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说罢,低头笑着将女鬼图送到油灯之上…………
………………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浴桶内的水渐渐凉了下来。展昭一边泡着一边想着,这个时候大人那边应该才进入正题,如果这个时候张二哥来换水,估计他还能依稀再听些什么。
正想着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展昭睁开眼睛披上被他搭在桶沿儿上的衫子。
踏着木屐,展昭给张二哥开开门,知道张二哥不会让他帮忙,展昭便侧着身子道:“张二哥这时间计算的刚刚好。”
“瞧展大人说的,我一个粗人那计算得了这些,都是公孙先生吩咐的。”张二子提着一个空的水桶,边走边说道。
“……是啊,公孙先生总是考虑的那么周到。”展昭慵懒的站在一旁赞扬着公孙先生。
大袖广身的淡蓝色布衫,腰间松垮的系着带子,被热水泡红的肌肤挂着晶莹的水珠,微眯的眼睛像是随时都能睡去,就像一只性感而慵懒的雄狮。
勾的兰竹起了无明业火,热火上头差点再涌出一滩鼻血,心猿意马的亲吻着展大人身上各处的伤口,兰竹叫苦不迭:“展大人不带这么勾引鬼的,我现在有事儿啊,您能不能等我办完事儿再这样!”
如果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就睡着了,先生怕他泡凉水,难道就不怕他这样晾着会着凉吗?展昭看着慢条斯理的张二哥,这与第一次来送水的风风火火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嘛!
估计等张二哥把热水装满浴桶,大人那边就已经睡觉了。
张二子又提了一桶水进来,对站在一旁等待的展大人道:“展大人啊,您要不先喝口茶,或者躺床上歇会儿也行。这次的水烧的有点热了,冷一会儿也没碍的。”
张二子憨厚的说着,提着一桶热水就往浴桶里倒,哗啦啦的一滴也没流到外面。
“对嘛,对嘛,展大人您好生歇着,咱们再亲热亲热。”兰竹忙里偷闲跟在那憨厚的大叔后面附和着。
展昭:“……”
先生实在太过分了,公然找了这么个别扭的理由将他留下。要知道张二哥平时一手提一桶水还有余力,现在好了每次只提一桶不说,来回的时间也变得奇长。
水烧热了又是什么意思,水热了多兑点凉的不就可以了。
展昭摇头,踱步走到桌边去倒水。张二哥真是先生的好帮手,凡事听先生吩咐,从不对这些用脑子的事操心。在张二哥眼里,先生他们那样的文人是非常了不得的,张二哥崇拜着嘞。
倒了一杯茶,展昭对着正要出去的张二哥道:“张二哥辛苦了,坐下来喝杯茶吧?”
“啊?”张二子正要迈出去的步子一顿,疑惑的出声,忽然又想到什么,只见他大手拍了一下额头,把木桶放在门外,回身道:“好啊,听公孙先生说,展大人这里的糕点也是极好的。”
展大人:“……”
展昭突然听到端在半空的杯子开裂的声音,手顿了几秒,他轻轻地将杯子回原处:“呵呵,是啊,先生刚送来的,新鲜可口……”说着将一叠莲蓉糕往前送了送,这糕点的确是先生来向他要官袍时给他的。
张二子搓搓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手轻轻地捏起那小巧好看的糕点,憨笑着对展大人道:“咱还没吃过这样好看的东西呢,也不知道压不压饿!”
张二子说着,一个激动,将糕点给捏烂了,没被捏着的那一半眼看着就要掉到地上。
一个茶杯盖儿拯救了即将失足的莲蓉糕,展昭安慰的笑着对张二哥说道:“没事儿了,张二哥喝口水,压压惊。”
看着呈现在眼前的糕点,张二子好一会儿才合上他大张的嘴巴,大手拍着胸脯道:“乖乖嘞,吓死个人哟,这东西咋嫩不禁捏啊。”
说完,张二子看着展大人端到面前的茶,一仰头就喝了个精光,再用袖子擦了擦嘴。张二子看看桌子上的糕点,咂了咂嘴,他是不敢吃了,不知道他省下的那块儿能不能给家里的娃子拿回去。
就在张二子望糕点的空当,展大人第二杯茶已经倒好放在他面前了。张二子二话不说,端起茶杯又要一饮而尽,可到了嘴边他又停了下来,额,先生说要慢慢品才能品出味道。
喝了一小口,苦苦的,有些涩,是比家里准备招待客人的粗茶好些,可他还是喜欢大口喝的凉白开。想了想张二子开了口:“展大人这里的糕点真是好吃啊,入口……”
幸亏张二子记得自己没吃那糕点,及时明智的住了嘴,接着下面的话又道:“展大人泡的茶真是入口淡雅,过喉香醇啊,哈哈……”
展昭温和的笑笑,他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另一番情景。脑海里那个张二哥来如风,去如火,叫他歇会儿他也不停。再看看现在如坐针毡的张二哥,展昭和声道:“哪里,先生过奖了。”接着这回倒了一杯白水。
张二子接过茶杯,挠了挠头,他真是不想再品了(╯﹏╰)。
虽然不想喝,但是公孙先生交给的任务要完成,张二子艰难的将茶杯凑到嘴边。品了一小口,凉白开!真是!甘甜可口啊!
