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这是,被打劫了?”
“师兄!”宇文秧看见吾卿,像看见了可以救命的稻草,“师兄,寺里发生什么事了?”
他双眼紧张地盯着吾卿,让吾卿也跟着紧张起来,往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小师弟,寺里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和你这样狼狈有关?有人要来打劫容光寺?”不对啊,容光寺这么多人,更何况容光寺的武僧可是全国出名的强大。
“是我在问你,寺里有没有什么事发生!”宇文秧突然甩开吾卿的手,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低吼,这样脆弱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流眼泪的宇文秧把吾卿下了一跳。
“小师弟,”吾卿突然松了口气,安抚似的拍着宇文秧的后背,“寺里没发生什么事,别担心,更何况,就算发生什么事,也轮不到我们来出生入死么,是不是,别担心别担心……”
“法师呢?”宇文秧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吾卿的手臂,那神情,就像吾卿是唯一能够拯救他的东西一样,“他呢?菩屠法师呢?他在哪?”他又紧追不舍地问道。
“呃……师叔?师叔不是和寺里的贵客一起走了么?”吾卿两眼迷茫地看着宇文秧,“他们下午的时候就走了,听说贵客邀请师叔到他家去讲法……哎哎,你要去哪里,小师弟,小师弟……”吾卿一看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的宇文秧,无奈地叹了口气。
良久,他突然重重地拍在自己的脑袋上,“糟糕,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小师弟你等等我!”吾卿拔腿去追宇文秧,“小师弟你等等我,宇文府派人来接你回去……小师弟!”
宇文秧没听见身后的吾卿在喊什么,他又急冲冲地跑向容光寺的大门。
下午就走了,这意思是,他刚刚昏迷,他就离开了么?不等自己醒过来就离开么?还是,是故意等自己昏迷才离开的?楚渊……渊……你给我的梦,现在醒了么?
“小师弟你等等!”吾卿从他的身后追上来,一把抓住宇文秧的手臂,“师叔下午就走了,已经三个时辰了,你就算现在想追也追不上了小师弟……”
宇文秧听见吾卿的话,身子一僵。
吾卿乘此机会把把他的身子掰过来面对自己,却突然惊呼了一声,“小师弟!”他看见宇文秧的脸上,雨水一般满脸的水迹。
“你……小、小师弟你怎么……”
吾卿是个大男人,又是从小就在寺庙长大的出家人,从未见过别人流眼泪,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少年,顿时吓得手足无措起来,“那个……你别……小师弟,师叔又不是不回来了,师叔就算不回来你也可以找过去嘛哎哟我这是在说什么……”
“师兄。”宇文秧咧嘴,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伸出自己的手心递在吾卿眼前,“我刚才遇到了一条蟒蛇,吓得我摔在地上划破了手,很痛……”
吾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以为意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下次你再遇到它,告诉师兄,师兄帮你杀啊赶走它……”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弟子不是故意的……
吾卿一边在心里祈祷一边拉着宇文秧往回走,“我帮你上点药很快就会好了,我从灵隐寺带来的药膏,可是很有用的。”
“嗯。”宇文秧乖乖地任他拉着。
“对了,宇文府派人来接你,说是要你回府商量大事,至于你想不想回去,我给你上了药再去回复……”吾卿拉着宇文秧的手臂,小心地不碰到他手心的伤口,一路上念念叨叨。而宇文秧也只是沉默着,间或回答一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啊~~~~好困,连补了两天半,是人都受不了啊~~~真心不喜欢这种为了放假而调班的补班!!看文的亲好歹留个脚印,让我知道还有人在支持着,要不然,好失落~~~ps:最后补一句,我可不是单纯地为了H而写H的!╭(╯^╰)╮
补完了,以免有人会想我是为了挣点击率,下次再也不这样一半一半更了,哎,其实这样也很痛苦的!!
、18。你若无情我便休(4)
宇文秧坐在宇文府派来的马车上,呆呆地看着被吾卿裹了一层又一层白色纱布的手掌心。马车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却是很豪华,即便下山的路歪歪扭扭,也让坐在里面的人丝毫感觉不到颠簸,但宇文秧对于这样的待遇却是不喜,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来到宇文府两年多,他再了解不过,宇文承前那人何时用这么高规格的待遇待过自己?
