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新早早就爬上了床,乔抑声在书房处理完公务,回到卧室一看,他缩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脸都给蒙起来,仔细凑过去,还能听到呼呼的喘气声。
他把被子连人一块儿抱进怀里,轻轻拍抚了片刻,然后扯下被子,一边亲一边问:
“闷不闷?”
林新也不说话,就是紧紧抱住被子,眼睛微眯,看起来很倦怠的模样。
乔抑声知道他还在为下午的情事难堪,随即上了床,也钻进被子里,从额头开始,慢慢亲吻他,再抬头的时候,林新已经歪到一边睡着了。
乔抑声握住他的手,那一年,林新第一次睡在他身边,他也是这样,对这个人的一切都如此渴望,把他的手放进自己手心里,认真比划着,或者往自己脸上轻轻摩挲,然后洋溢着满足和幸福。
他抱着林新温热的身子,黑暗中嗅他脖颈间的淡淡清香,最终把下巴搁在他柔软的发间,也轻轻闭上眼。
84、番外三:经年 。。。
今天晚上,乔抑声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就像期待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左盼右等的,时间一长,就变成不可追寻难辨真假的梦境,现在重又出现,该以什么心情来面对。
当然,对于乔抑声来说,他不是玩具,所以这绮丽的妄想又更加令他伤筋动骨,内心愈加水深火热了。
乔抑声捏着那张电话卡,指节用力,似乎要将它粉碎,这是他搜遍了机场的角角落落,得到的唯一结果,林新用这个号给他发了最后一条短信,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林新,乔抑声不觉微笑起来,意识到手里的卡戳进掌心,快要扭曲变形,才松开手,顾不得手上的刺痛,他把卡贴向唇边,闭上眼睛,他马上就能见到它的主人,这种心隐隐作痛,又雀跃不已的感觉实在难以言喻。
他不该焦躁不安的,他等了两年,实际上远远不止,时间一长,他自己都忘了等待是什么滋味,心还处在麻痹状态,忽然间苏醒过来,就像冰冻三尺的深海,要加速溶解,不停地洒上滚烫的热水,淋淋漓漓的,搅在一块儿。他的心也要给揉成了一团。
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乔抑声透过车窗,看到林新从车上下来,他穿着很随意,一身休闲,显然今天这个聚会,让他足够放松。 林新走了两步,低下头,弯了身子,从乔抑声的角度,看不清他在做什么,有半边身子给一辆车挡住了,乔抑声只得顺着他的脖颈往下看,那一条红绳遥遥垂下来,细白的脖子,美丽的锁骨衬着它,真是极度的诱惑。
乔抑声知道,那根红绳的尽头,系着一块碧绿的玉,磕破了一个小角,但是不妨碍它的美好。两年前,乔抑声曾经近距离打量过它,那时候林新赤身裸体躺在他怀里,那玉也像现在这样,挂在他脖子上,垂到心脏的位置,他含着玉,在他心口吻了很多次。
但是林新睡着了,所以他不会知道,那些吻有多么缱绻热情。
乔抑声轻轻摇下车窗,目送林新离开。
进入会场,因为都是生意场上的旧相识,林新也不客套,来得迟了,自罚好几杯酒。乔抑声稍后也进来,坐在阴暗角落处,许多人依旧止不住朝他这边频频观望。
林新倒是没回头,他酒量不错,连喝了好几杯,也没有一点醉态,后来看见两个人走过来,有点坐不住了,一开始是敬酒的,大概敬出了情绪,拉着其中一位拼酒,那男人英挺俊阔,气度不凡,乔抑声只是瞧一瞧,又打量起一边拦着他俩的另一位。他的笑容温柔和煦,乔抑声眯起眼睛,像猫一样警觉起来。再看看林新,一瓶酒都空了,喝的间隙也只是偶尔用余光去看看那人,没有任何探寻或者打扰的意味,只是静静看他。
乔抑声又重新回到地下停车场,半小时后林新从会场出来。
他喝了太多,自己并不打算开车,只是进去休息片刻,顺便打个电话让人载他回家。
但是睡意很深,车门还没关严,就已经趴在后座上睡着了。
乔抑声下车,将林新抱进自己车里,让他平躺着,头枕在自己腿上。林新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吹了点风,现在有点发抖。乔抑声将他抱紧了,看他还是不安稳,又扶他坐起来,窝在自己怀里,掌心托着他的双手,轻轻揉搓,跟他脸贴着脸,希望把自己的热度尽数传给他。
林新一路睡得很沉,只是翻了几次身,抱着乔抑声的腰不放,似乎觉得舒适美好,把脸埋进他的腰腹,下巴痒酥酥的,他伸手去挠,无果,就仰着头去蹭乔抑声。
林新从来没有如此自觉主动抬起脸,乔抑声要给他这摸样逗笑了,这简直是一只犯春困的猫,只是把尾巴藏起来了。
那轻轻浅浅的呼吸还喷洒在他手边,痒到人心里去了。乔抑声顺手去抚他的脸,来回摩挲,又不想惊扰到他,只得把动作放得轻之又轻,最后低下头,带着微笑去碰他的唇,他尝了一点味道,甜到心里都发酸。
