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谨儿做大哥的王后怎么样?”
两只黑亮的眼睛越睁越大,张大的嘴巴半天才合上,“大哥莫要开玩笑!”
秦关突然变得特别严肃,用命令的语气说,“朕没有玩笑,明日便昭告国民,后日迎娶皇后周谨!”
“谨儿是哥哥的!”栾谨急了,说好了是大哥,怎能又要取他,除了栾奕他谁也不嫁。
“哥哥已经找不到了不是吗?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胡说!”栾谨怒吼一声,眼里的泪花迅速涌出眼眶,“哥哥不会丢下谨儿!”
秦关也觉得说的过了,他早看出来,这位哥哥在谨儿的心目中绝不单单是哥哥那么简单,果然如他所料,嫉妒油然而起,顺嘴说出了这句话。但高贵的一国之君岂能连个人都得不到?
秦关狠下心,起身冷冷的说道,“事情已定,由不得你!”,说完转身走出别院。
“臭秦关!烂秦关,什么一国之君,什么大哥,坏蛋!”
秦关靠在墙外听栾谨在院内乱吼乱叫,栾谨从小很少与人冲突,也不经常生气,所以生起气来想骂人,发现不知骂什么好。所以翻来覆去就这几句话,烂秦关,臭秦关,大坏蛋,直到喊累才停下来。听到院内安静下来,秦关咧嘴一笑,走了。
栾谨坐在院里,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曲,最后忍不住大哭起来,“奕哥哥怎么不来找谨儿?谨儿快要成别人的妻子了,谨儿只要哥哥,哥哥你在哪?”
客栈内的栾奕顿感一阵心痛,关沐焦急的看着自家王爷,几日已瘦的脱了相,身体的伤还未养好却终日奔波。关键是倍受煎熬的心不得丝毫舒解,日思夜盼的人儿杳无音信。
“王爷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体,谨儿见了王爷这样会心疼的!”
栾奕叹口气,“谨儿已经恢复记忆,什么都想起来了却又离开了我,关沐,你说谨儿会受委曲吗?”
“王爷别胡思乱想,谨儿聪明乖巧,谁都不会忍心伤害他!”
栾奕眼神有些涣散,呢喃道:““是呀,已经在周府吃尽了苦头。谨儿心地善良,老天不会对他不公平,再度让他陷入困苦!”
第二天,皇城内外喜气洋洋,皇上昭告全民,明日迎取皇后周谨。
周谨何许人也?谁也不知,但都知道,明日便是全国大庆之日。事情来的突然,皇城之人喜笑颜开,倾刻间,大街小巷传的全是皇上大喜之事。
栾奕看到周谨,一时想起了谨儿,心生伤感,早早回到客栈。
无论栾谨怎么挣扎都没用,下人们软硬兼施,喜服、头冠,化好妆蒙上盖头,便被锁在了屋内。
皇上大喜却不见皇后,只因秦关不放心栾谨小倔脾气,没头没脑的指不定闯出什么乱子。可是三叩九拜之礼结束,洞房难住了秦关,总不能强行洞房吧,一是觉得一国之君这样做有些不妥,二是不想栾谨记恨他。
硬着头皮推开门,屋内烛光通明,桌上喜盘内各式糕点均未动。秦关轻叹口气看向床上的栾谨,栾谨的双脚被捆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秦关倒吸口气几步跑至跟前,解开手脚绳索。
栾谨手脚都已麻木,阵阵疼痛传来,强挺着抬起手,拽开嘴里的破布,掀开盖头。栾谨用那双已经哭的红肿的眼睛怨念的瞪着秦关。
“谨儿,朕不知道他们这么对你!我,你有没伤着?”
栾谨在秦关凑上来时后退到床边,秦关紧皱眉头,“谨儿就这么讨厌我吗?”
憋了一天的气正没处可撒,栾谨仰起小脖,大声喊道,“是的,讨厌你,谨儿不喜欢你!你霸道、不讲理!”
秦关嗖的站起来,上前抓住栾谨的胳膊,“我霸道,不讲理,还不是因为你。我堂堂一国之君对你百般呵护,还比不上抛弃你的哥哥!”
