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磐寂嘿嘿一笑,伸手放出了飞剑,一脚跳了上去,朝林晨初伸出了手:“放心吧,柳毓然是不会屠城的。他杀人就跟男人上床一样,不是魔修硬不起来。另外你不要解药了么?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身、中、剧、毒。”
林晨初只看见他手掌白皙修长,指甲剪得十分干净圆润,不由自主的就抓了上去,紧接着便被那手紧紧的握住,怎么也拔不出来了。听到钟磐寂说的话,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陷入了“不说憋屈”和“说了矫情”的圈子里。犹豫了片刻,他终究还是上了钟磐寂的贼船。
钟磐寂抓紧了他,低声提醒道:“注意,走了……”
飞剑瞬间腾空而起,随着某人的一声短促的惊叫之声,眨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的不到半刻钟,几个人影便御剑而至。
温芷儿带着面冠,声音隔着面纱有些飘渺:“刚才是怎么回事儿,明明只有不到半刻钟的路程,却硬是走了半个时辰,真是奇怪……”
飘忽在他们旁边的柳毓然温然的笑着,也不说话,倒是站在他身边的宿花影接着话茬,闲闲道:“谁知道,或许是有高人在此处布下了迷阵吧。果然女人之间的争斗还是不要看最妙。”
陆夕荷瞪了他一眼:“天底下何人能在柳掌门跟前称高人?依我看其实根本就是你带错了路,才叫我们不知不觉兜了个圈子。”
宿花影笑道:“夕荷妹妹,我与柳掌门是去找朋友的,可不是专门为了给二位带路的。这脚长在自己身上,没人逼你们跟我们走啊……”
此言一出,陆夕荷和温芷儿脸色均是不太好看。温芷儿道:“表哥,你这意思是在说我们是自作多情么?”
宿花影哈哈大笑:“表妹你这说的是哪里话,看你说的,就像是我负了你似得……哎,女孩子做出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像是豆蔻少女情窦初开的的找到了初恋一样,即使所有人都跟她说‘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她仍然会义无反顾的继续下去,然后等到发现对方与自己想象的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邋遢、没有耐心、亵裤半年才洗一次等等,才会停止自己愚蠢的爱恋,反而去责怪那个男人欺骗了她的感情。”他扬了扬头发:“这些我都清楚的很啊,所以又怎么会去责怪这样纯洁的女孩子呢……”
这明摆了的指桑骂槐,直气的陆夕荷拆点没破口大骂。但是想起柳毓然还在,便强忍着满腹的怒火,狠狠的瞪了宿花影一眼,道:
“哼,我听说半个月之后我爹和宿师叔便要来这里了,看到时候你还敢不敢这么欺负我!”
一直不曾说话的柳毓然忽然脸色有些不好看,紧接着又变回了原样:“宿师侄,你那个姓林的朋友不见了呢。”
宿花影暗道不好,急忙说道:“嗯,或许他是担心谭溶溶和妙玉仙子的安危,便跟她们一起走了。我方才我用灵识查了查这附近的人,并未发现这附近有什么人,估计是情况就是这样。您放心,林兄弟走得匆忙,定然不会久离此地的。”
柳毓然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的话,如果宿师侄近期没有急事的话,可否留陪我留在林府等候他们回来?”
宿花影知道他这是在卖自己人情,道:“自然,倘若柳掌门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不用客气,尽管吩咐在下便好。”
“那便多谢了。”
温芷儿看着他们两人,眼神忽然暗了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在陆夕荷耳边说了些什么,便拉着她离开了。
直到两人离开,柳毓然才望着温芷儿的背影道:“七莲宗圣女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温芷儿也是个惊世绝艳之人啊。”
宿花影哈哈大笑:“柳掌门莫要探我,宿某早就说过,这天下女子之中,除了一人,无人可在我心中位居第一。”
柳毓然淡笑:“是么?那便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了。”
……
再说被钟磐寂拽上了的林晨初。
这货被拽上了剑,头发便被一阵疾驰的飞剑所带来的狂风击的七零八落,他想要运用灵力御风,却总是被狂舞的头发打断。于是某人就且身处地的感受到什么才叫“风中凌乱”,尤其是背后有个傻逼咧着大嘴,毫不留情的嘲笑他的情况下。林晨初心里那个恨啊,想着自己就像是一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企鹅,狠狠一咬牙,干脆利索的顶着满脑袋的乱发躲在钟磐寂的胸口死都不撒手。
钟磐寂本来只想逗逗他,带他上了飞剑之后便开足了马力,等着看他吱哇乱叫的囧样。却没想到这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抱住了他,大有一副“大风把我吹走,你也跟我一起滚下去吧”的架势,不由得失笑。
钟磐寂只觉得林晨初下山这一年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却也好像有很多地方都变了,但是值得肯定的是,其实他在心底还是觉得自己是很可靠的一个人。意识到了这一点,钟磐寂直乐得连嘴都合不上,结果因为咧的太大被猛灌了两口风,这才脸红脖子粗的停了飞剑。
林晨初只觉得耳边呼呼的风忽然没了了,再一睁开眼睛,却看见钟磐寂趴在树上一个劲的狂咳着,心里低骂着“活该”,侧头看向周围的景色,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深处在一片热带雨林之中。
“哎,我说钟磐寂,这是哪儿啊?”
