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我这是怎么了……”乔清远满脸的疑惑,想要坐起来,却是全身无力,只好老老实实躺着。
眼眉一挑,东方不败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别开他的目光,带着嘲讽道:“只不过淋了场雨,就能烧个一天一夜,一个大男人弱成这样,不像话!”
“我……”怪不得那么难受,原来是生病了,本来生病不是什么大事,被东方不败这么一说,乔清远瞬间耳尖通透鲜红,像是快要滴出血来。
他此时还病着,脸上病态的潮红退去后,脸色泛白,透着一种无力感,漆黑的眼眸润泽,却失了些光亮,整个人少了几分生气。
“吃药!”冷梆梆的掷出两个字,东方不败将药端到他面前,乔清远伸长了脖子,努力抬起手去够汤匙,见他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东方不败难得的发了善心,亲自舀了一勺药汁喂到乔清远嘴边。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乔清远受宠若惊,挣扎着要坐起来,却是被东方不败的一个冷眼瞪住,只好作罢,老老实实躺好。
东方不败不屑的看他一眼,连汤匙都提不起来还要自己喝药!逞强什么!
“张嘴!”近乎命令似的语气。乖乖的张开嘴,生硬的汤匙直直戳进乔清远嘴里,磕着了牙,生疼。药汁很烫,烫的舌尖发麻,可怜的他还是眉头不皱一下,一口咽下去,眼中泪花闪烁。
心思缜密的东方不败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迟疑了片刻,又舀了一勺药,轻轻的吹了吹,再喂到乔清远嘴边。
这位教主大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乔清远想。
东方不败被他那带着一抹笑的目光看的不自在,脸色一沉,冷声道:“喝药!”
乔清远点点头,张开嘴巴,苦涩的药汁慢慢滑进喉咙,麻木的舌尖尝不出一点苦味儿,嘴角漾起一抹柔若春光的微笑,东方不败被他这忽然一笑,震得心头一缩。
“看什么!”东方不败轻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这么被人盯着看。
“看你。”话一出口,乔清远这才觉得自己说了多么不恰当的话,气氛又开始僵硬,乔清远闭了闭眼睛,索性厚着脸皮继续道:“那是因为东方你,很美……”
一个男人被人形容很美,是不是不合适呢?但是乔清远觉得,单单只用“美”来形容东方不败是远远不够的。
东方不败脸色阴晴不定,反复琢磨着他的话,他说他很美?单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他不觉得奇怪吗?这样男女不分的容貌……
乔清远担心的看他,伸手扯了扯东方不败的衣角,小心翼翼的问:“东方,你生气了?”
东方不败没看他,手上的汤匙又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碗里深褐色的药汁,轻声道:“没有。”
见他抿起了唇,乔清远心知是自己惹他不高兴了,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抱歉,若是我说了惹你生气的话,大可当做是我说胡话吧,要是真的生气,骂我两句也可,是我唐突了。”
东方不败心头微堵,放缓了面色,道:“我没生气,少说那些有的没的,吃药吧。”
等吃完了药,一股困意再次袭来,乔清远强撑着精神,唠叨着天晴,几盆冒芽的花该晒晒太阳,又交代了些琐事,才终于抵挡不住那股困意,手里捏着东方不败的衣角,慢慢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T T俺又更新晚了,又是在这午夜时分……泪目!连着熬夜,眼睛都红了,除了上班所由空闲的时间都来码字儿,可是速度太慢,卡很久也不见得能写完一章,嘤嘤……
上班的时候拿手机登上晋江想回复几条评论,却被会计看见了,说再看到我上班玩手机就扣工资,弄得人家一天都不高兴,不就是个管账的,管的真宽……揉胸顺气!
我这情况,日更是不可能了,不要嫌弃我,那些日更几千的神们,仰望之。还有就是,带上这一章,第一卷算是写完了,全文带上番外一共有三卷,一卷大概5W字的样子,俺能力有限,加上码字儿速度实在太慢,驾驭不了那么长的文,有什么要求只管提,不要霸王啊潜水啊!