“胡说,你胡说,哥哥没有抛弃我,你个大混蛋!”,栾谨的胳膊被抓着疼得哆嗦,使劲往回拽。
秦关被彻底激怒了,在栾谨又摇又拽的时候,一用力把他甩向床里。栾谨的手臂传来钻心的疼,他咬着嘴唇隐忍着。还没缓过来,秦关已扑到身前。栾谨使劲推挡,还不停的又捶又打。秦关三下并两下把栾谨脱个精光,紧致的肌肤,嫩滑的凝水一般,白晳的胴体没有一丝瑕疵,抑制内心的怦动,秦关温柔的抚上去。
栾谨真的吓坏了,以前周府尹时也顶多强行抱着亲亲,与栾奕赤祼相呈也是吹灯后规矩的睡觉,现在再笨的人也知道秦关要干什么。眼泪瞬间止不住的往下流,手里死死的拉着被子遮挡自己,嘴里呜咽的不成语句,“坏人!坏,答应过,呜……哥哥不让别人碰,呜……”。
秦关搂着他颤抖的身躯,一时心中不忍,控制住自己的欲望,起身背转过去。栾谨边哭边艰难的用疼痛的双手把衣服穿好。
作者有话要说:
、20、诀别
洞房之夜秦关不好出门,就这样,一个坐在桌前闭目,一个坐在床上哭泣。直到栾谨哭累了,迷迷糊糊睡过去,秦关轻轻起身过去帮忙盖好被子。白晳干净的手腕上两道血红的勒痕和五指的抓痕赫然醒目,秦关心疼的抚上渡气疗伤,“谨儿呀谨儿,朕该拿你怎么办?”
第二天秦关发现栾谨的胳膊伤的很严重,找来御医下了几幅药,又绑了夹板才算放心。之后几天,秦关对栾谨百般呵护,温柔倍至。
通过这几天,栾谨的小脑袋想了些事,栾奕不找到他可能是因为他在皇宫,栾奕不可能进到皇宫;另外,对秦关不能再强硬抵抗,要采取怀柔政策,寻找逃走的机会。
夹板撤下的当天,栾谨问秦关,“大哥真的喜欢谨儿?”
栾谨肯和他说话,秦关非常高兴,猛的点头,“喜欢谨儿!”
“喜欢为何像犯人一样关着谨儿?”
“这?”秦关被一时问的哑口无言。
“如果大哥繁忙派下人也可以陪谨儿出去走走!”
当天,秦关放下所以公务,陪栾谨去逛街。热闹的街道上,栾谨不时的四下扫视,虽然知道碰见栾奕的机率几乎为零,可还是期待奇迹。
栾谨蹦蹦跳跳快乐的飞舞在人群中,秦关乐的嘴都合不拢。栾谨在玉器店前站定一会,抬腿走进去,秦关陪着逛了一圈又圈,最终栾谨终于拿着一个鸟儿图案的玉坠递给秦关,“谨儿只能买得起这个,希望你不要嫌弃!”
虽然送秦关礼物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可是这个玉坠也是他真心诚意选的,这段时日秦关对他的照顾,栾谨很感恩。
秦关欣喜若狂,接过玉坠,精巧的鸟儿正自由翱翔,“谨儿送的我怎能嫌弃,朕会把它视为珍宝。只是,谨儿没有银两了吧,我来付账!”。
栾谨露出整齐的小白牙,“说好我送的,不过买完这个就没有钱两了,谨儿再想要别的,你就要破费喽!”
