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是新篇章~
、桃金娘19
「陛下!」
鲁亚得的马匹在王城的大路上紧急勒马,正好遇上好几辆王室的战车出来,乘著尼布的那辆在他赶上後才稍微慢下。
「陛下,巴比伦城的七个城门全都封锁了。」
鲁亚得在尼布准许後上了战车,车子立刻又是呼啸起来,鲁亚得从未看过国王如此急躁的眼神,既使他沉著脸,神色也冷冷的,但是眼神里的暴躁隐而不现。
「我问过王城侍卫,他们的确放出哈特坎殿下还有疑似伯提沙的男孩,而且他们是往南门位置去,因为新年节期间,南门侍卫没有清查,但是我已经派我的人去调查那时守门的侍卫--」
「沙特凡!」尼布不等他说完就喊左边战车上的卫长。
「立刻派两队人去北门,他们应该是从北门出去。」
「是!」
哈特坎绝对是绕反方向让王城守卫看到--这点尼布可以推断,既然哈特坎早就策划这场阴谋这麽久,那麽绝对不会让人知道他的行踪。
哈特坎。。。。。。
一想到自己那个柔弱的弟弟会出此下策,尼布还是难以接受。
如果说他只是为了得到伯提沙,那未免太小题大作。尼布暗自想著更觉得诡异,那也难怪哈特坎一向喜欢伯提沙,前一阵子王后生产那件事後,哈坎态度一转讨厌伯提沙,虽然生硬,但是完全没违背他的个性,当时他就应该想到,哈特坎就是为了让他放松戒心,可是哈特坎能去哪里,这点让尼布想不透,而跟他合谋的侍卫长一样行踪不明。。。。。。
「陛下。」
尼布的战车一在卫场停下,好几个队伍的兵士已经等在那里,百夫长的连队全都排好,清晨的光线下只有火炬闪著光芒。
「两队在城里搜,然後问有没有人看到他们的行踪,哈珊得,你的人各派一对到所有城门,其他全部换马匹到北门外追查,立刻!」
早就已经等在那里的百夫长立刻指示士兵照做,但哈珊得问道。
「陛下,沙尔德侍卫长应该活捉或是--」
王室的哈特坎理所当然不能有闪失,可是沙尔德就不同。
「。。。。。。。」
尼布好一会儿沉默几乎让对方以为他在思考,可是抬起头,只看到国王阴沉杀气的眼神,哈珊得几乎以为完蛋的是自己,但尼布才又淡淡的开口--以往经验告诉哈珊得,国王不耐或是大吼时还比轻声细语好。
「。。。。。。活捉,哈珊得,他会嚐到比死更痛苦的滋味。」
「陛下,我已经让宫里仪式暂停了,因为气氛太紧张,我先告诉侍官,如果有人问,就说是外宫有火灾,但是已经扑灭。」
鲁亚得说,尼布点点头
其实城门都关上了,他大可不用那麽担心,可是尼布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哈特坎早就有预谋,那麽他不可能连城门都出不了,因此才派了一半以上卫兵到北门外,只是。。。。。。
「陛下,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早。。。。。。」全部士兵跟百夫长都走後,鲁亚得才开口。
「不过如果哈特坎殿下已经出了城门,您心里有没有个猜测,他会往哪去?」
他的疑惑正是尼布心里的症结。
哈特坎能去哪?
如果是别城的行宫,那麽消息一发下去,他就会立刻被逮捕,藏匿或是出巴比伦国界?
