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虽然刚刚听到时表现得很平静,但夏小满真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上个月生理期没来,她本来还以为只是因为前阵发生的事情太多,生理周期有点紊乱,正打算这个月要还是不准就去看医生,结果……她还真没想到自己会怀孕。
不过想想也正常,她跟庄恺在船上呆了那么久,庄恺可没有体贴地先做好避孕措施,他只恨不得她怀不上吧?
夏小满咬了咬牙,突然想起来,其实那次跟顾白露……当时情况特殊情难自禁,他们也是什么措施也没做。虽然她当时也想到过事后避孕药,但结果他们直接回了顾家,她情绪又不好,就把这茬给忘了。
说到底……这孩子……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看她半晌沉默不语,陆若宁便握了她的手,轻轻道:“还是嫁给我吧。”
夏小满抬起眼来看着他。
陆若宁笑了笑,“我要是说我不介意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一定不信。但只要想到是你的孩子,我就觉得自己会喜欢他。说起来,我从来也没见过我父亲,你父亲和陆老爷子么,又真不是好榜样。不过总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学。还有八个多月呢,到时我一定能做一个好父亲的。”
“陆若宁……”夏小满轻轻唤了声,嗓子像有点哽住。
“嗯,”陆若宁应了声,在她手心里亲了一口,温柔地微笑,“我一直很羡慕一家三口简单又普通的生活,上班下班,晚上带着老婆孩子看看星星月亮散散步……我们会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JJ是有多抽啊,发个文得刷新六七次啊………………
☆、你怎么来了?
陆若宁并没有直接逼问夏小满的回答;只是又随意和她聊了些闲话。
稍晚一点的时候,夏小满的同学的同学们来看她,陆若宁便起身出去了。
来看夏小满的是和她同寝室的上官菲和李佳晓。上官菲紧张兮兮地握了夏小满的手,问了她的情况,安慰了几句,又问什么时候能出院。未了便叹了口气,轻轻问:“你还回学校么?”
夏小满沉默下来。
这真是个好问题。
她重新去上学;一开始固然是顾白露的安排;也是她自己想认真学点东西;结果这一个学期还没结束,就又是绑架又是住院;折腾得不行。而且还怀孕了;现在是外人都不知道,要都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夏小满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她跟大学可能还真是八字犯冲,上一次是碰上叶潇潇,这次又搞成这样。
上官菲听她苦笑,连忙道:“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看这都快期末了,你上次请假的功课都还没赶上来,不如就索性继续请了病假,下学期再回来好了。”
这向来大大咧咧的室友,突然开始给自己出起主意来,夏小满不由就皱了一下眉,问:“学校里是不是有什么传言?”
上官菲和李佳晓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梁倩被警察带走了。什么罪名不知道,但她走的时候挣扎着说了很多关于你的话。说你上次请假是因为跟个黑道老大私奔,又说你和自己哥哥关系暧昧,脚踩几只船什么的……”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夏小满的神色,似乎怕她会生气或者伤心,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夏小满却只是笑了笑,其实她都可以想像,梁倩的原话肯定比上官菲复述的要尖锐恶毒得多。
她提防着另一个叶潇潇出现,却没想到会碰上一个梁倩。
老实说,她这次再度进入校园,与同学们都刻意保持了距离,既不算疏远,也根本算不上亲密。刚开始的时候梁倩似乎还有几分要和她较劲的意思,但她一直没理会,也就一直没起什么冲突,至于后来被绑架,身份又公开了,她跟寝室里的室友更是越走越远,真没想到梁倩竟然会忌恨上她。
所以那天晚上梁倩找她说话,她丝毫也没有怀疑,直到梁倩用喷了迷药的手帕捂上她的口鼻,她才相信梁倩是真的要害她。
但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追问为什么。
事实上,她就连听上官菲说话,也有点心不在焉。
就好像什么梁倩,什么谣言,根本跟她没有关系,现在夏小满最纠结的问题,是她从醒过来,还没见到顾白露。
为什么?
她只想问这个为什么。
明明知道她被绑架,明明知道她在医院,明明知道她……有了小孩……他为什么不来看她?
是因为介意她是被庄恺救回来的,还是不敢面对她肚子里那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
这些问题就像一只只长着尖锐指甲的老鼠,抓心挠肺的。
现在来跟她说什么学校里的谣言?谁在乎?