马车是第二日早晨出发的,所以用了半天时间到达宇文府的时候,正直午时,宇文秧下得马车的时候看见府门前人们来往得很热闹,心中纳闷地看了赶车的仆人一眼,仆人似是没看到他的疑惑,转开了脸牵着马走向宇文府后门。
“三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正指挥着仆人们在宇文府门口挂灯笼和采花的覃管家一看到宇文秧,脸上立即堆了笑容,让宇文秧和正在干活的仆人们一头雾水。
覃管家是宇文承乾为了让老管家能安心修养而请来的新管家,不过即便是新来的管家,也在宇文府呆了不少于一个月,所以不可能不知道宇文秧在宇文府的地位,所以不光是仆人们纳闷,就连宇文秧自己,都十分不解这个管家的态度突然地转变。
“覃管家,你这是……”
“哎呀,少爷别问这么多了,今天可是个好日子,黄大人和黄小姐都到了,三少爷你也快进去吧……你们,说你们呢,挂高一点,再高点……啊呀歪了,再高一点,对!”覃管家解释得不清不楚,就又转过身去指挥仆人们挂采花,却更加让宇文秧迷惑了,黄大人和黄敏君,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宇文府?
覃管家朝站在门口的一个仆人使了个眼色,那仆人便走上前来,带领着宇文秧往府中走。这下,宇文秧更纳闷了,别说他没得到过这么好的待遇,就是这两年,府里的仆人也没多少人给他好脸色,即便他的身份是堂堂宇文府的三少爷。
宇文秧心中不免上下忐忑地跟着仆人走进府中,穿行过院子,还没走进大厅,便听见宇文承前的笑声夹杂着另一个笑声传了出来,走在宇文秧前面带路的仆人也愣了愣,宇文承前给这些仆人的一向都是严肃而认真的印象,很少见宇文承前会笑得如此开怀,看来,和黄大人聊得十分投机。
“老爷……黄大人……”
宇文承前看见站在大厅门口仆人身后的宇文秧,还没有来得及完全收住自己脸上的笑容,但思想已经下意识地沉下了脸,因此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见过你黄伯父!”
宇文秧一阵惊愕,却又听到那边黄老爷愉悦的调侃声,“亲家,都到了这份儿上了,你怎么还如此疏离,老夫现在已经是他的岳父大人了,不用再另外适应什么黄伯父的称呼了……”黄老爷与宇文承前原本坐在主位的一左一右,正与宇文承前说话,此刻转过头来看向宇文秧,笑得刺向地道,“贤侄,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与你父亲见你和敏君十分合得来,而且你们俩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因此由两家父母做主为你们联姻,将择日为你俩完婚……咦,敏君这孩子呢,刚才还在这里来着……”
“哈哈,是要见到未来夫婿所以才害羞地躲起来了么!”宇文承前愉快地大笑,“亲家,你刚才还说老夫疏离,你自己不是一样,贤侄贤侄地叫着不嫌麻烦么!”
黄老爷恍然大悟似的轻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哎呀你看……我这不是习惯了么!”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没注意到宇文秧的脸色有多么难看,还是黄老爷见他呆呆地站在一旁,以为他还沉浸在即将大婚的喜悦里没反应过来,于是大发善心地一挥手,让他自己出来找黄敏君。宇文秧直到走出了大厅,脑中还是一团浆糊,怎么回事?为什么宇文承前和黄老爷要把自己和黄敏君扯在一起?
“恭喜三少爷,娶得天仙美眷,黄大人又是朝中三品大员,少爷就不用再为以后的前途烦恼了……”跟在他身后走出大厅的仆人也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覃管家突然这么热情是这么个原因,这个三少爷要背景没背景,要才能也没才能,原本浑浑噩噩但今后可就不同了。仆人也没有注意到宇文秧白得几乎没有颜色脸,只一个劲地跟在宇文秧的身后溜须拍马。
天仙美眷……
仆人的话让宇文秧突然恍然,然后脑中的浆糊似猛然见化开,露出浆糊里清明透亮的米芯的本质来,那两人的意思,是要自己娶黄敏君么?可是他与黄敏君,从小就不对盘,不,应该是他从小就被黄敏君欺负,在黄府的那段日子里,可谓是他人生的十几年中最不愿回想的日子。
那个小小的黄敏君,明明还比自己矮半个头,却整天仗着黄老爷的宠爱处处为难他,让他学狗跪在地上爬行,不给他饭吃只给狗吃剩下的残羹,让他在大冬天里用冷水洗黄府所有仆人的衣服。他不知道那小小年纪的脑袋里,怎么会冒出那么多恶毒的想法?后来,他猜想可能是黄夫人教导的吧……因为黄夫人也很讨厌他,及其讨厌他这张长得像母亲的脸。
“少爷……少爷?”
“啊!”宇文秧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小茅屋前,站在门口的带路的仆人,正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少爷,你确定……要住这里?”仆人一脸怀疑地看着宇文秧,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破旧的小茅屋,眼里闪过一丝厌色。
宇文秧缓缓地点头,道,“无论我娶不娶黄小姐,这里都始终是我在宇文府的栖身之所,难道娶了黄小姐还会改变我受不受欢迎的程度么!”宇文秧也没有多看一眼刹那间面红耳赤的仆人,径自走进了自己的小茅屋。
那仆人一脸尴尬地守在了门外。
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可想而知这小茅屋里有多么脏,伸手可及的地方,都沾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看着自己的小茅屋一阵恍惚,仿佛间觉得自己还是在容光寺的禅室里,身上也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
楚渊,渊……你是真的不要我了么?
