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伯提沙一眼,几乎没注意到这男孩背部因为压著呼吸而一点起伏都没有,而且虽然把手放在哈弗谢头上,但是一动也没动。
、新年节8
新年节期间,一连七天尼布都必须到神殿参与祭祀,因为过程繁复,而且太多事情,尼布一连好几天没得到後宫去,他的确有想起伯提沙,可是因为繁忙,他只叫人在新年之前整顿了伯提沙植物房跟後宫花园那只白豹住的大木栏,至於动物的食物,後宫他早就吩咐内侍里的人负责,怎麽看至少这男孩是不会因为那几只畜生被内侍官为难。
自从那次在小寄司马哈依的房间睡过他之後,尼布没再碰他,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以往尼布并不是那种非得追求新鲜刺激,每晚换不同妃子男宠侍寝的帝王,如他以往习惯,他一旦睡了谁感到愉快,接下来也不大会换,比起进入不同人的房里,看到对方欣喜却拘谨的服侍,尼布更喜欢萨珊或是其他一两个男孩熟练的床上功夫,而且他们知道尼布喜好与习惯,那才能让他感到放松与尽兴。只是,尼布对於小祭司马哈依那次的记忆,痛苦似乎还大於快感,而他几乎没发现自从伯提沙愿意开口跟他说话之後,他一次都没想到过其他男孩。
到了新年节第七天晚上,神殿一切祭祀都告一段落,不只王宫,整个王城上至国王,下至工
人都不用再遵照祭祀条例宰杀牲畜,而是舀了底格里斯河的河水,在家中生火煮饭,而隔天晚上,王宫跟都城都会有连续三天的庆典。
第一天的庆典依照惯例必须宴请祭司们到王宫,而比起来第二天第三天才能称之为享乐,因为不管王后贵族都必须尽情吃喝,玩乐到天亮。
而特别之处在於爱弩神的习俗,因为每七个新年,第七个新年时神殿必须释放庙妓,那是他们从古王国时期开始的传统,因为除了王室以下的家庭,必须挑选家中孩子一男一女,到神庙当庙妓,而任何到神庙参拜的男人都可以付钱跟这些男女行房,一旦被买过一次的男孩女孩就可以离开神殿,或是选择留下。--如果没被买的男孩女孩,等到第七个新年时还是会被从神殿带到王宫庆典供人玩乐,然後就可以回家。
第二天庆典深夜,宫里宴会正热闹,因为酒已经喝过两轮的关系,整个大厅里不乏躺卧在池边玩闹的男女,因为神殿里的男女庙妓被送上,虽然有人带来几个漂亮的男孩女孩给尼布看,但他倒宁愿喝酒吃他的饭菜,因为前几天连著一周的冗长祭祀,尼布其实有点累了。
「陛下。」
一个年约十八、七岁的男孩被带到尼布身边,他也是这一期还没被释放的庙妓,虽然一样长得漂亮,但是发色较淡,而且眼珠是蓝色的,因为跟伯提沙一样,尼布感到有些稀奇便让他坐到自己旁边。
这男孩还有一丝紧张,但还算从容的对尼布一笑,并且行了个礼。
「脸抬起来我看看。」尼布说道,看到这男孩淡蓝色眼珠向上,其实这些庙妓,不论男女,都被打扮得过分暴露,身上的薄纱丝衣裹著身体,身上也被涂了阿舒尔神的图腾。
「你叫什麽?」
其实除了眼珠,那修长的脸孔纤细,脸上带著一丝谨慎与讨好,跟伯提沙截然不同,但尼布还是随口问道。
「艾荷谢利,陛下。」
这男孩很主动的帮尼布斟酒,而且看来虽然有一丝紧张,但还是贴到尼布侧边,尼布盯著他蓝色的眼珠一阵,不远处水池边已经有好几个庙妓跟尼布的几个武将玩乐起来,几杯酒下肚之後跟男孩女孩交缠在一起,几乎已经是交合般的举止,
