。”

我此言不轻不重,莫说风微澜拿捏不准,纵连祭台上三族之长亦是面带异色,不敢妄动,片刻,这小亲王一步而前,硬撑起豪气万千,却朝我高声道,“当然与盟会有关,小王就是想问,今时血王莲花未放,血王莲丹未成,龙帝陛下擅自提前盟期,诏会我等远赴泱都,却要拿什么与五族亲贵封赏,空口承诺?还是说,你早允了这祭台上三族之首什么好处,就欺我父王故去,有翼族无人么?”

他话音落,我倒有些讶异,只道这血王莲花期一事,我本以为羽帝不提,灵兽长也会询问,纵是灵兽长不询问,幽魔君主也断不会装作不知道,不想前时他三人一概不论,今时倒为这有翼族小亲王借作了挑衅之机……

再说此际风微澜言毕,一双眸子死死盯着我看,大约不愿错过我面上一丝一毫难堪之色,奈何他不知,我既然决意更改盟期,必定会有万全之备,我当下起身,只朝他笑道,“好,小殿下此问有理,却也不愧是九翼王之后,风神之尊”,我言至此,祭台上三族之长更是茫然,忧愁的忧愁,不解的不解,好一番陈杂不知所谓,我一时离开水灵尊位,面朝血王莲池,但见那莲花枝叶繁茂,花苞为血色层层浸染,半抱半合之际,血王莲丹雏形已成……

众人不知我意欲何为,一时屏息,无不注目于此,而我手下催灵,瞬及莲池四围道道水灵壁凭空而起,水晶琉璃般光华流丽,此际为血王莲血色所映,几番投射折返,端的是绚烂无匹,直叫人目眩神迷……

见此,众人仍是不解我意,只灵兽长擅于催发草木之灵,他见水灵壁灵蕴斐然,自血王莲池运化于血王莲花,当下出口,直唤我道,“龙衍,你疯了不成?强催血王莲丹是不可能的!”

言出,在场诸位又是一惊,要知道血王莲贵为灵界草木之首,根系繁杂于血王莲山,五百年花期,千万年未变,若想强催灵丹成,纵是灵兽长唤起生发之灵,成败与否尚在天命,不过有一点麒麟不知,血王莲既为水灵所养,花期便为水灵所定,我若无十成把握,又怎敢于会盟之期,他族尊长面前如此托大?

我并未答麒麟所问,只挥袖撤去层层水灵壁,水灵氤氲而散时,莲池中央血王莲千叶合抱,重瓣重蕊中九枚灵丹毕现,一时光华冲天,慑人心魄,只怕此际,血王莲山山峰至绝谷,俱为这光华环绕,纵连泱都千里之遥,也必能见此殊绝之色……

九枚灵丹为血王莲重蕊所托,我一时回身,只朝那年少的七翼亲王笑道,“七殿下,这就是血王莲丹,你可看清楚了?”

言出,莫道风微澜呆愣不知所措,纵是麒麟、凤百鸣与幽无邪亦一时看我,不知心中何感,而我见此不觉扬眉,缓步至水灵尊位,只朝面前三族之长笑道,“如何?都不认识朕了,还是说,直至今日,你们才知道朕是谁?青龙帝是谁?”

无人出声,良久无人出声。

其实,此番我不顾历次盟会惯例,执意提前,一来是因为日前我纳妃之礼,三族之长莫名到访,泱都暗潮汹涌,多一日则多一日变化;二来却是因为前时我不慎失足,一路落难辗转,九幽境为幽无邪囚困,连云山又为凤百鸣折辱,甚至凌云宫更为麒麟百般亵玩,以为娈宠,更可恶今时他三人还胡搅蛮缠,又是倾慕又是爱恋,还俱道我以媚色惑人,莫非真当我青龙衍好脾气,软弱可欺?

