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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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善哉-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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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心中一热,懵懵懂懂地就答应了宇文怀广。
宇文怀广说着就要拉宇文秧闪出人群。黄敏君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注意着这边,这时看见了宇文怀广的举动,侧着脸在她爹耳朵边说了几句,就两手轻轻地提着裙摆向宇文怀广两人走来。
宇文怀广和宇文秧脸色都有些不自然。
“师弟!”吾卿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眼眶一热地拉住宇文秧的袖子,然后迅速压低了声音道,“师弟,你知道师兄我下一趟山不容易,更何况容光寺给僧人们放一次假更不容易,你忍心把师兄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么?”
走到他们身旁的黄敏君脸一僵,神色甚是不自然地朝吾卿看过来,然后歪着头想了想,眼神疑惑地在吾卿身上上下打量。
宇文秧没有注意到黄敏君的神色,一脸为难地看着吾卿,“可是师兄,法师他……”他想着,吾卿一直以来就跟在菩屠身边,两年前在灵隐寺的时候也是,吾卿若想跟着他们一起出了宇文府,大概是不行的。
黄敏君的眼神突然闪了闪,一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张望着脑袋在后花园的场中四处看,似乎在找什么人。
吾卿一脸受挫,显然对于不能在盛京城里逛逛十分失望。宇文秧心中内疚,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菩屠已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站在宇文秧和宇文怀广身后的黄敏君也看见了走过来的身影,与两年前想必没有身边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那张脸比两年前更加成熟,更让人不敢直视。
宇文怀广架着宇文秧的肩膀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挫败的吾卿。
菩屠一向是引人注目的,就在他朝这边走来的时候,宇文承前的乡绅的视线就跟着他转动,最终落在了宇文怀广两兄弟身上。宇文承前脸色微冷。
“师叔……”吾卿苦着一张脸,但却开不了口说出原本的话。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敢在师叔面前这般放肆,吾卿心里想着,同时也求救似的看着宇文秧。
宇文怀广倒是收敛了一些平时的行径,放开被自己架着肩膀的宇文秧,笑得比平时和蔼可亲一万倍地对菩屠法师道,“我们原想去城中看看,百姓们过节,总是与官宦之家不同的,法师也要去么……”只不过,他后面这句话问得有些多余,因为菩屠法师已经抬脚往外面走去了。
吾卿眼中一喜,转而又走向宇文承前等人去说明了原因,宇文承前见自己两个儿子和黄知州的女儿黄敏君也跟着,便也没说什么,只吩咐了几个家丁跟在几人身后保护他们的安全……
大禹王朝向来十分重视民间的重要节日,官府不但特意准许在端午节的这一天大开城门,还特意安排了官家梨园的弟子们在盛京城中心摆上擂台表演节目,当然,民间的庆祝活动也有不少,盛京城里热闹到人与人之间互相擦着肩膀才能走路的地步,宇文秧看着环顾身处拥挤人群中间的自己,忽然有些后悔出了宇文府。菩屠是最高贵的人,却被平头百姓们挤在了人群中央……
猜灯谜的,包粽子比赛的,对月作诗的……盛京城中可谓是应有尽有,看得宇文秧眼花缭乱,这是他来到盛京、来到宇文府两年中过得最热闹的一次节日,他偷偷抬眼朝自己熟悉的人影看去,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神里闪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
宇文秧瞬间红了脸,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广场上唱戏那边传来的鼓点节奏还要快要强烈,想要转开头去不看那人的让他脸红心跳的眼睛,却好像受了蛊惑一般,不受自己控制地、呆呆地看着他。
广场那边突然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人们拥着朝那边挤去,身形瘦小的宇文秧被挤在人群里,被迫地随着人潮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涌去,原本离得不远的吾卿、宇文怀广等人都不知道被挤到哪去了。
“!……”腿部和腰部突然被什么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宇文秧痛得脸色发白,额头上的冷汗滴下来,他想伸手去抓住什么固定的东西,却发现身边全都是人影,陌生的脸一张张从他旁边擦过,带着未名的、欢笑的、或者一些恶意的……
手腕处突然传来一抹凉意,宇文秧被一股不大却坚定的力量拖着,他来不及喊一声,也来不及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腕,就跌跌撞撞地挤着人群,踩到了很多人的脚,耳边听到了很多不满的抱怨和谩骂,当然,庆幸今晚的节日,听到的骂声没有像以前那么难以接受……
终于停了下来,宇文秧捂着胸口背靠着身后的硬物,待回过气息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在一个没有人烟的小巷子里,自己背靠着青石墙,站在面前的是被阴影遮住了脸上表情的菩屠。
“您……”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及快,而且一股股急促的气息压在自己的胸口发不出来,感觉到头顶上方的人在弯着腰靠近自己,宇文秧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法师……”宇文秧紧紧地贴着身后的青石墙,被头顶上方的压力强逼着抬起头来,终于看见掩藏在阴影下的脸,也看进了一双深色的眸子里。
对了,他不准自己叫法是的,宇文秧大气也不敢出,怯怯地喊道,“师傅……”
余下的话音自动落下,他闭上眼睛,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却清晰地感受着在自己唇上辗转的温度,清楚地感受着滚烫的舌抵开自己的双唇,翻搅着他口中的舌头,做着那般让自己几乎停止了心跳的事……
他是不是,又喝酒了?
