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的碰撞,却没有造成太大的後果,众人都觉得难以置信,看著争斗的两人,却看见那个老叟站在他们俩之间,抵消了他们的攻击。
“师父?”对决被打断怎麽都让人不满,连天曳不甘心地收回剑,“您为什麽阻止我收了他?”
祀纣自然也不甘心,恨恨道:“死老头,谁让你多管闲事的,给我让开!”
老叟毫不退步,声音中有一丝怒意,“你们要打我不阻止,但照你们这麽打起来,颜府还不被你们毁了?你们想怎麽样都行,但是这里,绝对不会让你们破坏。别以为事後施个术就能恢复原状,就算再高明的术,也不过是障眼法,被毁灭的东西是无法再回来的。”
祀纣虽然不服气,但这里毕竟是对君齐来说十分重要的地方,即使再怎麽想要打败连天曳,也得先忍著。
两人都是怀著这样的心思收手了,君齐和思凡也飞了下来,局势又转变成了最初的样子。
老叟拄著法杖站到一边,又再次看向君齐,下了最後通牒,“小鬼,只要你现在投降,离开这里回到鬼间,我就不为难你。”
“不可能!”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君齐也看向老叟,眼中是任何话都无法动摇的坚定,“我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老叟被君齐的坚持震撼了,那从眼中释放出的信念有著超乎想象的力量,他许久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他明白过来,不管怎麽威胁,眼前的这个少年都不会改变主意。
“那真是遗憾。”老叟手往前一伸,手中就出现了一只金钵,而他脸上也确实有些遗憾,像这样坚持自我的人,如果不是鬼,那就好了,真是可惜啊。
连天曳和祀纣都见状挡在君齐面前,两个人竟是破天荒地默契,“不准你碰君齐!”
“我本来就不打算碰他,我只是想收了他。”老叟衣袖一甩,就有一阵狂风吹来,将连天曳,祀纣以及都被包围在风圈里,虽然只能坚持短短几秒锺,却也足够了。
老叟趁机拿出金钵对准君齐,从里面射出万丈金光,金光像一张巨大的网罩住君齐。
所有的气力仿佛都被吸走,处於金光之中,根本无力反抗,随後金光像网一样收紧,将君齐收入金钵之中。
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在连天曳他们挣脱风圈之前就全部完成,老叟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便带著小童离开了。
“君齐!”老叟一走,他们身上的束缚就消失了,连天曳大喊著跑出庭院,但是为时已晚,老叟和小童早已没了踪影。
“可恶!”连天曳跪倒在地上,也不怕疼地将拳头重重垂到地上,一想起君齐被带走,而他却无能为力,就觉得自己很没用,要是君齐出了什麽事,该怎麽办?
“不对,一定要在出事之前找到他。”明白再这麽消沈下去也没什麽意思,连天曳忙站了起来。
“你知道那老头带小美人去哪了?”祀纣和思凡走到连天曳身边,他们当然也打算一起找回君齐。
“不知道。”这时哪里还顾得上闹别扭,连天曳回头看著他暂时的战友,“但是有办法知道。”
、第五章(一)
谁见过完全的黑?连一丁点的光明都吝啬,完全黑暗的世界,会有一种失去视觉的错觉。
君齐进入钵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比地狱还要黑暗的地方,没有光源,也没有声音,寂静得像又再次经历了死亡。
在短暂的害怕过後,又再次平静,君齐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到了老叟的住处,他应该会被安置到别的地方。
但是,至於那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却是无法预料的。
君齐伸出手,正想召唤出冥火,却意外地发现,所有的妖术都被封住了。
看来在这里面,不管是什麽术,都会失效,君齐挫败地就地坐下,似乎什麽都做不了,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吧。
老叟和小童一直行路,直到走进一个简陋的小屋。
才一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大师回来了?事情办得怎麽样了?”