“嗯!”秦关高兴的应声道,随后收好玉坠拉着栾谨幸福的逛街。
一连几天栾谨都很乖巧,只是秦关稍有暧昧的动作,栾谨便躲开。其实秦关对谨儿也不是有多大的欲望,只是自尊心作祟,现在两人刚刚缓和,时日还长也不急于一时。
栾谨出宫的频次增多,秦关没时间时派宫中高手陪护。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一次在街上,栾三看见了栾谨。习武之人一见便知功底,栾谨身边之人的身手绝不低,为免打草惊蛇,栾三暗中跟踪栾谨回到宫中别院,返身回客栈。
栾奕已经心急火焚,几次欲冲出去都被关沐拉回来,最后终于忍不住,夕阳斜下时奔皇宫而去。他把栾三画的地图印在脑子里,挥退暗卫只身前往。
因为秦关自幼习武,艺高胆大,布置的皇宫护卫并不严密,栾奕一路来到皇寝并未被发现。栾谨平时不喜欢有人伺候,所以下人都在院外候着,秦关不忙时会陪他共进晚餐,今天命人通报朝庭有事。栾谨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没有半点食欲,叹口气站起身,想到院中透透气,一个黑影闪过,一只手便捂住了他的嘴。
栾谨吓的往后撤,随即被拥入怀中。熟悉的体香,温暖的怀抱,略带颤抖的声音,“谨儿!”。泪水滴落在手上,栾奕搂紧怀中之人,“对不起!谨儿受委曲了”。
栾谨泪眼朦胧的摇摇头,“谨儿知道奕哥哥会来接我,只是再晚些时日,谨儿就是别人的媳妇了”
“不准!”栾奕立刻否定,“约好一辈子的!”
栾谨伸手围拢住他的腰,小脑袋窝在他的怀里,享受久违的温暖,“奕哥哥瘦了很多,身上的伤怎样了?”
“身上的伤远不及把谨儿弄丢的心痛!”
甜言密语任谁都很受用,栾谨幸福的像花儿一样,娇羞的把脸在栾奕的怀里。
“栾哥哥带你离开?”
栾谨被栾奕一句话点醒,秦关出现就麻烦了。他抬起头,深情的看着栾奕,“奕哥哥接谨儿不急在这刻,哥哥一人来去自由,带着谨儿会被发现。谨儿想办法出宫时再随哥哥离开?”
关心则乱,栾奕抚摸他滑嫩的脸庞,“谨儿长大了,比哥哥想的周全。”
两朵红霞飞上脸颊,翘起脚尖,蜻蜓点水在栾奕的嘴上轻啄一下,柔声道,“谨儿想办法去西街口,哥哥记得接我,现在快走吧,久了会被发现!”。
栾奕探身吻上勾魂的嫩唇,直到栾谨气虚身软才肯放手,栾奕的眼睛不舍离开栾谨,栾谨怕泪水再次涌出为栾奕带来困扰,一咬牙转过身去。
度日如年,如坐针毡,栾奕恨不得每天24小时亲自守在约定地点。
栾谨留给秦关的信已经写完几天了,可是几日来秦关一直陪着,栾谨心虚的以为秦关知道他要逃走。
第五天,秦关歉疚的拉着栾谨的手,“下次一定陪谨儿到远处痛快的玩一玩,谨儿注意安全,别太贪玩!”。
栾谨含笑点头,俏皮的说,“秦皇上要保重身体噢!”。
秦关开始对秦皇上这个称呼很不满意,可是大婚之后,谨儿便不再叫他大哥,夫君、相公之类他更是不肯,就这样随了他叫吧。伸手捏住栾谨的下巴,“就这张小嘴甜,什么时候和相公我有夫妻之实?”
眼睛眨动几下,秦关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异样的情绪,一时也没在意,等栾谨走了,一想起那眼神就心里发慌。白天急于忙朝中之事,傍晚时分急匆匆赶回寝宫。冷清的院落毫无生气,下人说栾谨一直未归,秦关飞奔出去。
此时的栾谨已经和他的栾哥哥坐在马车上,准备日夜兼程赶回南厉皇宫。
秦关在大街上未寻得谨儿,回宫派人连夜搜查,在一间废弃的草房里找到被制服的高手随从。深夜,秦关拿着随从递上来的信,刚看两行手便不停的抖起来。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生疏的谢意,婉转的歉疚,字里行间透着无缘无份,不会再见。原来早晨的保重身体是诀别之语,眼中流转的是分别之意。
作者有话要说:
、21、归心似箭
秦关对栾谨的逃离心生愤恨,遂急下圣令,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周谨。
栾谨手腕处绳子的勒痕隐约可见,栾奕心疼的拉过去轻轻抚按,“谨儿受委曲了?”。
“没有,谨儿当天去寻果子迷了路,被一个好心人相救,然后就到了皇宫。”栾谨解释到。
栾奕原本有很多疑问,可是栾谨回来后什么也不想问,只想紧紧的依偎,永不分离。
“回到宫里哥哥取我吧,谨儿想带凤冠,盖盖头,掀起头巾时看到帅气的奕哥哥在身边!”
