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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我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老爷子是和本堂先生约了一起环游世界研究医术去了。”高桥启介道。
高桥启介出去找午饭都没回来吃的安老爷子,最后是奴良深羽的通风报信下,在奴良组的根据地找到了失踪的安老爷子。当时安老爷子正在和奴良组的医生本堂老先生下围棋,两个人一个说汉语,一个说日语,从两人听对方说话时眼神中露出的迷茫,高桥启介感肯定他们听不懂对对方的语言,一阵鸡同鸭讲的对话,和一番夸张凌乱的比划之后,两人明明奇妙地竟然顺利敲定了去环球旅行,顺道研究医术。高桥启介当时就很想吐槽——这样都能沟通,你们是脑电波开到一个频道上了吗?
了解了那个神幻了的发展过程,安逸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木着脸文高桥启介:“本堂先生是谁?”
高桥启介:“在奴良组帮你包扎脑袋的老先生。”
安逸抽了抽嘴角:“……你是说两个老头相约要环游世界?”
高桥启介:“啊,没错。”
安逸:“……”
安老爷子走了,生活又回到了正轨——都不用装乖宝宝了。
高桥凉介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脸上的淤青也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高桥凉介和藤原拓海约好的秋名山下坡战,终于在延后一个多星期后正式拉开序幕。
这场比赛对Red suns来说是一场复仇战,但对飞车界来说却是一件比复仇战更为重要的赛事,这是一场挑战群马车手顶峰的战争!这一次来秋明山的不止爱好车赛的纯观众,更多的是各地车手,一路到山顶,可以看到不少挂着县外车牌的车子。山路两边的防撞栏后,几乎挤满了人,场面壮观,高桥启介当时和86比赛的场面完全不能与之相比。到了山顶,看到的就几乎都是车手了,speed stars的成员在也,但86还没到。
高桥凉介和speed stars的领队池谷大了个招呼,便去看Fc的校准了。
“那么多人看着,输掉就太丢脸了。”安逸单脚跳到高桥凉介身边说道。
高桥凉介伸手扶住安逸,“这场比赛,我若是输了,我就退隐。”
高桥凉介认真地看着安逸,让他的心颤抖了一下,随即慌乱地扭开了头,避开与高桥凉介的对视,“你不是喜欢飞车吗?干嘛突然不干了?”
高桥凉介道:“我喜欢,但你不喜欢。”而且我也没时间花费在这个梦想上了,我若是在以后的生命里无法护全你,梦想还有什么意义?
“你不用在意我怎么想……”安逸皱了皱眉,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你喜欢就放手去做,省得以后后悔。”
高桥凉介道:“不,我不会后悔。”
47chapter。46
“不;我不会后悔。”高桥凉介毫不犹豫地断言道。
安逸不知道高桥凉介哪里来的自信;这样果断地说出不会后悔;但安逸却在高桥凉介的话音刚落地瞬间相信了他的话。因为高桥凉介看着他的目光是那样专注,如同宣读誓言一般说着不会后悔;让安逸心尖颤了颤;迎着高桥凉介专注的目光,耳尖莫名泛起了红晕。
“怎么了?”见安逸呆愣地看着自己;高桥凉介好笑地伸手去揉他的脑袋。
却不想安逸头一偏;躲开了高桥凉介的手;目光闪烁地结巴道:“你、你去准备比赛吧,我、我去一边歇歇会。”
说完也不等高桥凉介回答,就单脚蹦着朝路边的人群去了。高桥凉介看着安逸那明显僵硬的动作;背脊不自然地绷紧感,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安逸最近对他的态度就怪怪的,总感觉他在面对他时情绪是紧张的,高桥凉介起先猜测安逸已经落入了他的网中,他只要等着他乖乖地自投罗网即可。只是观察了两天,发现安逸完全没有向他告白的征兆,反而对着他越来越躲闪,这让高桥凉介对自己原本很有把握的猜测感到不确定了——或许安逸并没有对他产生他所期望的那种感情。但是,就在刚才,高桥凉介重新确定了,安逸对他的感情确实变成了那种他所期望的,名为喜欢的东西。按照安逸的性格,不会对同性恋过于排斥,他的接受能力很好,或许在开始会纠结,但很快就会接受,然后做出最直接的行动。但是,事实是安逸到现在还没对他说。
告白这种事,高桥凉介是不介意由自己主动的,谁先说爱谁先输这种对他来说完全无意义,在当初他陷下去的时候,便已经是输得一败涂地了。但是,他还是希望安逸先对他开口。在爱情中先开口说在一起的往往对于提分手会有一定的心理负担,潜意识地会选择回避。高桥凉介自负能和安逸从开始走到最后,但是他拿不定安逸是否会在中途放开他的手。所以,有任何机会能给安逸多上一把枷锁,他都不会轻易舍弃。
“凉介先生,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刚完成Fc的校准工作,松本起身擦去额头的汗水,没想到一个扭头就看到高桥凉介一副沉思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高桥凉介勾唇道:“没什么,只是思考了一下未来的人生而已。”
“诶——未来的人生啊!关于什么的?关于事业的还是关于伴侣的?嘛,我想凉介先生肯定是在想事业上的,伴侣什么的……”瞧见高桥凉介露出的意味深长的笑,松本陡然顿住,“难、难道……是在想伴侣方面的?”