老叟还未说话,他旁边的小童就忍不住插嘴,“少爷也未免太心急,我们才一回来,你就急著问东问西。”
少年脸微微一白,不免有些尴尬。
“小尤,不得无礼。”老叟见少年面露尴尬,就开口教训了一下小童,然後手一伸,变出金钵,“颜少爷请放心,小鬼已被收入其中,只是我那徒弟和祀纣仍留在府内,可能少爷近日无法搬回府内,只能在此再委屈几日。”
“大师言重了。”少年双手抱於胸前,深深鞠了一躬,“若非大师,小生恐怕根本无处藏身,虽不能立刻搬回府内,却也无妨。只是不知,大师会如何处置这小鬼?”指的自然是钵中的君齐。
“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叟看了少年一眼,又看了金钵,“这只小鬼虽霸占颜府,让少爷无法回去,但至少也没做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我想把他关在钵中几日,他应该就会乖乖回鬼间了。”
“大师真是仁慈。”少年脸上露出钦佩,掩饰刚才不经意间流露的不满,“那这小鬼就交给大师全权处理了。”
“那老夫就先告辞了。”老叟说著就要离开。
“大师!”少年忙拦住他,见老叟回过头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说:“大师帮了小生那麽多忙,再让大师住在破庙之中,小生实在过意不去,小生这小屋虽简陋,却也比破庙好些,大师如果不介意……”
“颜将军当年跟老夫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而少爷又是颜将军的後代,老夫不能让死者复生,不能让少爷见到颜将军,已经是愧疚万分,如今竟连颜府也无法要回来,更是无颜见将军,所以少爷不必说这麽见外的话。”老叟没有等少年说完,就拒绝了他的好意,还说了一大堆,让少年无法再坚持,之後就带著小童离开了。
老叟刚走,少年脸上的笑意敛去,眼中换上了杀意,“真是不知好歹的死老头,既然已经把颜君齐抓住了,却打算抓个几天就放掉,那我花那麽多心思扮成颜契的後代又是为了什麽?”
“这些话放在心里就好。”屋内突然吹来一阵冷风,声音也随著风一同进入,“小心隔墙有耳。”
少年听到这声音,脸上表情又换了(尼玛,他是变色龙啊?),恭敬地跪在地上,“恭迎主人。”
这话说完之後,他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或许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只女鬼。
女鬼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打趣道:“炎豫,这许久不见,你长得倒是越来越俊了。”
被女鬼这麽一夸,炎豫脸颊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主人……”
“不必不好意思。”缪碧见炎豫这副模样,也不再逗他,“不过,想不到让你扮成颜契的後代真的有用,那个老头竟然真的把颜君齐收了。”
“可是主人。”炎豫并不满意这个结果,“那死老头把颜君齐收入钵中,也不肯处置他,我们反而更不能下手了。”
“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变得很不好下手。”话是这麽说,缪碧脸上却没有半点担忧,“不过,我想他应该不可能时时刻刻把钵放在身边,只要趁他不注意,把钵偷回来,那颜君齐不就任我们处置了,不过,这要偷也不是那麽简单的事,看来我得好好筹备一下。”
炎豫一愣,“那主人有何妙计?”
“倒也没什麽妙计,只是想派几只鬼趁老头不注意的时候去偷金钵,真偷不了也没关系,大不了屠城,放话出去,说一日不放颜君齐,就杀多少百姓。老头就算再怎麽有怜悯之心,也不会放过指使小鬼屠城的鬼吧。”缪碧脸上露出冷笑,“而且,就算到那时候,老头还不肯动手,也没关系,我还有计策,而那个计策一定会让颜君齐生不如死。”
炎豫虽长年跟在缪碧身边,但毕竟是人,看到缪碧这副模样,还是吓得心里一颤,忙低下头附和,“主人既有妙计,定能打垮颜君齐,得到鬼王宠爱。”
缪碧冲他淡淡一笑,“我若得到鬼王宠爱,绝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第五章(二)
街上已经是一片漆黑,虽有月光,却也被乌云遮了一大半。
店铺都早早关了门,人们也早回到家中,只有两个身影在街上缓缓走著,似乎在散步般,悠哉悠哉。
只是,并非是毫无声音的,有若有似无的交谈从两人之中传出。
“师父,若非你说他是颜将军的後代,我还真不愿意相信,像这麽一个表里不一的人竟然会是忠良之後。”
老叟拄著法杖,似乎并不在意这童言无忌,微微抬头看著月光,苍老的眼中透出向往及回忆,“老夫活了这几百年了,最敬佩的人就是颜契将军,想当年,老夫也是跟著颜将军征战沙场,那一年,圆泽大举入侵,颜将军与小少爷约好,击退敌军後便会回来,只是那一仗,将军大败,最後血溅沙场,将军临死之前,叮嘱老夫,回去找少爷,只可惜,老夫到时,颜家一家均被杀害,只是未见少爷的尸首。”
“所以师父才会以为少爷并没有死,一直在找少爷的行踪。”
“幸好老夫道行够深,才活了这几百年,终於找到了少爷。”
“错了吧。”小尤抓住老叟话中的错误,“不是少爷,而是少爷的後代。”
老叟只是慈爱地笑笑,并没有反驳,但小尤总觉得似乎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
“可是师父,你是怎麽知道那个人就是少爷?”
老叟停下了脚步,“那是因为,他手上有颜家世代相传的翡翠戒指。”
祀纣在面前的阵旁转了一次又一次,最终还是没看出个什麽花样,只能撇了撇嘴,“就凭这东西,真的能找到小美人?”