其实尼布并没打算玩他,好几天仪式下来他更需要的是休息,不过艾荷谢利的蓝色眼珠还是惹得尼布多看了他好几眼,他记得上一次伯提沙那个漂亮的蓝色瞳孔,在自己的深吻过後似乎有点罩著水气,那时尼布舌头在他嘴里探著时,那个温热的口腔内壁惹得他不想移开,因为伯提沙的唇舌无意识的轻轻在吸吮,本来抵在他胸前的手抓在他外袍上,那一次的吻让尼布自己都投入得过分,有好长一段时间忘了周遭一切。
「陛下。。。。。。」
男孩凑近的一瞬间,尼布望著那跟伯提沙一样颜色的瞳孔,一时间起了一丝温热,不是因为他的挑逗或是美貌,紧紧是因为那个眼睛颜色,但是一吻那个熟练动著回应他的舌头立刻让他明白那是个跟伯提沙截然不同的男孩。
尼布没多久就放开他,虽然另一侧他的一个王弟早就把一个女奴的衣服脱光,两人在池边的软垫上发出急促的的喘息声--但尼布毫无冲动,只是,这男孩舌头在他下巴挑逗时,尼布抬起眼却瞄到软垫下一个穿著蓝色批巾的身影站在内侍身後。
伯提沙。
因为刚刚几杯酒的微醺,尼布转过头才看清楚。因为新年节庆的关系,伯提沙不只被换上新的绸段批巾,光滑的丝面上还绑著金线跟刺绣的腰带,这样被特别打扮、眼角涂了金色粉末的伯提沙让尼布更显漂亮,尼布看到时都细眯起眼,虽然知道伯提沙讨厌这种繁复的装饰还有化妆,但是他的确还是赏心悦目的男孩,那头黑发已经留了一段时间,长过肩膀垂在背上绑成辫子,每一束黑得发亮的头发里都还交缠著紫色的线。
只是,漂亮归漂亮,但那双眼跟尼布对上视线时还是往常那个冷淡的眼神--只有对尼布时才是这样,但此时那视线还转了开,就像没看到他一样。
「带来我旁边。」
尼布对把伯提沙带来的内侍说道,因为这种宴会场面,内侍通常会主动把尼布偏爱的男孩女孩带来服侍。
不久男孩就在他旁边坐下,尼布把他搂得更近,因为可以感觉到伯提沙对眼前这些作乐而且淫靡的场面感到不自在。
「吃了吗?」
尼布问道,一旁的艾荷谢利又帮尼布斟了酒并送到他嘴边,伯提沙没回答,只看了艾荷谢利搂著尼布脖子并舔舐的动作一眼。
「。。。。。。。」
伯提沙肩膀有些僵硬,最後只摇摇头,他身上刚被抹过香膏有一股香味,尼布凑在他颈间一蹭却惹得伯提沙反手推他。
其实这种反应尼布早就习惯,加上刚刚好几杯酒下肚,对於这种不敬的行为他也不甚在意,倒是一旁的艾荷谢利看到伯提沙板著脸的模样而一愣。
「你那只沙番崽子呢?」
尼布没放开伯提沙,但故意挑了个他喜欢的话题,果然那提醒了伯提沙,他的动物能有良好的居所还是尼布的恩惠,伯提沙停止抗拒,但蓝色眼睛看著尼布,那跟另一侧正在尼布颈边挑逗的艾荷谢利不太一样,伯提沙的眼睛颜色更深了点,那蓝色也参了一股淡淡的忧郁,像是久未擦拭的蓝宝石。
伯提沙像是犹豫了一瞬间只点点头。
「哈弗谢呢?」
尼布问道,那只小狮子的名字可是费了他一股劲才记起来。
「嗯。」至少他愿意出声,但是双眼从尼布脸上移开一阵,因为艾荷谢利正自己将身上批巾褪下,在尼布身上摩擦。
「下次我让人再抓只公沙番跟比亚斯作伴。」
尼布抬起伯提沙下巴,因为一旁男女淫秽的呻吟,伯提沙那个青涩的表情跟紧绷的身子让他一阵怜爱,本来艾荷谢利没让他起什麽感觉的抚摸此刻却让他起了一丝火热。
「它是公的。」伯提沙突然开口。
「什麽?」
「比亚斯是公的。」伯提沙稍稍提高音量。