三杯茶下肚了,张二子大手一拍:“好了,我该去提水了。”说着张二子看了一眼茶盖儿上的小半儿块糕点,起身走了。
兰竹看着那大叔走了,扒着展大人的腰又亲了几口,嘤嘤,她也想喝,也想吃糕点。
张二哥走后,展昭低头为自己倒上一杯茶,眼角却瞥到他胸前的衣襟上的一片血迹,展昭又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衫子,发现左肋的伤口处也有血迹。
看着胸前的血渍,展大人抿唇:“……”
扒开衣襟,他胸口的伤已经不再流血了,又哪里蹭到的血渍?
兰竹屏息看着她留下的两滩鼻血,嗯~~她尊的不是故意的!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展大人千万不要多想,这,这都是您自己的血啊!!”
等张二哥将水准备好,那时候,水真的只是有些烫手了,而不是张二哥刚开始倒出的冒着腾腾白烟可以脱掉一层皮的开水。
展昭把用油纸包好的糕点给了张二哥,将还要推迟的张二哥关在门外:“先生吩咐的,说是这些都是给二哥的。”
“送走”张二哥后,展昭取出公孙先生精心磨制的药材,倒入浴桶,脱了衫子便开始沐浴了。这个时候,他再去的话,估计能帮大人熄灯了。
这一次,由于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药浴的痛苦直线下降,展昭不得不感叹先生妙手回春的本领。
子夜时分,夜残更漏,开封府大牢内,一片漆黑中,新进来的两位犯人睡得极其安稳。
这两位不是有恃无恐,就一定是清清白白,想着青天包大人一定能还他们一个清白。
虽然是被莫名其妙的抓来,没经过审问,没有一人向他们透漏任何消息,但他们就是能这么安定。
☆、第8章 先生威武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包大人就被张龙、赵虎他们护送着上朝去了。然后包大人上完朝,又接着批改他的公文,一上午呆在书房中,并没有提昨晚抓来的人的事情,这一反常态的风格令开封府众人摸不着头脑。
展昭坐在书房里,公孙先生又为他斟了一杯茶,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杯了。
早晨的时候没有人给他送官袍,正巧其它的官袍也都被洗了,他就只能穿平常的衣服。
大人不让他护送,不过,不穿官袍也可以去巡街。
可也不知怎么,街没有巡成,他却被先生拉来喝茶了,这一喝就是一上午,就是天上的琼浆玉液这会儿也是苦的了。
一上午的时间,大人一直在看公文,对他官袍的事情只字不提,也不审理昨日抓来的人。
茶杯端起又放下,展昭终于忍不住了。就算冒犯大人,他认罚就是。
展昭两步走到大人桌案前,单膝跪地,道:“大人,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瓦盆究竟有什么古怪?属下的官袍与那瓦盆又有何干连?大人做昨日命人抓的那两名嫌犯又是为何?还请大人告知属下。”
一连串的问号,说的也十分顺畅,想来这句话已经在他心里反复很久了。
包拯合上面前的折子,就见桌案前展昭,抬着头,捧着拳,一副求知心切的模样。又环顾了一周,对上同是迷惑的王朝四人。他叹了口气对着展昭道:“你且起来。”
展昭还待坚持,可见了大人的脸色,只好俯了一下身,站起来。
见展昭起来了,包拯便回想道:“这件事本府也说不明白,记得几日前本府的轿子曾在南街路过,那时本府就有些心绪不宁,昨日是你回来后第一次巡街,又是南街。”
看到展昭若有所思的皱眉,包拯顿了顿继续道:“本府记得,那日本府的轿子经过一摞瓦盆时,那种令人心绪不宁的气息掀开了本府的轿帘。”
“当时本府以为是家中有人出了事……”
包拯说着,停了下来,看到展昭和王朝四人皆是焦急的模样。缓了缓又说道:“后来本府书信一封,索性家中的人都平安无事。”
说罢包拯先自己庆幸的叹了口气,接着又锁眉道:“本府就想或许是朝中有事,可是,朝廷还没发生什么变故,”
说着包大人怒目瞪向帘子后面,众人随着大人的目光望去,隐约看到展大人的官袍扔在一摞瓦盆之上:“你回府后,本府又感觉到那种气息,令本府一时心绪不宁。没想到竟然是这瓦盆上的怨气,趁你重伤未愈侵到你的身上,附在了你的官袍之上。”
“既然知道了是这瓦盆产生的怨气,所以本府就让你们将那些瓦盆全都买来。公孙先生对这些瓦盆进行勘验,竟然发现这瓦盆里面和了人的骨灰!”