钟磐寂从顺着气,简单明了的答道:“井柯国。”
“井柯国!你是说,刚才我们从中原一口气飞到了南蛮之地了么?”林晨初一把捋过了额前的乱发,惊讶道。
钟磐寂看不下去林晨初那一头跟后现代等离子烫似得发行,随手撤出一个白手帕,撕成了布条,熟练的开始帮林晨初梳头发。边梳边道:“嗯,夏国本靠近南边,以我的速度飞一个时辰也就到了,不过咱们的目的不是井柯国,而是井柯国西边的支辽国。休息一会儿我们再去好了。”
林晨初也习惯性的任由他摆弄,却在听到他说了什么之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指着头顶上的钟磐寂吼道:“我去,你大老远的把小爷拐到这深山老林是干什么!”
钟磐寂完全进入扎头发的状态,不咸不淡道:“放心,你死不了。杀人灭口没必要有太费力,谋财害命关键是你没财我也不缺财,除了我吃错药把你先奸后杀这条这条理由之外,没有其他杀你的路可以走。”
☆、152仙界的阴谋
第一百五十二章仙界的阴谋
林晨初忽然觉得身体某个部位记忆犹新的痛了痛;不自觉的动了动;脑袋上立刻挨了轻轻的一个巴掌。他只觉得觉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探讨下去好像有点危险,便自动自觉的转移了话题:“那个……对了,你为什么要去支辽国,有为什么一定要带着我啊?”
钟磐寂扎好了头发,松开手坐在了他对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叹了口气;道:“林晨初,你应该知道我是钟家后人吧。”
怎么忽然提这个?难道我他是要争取我的同情;让我自动自觉进入魔门让他利用么?
林晨初感觉额角淌下一条冷汗;做贼心虚似得点了点头。
钟磐寂道:“那你知道是谁杀了我的家人么?”
……果然;已经开始打开陈年往事剧情了,他一定是准备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定是!!
林晨初试探性的问道:“……听说……是一些实力很高的神秘人。前一阵子听边缘人说,好像是魔门的人吧。”
钟磐寂嗤笑:“魔门?若是魔门出手,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道修会不出手讨伐他们么?别装了,虽然你这个人有的时候缺根筋,但是跟那些看起来很聪明其实愚不可及的家伙还是有本质性的区别的,所以别在这里装傻了。”
林晨初掀桌,大哥你说后面那半句就很好了,为什么还要带上前半句啊!
他冷静的抚了抚刘海,心中飞快分析,钟磐寂毫不犹豫的一口气就把魔门否决,无非是两个目的,第一是他已经看出了自己对他的提防和不信任,准备用几近于传销洗脑式的欺骗手段骗自己上钩。第二是他被自己隐藏在衣服之下正直纯洁无时无刻不在发光的灵魂感动了,准备跟自己来一个强强联手,共同携手未来——呵呵,别逗了。
就在林晨初精分一般自己吐自己的槽的时候,钟磐寂伸手指“梆”的敲上了他的脑袋:“我说让你别装傻了,你怎么真傻了?难道是出门散步的时候,吃了什么地上不干净的东西么?”
劳资又不是宠物狗……林晨初没搭理他,好脾气的揉了揉脑袋上被敲疼的地方,道:“那个……我刚才在想,听你话的意思,杀害隐世五门的凶手不但有魔修,也有道修。或者是说,隐世五门其实是一些实力高绝的道魔双修高层杀害的。可是,问题是自古魔道不两立,他们怎么会一起合作?”
钟磐寂哈哈大笑:“还好还好,你果然没有吃地上捡来的奇怪的东西。”
林晨初汗颜,为什么你会先发出这样的感言,难道不是回答我的问题才是最重要么?话说,我吃过的最奇怪的东西好像就是你偷袭喂给我的“三尸脑神豹胎易筋乌鸡白凤丸吧”……这都是些什么啊……
钟磐寂接着道:“你说的没错,通常情况之下他们确实不会聚集在一起做一件事情,但是在‘不通常’的情况下,他们也并非一定不会在一起合作。”
林晨初眉头跳了跳,猛然想起了在他最开始醒过来时,那对神秘的”碎嘴二人组“的对话。他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神色变了变,屏息静听钟磐寂的推测。
“米花渡劫你还记得么?”