高桥凉介没有回答松本的话,而是看向不远处因为86的到场陡然骚动起来的车道,“86来了,比赛也差不多该开始了,通知各个弯道的汇报成员就位吧。”
看着高桥凉介径自越过他,坐进他校准好的Fc驾驶座,随后驾车驶入不远处的起跑点。松本看着Fc那闪跳的尾灯,摸了摸下额,高桥凉介没有回答的他的话,但也没有反驳他的话,高桥凉介这个态度分明是一种默认。自高桥凉介三年前在飞车界出道,组建Red suns的车队,他便是车队的维修改装人员,他还从来没听说过高桥凉介的绯闻,他还以为高桥凉介一直没有恋人,却不想人家现在已经开始考虑未来伴侣这种大事情了。这个家伙……瞒得真够严实的。
86和Fc在起跑线就位,高桥启介亲自十秒前倒计时。在高桥启介高高举起的手臂挥落的瞬间,两台车子同时急速滑出起跑线,疾驰起来。
就起跑来看,藤原拓海和高桥凉介速度相当。但在接近第一个弯道时,86超前打头过弯,高桥凉介的Fc落在了后面,两车就那么一前一后消失在起跑直道的可视范围。
安逸坐在路旁的草地上,曲起腿,护着受伤的脚,撑着下颚,垂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地上野草,将面前的一块地揪得半秃不秃地,露出下面漆黑的泥土。高桥启介走了过来,借着一旁车灯的光,仔细一瞧,便瞧清了安逸还泛着红的耳际,顿时乐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居然百年难得一见地在羞涩中。虽然不知道安逸羞涩的原因,但这并不妨碍高桥启介看笑话的心情。
其实安逸此时也不是正在羞涩中,他只是被高桥凉介盯出来的红晕还没消下去而已。同时他也很懊恼,明知道高桥凉介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且之前看他那个严谨保密姿态就知道那人被保护得很好。当小三是不对,在这种情况下当小三更是大错特错,他怎么就总是忍不住对着高桥凉介脸红心跳呢?他自认为自己也是万花丛中过,从来不脸红的江湖老手,这次怎么就搞得跟毛头小子一般藏不住情绪呢?安逸可是说是想到郁闷。
拍掉身上沾到的草屑,安逸白了一眼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副等着看他笑话的高桥启介,凉凉地说:“你不去关心你大哥的比赛,来我这杵着干嘛?”
“大哥是不会输的。”高桥启介笃定道,“我是看着我大哥这一路赢过来,直到现在还保持着全胜的记录。这场比赛不止是我们Red suns的复仇战,也是堵上大哥全胜荣耀的一战,大哥不会放水的。”
比赛有输赢,有赢,自然会有输,没有谁能够保证一直赢下去。安逸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他心底也是不希望高桥凉介输的。
“起跑的时候,我看到凉介落在86后面了。”安逸撇嘴,心不在焉地说道。
“那是大哥一贯的风格。大哥只要跑在对手的后面,就能把对方的实力摸个一清二楚,然后一击必杀——被大哥一度超车之后,对方就很难再扳回一城。”虽然对手是秋明的86总叫高桥启介不安,但他更多的还是相信自己的大哥。
比赛很快进行到了一半,高桥凉介的Fc一路尾随着86过了秋名山第24个弯道,那个弯道附近的工作人员传来消息,高桥凉介在那个弯道的速度,比起上一次的测速,足足要快了7、8秒。这个数据的惊人的,急速奔驰的Fc,7、8秒的路程,几乎可以跑得让在原地的人见不到影子。
这个时候打头的依旧是86,但是没过多久,在进入后半段赛道时,86失误转向不足,高桥凉介很顺利地超了86。消息传来,Red suns顿时一片欢呼。而原本一直抱有获胜希望的speed stars,脸色顿时萎顿了下去,只有阿树还在叫嚷着——拓海不会数的,我相信他。
“会出现失误的当然的。被后面的车子用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速度贴着车尾跑,会有一种怎么也甩不开,感觉对方随时会超车的错觉,在这样的心理压力下,一旦对自己的车技感到怀疑,失误也就自然产生了。”高桥启介把玩着手中的对讲机,说道,“不过,藤原拓海能支撑到现在才出现失误,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之后大哥会在他受到的精神打击还没恢复之前,彻底甩开他……”
“喂喂!你在说什么?你是说拓海就这么输定了?”对面的阿树气急败坏地跳脚,隔着公路朝着高桥启介大声嚷道。
“这家伙干嘛?我有说我大哥百分百赢得了这种话吗?”高桥启介撇嘴。
安逸拖着下颚,看着对面的阿树,道:“我比较好奇他是怎么听到你的话的,这个距离应该是他的听觉范围外吧?”