他说的是一个八卦阵,连天曳坐在中间,闭著眼,不知道做了什麽法,八卦阵就发出淡淡的金光,一颗珠子就在八卦阵上转动著。
连天曳睁开眼,看了祀纣一眼,微微眯著的眼,透出淡淡的轻蔑,“不懂就不要乱说,只要我脑中浮现谁的脸,再念咒,不管我要找的人在哪里,都能找到。”
祀纣扁了扁嘴,也送还一个轻蔑的眼神,“所以现在你满脑子想的都是小美人?该不会在想什麽不健康的场面吧?”
“就算我有这个意向也不行,相比於我师父,我倒更想想君齐。但是,君齐在金钵之中,金钵之中任何术都是无效的,所以我的术也无法进到金钵之中。”说话的空档,八卦阵上的珠子就停了下来,“找到了。”
还没走到破庙,前面就出现了两个人,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来得倒是挺快的。”老叟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找上门来,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停止了脚步,看著前方突然出现的人。
眼前的人,立於黑夜之中,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竟有一种只要他们出现,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的感觉。
明明只是错觉,但能让老叟产生这样一种错觉的人却也是少之又少了。
两人早已按捺不住,见到老叟,祀纣眯了眯眼睛,正想上前,连天曳却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没跟他说什麽,倒是对老叟说:“师父,放了君齐,不然,徒儿就得冒犯了。”虽然急著救君齐,却也不想跟师父就这样闹翻,要是能两全其美就好了。
“想不到你会跟老夫说这样的话,我的徒儿也真是长大了呀。”老叟慈祥地笑著,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不过,就算你这麽说,为师也不能照做。”
连天曳原本也没有妄想过老叟会这麽放过君齐,虽然内心十分不想跟自己的师父敌对,但如今却是非如此不可。
“你跟他有什麽好说的?”祀纣见老叟不肯妥协,一把推开连天曳的手,手心里变出一团紫光,紫光急速旋转膨胀,最後在变成一把闪著微微紫光的剑。
快得几乎看不到身影,等连天曳反应过来,祀纣早已冲到老叟面前,一剑刺了过去,只是没等他碰到老叟,老叟面前就出现了一张符,抵消了他的攻击。然後从符中瞬间扑出一匹巨大的狼,跟祀纣缠斗在一起。
“这是什麽东西?”祀纣大喊著,他面前的这匹狼决不是普通的狼,那尖利的牙齿闪著金光,祀纣知道,一但被这样的牙齿咬到,就算是自己,可能也得疗养好几百年才能恢复吧。
连天曳斜眼看了眼与狼缠斗的祀纣,也不过去帮忙,因为知道以祀纣的能力,只会被狼缠一会儿,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连天曳又将目光转移到老叟身上,也不愿多说,直接拿出一张符,放在面前,念了个咒语,就从符中拿出了剑,那是专门对付鬼魅的剑,对人可能会造成伤害,但绝对不致命。
正因为这样,连天曳才能够放心地攻击,只是他拿著剑刚靠近,老叟就拿起金钵对著他,从金钵里冒出金光,笼罩在连天曳身上。
“老夫的金钵,不管是人是鬼,全都能收。”
连天曳还来不及弄懂他的意思,身子就已经被吸进金钵里。
、第五章(三)
“你在干什麽?臭老头。小美人还在里面,你把连天曳收进去,难不保他会做什麽事!”祀纣一直注意著祀纣,看到他被吸进去了,但因为被狼缠著,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但老叟却是一副闲然自得,用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这就不劳你担心了。”
只淡淡看了祀纣一眼,任由他继续和狼争斗著,自己则拿著钵,携著小尤离开了。
他自是十分了解,单凭那匹狼绝赢不了祀纣,或者说,即使是他亲自动手,恐怕也很难居於上风。
况且,他还有要事在身,怎麽能在此地与祀纣缠斗?若是争个两败俱伤,恐怕会让人乘虚而入。
也只能由这狼先拖著祀纣,反正这狼也不过是符咒,即使真被祀纣制服,倒也算不上杀生。而他们则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离得远远的,让祀纣再也找不到他们。
毕竟,如果没有连天曳相助,祀纣是找不到他们的,这也是老叟为什麽要把连天曳一同收入钵中的原因。
而且这钵中任何术都会被化解,即使连天曳想救那小鬼,恐怕也做不到。在一片黑暗之中,倒也不是好过的,也好磨磨连天曳的性子。看他还敢不敢忘身为斩妖人的职责。
只是,他们才一离去,便有人赶到。
祀纣跟狼缠斗在一起,根本分不出心思来对付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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