“碰!”一声巨响,小茅屋的门被一脚踢开,一脸怒气冲冲的黄敏君站在小茅屋的门前,“宇文秧,你好大的胆子,都已经回来了居然不去找我,自己跑到这里来作甚么!”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很难得起的~~~~~
、19。你若无情我便休(5)
小茅屋的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宇文秧和守在门口的仆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黄敏君一脸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外,“宇文秧,你好大的胆子,回了宇文府都不去找我,竟然一个人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
凭心而论,黄敏君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轮廓又秀致,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十足的美人了,再加上她父亲又是朝中大员,因此不管是在以前的抚州,还是现在的盛京,黄敏君都受到了权贵世家子弟们相当热情的追捧,只是,两个人除外——其中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她从小就看不顺眼的宇文秧。
“黄大小姐!”仆人吓了一跳,“小的见过大小姐……”
“你下去!”黄敏君毫不客气地颖指气使,仿佛真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宇文府的人,那仆人动作慌忙又忍不住好奇地回头悄悄看了一眼下去后,黄敏君依旧一脸掩饰不住的怒气,“宇文秧,你听你爹和我爹说我们的事了么?”
宇文秧被她绕来绕去晕晕乎乎地点头,彼时,他似乎才恍然大悟,啊……是了,宇文承乾和黄老爷要他娶的就是眼前的人,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却是让他打从心底里不愿接触的女子。
“宇文秧!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宇文秧回过神来,便看见了黄敏君因为生气而涨得发红的一张脸,“哼,我就知道你没有听我说话,你的心思恐怕是又飞到哪个人那里去了吧!”
宇文秧心中一惊,不确定黄敏君的话是什么意思,却让他下意识地想到已经分开了好几日的楚渊……尽管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发白的脸色已经不能再掩饰什么,黄敏君冷冷地哼了一声,厌恶地转身走出了满是灰尘的小茅屋,只剩下宇文秧一个人呆呆地站在茅屋里。
仿佛是为了证实那日说的话不假,以后连续几日里,宇文秧被迫每日带着黄敏君在盛京城里闲逛,宇文承乾甚至派了三个宇文府的仆人跟着他们,说是为了保护两人,实则是在为宇文承乾监督宇文秧的一举一动。宇文承乾能在官场混到这个地步,并非一朝一夕,那日他顾着与黄老爷聊天因此并未注意宇文秧的表情和脸色,事后想想,宇文秧对于要娶黄敏君这件事似乎并不是很热衷。
显然,与宇文承乾比起来,黄老爷显得好糊弄得多。
“喂,宇文秧,你把这个买下来!”黄敏君打量着手中的凤钗,隐隐皱了眉,似乎不太满意,但不知为何又要让宇文秧买下。
也许打小的经历养成的习惯,让他对黄敏君从心底里生出恐惧来,从来不敢违抗,就算这时他觉得很累,全身都很疲惫,宇文承乾虽然安排人给他换了大的房间质量上乘的被褥,但却让他觉得更累,夜晚每每无法入眠。
“那边在做什么,我们去看看!”黄敏君不等宇文秧掏出银子就扯着他的袖子走向人群聚集的城门口,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城墙上贴了告示,而周围的百姓们围着告示互相讨论,有的脸上恍然大悟,有的一脸钦佩。
黄敏君扯着宇文秧的袖子蛮横地挤进人群里,因为身后有仆人跟着,因此大多数人敢怒不敢言。宇文秧自从站在告示下方,隐隐地看见了告示上面的几个字后,脸就渐渐苍白。
“哈!原来是这样……”黄敏君笑了一声,见宇文秧失神地看着告示,眼神茫然又无措,笑道,“我忘了你是不认识字的……难道你在宇文府两年竟然也没有请个先生教教?要本小姐念给你听么?”黄敏君眼神里闪过嘲讽的笑意,“想不到大禹王朝最富盛名的法师竟然是……喂,你不听我念啦!”
她怎么知道,即便宇文承乾没有为他请过师傅,他也认识皇榜上面的那些文字,也知道了楚渊的真实身份原来是……
“听说了么?关于菩屠法师的……两日后是中元节,法师在荣光寺超渡亡魂……”
“告示上不是说了么,他是大禹王朝的二皇子,堂堂二皇子还会在荣光寺讲法超渡?”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消息是荣光寺发出来的。”
“想不想去?”黄敏君不知何时站在宇文秧身旁,白净秀致的小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