尼布怎麽想都知道,哈特坎既然已经计画如此周详,他不可能只是躲著,更何况还带著伯提沙。
伯提沙。。。。。。
光想到那个俊秀纤瘦的男孩有多麽害怕,哈特坎会不会伤害他,伯提沙身上一点点皮肉伤都足以让他心如刀割,更何况他现在在别人手上,如果有什麽万一。。。。。。
一生战争无数,可是尼布却从来没有这种呼吸不过来的紧张感,让他焦躁不安。
「陛下!」
远处又是马蹄声由远而近,一个来报的是鲁亚得底下的人,其实不用鲁亚得说,尼布也看得出来,他下面的人很少行事急躁,因此绝不是好事,对方驾马过来时没下马也没行礼,更是证明这一点。
「男孩有没有找到?」
「不,陛下。。。。。。」对方呼吸还急促不已。「艾斯奇拉王子跟沙利谢的千金在北广场被找到,王子殿下受了伤--现在先送到狮塔了。」
*
「殿下,忍著点!」
御医跟好几个人合力抓住艾斯奇拉在床上的身子,他肩上的箭还插著,可是光要先把箭折断好方便割开伤口取出,他们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放开我!畜生。。。。。。!」
艾斯奇拉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除了一些皮肉伤,他还没有如此严重的伤口过,疼痛跟恐惧让他挣扎著要这些人退下,踢开一个御医助手後又是两个士兵涌上帮忙压住他,连一旁只受了擦伤的爱哈达看了都吓得直发抖。
「别碰--」
「殿下,只是先把箭弄断而已。。。。。。这不会痛的!」
「你手放上来我就痛死了。。。。。。滚--」
又是一片混乱,几乎所有人都为了压住艾斯奇拉而上前,可是最後还是推门的尼布一喝他们才停下。
「要这麽多人干什麽!」
尼布一出声这才连艾斯奇拉都安静。
「御医留著,其他全部滚,把女孩子带出去擦药。」
作家的话:
谢谢大家的投票跟丰厚礼物~~
Para大大手笔的两朵花也很感谢^^
这两天要去考试所以更新会晚一点点!
、桃金娘20
「父王。。。。。。」
看著在床边坐下的尼布,艾斯奇拉满身的大汗,肩膀上的伤让他颤抖不已,可是看到父亲却是让他冷静了下来,可是随即被他拉到怀里,艾斯奇拉又是痛得一喊。
「给他喝点莨菪酒。」
尼布接过御医递来的瓶子拿了好些灌进艾斯奇拉嘴里。
「全部喝完,儿子。」
「。。。。。。。」
本来喝了几口就因为那苦味而移开嘴,可是听到尼布那不同於平常的称呼,还是皱著眉头把酒都喝下。
「痛吗?」
尼布背对著他把他抓在自己胸前,低声在耳边问道,基於在父亲前的颜面,艾斯奇拉当然是立刻摇摇头。
「我想也是。。。。。。」
语音未落,他就猛地折断艾斯奇拉肩上的箭,伤口一时间的拉扯让艾斯奇拉痛得低吼。
「啊。。。。。。!」
随即被尼布用力抓住,艾斯奇拉又被御医塞了布条在嘴边,只剩脚乱踢一阵,尼布用手抹掉他额头上的汗,一边低声安抚。
「没事,没事。。。。。。放松。」
「父王,先别碰。。。。。。」艾斯奇拉好一阵才能出声,可是抓住尼布的手臂。
「我觉得我会死。。。。。。」
「不会。」尼布低声说,一边用眼神暗示御医拿刀子过来。
「你的人生还长得呢,艾斯奇拉,这只是个箭伤。」
「可是真的,好痛。。。。。。」艾斯奇拉紧咬著布条,虽然看不到尼布,可是他紧抓著他押著自己的手。
「拔出来我会死的。」
「你还多得是时间。」尼布的鼻息并不明显,发出一声笑声。
「你喝了麻醉酒,但那个麻醉不了你的心神,你以後还要领我的军队,这个箭伤正好让你知道,在前线的士兵都要嚐嚐这个,只要你一个指挥失误。。。。。。」
尼布接过刀子时抬起艾斯奇拉下巴,让他看著自己。
「你一个军令不经思考,成千上万的人都要受这个,明白吗?」
「。。。。。。。」
艾斯奇拉一点头,就感觉到伤口处有东西刺了进去,但那跟箭伤的撕裂比起来却又不算什麽。