“唔!”
一只手不知何时躲开了衣物的遮挡,灵活地窜动在他肌肤光滑的身上。
宇文秧猛地睁大了眼睛,心跳一窒。
耳边尽是两人沉重的呼吸声,菩屠却突然放开了他,头抵着他身后的青石墙,听他的呼吸似急促、难耐、痛苦。
“师……”
面前突然一空,困在整个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整个身体都轻松了起来,但宇文秧却倔强地皱着眉,看着菩屠越走越远的背影最后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眼中的雾气渐渐弥漫,他却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
这一场梦,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有适应梦里的美好就突然被迫醒来,那种难受,大概只有自己知晓。
他听着巷子外面传来的百姓们的欢呼声,看着只有自己的空荡荡的巷子,暗想,刚才的一切果然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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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半缘修道半缘君(1)

周围的欢呼声渐渐远去,宇文秧像中了魔咒,呆呆地站在黑漆漆的巷子里,单薄的背依旧靠在光滑冰冷的墙壁上。
直到吾卿和宇文怀广的喊声在耳边传来,宇文秧才猛然惊醒过来,呆滞着巴掌大小的脸看着面前的两人。宇文怀广待吾卿走出巷子去找他的师叔后,一脸痞子样地架着宇文秧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
宇文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看见宇文怀广的笑容,倒是不知何时也走进了巷子的黄敏君,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宇文秧……
“三弟,老实交代你一个人躲在那黑漆漆的小巷子里面做什么!”
宇文怀广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从那小巷子里面走出来,并且与菩屠吾卿二人汇合。菩屠挺拔的身影走在前方,吾卿见自家师叔脸色不太好,于是一路小心翼翼地跟着,宇文怀广勾着宇文秧的脖子走在中间,黄敏君走在最后。
听见宇文怀广的话,宇文秧脸一红,眼睛下意识地看向走在前面的人的背影,唇上还留有几丝酥麻感,口中似乎也还留有那人的温度,宇文怀广看到宇文秧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脸,嘿嘿地一笑,邪恶而猥琐地伸出手肘朝宇文秧一撞,“果然有情况啊……来来来,告诉大哥是怎么回事?”可惜此刻人太多光太弱,只有他一个人看见宇文秧通红的脸。
“唔……”
通红一片的脸瞬间白了白,宇文秧捂住自己的腰眼,才觉得先前被撞到的地方此刻发出一阵阵绞痛,像被火烧一般,灼烧得他顿时一身冷汗。
“怎么了?”宇文怀广听见宇文秧痛苦地哼了一声才觉得不对劲,借着微弱的灯光一看宇文秧的脸,看见宇文秧咬着自己的嘴唇,眉头痛苦地皱起,宇文怀广看见宇文秧的手捂在腰部,伸手就要去掰开他的手。
“这里怎么了?”
“我、我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被撞了一下有点痛……”宇文秧可不想因为自己这点小伤就扰了宇文怀广等人游玩的兴致,于是小声道。
不过宇文怀广怎么可能看不出他这点小心思,脸色一沉,就连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好几倍地问宇文秧,“被谁撞的!”虽然知道过节的大街上会出现人挤人的情况,但是看宇文秧的脸色却让他觉得并非人挤人这么简单,宇文秧虽然不受宇文承前喜欢,却也是宇文府的三少爷。
宇文怀广说罢,就要转身回刚才的地方。黄敏君愣愣地站在他们身后,一脸无辜地看着突然转身的宇文怀广。前方的两人似乎也听到这边的动静,吾卿转过身来看向他们,宇文秧大囧,求助地扯着宇文怀广的袖子,低声辩解,“别……现在、也不怎么痛了……再说,再说人那么多,哪知道是谁撞的……”腰部隐隐的疼痛让他说出的话显得底气不足。
不过宇文怀广却被他劝住了,说的也是,大过节的,街上到处都是人,若他因为这事闹出来,指不定有多少人在看宇文府的笑话,更别说到时候府里那老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对付他,想到这里,宇文怀广只有沉着脸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被宇文秧扯着往前走,往广场上十分热闹的地方走去。
广场中心有一个高台,周围挤满了盛京城的百姓,那高台正是官府搭建的,而高台之上,殷殷切切的歌声嘹亮地透过黑压压的人群传出来,清脆悦耳的女声,沧桑低沉的男声,不知唱出了多少人的风月。
人们都看得很认真,更有甚者,因为舞台上的悲欢离别而掩面垂泪。
宇文秧心不在焉地看着高台之上,身段窈窕的花旦被几个生得高壮的丑角儿押着,另一旁她的情郎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宇文秧的一旁是吾卿,另一旁则是宇文怀广,两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之上,两个大男子脸上,同时都表现出心有戚戚焉的神情来。
菩屠站在吾卿的旁边,神色平静地看着舞台上的演出,黄敏君不知何时站在了菩屠的身旁,间或偷偷拿眼神打量身边的白衣僧人。宇文秧的视线绕过吾卿,落在菩屠的脸上,看见他平静得十分自然的脸,心下忍不住黯然,但对于不久前他对待自己的举动仍然十分疑惑,他既然没有喝酒,为何那般对待自己?那般对待了自己,为何此刻又平静得近乎冷漠,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那件事?