、拾陆章
一觉睡得极不安稳,甚至醒来过几次,恍惚中觉得这一觉睡得极长,睁开眼时,被昏黄的灯光刺得眼睛发涨,阖上眼之前,乔清远看到孤灯之下,东方不败手中的针舞动的飞快,昏黄的光线映照在他完美的侧脸上,静静地流转。
忽然,那飞舞的绣花针停了下来,东方不败抬起头,看向了自己……不知为何,乔清远越是想要看清此时东方不败脸上的神情,却越是看得模糊,终于抵挡不住一阵阵的困意,沉沉的睡去。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乔清远这场病倒也好得很快,只在床上躺了两天,便恢复了往日的蓬勃生气。
人间四月,春雨润泽了这江南小镇,繁花生树,桑柳成碧。原本花苞满枝的迎春花,经过一场春雨的洗礼,已然绽放,金黄的花蕊,淡色娇嫩的花瓣,在阳光的倾洒下,显得格外好看,悠长清新的馨香迎面扑来,令闻者心旷神怡。
东方不败默默地看着这些绽放着美丽的小巧花朵,以及悉心照料这些花的人。
花开年年有,即便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珍贵品种,那人却因为看到满院花开,飘香四溢而开心的一早上都咧着嘴,到底不是亲身体验过,难以体会其中的乐趣。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凝望着那忙碌的身影,东方不败的眸色暗了暗,自己的伤势已经痊愈,也是时候该兑现承诺了……拂袖旋身回了屋子,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不过是生了场病,如今病好了,日子还是照样过,可是乔清远觉得好像有什么变了,却又觉得什么也没变。
东方不败还是依旧房门不出,打坐练功,而他也依旧安安分分守着自己的花草。一日三餐,调羹做饭,有条不紊,平淡如常,唯一觉得不同的,那就是本来沉默寡言的东方不败变得更加沉默了。
察觉到了东方不败的不寻常,几次面对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心里明白,对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来说,有些话,是很难说出口的吧!
手里的菜刀停下,侧过头,东方不败正倚在门边看着他。
“饿了?稍等一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两道清口小菜,一盘干炒青笋,一大碗油光水亮的蒸腊肉,东方不败淡淡的扫了一眼菜色,声色未动,抬起筷子就吃,每样都夹了一口,乔清远挑起了眉毛,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唇角微微扬起,心里暗记着每样菜东方不败下了几次筷子,由此来猜测他的喜好。
与所料不差,他还是比较喜欢吃青笋,腊肉只吃了一口便不再动,想着当初这人背在身上极轻的体重,瘦的让他心怜。
见他没吃几口便停了筷子,便忍不住开口:“这腊肉味道不错,多吃些吧。”
抬起筷子,夹了几块放进东方不败面前的碗中,见他面上并无愠色,稍稍放下心。
一顿饭下来,东方不败甚至比往常多用了一碗饭,这让乔清远十分高兴。
日暮隐去,一轮明月高挂枝头,月下无风,淡淡的雾气和着月光宛如将夜空笼上了一层银纱,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乔清远坐在院中,百无聊赖的对着月亮,将自己所知道有关月亮的诗词歌赋一一背诵出来,他在等人,等的便是那喜欢不打一声招呼就无影无踪的东方教主。
红衣掠影,是不是所有武功高强的人都不喜欢走正门而选择翻墙呢?乔清远望着那抹翻过墙头亮丽的红影想。
一起一落,足尖一点,稳稳地落在院子里,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乔清远兀自一笑,道:“东方,你可让我等的好辛苦!”
东方不败有刹那的失神,他说,他在等他?
好看的唇角向两边翘起,东方不败拎着酒坛,瞬间掠到乔清远身前,酒坛高举,道:“喝吗?”
乔清远摇头一笑,颇为无奈的点头,这人怎的又跑去喝酒?
二人并肩齐坐,你来我往,酒过三巡,乔清远这才体会到江湖人那种大口喝酒的畅快淋漓,一时喜欢上了这种快意,这次喝的酒与上次有所不同,口感甚辣,连喝了几口,一股暖意从丹田升起,贯彻了全身,连指尖都瞬间温暖起来。
豁达豪爽,随性潇洒,这才该是东方不败的真性情吧,乔清远在心底沉思,只可惜他并非寻常人,又有几时可以如此的放开性子,做回真正的自我呢?
东方不败简直是海量,一坛酒根本经不住喝,酒坛落空,两人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乔清远站起身,身形有些微晃,道:“有酒须尽欢,等着,我去拿。”
拍去厚厚的尘土,揭开酒封,一股夹带着甘甜的酒味扑鼻而来,家常的桂花酿,喝起来口感平和,不如方才的烈酒,却是有种沁透心脾的芬芳,酒不醉人人自醉。
乔清远那点浅薄的酒量,早已撑不住,脑袋左摇右晃,时不时打上几个酒嗝,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身体失了重心,不由自主的倒在东方不败身上,醉意迷蒙。
“今晚月色好美……酒美人醉,不可多得啊,东方,你觉得呢?”他背靠着东方不败,像是在和老朋友交谈一般,佳酿暖身,说不出的舒坦。
东方不败侧着脸看他,一脸惬意的靠在自己身上,洒脱随意,显得有几分慵懒,这样被人依靠着的感觉,很久不曾有过了。自年少起,闯荡江湖,人心叵测,哪里有完全值得信任之人,教主之位,不过是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他的随心所欲,不如今晚,痛痛快快的醉一场吧……
直到这一刻,东方不败才完全放松了身心,便学着他的样子,身子往后一倾,抵着乔清远的后背,抬眼一望,一轮朗月高挂在正空,柔和的月光倾洒下来,落在在屋檐上,映在院舍中,格外明亮,似轻纱,似薄雾,万籁俱寂,别有一番情调。
“很美……”东方不败半眯起眼睛,一抹柔和明媚的笑容绽出。
“美?”乔清远轻笑了一声,仰起头,眸色发亮,“这还不算什么……东方可曾在山顶看过日出?”