「嗯。。。。。。!」又是一个刺进的刀子轻轻划开,一旁御医倒了点药酒消毒,把涌出来的血擦掉後,尼布才继续。
「不要闭上眼,儿子,看著我。」
艾斯奇拉一睁开眼,汗水就和著泪水流下。
「会痛是因为你害怕,我不让御医帮你拔,我也不帮你拔,你自己做,否则一辈子你都会惧怕弓箭。」
「你帮我吧,父王。」艾斯奇拉的声音从布条里透出来几乎模糊不清,尼布看著他的神情眉头一动。
「我扶著你的手,但你必须自己做到。」
艾斯奇拉最後还是点头,手拉住箭的同时尼布也抓住他的手。
「如果我做到,您会把伯提沙给我吗?」
「你还有閒暇开玩笑,那麽也不怎麽痛嘛。」
尼布拉著他的手一扯,痛得艾斯奇拉一喊。
「父王,我自己拔!我自己--」
语音未落,尼布又是快狠的一扯,箭尖出了艾斯奇拉肩膀时甚至听到血水噗哧的声音流出,艾斯奇拉的惨叫几乎划破凌晨的天空,外头房间疗伤的爱哈达跟助手都吓得停下动作。
「呼呼。。。。。。呼!」
好一会儿房里只剩尼布跟按著伤口的医生的喘息,艾斯奇拉低吟不止,狠狠咬著嘴里的布条,被其他两个人架著。
「嗯呜。。。。。。嗯!呵。。。。。。」
艾斯奇拉的呻吟混著哭声,尼布待他不再挣扎才用另一手抹去他的眼泪跟汗水。
「好了,好了。。。。。。没什麽伤得了你了。」
「父王。。。。。。」艾斯奇拉虚脱颤抖,拿起那个箭尖时,声音低沉的从布条里透出。
「是叔叔。。。。。。哈特坎。。。」
「。。。。。。?」尼布接过那箭尖时眯起眼,就著窗外透进来的曙光看清楚,那的确有王家的刻徽在上面。
「他带走伯提沙,父王。。。。。。」
尼布好一阵说不出话,只盯著那箭。如果哈特坎能对艾斯奇拉下手,表示他根本什麽都没在顾虑,那麽伯提沙在他手上又会如何?
自己疼爱的弟弟处心积虑想要离开,甚至还要对艾斯奇拉放箭,尼布内心的复杂、受伤根本无可比拟。
「鲁亚得。」
一会儿出了房间,等在外面的鲁亚得闻声立刻上前,察觉尼布的脸色後只是等著他吩咐。
「如果士兵追查不到。。。。。。要我给你什麽样的权限,才能保证追查到哈特坎?」
这是尼布从未问过的,以往他只会把印戒给鲁亚得,那就足够他做任何事。
「我底下有几个探子,但是已经不做这些事很久了。」鲁亚得想了想说。
「如果可以现在就让他们去查是最好的,至於权限--只要能够必要的时候让侍卫处无法干预,然後这几个人能够免死、免罚,不论做了什麽事。」
「我答应。」尼布想也不想说。「马上让他们去查,而且奖赏随他们心意,能找回哈特坎跟男孩,他们说得出口我都给。」
鲁亚得的沉默只有一刻,看了尼布一眼才点头。
「是的。」
、王的脚踝1
「唔。。。。。。」
伯提沙半睡半醒间闻到一股香味,原本头昏脑重让他还想继续闭上眼,模糊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还在熟悉的尼布房间里,可是那个香味让他知道不是。
「嗯。。。。。。!」
从软软的床上爬起来时,头痛欲烈让他低吟一声,虽然感觉到有双手拉住自己肩膀,可是头晕得厉害,他还是挣扎一番才被拉回床上。
「别动了,越动会越晕。」
哈特坎说,认出他的声音伯提沙更是猛力挣扎。
「别动,伯提沙。。。。。。」
「不要碰我--」
被抓住双手,伯提沙头晕得难受,身体又虚软无力,根本不敌哈特坎,可是对方按住他下巴时,伯提沙还是狠狠咬住哈特坎的手。
「。。。。。。!」
使劲全力咬了又咬,哈特坎竟然只压低眉头,却是丝毫没有阻止他,褐色双眼紧盯著他,害得伯提沙最後还是放开他的手。
「你喝了很多弦月花*,别再动了。」
(*帮助睡眠或是麻醉的药草,量多会使人沉沉昏睡)
自己嘴里的确是有一股苦涩的药味,伯提沙头晕得受不了,最後还是被哈特坎按下,好一阵都无法动弹。
「这里是哪里?」
伯提沙问道,哈特坎没回答,只淡淡的帮他解开衣裳--身上还是那一袭在新年节宴会之夜的衣服,伯提沙好不容易才回想起那段记忆。
伯提沙!