“自然记得。六六天劫,三十六道神雷让那老小子跟玩似得就破了。只是这个跟魔道合作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钟磐寂忽然压低了嗓音:“六六天劫是三十六道神雷……但是你忘了,米花渡的不是不是三十六道天劫。”他指了指天上:
“……是三十七道。”
林晨初立刻明白了钟磐寂的意思,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的意思是说……”
钟磐寂凝重道:“你应该知道我灵识与常人不同。当时米花在渡劫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对面的山上观战,却莫名的发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天雷前三个雷劫非常稳定,所酝酿的时间几乎完全一致,然而三个劫雷之后的那些雷则根本没有那么稳定。虽然气息依旧是浩然大气,但是总是杀气十足,不像是渡劫淬炼的劫雷,反而像连绵不断层出不穷的杀招。
因为我是第一次见到雷劫,所以也无法判断这雷劫是怎样的结构,但是正因为是第一次见到渡劫,我才忍不住对劫雷本身产生了疑惑。就像是农夫给庄稼浇水,虽然并非是气节所致,但是对于禾苗来说,这与天降的甘露相差无几。或许,渡劫根本就并非是天道所给的淬炼,而是某些人蓄意而为。”
钟磐寂这番话听得林晨初那颗脆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他的这番假设,无异于在西方18世纪时指着教皇的鼻子对他说“伙计,你其实是猴子变的”。即便是林晨初这样看惯了修仙文里各种设定的职业宅,对于钟磐寂的大胆推测也觉得难以接受。但是钟磐寂下面这番话,却让他不得不完全相信他所给出的假设。
“而当时我只是对这些产生的疑问,却并没有真正找到佐证去证明这些。直到米花在对抗那偷袭的第三十七道劫雷的时候,直接用二十四个茶杯轰碎了劫云,我才发现在劫云中心,竟然有一个人影倒下了。”
林晨初汗如雨下,米花该不会那一招是干死了一个雷神吧,
钟磐寂看懂了他的神色,哈哈大笑:“你放心,不知是米花手下留情,还是压根就打不死那个家伙,他好像只是受了些伤,然后很快随着四散的云雾逃走了。不过托米花的福,那个人在逃跑的时候好像根本就没想到下面还有人能够发觉他的身形,因此并没有像最开始那样隐匿自己的气息,这也因此让我记住了他的气息。然后……我在掌门夫人渡天劫的时候,又一次察觉到了他的气息。”
林晨初猛然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说,季轻罗渡劫成功不是因为她渡劫期的时候实力不高,而是因为那个在天上敲闷棍的混蛋被米花敲了闷棍,所以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因此,真正不想让强者飞升的人,其实是上界那些……仙人?”
钟磐寂道:“不光如此,他们恐怕不仅仅是不想让人界的修仙者继续飞升,还想要渐渐将整个修真界全部湮灭。小的时候二叔曾告诉我,钟家的很多丹方都是用不了的,因为那里面有些草药只有仙界才会生长,因此可以推测出,钟家祖传的丹方,或许根本不是凡间之物。同理,与钟家同气连枝一同崛起的其他五门,应该最开始所掌握的秘法也很有可能来自仙界。对于那些仙人来说,屠杀钟家夺取秘法,很有可能就是害怕这些东西日后成为凡间修士以下犯上的凭借。”
林晨初已经汗的快要脱水了,难怪他原来的小说里没有写复仇的故事,这特么报仇都报到天上了,可怜我原来的小说也不过是写到钟磐寂飞升就完结了。
“这么说来,你真正的仇人,其实是在……上面?”
钟磐寂冷笑:“呵,当然。不过在上去报仇之前,我还是要想解决地面上这些喽啰。”
“喽啰……”林晨初嘴角抽了抽,问道:“好吧,或许跟仙界的人比起来,他们真的是喽啰,但是你知道这些渡劫期的喽啰是谁么?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当时你是因为躲在了燃烧的死人堆里才躲过一劫的,先不提他们蒙不蒙面,光是你可不可看见他们都成问题吧?”
钟磐寂起身,走到一颗小树旁,摘下了一个蓝色的果子,掏出了白手帕擦了擦,道:“没错,我的确看不到他们模样,但是我可以听。”
林晨初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说,当时你躲在火堆里的时候,其实是清醒的。也就是说,你在有着知觉的时候身处于烈火之中,像是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听着他们说话?”
钟磐寂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道:“嗯。尽管那个时候耳边最大的声音是尸体被烧出油水的滋滋声和风火烈烈的声音,但可能是被灼痛逼到极致的了吧,
我清晰了记下了他们所有人的声音。尽管那些声音一听就是虚假的,但是幸运的到了后面他们太过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在分赃不均的时候,有一个人露出了自己的本声。”
他咬了一口果子,砸了咂嘴,又摘下了一个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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