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礼!”六十八装甲连的几十个人站在平时的训练场上,齐齐向惜日的战友敬礼。
礼毕后任志武亲自为刘木带上原属于他的军衔——少尉。
“敬礼!”最后刘木被他的团长带上武直,站在坪里的一干军人又是齐唰唰敬礼,目送他回家。
送走木瓜,梁上君站在广阔的坪里,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从。
“周叔叔,谢谢您的帮忙。”秦君走在周立峰身后,在送他上楼梯时突然开口道谢。
周立峰听到这话笑开脸。“小君啊,原来你还会向别人低头?”
秦君抿着唇回得认真。“你是我父亲的战友。”是因为尊敬,也是因为他确实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得了,这事没什么。”说着,周立峰看向远处的兵。“他很血性呀,我喜欢。”接着就大笑的离开。
秦君转身看着那个还很青涩的少年,孤零零站在那里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会让知天消除你的军籍,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的兵,离开这里自己想办法回去。”越过他走向等候自己的武直,秦君冷酷的讲。
“开除军籍?离开部队的兵就不是兵了?”虽然他不稀罕,但自己在他手里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他一句话就把自己抹杀掉?
秦君停下脚步,又走回他身边居临下直视他,严肃的讲。“裘欢少尉,你现在是逃兵,不配保留军籍!”
逃兵?!被这两个字震到了,梁上君睁大眼睛有些无措。逃兵代表什么?总之就是很难听的词吧?想起唯一深刻记得的两句话:这箇老儿(江北语音),不是逃兵,就是流贼。(摘自桃花扇。投辕)
自己已经做了流贼,难道还要做逃兵吗?听过刚才周师的一席话,已经慢慢释怀的梁上君皱着眉,低头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走吧,这里是军事重地。”扔下迷惘的少年,秦君头也不回的走上武直,关舱门时看到伸进来的脚停了下,面无表情看着来闹事的小流氓。“你想做什么?”
“反正都是回H市,载我程呗?”梁上君厚着脸皮,不愿低头的语气真有那么几份流氓气质。啊,烦燥,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跟着他走也许能再见到青瓜他们,要是不行,他就去找小三吧。
秦君一点也不意外的讲:“载你一程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嗯?”
“回答我所有问题就让你上来。”
要是你问一些BT问题怎么办?瞅着他脸上被自己揍的乌青,梁上君有点怕他报复。“好!”总之先上去再说,他总不可能在空中把自己扔下去吧?
一上武直,梁上君挑了个离将军最远的位置,免得他扑过来揍自己时不好防范。
秦君看着离自己三仗远的兵,沉默的没有说话,就直直的瞧着他,直瞧得那人不自在缩缩肩膀才摆手。“裘欢,我们是要用通迅器呢?还是要用呐喊的方式来谈话?”是在武直上呀,轰隆隆旋桨叶的声音比十二级台风还大,他坐这么远是要干嘛?
43
尖着朵耳听完;梁上君一脸茫然他刚才说了什么?于是只得无奈扶着墙坐到他对面,跟他大眼瞪小眼。
“我可以回答你一些和情理的问题;不过你也要回答我几个问题。”正襟危坐,梁上君把这句话在脑海里来回想了两遍才讲出来;希望这个身为将军的人会给自己一点提问的本钱。他现在就是俎上鱼肉;要是他不想说,自己也没办法。
“哼,你认为你现在还有跟我谈条件的本钱吗?”果然,将军大人冷哼声;说的话中正梁上君担心的事。
好么,他现在什么本钱也没有,不过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了;你就不能大人大量回吗?“好吧,你问。”梁上君苦着脸,来个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算计着什么时候拿回点本钱。
这斯在想什么秦君岂会不知?淡然一笑间,便有千千万万个让他开口的方法。“裘欢,你能说说你是怎么长大的吗?”大腿一搭,跷着二朗腿的将军抱着手臂不急不慢的问。
怎么长大的?梁上君抬起眼帘瞅着他看了一会。“吃饭长大的。”不是这样长大的,还能怎么长大?难道这将军有时候会掉链子?
听到他不愿老实说的秦君脸色一沉,鹰隼的眼睛直直逼视他,不过问话依旧平和中带着不可抗力的气势。“一百分钟丛林直径越野四十公里,枪法精湛,切断信号的跟踪。裘欢,你要跟我讲你只是个普通的梁上君子吗?”
终于还是问了呐,还以为他会沉得更久,然后用枪对着自己脑袋来问这些事。梁上君垂着头,随后唇边露出个流氓式笑容。“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将军如果愿意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把这个故事一一讲给你听。”哈哈,筹码就要到我手上了!