包大人说到这里已经怒不可遏了,众人听了更是惊诧的瞪大眼睛,也都满含怒火。
包拯压了压自己的怒气道:“这瓦盆里含的竟然是死者的执念化作的一缕怨气,所以才会产生令本府不宁的气息。”
说完包大人又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这便是事情的始末了,真的是匪夷所思啊。书房内的人听了后都静默了下来。
怨气……
子不语怪力乱神,神鬼之事,说多了便是妖言惑众。大人碰上这样的事情,的确不怎么好说。
展昭抿了抿嘴,上前请罪道:“是属下鲁莽了,竟为了一己之私逼问大人,还请治罪。”
包拯看了摆了摆手,道:“此事不怪你,你也是受害人。下午,王朝、马汉,你们去调查一下,丁迁他们平时都和一些什么人联系。张龙、赵虎,你们去调查一下,途经丁迁瓦窑的两路上有没有失踪的人口。”
“展昭,你在大牢周围监视,不要放过任何异动。”
本来以为有没自己什么事的展昭,听了面色一喜,跟着向大人抱拳领命了。
“行了,午饭时间到了,咱们就先吃饭吧,那两名牢犯就让他们在呆些时辰。”
包大人华丽的收了场,兰竹听了在展大人身后比着大拇指。真不愧是领导啊,死的说成了活的,有的说成了没的,他们这些小鬼就这么被大人给掩盖住了。
得!吃饭去吧!
已是正午十分,刚刚入秋的天气,太阳还是很尽职的,照的人睁不开眼。正是午睡的好时候,包大人吃完午饭,便回自己的卧房了。也是下班的时候了,三班衙役各自整理了一下,也都回去睡觉了。
展昭回到自己房中,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大人也说了,一切都是那位死去的人的怨气作祟。
展昭将衣服挂在衣架上,因为重伤的缘故,这两日他的确有些乏。躺在床上,这种天气也不用盖什么,正好睡觉。
展大人很规矩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浅浅的呼气,证明展大人已经入睡。兰竹眼巴巴的望着,一颗心忐忐忑忑。昨天晚上的经历仍是记忆犹新,展大人已经发现了她。
不过谁也没想到她会又窜到其它衣服上去,她现在可是兢兢业业,生怕有个动静被展大人发现了,这还不得算总账啊?可是,这种看到吃不到的感觉更是难受……
“吱呀”一声门开了,正望着展大人的兰竹吓了一跳,展大人可是关了门的。
这……兰竹看着赵虎从门内迎进来两位大人,然后很细心的帮两位大人关上了门……
呵呵……
兰竹瞥眼角着展大人,心中喊着“展大人救命啊!有人来闯您的房间了!”
经过公孙策的努力,终于把展昭给放倒了。公孙策看着展昭挂在衣架上的蓝色长衫:“这展昭刚刚发现她,她就换了一件衣服,真是够机灵的。”
兰竹低着头抖抖索索的站在衣服里,一句话也不敢说,等待着包大人最后的判决。
嗯,她真的不是故意露馅的,嗯嗯……
“你见过谁家衣服上的口子莫名其妙的就自己好了的?”
兰竹低头,展大人整天高来高去的,衣服就得频繁的换,还替你们省了笔开销呢……
“谁家的衣服又是无缘无故的会动的。”
兰竹把头埋得更低了,衣服也跟着抖了两下。窝知道错了……
“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做好一个衣服的本分。”
兰竹识趣的频频点头。
“本府问你,你家住何处,生辰八字,以及姓名字号,都是什么?”
“奥,我叫兰竹,是山东省济南市历下区按察司街明湖小区东区一区X号楼X楼”兰竹很乖觉的自报家门,就差没把她住在哪个国家报上了。
包拯:“……”
兰竹说完小心抬头看着包大人,见包大人只看着她也不说话,兰竹忽然又想到自己还没汇报完,于是接着说道:“啊,我是1990年7月13日十二点出生的。”
包拯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相信了一个疯子,这个叫兰竹的,说的每个字他都能明白,可是连成句子,他一概不懂。
包拯决定不再纠缠这个,又换了个问题,问道:“你是怎么死的,还有何心愿未了,要不要展昭带你回去见见你的家人?”
这好像不是一个问题了……
兰竹听了包大人的话,低声道:“我当然想见他们了,可是我家在两千零一十三年,现在是九……九百多年,隔着一千多年的时空,我怎么回去?”
包拯听了星目圆睁,千万没想到这女鬼竟然来自千年以后,千年之后……“那你现在二十有三了?”
还沉浸在悲伤气氛中的兰竹听了,有些迷茫的回道:“啊,是啊,刚过了二十三岁的生日。”
包拯又打量兰竹一番:“那你现在的样子。”
被包大人一看,兰竹又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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