「。。。。。。。」尼布楞了一下,但还是笑出声,让一旁艾荷谢利不得不停下动作。
「两只公沙番,也不是不能交配啊。」
尼布其实是故意开玩笑,以往这麽说他身旁的人怎麽样也会附和的发出笑声。但伯提沙当然不觉得好笑,尼布在他脸颊上一吻。
「好,给它只母沙番就是了,让它们生几十只小家伙。」尼布把伯提沙拉到自己腿上。「乾脆盖座珍兽园给你,这样动物都可以住那里,嗯?」
伯提沙没立刻回答,但是蓝色眼睛瞪大,似乎在确认尼布是不是认真,那个表情可爱得尼布忍不住,又是凑上想吻他,他可以感觉得出来这一次伯提沙没有要抗拒,可是艾荷谢利把嘴唇凑到尼布脸边时,伯提沙还是避开。
「。。。。。。。」
尼布本想抓住他,但因为身边人大多也酒酣耳热,没在注意这里,所以他也没太在意,任由伯提沙起身离开,好一会儿艾荷谢利攀到尼布腿上,但尼布瞥见伯提沙跟正要离去前看了自己一眼。
、新年节9
萨珊走进伯提沙房间时,里面厅房一侧堆满了几箱衣服跟珠宝的象牙盒、香膏,但是没一个盒子有打开。
那些东西数量比其他人的多出一倍,而且恐怕连装东西的盒子都比萨珊的礼物还值钱,不过伯提沙根本没在那堆礼物前,而是在一旁水池边跟小狮子玩,那头小狮子哈弗谢已经三个月大,头高度到了伯提沙膝盖,伯提沙将它抱起来时它还是会用前脚乱抓,虽然鬃毛还没长出来,但全身的毛柔顺而整齐呈现黄褐色,琥珀色眼睛明亮灵活总是盯著伯提沙的一举一动。
「不到大厅去吗?」
萨珊对闻声转过头的伯提沙笑了笑,因为那里刚开始宴会还有表演,所有人都聚到那里去。
「他们说等等陛下也许会到。」
「是吗?」
伯提沙应道,萨珊在哈弗谢头上摸了摸,看到伯提沙的表情笑出声。
其实他一开始以为伯提沙对国王的态度只是床上的技巧,是他让尼布引起兴趣的方式,毕竟向尼布这种要什麽有什麽的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可以激起它的好胜心,但他後来就发现,伯提沙是真的不把尼布放在眼里--或者该说,反抗他,抗拒他的宠爱,而那跟厅房另一头堆著的珍稀、昂贵赏赐形成有趣的对比。
「走吧,至少到大厅吃点东西,陛下如果真来了,你没到,亚达可是会罗罗唆唆的。」
那是内侍官的名字,但这些男孩只有私底下才敢直呼,把尼布喜欢的嫔妃或男宠送到尼布会到的宴会是内侍的工作之一。
「。。。。。。。」伯提沙没立刻点头或摇头,但是手还是摸著哈弗谢,那个有些倔强的神情惹得萨珊笑出声。
「喂,以前你在犹大神殿当祭司时,每天都做些什麽呢?」
伯提沙跟著萨珊坐到床上,他膝上的小狮子则趴到床上伸伸懒腰。
「早上要早祭,然後会有很多百姓来神殿祈求、献祭,祭司要帮他们献上牲口,然後应许他们的祈求,在另一个大殿有大祭司,他听百姓纠纷并审判,我待在会幕後要协助大祭司的工作。」
「听起来挺无聊的。」萨珊耸耸肩。「不过整天待在这,这种事听起来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跟这里比起来的确是。」
伯提沙点点头,再怎麽衣食无缺,後宫再大,整天只待在同一个地方还是会让这些正值少年的男孩感到烦闷。
「你在那里陪过几个男人睡觉?」萨珊突然想起似的问道,倒是伯提沙一愣的看著他。
「我没有--」
「。。。。。。?」