高桥启介扫了一眼安逸,回到了原来的话题:“如果大哥不能把86抛离,那这场比赛的结果就不好说了。”
但是,秋明山的86能在短时间内名扬飞车界,又岂是能被轻易抛离的?86被Fc超车之后,86一直紧贴着Fc前行,就像之前高桥凉介贴着86那般,两人的情况处于了对调状态。这个时候,两台车子都已经进入了后半段的赛道,没多久,便到了秋名山的最后一个弯道——那是一个复合型的弯道,但是特别狭窄,要是在那个弯道86还无法反超,那么这场比赛便是高桥凉介获胜无疑了。
山顶的人都是紧张地等待着比赛结果的出来,等待的时间感觉很是漫长,其实连一分钟都超出,终点传来了比赛的结果——高桥凉介败北。
高桥启介怔然地看着对讲机,还没回过神来,身旁一阵风刮过,就看到安逸站起来,一蹦一蹦地朝着停在他的Fd的停车处跳去。
“喂!你干嘛去?”高桥启介一把拽住安逸的胳膊,问道。
“下山啊!”
“……你一只脚想怎么去?”高桥启介无语地望着他,“Fd也是要两只脚完成操作的……啧!真麻烦,我开车送你下山。”
虽然自家大哥的不败神话被破了,但是也不会伤心得需要人安慰吧?但是……安逸要去安慰一下,大哥应该不会拒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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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其实并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他的人生阅历;即使加上上辈子;安慰人这种事他做过的次数也寥寥无几。仅有的那几次也就只是捶捶对方的肩膀,干巴巴地说几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就在对方哀怨的眼神中随他自生自灭去了。
可是;此刻眼前的人却不适合用他以往的方式来安慰,至少安逸是这么认定的。高桥凉介不是他兄弟哥们;他觉得他应该用一种纤细的温和的方式来把他从失落的情绪里拉出来。高桥凉介是天之骄子;在飞车界更是站在顶端的人物;入道以来一直保持着全胜的记录,却在一夕之间陡然完败。安逸想,他一定受了很大的打击;尽管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也无法从高桥凉介脸上看出任何的情绪。
“那个……”安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逸默默地扭头,余光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倚着Fd休闲地站着的高桥启介,下一刻就盯着高桥启介开始目露凶光——喂喂!你家大哥战败了你过来安慰一下,站得那么远做什么?站得那么远就算了,你那副抱着胳膊看好戏的态度是什么?高桥弟弟,别以为灯光暗小爷我就看不清你那张事不关己等着看戏的嘴脸了!
高桥凉介看着面前金鸡独立地站了很久的安逸,支支吾吾了半天,表情从纠结到迟疑,从迟疑到焦躁,最后变成了瞪着高桥启介生气,却依旧没把意图表达出来,不禁感觉有些好笑。高桥凉介对安逸了解甚深,虽然开始闹不明白突然跑下山的安逸找他有什么事,但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就猜到了他的心思——这人是想安慰他,却又不知怎么下手。
比赛输了,高桥凉介确实是有些不甘的,不过更多的是一场竭尽全力的战斗后的畅快淋漓,并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憾。全胜的记录固然耀眼,但在荣耀下的压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这一次的败北打碎了他王者的荣耀,他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快,而后是失去负担后的轻松。不过,虽然他对败北并不感到难过伤心,但他对安逸主动送上门来的安慰并不想拒绝,或者应该说很乐意接受。
高桥凉介面上不露声色,垂着头,低声道:“别担心,只是输了一场比赛而已,我没那么经不起打击。”
听到高桥凉介沉郁的声音,安逸急忙收起对高桥启介的视线射杀,扭过头看着一脸情绪低落的高桥凉介,磕磕巴巴道:“你、你别难过啊!你……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说完,安逸自己就先风中凌乱了。
——他在说什么啊?什么叫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高桥凉介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像小女生那样输了比赛就哭鼻子?
高桥凉介肩头抖了抖,脸上淡然的表情差点破功。高桥凉介到底是高桥凉介,最后到底还是没露出任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