看着笑得眼睛都闪闪发光的小老鼠,秦君沉着脸,视线毫不避讳的看着他漂亮英俊的脸蛋。“几个?”观察的同时也在思考的秦君,谨慎的问。对付这种滑头,他实属没百分百的把握。
“不多,就五个。”笑得露出一排白牙,梁上君心里盘算一下胃口很大的说。
“好。”“说说你的故事吧。”狭长时常透着严肃冷然的眼睛微不察的闪过一抹笑意,秦君没多顾虑的答应他的条件。
耶!在心里比个胜利的手势,梁上君在坐位上找个最舒适,也是最有安全感的位置,靠着角落便讲起他的成长史。“我是在一个军人家族出生,五岁起便被那个将军逼着学习各种技能,后来老妈看不过去了,帮我逃出了那个地狱。”
梁上君说得很轻松,好像这些都是身外事一样。秦君看着他一脸的无所谓,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想着会是怎么一个家庭才会被一个五岁的孩子称之为地狱。
“其实那个将军蛮看重我的,如果不是他去边防部视察还带着我,恐怕我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他的掌控吧。”说到这里梁上君笑得嘲讽又苦涩。
“能具体讲讲你逃脱的过程吗?”能从边防部逃出来的孩子,真是很让人意外,不过秦君不知道,还有更意外的。
听到将军的话,梁上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以为他会一直静静听下去。不过想想也是,他不问具体了,自己肯定缩水不是?“那年我七岁,打败了五个教导我的武士之后,那个将军做为奖励带我直赴樱花国的浓川信河域边防部队,说是带我和老妈去玩玩,不过我想他应该是想让我们知道他有多大的权力,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就是我们会逃跑吧。”
说到这里梁上君仰头望着舱顶,不太明显的喉结动了动。“老妈趁他去开会便带着我开始逃亡,但是很快就有人带着警犬追了上来,眼看要追上时老妈就恨心把我推进了急流的河里……”
老妈带着儿子一起逃跑?那应该不是家吧?秦君十分惊讶,不过他没有再追问一些细节,向来生不起体恤二字的人,突然发现他怎么也不想再逼问这个少年。
“狂啸的水浪没容我适应就吞没了我,不过很庆幸的是我没死。”漂亮的眼睛一眯,梁上君的脸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愤恨,也许是自我遣责。“救我的是一个常年打鱼为生的鱼民,他问我为什么会溺水,我见他不像坏人便告诉了他,还有自己的名字。但当天夜里我听到许多脚步声,很整齐,我知道自己被包围了,从后门离开时我杀了两个围拦我的士兵,毕竟我还是将军的儿子,他们没敢杀我,而我却不一样。逃出鱼民的家,我就在森林里开始我的逃亡旅途”
“呵呵……那时候还太小吧,太容易相信人,不过那次事件让我知道了很多东西,比如说自己的身份是个禁忌,名字还有来历。自当我偷了一个猎户家的野肉时,我就为自己改名叫梁上君。”说完,梁上君看向对面的将军,挑唇一笑,笑得那个叫风情万种。“怎么样将军,我的人生是不是很精彩呀?”
秦君紧抿着唇没有什么回话,深邃的眼睛像精密仪器打量他的每个表情,逐步分析他每一句无所谓话下的另一种惊心动魄。
见他不回话,自讨没趣的梁上君切了声。“精彩的还在后面呢。”像是说了好听的故事,而听者却不能和自己共鸣,不甘心的人不服气的抛出话,就想证明自己这个故事的可听性。
“你怕水就是因为这个来的吧?梁上君的名字也得到原因,那后来呢?”终于,秦君很给面子的回应了。梁上君见他想听后面的,不禁眉飞色舞起来。
“后来我用梁上君的名字打听到,自己已经跑出樱花国,来到了咖斯蓝斯地区,然后我又从那里一路跑回Z国,只是在咖斯蓝斯的边防时出现了一点意外。”轻松的语气,没有前面的沉重,梁上君流氓式的耸耸肩,一脸的嚣张与我很牛逼。
见他很快从一个伤感独行者变成一个小流氓,秦君很想把他从这里扔下去,不过后面还有他想知道的,便配合的问:“什么意外?”