还是,一切根本就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境?
看完了戏,人们继续看热闹,卖粽子的小贩滑溜地穿行于人群中,宇文怀广和吾卿不知何时窜到了人群当中,津津有味地看着舞台上的另一出戏,所以等宇文秧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站着的人是一脸漠然的菩屠。
正中央的高台上正在上演《定军山》,讲述的是蜀汉大将蜀汉大将黄忠于汉中之战击毙曹魏大将夏侯渊的故事,此刻,“黄忠”与“夏侯渊”大战了几个来回,胜负尚未分清,台下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和掌声。
在这样的节日里,人们当然更倾向于这种能够激发兴奋情绪的戏,周围百姓对这出戏的反应显然比刚才爱的死去活来的风月苦情戏要激烈得多,更因为台下的观众以各个年龄阶段的男子居多。
台上的情节进入了高【咕~~(╯﹏╰)b我是很纯洁的】潮,后面的观众猛烈拼命地往前挤,挤得宇文秧觉得呼吸都困难,身后热情高涨的观众似乎还不尽兴,想要挤得更近。
一只手伸过来,宇文秧身子猛地向前一扑,硬实的胸膛撞得他鼻头一痛,勉力抬起头来,看见了洁白的僧衣。他心里一顿,急忙要退后,但适才往前挤的人就在此时捡到机会往前一扑,宇文秧生生地被挤进菩屠的怀中。
菩屠比他高了一个头有余,挺拔有劲的身躯能换宇文秧两个。
宇文秧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周围的人似乎热情一浪高过一浪,不给他退后或者钻进地缝的机会。
菩屠淡淡地低头看了怀里的人,只看得见黑色的发顶,嘴角勾出及淡及淡的弧度。
整个过程,都有一个旁观者一直在看着,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宇文秧的后背,心里燃起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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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半缘修道半缘君(2)

这个节日过得很尽兴,至少在宇文怀广和吾卿眉飞色舞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几人回宇文府的时候,大街上还很热闹,吾卿和宇文怀广都是一脸不舍的郁闷,另外三个人脸上,则看不出什么端倪。
回府的一路上,一直都是吾卿在兴奋地说着在街上看到的新奇事物,其实,即便是出家人,他也只不过才比宇文秧大两岁,十八岁的年龄,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而且这许多年无论是在灵隐寺还是容光寺,过节都是在寺庙里,哪里有这样好的机会。宇文怀广倒是满嘴附和着,难得遇到吾卿这样与他有话题的人。
倒是黄敏君,一路上避而不语,视线不断地从宇文秧的身上扫过,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松开。宇文秧一直感觉到有一股视线落在自己的后背,疑惑地转身便与黄敏君的视线正好相对,宇文秧疑惑得眉头微皱,但下一秒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恰逢黄敏君移开了视线,没有看见宇文秧微变的脸色。
一路无话。
一行五人回到宇文府的时候,宇文府的大门还敞开着,守门的家奴见到他们,立即殷勤地将几人引到后花园的大厅中,花园里依然觥筹交错,只不过从倒下的人数来看,至少有一半的人已经喝得人事不省。
吾卿问了菩屠的意见,于是便上前找到宇文承前准备道别,虽然心里对于要在今晚就回寺庙有些不情愿不甘心。宇文承前听说他们要走,立即吩咐家奴准备马车,又在菩屠面前客气了几句,就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宇文府门口,马车缓缓而行,宇文承前看着也爬上马车的宇文秧,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
黄敏君自从盛京城回到宇文府以后,就一直安安分分地坐在他父亲黄知州黄大人的身侧,垂着眸看面前排得整整齐齐的碗碟,脸上也看不出高兴与否,宇文承前见此,叫来宇文怀广,非让宇文怀广好好陪陪人家黄府的大小姐……
马车在盛京城的官道上缓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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