良久沉默,我收拾起满腹思绪,出口只唤那风微澜,而小亲王显然尚未从血王莲花开殊色中回神,此际听得我唤他七殿下,茫然也知往风灵尊位前行,不想他前番诸般挑衅行为,此际我未与他计较,倒有人与他计较。



会盟(四)


风微澜举步往祭台而上,足下本该风灵息愈盛,奈何他方才诸般无状,倒仿似激起了众怒,此际幽魔君主侧目于小亲王,手下幽魔息起,几番将其阻于祭台之下,而羽帝与灵兽长难得默契,俱是一语不发,我见此不觉好笑,只道他三人俱为一族之长,今时举动,竟好像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少年郎。

我一时摇首,袖间水龙出,于风微澜与那风灵尊位间架起一道水灵桥,只道这小亲王欲上祭台几番不得法,此际一见得水灵桥,不由抬首望我,而我见他年少面庞,眉间又气又恨模样,不觉微弯唇角,当下颔首,示意他沿桥而上。

却说这少年亲王原还想自己挣个面子,奈何一转眼又见得幽魔君主眉间戾色,他倒也识趣,亦不再作无谓努力,当下沿水灵桥步至风灵尊位,灼灼目光却再未离我身。

而此际幽无邪见我出手相助风微澜,他一时看我,面上不见怒意,竟仿似满满俱是无奈,苦恼之极就差再叹口气了,直叫我一见好生纳闷,奈何而今之际,不是深思之机,我当下摒去脑中诸多杂念,亦不愿会盟再生枝节,开口只道,“今时泱都,五灵齐聚,朕邀得四族尊长亲临,实在是万分荣幸,却道五百年来灵界诸多事务,寸土之争也好,商贸交通也罢,抑或是灵场异动,灵息不调,此际不妨开诚布公,能谈则谈,能解决则解决,不知依诸位之见,意下如何?”

我言出,众人面上俱有些思忖之色,却说血王莲盟会又非首次,五百年前九天会盟,我因汲月潭潭底护养法阵,未曾亲临,而麒麟大约不满会盟于九天而非莽原,亦托辞未曾出席,当年幽无邪尚未继位,九天一行还是亲王,至于九翼王,彼时风神至尊,今时竟已故去……

一时莫名而来的伤感,却叫我不禁低首沉思,回神之际,灵兽长首先起身道,“龙帝陛下既出此言,那本座确有一事提请一议,前时连云山大火,我灵兽族陌阳关至今不见成形,而幽魔族九幽受累,想必灵场不稳,损失亦是重大……”

麒麟言至此,不由朝凤百鸣投去恨恨一瞥,而羽帝自知前时纵火连云山实为不该,一时未作反应,倒定定看向我来,奈何麒麟见得凤百鸣与我相视,更是不悦,灵兽长面色不善,当即又要发难,不想未及出口,幽魔君主倒抢先道,“羽帝陛下不必装傻充愣,灵兽长这是指责于你,你看龙帝陛下作甚?”

幽无邪此言出,麒麟自是得意,他一时落座,未再多言,而羽帝为灵兽长、幽魔君主联合诘问,当下也不躲避,凤百鸣眉峰深锁,只朝幽无邪道,“幽魔君主这是何意?不错,连云山纵火,的确是孤王过失,今时九幽受损,灵场不稳,你叫孤王先赔你损失,还是叫孤王先助灵兽长重修陌阳关?”

凤百鸣此答甚妙,却说灵兽族与幽魔族毗邻接壤,这许多年来,两族关系不咸不淡,虽不至剑拔弩张,却不乏明争暗斗,而陌阳关灵兽族西北重镇,本就是用以据幽魔族之前哨,毁了对幽无邪有利无弊,反之,九幽境灵场不稳,亦是麒麟乐见乐闻,所以说灵兽长与幽魔君主同盟,却无同盟基础,说到底不过是临时起意,而今他二人为羽帝反诘,实不知会如何作答。

我安坐于一旁,不过是作壁上观,但见得幽无邪未语,麒麟倒立时接口,此际灵兽长挑眉冷笑,直朝凤百鸣嘲讽道,“羽帝陛下讲的大笑话,你有能耐助本座重建陌阳关?你再来一场大火,莫说陌阳关,只怕连云山都要叫你毁了!”