“不都说了那是边防部吗?怎么可能让我一个小孩子通过,我跟他们打了一架,干掉四个边防兵,不过自己也中了一枪。”梁上君说着指指自己手臂,脸上还一幅我是不是很厉害的神情,一点也不顾及听的人会是何等的心惊。
“拼命跑进Z国七号界碑,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咖斯蓝斯的人不敢开枪打我,不过我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狼窝里,身边还有一只好大的母狼。”说到母狼,梁上君似有点不太情愿提起它,可是它好歹也是自己救命恩人不是?“母狼应该是刚生产完不久,身上还有一股奶香味,我饿的没办法时就吃它奶水。等伤好的差不多时便向它告别。那母狼舍不得我,还一直送我出山呢,当然途中的食物就是狼奶。”
怪不得他身上总有一股子野性,原来是吃狼奶长大的呢。秦君看着眉色飞扬的裘欢,想着他怎么长得就没一处像狼的?就是那只松鼠跟他只变种动物很亲近。
“不过可惜的是,母狼的孩子我没有看到过,也许是死了。”
“也许她把你当她孩子了。”秦君淡漠的接道。
“哼,这没什么不好,至少它救了我!”狼孩子就狼孩子吧,这没什么好丢人的。梁上君大大方方的承认。
“我没说不好。”“只是……”
“只是什么?”不动声色的挑眉。
“只是你没一处像你妈妈。”闲适的换一条腿跷着,将军大人说得风轻云淡。
只是没一处像你妈妈?梁上君皱眉想着这话什么意思呢,他又没见过自己老妈……突然想到什么的人哗的扑过去,提起将军大人的衣领大吼。“□大爷的,老子是人!我老妈可是H市的一枝花!”
被人这么不敬相对的秦君也不怒,伸手摸着他的头发,好像他是一只大型动物。“这样更不像了,狼是不会在没有把握时还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听到这话,被顺着毛的梁上君没有一点安顺的意思,反而更加暴走,头不可抑制的逼近他,喷得他满脸口水。“你他妈的才是狼崽子!”
“谢谢赞美,”秦君不以为然的接受。“不过我应该是孤狼了,能够夺得与守候一方领土。”
“你妹的!”他全力一击全打在棉花上,梁上君低咒句愤愤甩开他衣领,气呼呼坐他旁边。“你的问题我全说了,现在该我问你了。”
“哦?我还没问完。”秦君侧身望着鼓起脸蛋的人,不痛不痒的讲。
“你!”梁上君瞪大眼睛怒视他。“这两年的生死逃亡都跟你说了,你别想耍赖!”
两年呐,怪不得他能够像野兽一样在丛林里来去自如。“裘欢,你还没讲你是如何摆脱追踪的。”
“那个我也不知道。”一听他不是想耍赖,梁上君搓败的拉下耳朵。那个什么神劳子的追踪,他怎么知道啊!“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八天前。”
“啊?”八天前就是他冬眠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什么也没做呀。“那个时候我就埋好地雷,然后睡觉,其它什么也没做。”梁上君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秦君听着也是眉头一皱,随后不确定的问:“你埋了多少颗地雷?”
“几十个吧,我怕再被班长们打扰,就把自己睡的地方都埋了。”
……
“而且引线我都是衔接在松针上。”
……
怪不得暗刺接收不到信号,原来这小子睡雷区呢,信号会□扰也是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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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该我问你了吧?”见他不讲话,梁上君凑近他;瞅着他黑得发亮的眼睛小心翼翼问。
他要问的远不止这些,不过相信有关他父母的事;即使自己把他从这里扔下去他也不会讲。这么讲他还也是有点狼性吧?认定的就不会改变;就算被同伴咬死也要死守领土。
“嗯。”头一转,秦君目视正前方寡言的点头。
嘿嘿……终于轮我来翻你的底了呀。梁上君在心里奸笑,像个物色好财主装备下手的梁上君子。“将军大人,先前周师说的都是真的?”就区区五人干掉那么厉害的毒枭;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嗯。”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兴奋的又坐近一点,梁上君冒着星星眼崇拜的仰望他。
将军大人不为所动,削薄的唇里冷酷吐出两字:“保密!”
好么;作战方案这么重要的事确实要保密。梁上君眼睛一瞪,随后在心里自我调解的想。“你应该不只是血刺的将军这简单吧?那次你出去回来后很不对劲,难道你还担任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职务?”
……
“比如说,特务?”见他不说话,梁上君继续猜测。
……
“你倒是说话啊!你答应过会回答我问的问题的!”咆哮。
“保密!”不动如松的秦君回得干脆。
怒!又听到这话,梁上君眼里蹭的冒出两朵灿烂火花,不过他还是很淡定的继续问: “狙击手经常暴头,将军大人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上面的都是干涉内政之事,好吧,你保密,不回答就正明我猜着了,我问别的就是。
这次秦君侧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着正前方淡淡的吐出两字。“保密。”
“你还有什么是不保密的!”拍大腿暴走。梁上君唰站他面前,梗脖子冲他大吼。
漠然挑起眼帘望着跳脚的狼崽子,秦君终于多说了几个字。“凡是有关军队的事,都属于保密事件。四个”
什么四个?梁上君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已经问了四个问题了,而他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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