「没有,」伯提沙语气有些停顿,最後只摇摇头。「我是祭司,不是庙妓。耶路撒冷的神殿里也没有庙妓。」
「没有吗?」萨珊似乎伯提沙还惊讶。「这样怎麽跟神结合呢?」
「不是用这种方式。」
伯提沙想了一会儿最後还是说。
「那麽,你是乾乾净净的献给陛下了。」萨珊拍拍哈弗谢的头。
「我来巴比伦以前在底米,跟王后陛下一起从那里来的,那时内侍本来不让我进後宫,因为我在底米时要跳舞给王子看,他们早就玩过我好几次,不用我说内侍都知道。」
伯提沙看了萨珊一眼,他之前只听萨珊说过,他刚进後宫得尼布宠爱之前,有时甚至连膳食都拿不到,因为在後宫最北的厅房,那里老是被遗忘,而现在他才知道原因。
「我也不是。」
伯提沙察觉萨珊又深又黑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痛苦,只是淡得几乎看不出来。其实伯提沙平常从不提自己的事情,这一次是因为萨珊说了自己在米底的事,他才少见的开口。
「哈特坎王子?」萨珊没犹豫太久还是问道,其实後宫跟别的地方一样,谣言留言浮不出台面,但是人人都知道。
「最早,不是他。」伯提沙最後说道,但室内寂静无声,萨珊盯著伯提沙深轮廓的侧脸一会儿。
「在耶路撒冷吗?」
「。。。。。。。」伯提沙像是漫不经心的拍了拍凑过来的哈弗谢的头,搔搔它的颈项。
「被送来巴比伦的途中。。。。。。」
伯提沙虽然停下来,但又像打算说下去,然而外头的人声让两个人停了下来。
「啊,陛下!」
外头侍官惊呼道。「您刚到是吗?」
伯提沙跟萨珊互望一眼,显然尼布已经在门口了,可是刚刚无声无息两个人根本没注意到。
侍官又说了几句,尼布咕浓著不知回答了什麽,最後还是踏进房里来。
「陛下!」
三个人对望一阵,还是萨珊反应快了些,依照往常撒娇的对尼布喊道。尼布没看伯提沙,但被萨珊拉著最後只能在床边坐下。其实萨珊一直以来见到尼布时都会故作平静或冷淡,但之前几次跟尼布还有伯提沙在床上他就发现,伯提沙可比他做得更彻底,如果他不撒娇或是嘴巴甜点,场面应该会很尴尬。
「陛下要到大厅吗?」萨珊在尼布身上蹭了蹭。「还是要先床上休息一下?」
「我到床上你还休息得了?」尼布笑道,本来要把一旁伯提沙抱到自己腿上,可是发现他看著别处。
其实尼布才刚到门口不久,只听到他们提了哈特坎那件事,还有伯提沙正要说自己被带到巴比伦途中,他想不到发生什麽事,可是可以确定的事,如果他开口问,这男孩绝不会告诉他。
「吃了吗?」尼布问道,但没得到回答最後还是萨珊开口。
「伯提沙还没吃,陛下,但他有点累了。」
「我也没兴致去什麽晚宴,让他们把食物送来。」尼布看了伯提沙一眼,虽然就坐在自己旁边,但他视线看著另一侧水池,神情比平时更冷淡。
「这小家伙胖了不少啊?」侍官去张罗食物之後,尼布看著伯提沙腿上的哈弗谢说道。
「。。。。。。。」
似乎是说到伯提沙感兴趣的事,他差点就要回答,可是看到上了尼布腿的萨珊,他还是没说话。
「怎麽了?」
尼布等了一阵,跟萨珊对望了一眼,萨珊似乎也无法给他答案,尼布耐著性子思考了一下,这阵子伯提沙似乎见到他,反应又是趋於冷淡,之前因为那些动物的事,他至少愿意陪著尼布喝酒吃饭,可是现在这反应比起之前更冷。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