麒麟话音落,凤百鸣面色难堪,只道灵兽长此言并无错漏,丹凤性属火灵,而草木生来惧火,此际他提及相助麒麟重建陌阳关,无异于痴人说梦,再说幽无邪,这幽魔君主方才为羽帝反诘,不曾言语,今时听麒麟转移话题,一时会意,再开口却道,“羽帝陛下既是承认有错,也不必妄想于本尊、灵兽长之间挑拨生事,本尊无须你赔偿,灵兽长也不劳你相助,你该如何请罪,这倒的确要请龙帝陛下好生做主……”

幽无邪此言出,众人目光又集于我身,此际灵兽长面露期待,奈何期待之余又颇有些忐忑,而幽无邪神色复杂,挑衅共疑虑混杂,实在是意味难明,至于那有翼族小亲王,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却不管其他三族之长是何态度,由始至终视线俱胶着于我身,只怕是我等议事内容,他也不知。

此际我并不急于表态,一时看向凤百鸣,微微一笑,而羽帝不知我心下所思,面上不觉浮出些窘迫之色,他偏过头去不再看我,一咬牙却对麒麟道,“孤王承认有错不假,只不过,孤王连云山纵火,却是因你灵兽长擅修秘道,包藏祸心而起,今时孤王领罪受罚决不怨言,那你灵兽长又当如何?”

羽帝此言出,实在是说到灵兽长心上去了,只道麒麟擅修秘道,强行催化连云山草木生发,若非如此,那一场大火也断不至酿成今时这般惨淡后果,当然,这秘道一事非同小可,此际为凤百鸣重又提起,莫道幽无邪面上立现愠色,就连我心中亦不由起了计较,一时形势逆转,本是羽帝难堪,未料片刻间,灵兽长倒更难堪起来。

不过麒麟决非等闲之辈,灵兽长纵是泰山崩于前,依旧面不改色,此际他略略看我,一挥袖竟笑道,“羽帝陛下讲得一个笑话还意犹未尽,又来一个,却说本座修秘道,修的是连云山秘道,今时幽魔君主尚不曾表态,你有何立场指责本座包藏祸心,这祸心是什么,可是不曾催化生发之灵,于你羽族边界修得秘道,对不对?”

各为其利,几番相争,而我心知肚明,见得麒麟与凤百鸣互相指责,来回嘲讽,一时止不住笑意愈浓,却难得幽魔君主尚算清醒,只道他本就是面色苍白,眉如墨染,此际修眉深敛,薄唇紧抿,更显戾气极重,片刻,幽无邪抬首,不看羽帝,不看灵兽长,却朝我道,“一事归一事,今时谈的是羽帝纵火连云山,以致五灵界灵脉受损,灵场不稳,至于灵兽长擅修秘道,损及九幽境幽魔息,本尊自会与他计较,当然,也自会劳烦龙帝陛下主持公道……”

幽无邪话音落,麒麟好容易暂从凤百鸣指责中脱开身来,而凤百鸣却不得不直面连云山纵火一事,此际羽帝眉间略有些颓然,他复看向我,无奈之余尚有恼恨,大约又忆起我曾允诺决不亏待于他,恼恨之余还不乏期待,真真是好一番五味陈杂。

我见此不觉低首一笑,再抬首时已为众人注目,三族之长待我决断表态,那有翼族小亲王旁观热闹,而我见小亲王满面好奇探询之色,一时兴起,当下却问他道,“七殿下,今时羽帝陛下、灵兽长与幽魔君主好一番唇枪舌剑,各执一词,不知依你所见,这连云山大火,损及五灵界灵脉,该如何处理啊?”

风微澜意在旁观,当然,他也只能旁观,此际小亲王未料我会忽而有此一问,一时张口结舌,不知所措,而凤百鸣见我竟以如此重大之事问询一个无知少年,当下愠色,实在已是强忍怒意,至于麒麟与幽无邪,想必也是惊讶非常,只不过灵兽长素来善于隐藏心事,不动声色,幽魔君主则惊怒无从谈起,他反正是死死盯着我看,只盼我与他一个交待。

不觉又是静默,奈何此际暗潮汹涌,情势微妙已不可言说,我自知风头浪尖上,但凭一句话,结果便会全然不同,一时微弯唇角,目光扫过三族之首,正欲表态。



会盟(五)


我目光直视于麒麟,当下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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