“没有。”简短有力的回答。
乔清远撑着醉意,歪着头道:“如此,还真是可惜……”
“磅礴大气,瑰丽无双,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言辞在此刻显得贫乏,乔清远实在想不出该怎么描绘那种震撼人心的美景。
脑中灵光一现,他转过头,看着东方不败柔和的侧脸,道:“以后,一起去看日出,可好?”
东方不败微微侧首,对上他满是希冀的目光,心中竟生出几分向往,良久,才终于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两人很有默契般的相视一笑。
夜已深沉,东方不败饮尽最后一口酒,侧过头看早已醉的七荤八素的乔清远,眸色渐渐变得灰暗,淡淡的声音带了柔和,道:“谢谢你的酒……”
静静地,似乎听到了风的声音,乔清远躺着,半醉半醒之间,隐约察觉有人坐在那看着自己,脑袋里嗡嗡直响,无力睁眼。
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面远远地站着一个人,红衣飞扬,东方不败就那样沉默的站着凝望着自己,乔清远努力地想要说话,却说不出什么,心里阵阵发急,睁大眼睛看着他,好像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了一般,看着东方不败离他越来越远,他想拉住他,让他别走,身体却僵着动弹不得。
终于,“啊”的大叫一声,他方才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坐起身,这才发现外面还是一片漆黑,屋子里只有淡白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映进来,这才有了些许光亮,脑袋有些沉,低头一想,自己不是在院子里与东方不败喝酒来着?
环视一周,房门掩着,屋里除了他再无旁人。
东方不败呢?
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捡起一看,轻“咦”了声,是一个浅白色绣着兰花的荷包,针脚细致严密,绣在淡白的锦缎上盛开的兰花,高洁韵清,枝叶翠绿,活灵活现。
这是……东方不败留给他的?
乔清远反复看着荷包,目光突然沉定,指节捏紧泛白,心头一阵阵的紧缩。
一种油然而生的空洞落寞袭卷了他,即使知道他会走,可也不该以这种不辞而别的形式。
想见他,很想见他……为什么会产生如此强烈的想法?为什么这般的对他放不下?晃了晃脑袋,那答案在他脑中呼之欲出。
穿上鞋子,一把推开虚掩着的门,乔清远一头冲了出去。
青山外,夜幕还未完全褪下,几点星痕稀疏的嵌在空中,天色一半灰暗一半泛白,薄薄的雾气渐渐消散开来,闻得一声鸡鸣,黎明将至,天就要亮了。
十里桥头,湿重的雾气将这座年代久远的老拱桥更添了几分沧桑,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天色越来越亮,薄雾也更加迷蒙,使得山路变得模糊不清,一路走来,跌跌撞撞,不知被绊了多少次,亦不知衣衫何时被荆棘刮坏,却是不敢停下脚步,直奔着十里桥赶去。
希望还可以赶得及……乔清远捏紧了袖中的荷包,撩起不时被绊住的衣角,加快了脚步。
灰蒙蒙的天,极厚的雾,一路疾行,终于能看见被苍翠树木掩映着的古桥,以及,那在桥头站定的欣长身影……
长长的舒口气,终于赶上了……
晨雾漫漫,东方不败身形一僵,蓦然的转过身,长及膝的乌发沾了湿气,荡漾出优雅的弧度,面容轮廓精致,端容无双,周身雾气萦绕,翩然若仙,冷漠的神情在见到桥下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人后,才终于有所动容,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着自己靠近,东方不败眼角上扫,心中竟闪过一丝惊慌,原本平如碧湖的心境被彻底扰乱。
因着一路狂奔,急促的呼吸使得乔清远觉得肺部像是炸了一般,两腿更是酸软,这一段路走得一步一停,那缓慢的脚步似乎踩在了东方不败心上。
“不要再过来了!”宛如冰锥子似的话语,透着冰冷与锋利。
那声带着决绝的冷喝,乔清远的心像是被划了一下,站住脚,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此刻满脸热汗,衣襟半开,衣袍被钩花,发髻完全散开,凌乱的不成样子,哪里还是那个温文和煦的书生!
冷清如冰,淡漠骄傲,红衣似血,这才该是那傲视天下的东方不败,但却就是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的东方不败,刺痛了他的眼睛,也刺痛了他的心。
乔清远久久的看着东方不败,沉默了许久,终于问道:“你要走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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