艾斯奇拉跟宰相的小女儿驾著战车紧跟在後,後来哈特坎对他放箭。。。。。。
「为什麽要这麽做?」
哈特坎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问题,一会儿解下他的衣服,伯提沙挣扎的踢了他好几脚,这才让他停下动作。
「放开我!」
「我可以放开,可是你得答应不逃跑。」
怎麽可能会答应?可是为了让自己可以不要被他压在床上,伯提沙还是只好点头,因为极欲知道自己在哪。
被哈特坎扶著,他这才跌跌撞撞的下床,可是这个顶楼房间的摆设让他感到如此陌生,不只是从未看过的装饰,这种四面只有柱子、挂著白色纱帘的房形也让他感到害怕。
这里到底是哪里?
陌生的壁画不是巴比伦会画的众神,而是好些侧面色彩华丽的人物像,而越走到靠近阳台,那外面的光线就刺得他头痛不已。
「。。。。。。?」
纱帘被吹开後,完全陌生的景象出现在伯提沙面前,不只是因为他长期待在尼布的王城而几乎没见过街道,而是那些不同於巴比伦的圆柱式房子,还有来来去去穿著白色束衫袍的人。
「这是哪里。。。。。。」
伯提沙喃喃问道,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在巴比伦,可是陌生的国度让他浑身发软。
哈特坎抓住他手臂的手毫不放松,盯著他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但此刻几乎进不了伯提沙耳里。
「…。。。沙迦。」
沙迦?
虽然对这个在巴比伦南方的国度一点也不了解,可是伯提沙也知道,尼布之前就是准备新年节之後对沙迦出兵,而且因为沙迦独立城池的结构,他们围困这城可能最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都站不稳了。」
哈特坎抓住伯提沙,他这才发现自己双脚在颤抖,可是才要更往前看,就发现自己脚上被铐著脚镣。
「这是什麽?」
既使在以往跟尼布缠斗而且感情最不和睦的时候,伯提沙也没有这样被锁著过,那让他当初被绑进巴比伦时的回忆油然升起。
「预防你逃跑。」
「我不是奴隶!」伯提沙愤怒的说道,这一次哈特坎皱了皱眉头後却露出笑容。
「尼布甲尼撒或许没有把你当成奴隶,但是你现在毫无疑问的是囚徒。」
「。。。。。。你到底要我做什麽?」伯提沙直到现在都无法习惯哈特坎这种神情跟语气,而且他直呼尼布的名字也让他感到诡异。
「我对你一点用处都没有。。。。。。」
「忘了我告诉你了?」哈特坎轻笑一声。「你的用处可大了。」
门外的声音响起,这才让两个人的对视停下。
「哈特坎阁下,我是艾未依。」
进门的少年穿著白净,对哈特坎行了个浅浅的礼,他说的巴比伦阿卡德语有个口音,但是乾净清秀的脸上看起来和善,跟伯提沙欠身时还笑了笑。
「陛下吩咐,请你带犹太男孩去见他。」
谁?伯提沙皱起眉头,而哈特坎说道。
「他刚醒,我正要让他梳洗更衣。」
「请让我来帮他吧。」艾未依说道,看得出来哈特坎似乎一点也不想,但最後还是点点头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