林新被抱下车,彻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哆嗦,慢慢转醒。
他眼里并不十分清明,睁眼第一个看到的是乔抑声,也不惊诧,只是迷迷糊糊的,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
走了没几步,林新居然抱着屋外的古树,不肯再动了。乔抑声把外套脱下,披在他身上,靠近一看,才发现人又睡过去了,乔抑声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扳开,林新摸到个更温暖舒适的,立刻就抱住了,贴着他,闭上眼,一路粘着乔抑声,亦步亦趋走回小楼。
乔抑声一回去就放热水,给他扒了所有衣服,抱进浴池。林新在水里划了好几下,站稳之后,乔抑声也踏进来。
洗完澡,乔抑声将他用大浴巾裹好了放在床上的时候,还有点恍惚,看他许久,都忘了动作。
直到床上的人蜷缩起来,他才被提醒一样,有点抱歉地失笑自语:
“冷不冷是我不好,这样要着凉的。”
然后拿过干毛巾,给他把头发和全身的湿意全擦掉。
这是一场独角戏,也许地久天长,只得他一个人演下去,但凡有一点回应,他都要放在心里一遍遍回味,把那些稍纵即逝的美妙接触,都自己重演一遍。
想到这里,他不禁低下头,狠狠咬了林新的唇,对方给他弄醒了,似梦非梦望着他,过半天,居然半眯着眼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
乔抑声一动不动僵滞了半天,才青涩地默默回吻过去。
此后无论多少次亲吻,这种心悸疯狂的心情有增无减。
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让林新也投入其中。
他一直在静静等待,一分一秒,经冬历春,有生之年,全耗在这场无妄的等待追寻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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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番外四:先结婚后恋爱(一) 。。。
孙尉早上起来,发现大白软趴趴地躺在地上,没精打采,屋子外面还有几处呕吐物。想起来昨天降温,刮了大风,这傻子大概是守在门口,堵着出口,让金毛安心睡在最里面,才病着了。
尹历今天开会,一早就离开了,孙尉不放心大白,就把它抱上车,下午的外景很少,拍完了正好带它去看医生。
临上车的时候,金毛气喘呼呼跟过来,几度想跳上来,挨着大白蹲在一块儿。
孙尉下车安抚它半天,大意就是很快回来,大白生病了,这个时候它得乖乖待在家里,不要添乱。
金毛仰头看车上的大白,真的奄奄一息,只是眼睛还盯着它,不过似乎是不希望它也跟去的,眨巴了两下就没了神采。它只得凑过去,把脑袋靠在大白身上蹭了蹭,哼唧两声,就蹲在车边不动了。
孙尉摸摸它肚子上的白毛,跟它保证:
“我会带个生龙活虎的大白回来,晚上煲骨头汤给你们俩,听话在家,你们俩都去片场我照顾不来。”
然后就上车踩油门出发了。
到了片场,人多事忙,大白待在车里倒也安静,孙尉导了大半天戏,他这人一工作起来万分投入,等到了午饭时间,才想起来狗还待在车里,大型犬是很不喜欢待在密闭空间里的,他们喜欢在广阔的田园中奔跑,孙尉有时候一手牵着一只,郊外空气好,他被拽着东奔西跑,看起来狼狈,其实也十分惬意。
尹历偶尔也会笑他,两只小东西从来不听孙尉的,出去遛一次就是一场狂欢,但是只要尹历在旁边,他们就会乖巧无比,尹历喝一声,他们立刻停下来不再动弹。
孙尉才打开车门,大白就委屈地望着他,眼睛里亮闪闪的,像是有泪光。孙尉抱了它一阵,喂它狗粮,它一点胃口也没有,头低着躲避食物。
孙尉又怕它生着病,乱吃坏了肚子,索性不再喂它,让它喝了点水,就带出来散步。
大白今天情绪不高,走得特别慢,最后干脆停在一处,躺在柔软的地毯上,不愿意再动了。
剧组人员吃完了饭,看孙尉带只大型古牧到片场,都凑过来看热闹,人家逗它,它却显出从没在家里透过的高贵来,眯着眼谁也不理,慵懒地躺着打盹。
等到孙尉端了一碗水走过来,大白一下子站起来,摇晃着走过去,亲昵地蹭着主人的裤脚,最后一口气把水都喝了,还舔了舔孙尉的脸。
“孙导,您这只养了有好几年了吧”场务老头看着有趣,拍了拍大白的脑袋,它立刻抖擞身子,钻到孙尉身后去了。
孙尉不好意思地笑:
“是有几年了,您没看它都要成精了。”
其实孙尉跟尹历在一块还不到一年,大白已经4岁了,跟他倒是熟稔,但是孙尉没法解释那么多,就含糊地应下来。
不久有记者来探班,孙尉这部戏实在是低调万分,比起之前从师父手上接过的大片,还有后来一部口碑甚好纪传体式的【父亲】,目前这部戏算是孙尉的休整之作,除了兼任编剧导演是唯一的亮点外,其他根本不足为外人道。连演员都只请了退居二线的老戏骨们,没有任何噱头,这部戏就悄悄开机,不紧不慢地拍起来了。