上官菲她们也看出来夏小满不在状态,只以为她是真的被打击到了,又抓着她的手,说了些她们都相信她之类的话,然后便告辞了。
夏小满勉强笑了笑,目送她们走出去,然后目光就没离开过门口。
下一位访客倒是来得很快,只是,依然不是夏小满想见的人。
那个带着一束玫瑰走进病房的男人是庄恺。
庄恺实在不适合拿着花,怎么看怎么奇怪,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脸色的表情十分不自然。
若有其它认识他的人在场,想必会跌破眼镜,这景象实在太难得一见了。
但夏小满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只怕就是这个人。
她索性翻了个身,背朝他,闭了眼。
庄恺也没生气,自己把花放在床头的小桌上,就自顾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不想见我?”
夏小满没回答。
庄恺就自己说了下去,“我今天去顾家提亲了,顾子安没答应。你的意思呢?”
夏小满依然沉默。
“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他叫别人父亲。”
庄恺向来不是个能够忍受别人冷遇的人,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站了起来,“我不逼你,但你自己要好好想一想。”
……这还不算逼她?
夏小满刷地翻过身来,咬牙瞪着他。
庄恺的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医生说最好不要让你情绪激动,我等你自己冷静点再来看你。想通了给我打电话。”
他好歹知道自己在这里就只会惹她生气,是不是也算是有点自知之明?
没等夏小满真的把气发出来,庄恺便自己走了。
夏小满咬着牙,抓起庄恺带来的花,重重砸向门口。
护工和保镖连忙跑进来,安抚的安抚,收拾的收拾。
夏小满自己却僵在那里。
……搞什么!
“这是怎么了?”
清爽冷冽的男声从门口传过来,夏小满抬起眼,见顾冬至正站在门口……拄着拐杖。
夏小满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那根拐杖上,心情瞬间就变得复杂起来。
顾冬至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走到夏小满床前,轻轻解释道:“我没事,只是还有点用不上力,已经在做复健了,再过些时候便会好。”
夏小满看他行动上的确没有什么问题,才稍稍安了心,也放轻了声音,“你怎么来了?”
顾冬至并没有回答,只是打量着夏小满,半晌才道:“大哥被爸爸关起来了。”
夏小满一惊,刷地抬起眼。
顾冬至抬手斥退了护工和保镖,才继续道:“大哥跟爸说他要和你在一起,孩子是他的,爸说让他一个人呆着冷静一下。”
……结果,竟然是这样说出来了。真是最糟糕的时机啊。
夏小满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弯下腰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
过了很久,才感觉有人轻轻搂住了自己。
夏小满抬起头来,见顾冬至已坐到了床边,伸手环住了她的肩。
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静静陪着她。目光温柔,表情安宁。
这种感觉……
夏小满心头一动,张了张嘴,但那个名字到了唇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可能呢?
如果那是真的,那她到底……到底……
“大小姐。”顾冬至留意着她的神色,还是开了口,“你打算怎么样?”
夏小满忍不住又苦笑了一声,事到如今,还由得了她有什么打算?
“大哥也好,陆大哥也好,就算是庄恺……”顾冬至顿了一下,声音低下去,“你只要告诉我,你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其它的事情交给我。”
夏小满忍不住抬起眼,细细地打量着身边的人。
这个人……什么时候从那个逆来顺受的阴郁少年变成了这样一个成熟又可靠的男人?而他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的沉静气质,夏小满真是再熟悉不过。
怪不得他能找到庄恺的位置,怪不得他会被打断腿……
她看着他,刚刚咽回去的名字再次浮了出来。
“雪诺……”
顾冬至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他竟然……
她竟然……
夏小满觉得自己也许应该生气,也许应该内疚,也许应该羞愧,但这一刻,她只是揪紧了顾冬至的衣服,将脸埋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顾冬至第一次在现实里就像在游戏中那样,轻轻搂着她,轻轻抚着她的背,轻声地应下她的要求,“好。”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这里了。
嗷嗷~我真爱雪诺~
☆、飞来的耳光。
夏小满哭了很久。
顾冬至也不劝;就静静坐在旁边陪着。
门口的保镖悄悄看了一眼,有些意外。谁说大小姐和二少爷素来不合?这哪里像不合?