栾奕笑得肩都跟着抖起来,宠溺的伸出手捏捏他的小鼻子,“谨儿着急要做新娘子?”
栾谨撅起小嘴“哥哥不想?”
“呵呵!奕哥哥比谨儿更急,不过,谨儿还记得峰哥和我的承吗?我们要给谨儿一个最热闹的婚礼,可不能随便就办了!”
栾谨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昵喃道,“好像有这样的事!可是,”栾谨不想把和秦关行过大婚之礼的事告诉栾奕,在他心里那个不算数。可是他总觉得应该尽快和栾奕结了婚,那个才能真正不算数。
栾奕看他欲言又止,追问道,“谨儿可是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奕哥哥答应谨儿,回宫后尽快结婚!”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日,栾谨俨然成了小大人,原来连亲吻都不知道,现在竟然催促他结婚。不过有一点没变,就是栾谨爱红的脸,嘴里虽是说的自然,脸上早已红透整片天。栾奕最喜欢看他这个样子,羞赧的表情,羞涩的举止,紧张的心情被清净黑亮的眸子暴露无遗。
车内两人卿卿我我,车外关沐奋力赶车。从两天前上午至今天早晨,连续两天两夜不停赶路,已经顺利过了边境。快马扬鞭,几人归心似箭。
之后回朝途中怕栾谨的身体吃不消,住了三天客栈,路过驿站换了两匹马。披星带月,日夜兼程,马儿累了算是休息。
其实栾谨没觉得累,有栾奕和关沐陪着,虽然走的急,但三人有说有笑,欢哥笑语时间过的快。
一月左右,栾奕几人便赶回皇城,栾谨坐在车前兴奋的左看右看,脑袋转不过来,眼睛也不够用,“哥哥,那是哪?谨儿不记得了!沐哥哥,那个地方叫什么来呢?还有那……,还有那……”。
栾奕和关沐两个人都回答不过来他提出的问题,为满足栾谨的好奇心,在皇城内耽搁了大半天时间,栾奕和关沐陪同栾谨走遍主城区。
夕阳西下,街上逐渐冷清,栾奕命关沐回府报信,这边他带着栾谨进宫。
一道道宫门,一声声问候,栾谨的手越攥越紧。栾奕嘴角挂着笑意,到了殿前,栾奕停住脚步挪揄道,“谨儿回家了还紧张?”
“谨儿才不紧张,只是,只是好久没见皇爷爷,父皇和额娘了,还有峰哥,谨儿长这么大了,他们还能认得谨儿吗?”
栾奕见到局促的栾谨兴趣大起,“如果谨儿不认得,相公我给你介绍家里人!”
“讨厌!奕哥哥欺负谨儿,一会要皇爷爷罚你!”
“啊?奕哥哥被罚,心疼的还不是谨儿?”
“才,才不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情骂俏,殿外众人听的兴致浓浓。
“咳!咳!”两声轻咳打破了两人的你侬我侬,“谨儿说罚,皇爷爷我就罚!”
“皇,爷爷!”栾谨转过身,眼前健硕的老者红光满面,比记忆里的皇爷爷老一些,但仍然神采奕奕。
“哎!好孙儿”,皇爷爷张开手臂,栾谨直接冲进怀里,“皇爷爷!皇爷爷!”
温情的场面,令在场之人喜极而泣。
栾谨的小脸蛋挂满泪珠,语不成句,“不,不哭!奶奶不哭,额娘,父皇都不哭,呜……!”
殿内一圈人脸上都是高兴的笑容,栾谨站在中间,齿含下唇,不好意思的半低着头,供大家欣赏。最后,栾奕实在看不下去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