师父萧逸对这部戏的评价是,画面感属上乘,切换镜头自如,演员挑选到位,不过故事圆润有余,创意不足,依旧是常规套路,毫无新意,且深度不够。
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圈内人士关注他,这戏从头至尾都很冷清。
所以一般也难得有记者摸过来探班,孙尉自己当然乐得清闲。
过来的记者随行只带了个摄影师,简短问了几个问题,例行公事一般采访了几位演员,最后走到孙尉面前。
孙尉身上套着口袋服,无数个小道具都可以从里面变出来,衣服的侧面因为早上搬梯子蹭了一大块黑斑,总之现在的孙尉看起来不像风采卓然的大导演,倒像个剧组打杂的农民工,羞涩地笑一下,然后示意记者坐下,面对面跟他说话。
这记者倒是个老手,因为之前的几部片子,对孙尉印象也很好,就提了几个很有代表性的问题,比如这次的戏是他一手包办的剧本,感情方面必然要涉及,灵感从哪里来的之类。孙尉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应对,他不习惯说套话,每次接受采访都会认真去想别人的问题,想不出来就会偷偷去瞄提问者,一般这时候,灵便的记者都会主动换话题缓解气氛。
孙尉磨蹭了半天才表示,自己相当喜欢一位编剧,在试着向他看齐,当然作品一定会有自己的风格。
这时候大白跳到他身上,有点兴奋地乱嚷,还又是舔又是亲的,孙尉只得抱着它继续。
末了,记者要离开,看着孙尉道:
“您这只狗有点眼熟,似乎尹先生也养了一样的,可能没您这位大,我还记得是两年前,他弄了个私人聚会,圈内名流都去了,所以我印象特别深。那位可没您这只这么温顺,逮着谁不顺眼了,就乱咬乱叫,可着劲地造啊,那个小脾气不得了。还没人敢收拾它,都躲得远远的,我当时还郁闷着,怎么古牧也这么难伺候,这话咱也就私下里说了玩儿,来,我给您拍几张照,回去好安排新闻。”
孙尉尴尬地笑,他跟大白在片场的各种合影,第二天就登在了娱乐版不大显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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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先结婚后恋爱(二) 。。。
尹历早上翻报纸的时候看到这条新闻,盯着扫了好几遍,掩不住笑意,立马就爬上床,把孙尉挠醒了,给他看照片。
孙尉还没有醒透,眯着眼睛看了看,又转身抱着被子睡过去。半梦半醒间,蹭了蹭尹历,让他去看看大白身体好点了没有,再不成今天就得带它上宠物医院吊水了。
大白从来还没有这样病过,身体一向挺壮的,倒是小金毛,上过几回医院,有一次吊水,大白也跟着去了,在医院里焦躁得简直要把屋顶给掀了,弄得其他宠物统统都很不安,金毛倒是很安静地躺在角落里等着针头戳进来。真正吊上水了,它也就安静下来,坐在一边舔舔金毛的脸,伸出爪子给它顺毛,或者贡献出脊背,让小家伙趴在上面,舒服一点。
孙尉吩咐完,就半缩在尹历怀里又睡着了。
“怎么这么累,中午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好了送到片场去。”
孙尉模模糊糊听他说要去片场,立刻坐起来,摇头说:
“你别去,昨天刚拍了照片,大白都上报了,你再一去,就更说不清了。”
尹历本来斜倚在床边的,听了这话,半天没出声,换了个姿势横躺着,脸埋在孙尉的腰腹上,深吸了几口气,然后问:
“这话怎么说,你有什么说不清的”
孙尉不喜欢聚光灯下的生活,作为导演,他工作的时候忘我投入,工作外希望有自己的空间,不过娱乐圈是个是非地,身在其中,大概每个人的本职都要被曲解,娱乐大众才是第一要务。
他每天花两个小时在近郊跟市内来回,几乎从不与尹历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除了少数几位公司高层和家里人,没人清楚他们的关系。他知道尹历不喜欢这样,他虽然不是高调的人,但是不愿意放弃任何同孙尉在一块的机会,像平常人那样看电影逛街吃饭,过年的时候一起开车去市里最热闹的地方办年货,哪怕跟孙尉一起去宠物医院给狗看病,这一切他已经肖想了很久。不过现实是,两个人鲜少有一起出门的境况,就算出去了,也是最冷清无人的地段。
尹历心里最隐秘的地方,凭着一己私欲,只想要告诉全世界,这个男人是他的。任何人多看一秒,他都会有浓郁的醋意,无法压抑地想向众人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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