他这一走神,就有人走到了门边。保镖连忙伸手去拦,对方毫不客气地伸手就甩了他一耳光。
“你……”保镖才说了一个字,就自己又咽了回去。
来的人是顾大少爷的生母何筠珍,不要说挨一个耳光,就算挨十个八个;他也只能受着。
但何筠珍的心思显然并不在他身上;把挡路的人打开;就气势汹汹地冲进了病房。
夏小满才刚止住哭声,依然靠在顾冬至肩头;偶尔轻轻抽泣;长长的睫羽还沾着泪珠子,一副娇怯模样,我见犹怜。
落在何筠珍眼中,却更加火冒三丈。冲到床前,抬手就是狠狠一个耳光扇上去。
夏小满一时不防,竟直接被打得跌在床上。
“大小姐。”顾冬至惊得叫了一声,伸手去扶她,何筠珍第二个耳光又打到。顾冬至也不好直接跟她动手,索性就将夏小满抱进怀里,自己侧身挡在前面,将她牢牢护住。
何筠珍第二下就打在了顾冬至背上,她越发气急。“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以为有人护着我就打不得你了吗?我今天就非打死你这个不知廉耻畜生不如的贱人!”一边骂,就一边四下里找趁手的武器。
先前让她闯进来打了夏小满一个耳光,是大家都没准备,保镖护工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真的就这样继续看着她打人,连忙都上来拦她。
何筠珍根本不把这些人看在眼里,叫了声,“让开,谁敢碰我!”
……她这么一喊,保镖们倒真不敢动手。他们都是在顾白露那里领工资的,虽然顾白露是让他们保护夏小满,但这个毕竟是顾白露的母亲。加上本身也是有权有势的大家小姐,根本得罪不得。结果也不敢再去拉她,只能一边劝一边齐齐站在病床前挡着不让她接近夏小满。
“你们给我让开!”何筠珍一面叫着,一面绕去床的另一边,保镖们就跟着绕去另一边。
……就像一场闹剧。
夏小满回过神来,不由得苦笑了一声,道:“够了,你们都让开吧。”
顾冬至看着她,皱了一下眉,“大小姐?”
“让开吧,”夏小满顿了一下,“这种事……换做任何人,也会接受不了。如果单只打我一顿就能出气的话,就让她打好了。”
顾冬至直起了身子,有点犹豫,“但……”
他在犹豫,何筠珍可不会因为夏小满放低姿态就心软,趁机便再次一个耳光打下来,一面恨声骂:“一个狐狸精生的野种,怎么就不死在外面,非要回来害我儿子!”
夏小满再次被打得偏了头,顾冬至连忙扶住她,向何筠珍道:“何女士,我敬你是长辈,但你也不要太过份……”
“我过分?我怎么过分了?这狐狸精毁了我儿子,我就是要活活打死她!”何筠珍盛怒之中,一点形象也不顾,再次扬手向夏小满打过去。
夏小满两颊都被打得红肿,火辣辣地痛。但心里却更为苦涩。
也许何筠珍说得没错,她的确是毁了顾白露。
这一连串的事态,顾白露又在这种时候把他们的私情说了出来,根本想瞒都瞒不住。不论顾子安怎么决定,社会的舆论也会毁掉他们。
她是无所谓,本来也已经没有名声这种东西,但顾白露……
夏小满苦笑了一声,索性闭了眼等着何筠珍的耳光再落下来。
但却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沉声道:“住手。”
夏小满连忙睁眼看过去,果然见顾白露正站在床前,伸手抓住了何筠珍的手。顾白露显然是匆匆赶来的,发丝凌乱,衬衫领口也敞着,脸色憔悴,眼神中满是纠结痛苦,抓着何筠珍的手低声道:“妈,你不要为难小满,不关她事。”
何筠珍反手就一个耳光甩在儿子脸上,“你还敢帮她说话!要不是她给你灌了迷魂汤,你能变成这样?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顾白露生生受了这一下,也不辩驳,就只静静站在那里,拦在何筠珍和夏小满之间。
“你……”何筠珍再次扬起手来,半晌却只能颓然放下,声音瞬间就苍老了几分。“白露,你是我的命根子!就算顾子安当年在外面养女人也好,非要跟我离婚也好,我只要想着还有你,就觉得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只要还有你,我就什么都能挺下来。结果,你竟然就为了这么个狐狸精要弃我而去?”
“我并不是要……”顾白露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浓,说了半句,后面的话就卡住了。
“我知道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的年轻人早已经不会将父母的话放在心上,更不会接受父母安排的婚姻。我也对你说过,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决定,但是。”何筠珍顿下来,伸手指着床上的夏小满,表情狰狞,声音狠绝,“你要想跟这个小贱人在一起,除非我死!”
说完也不再理会床里诸人的反应,转身就走了。
何筠珍的脚步声远去,病房里就被一种异样的沉默笼罩着。
顾白露转过身来,目光扫过床头扶着夏小满的顾冬至,便落在夏小满脸上,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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