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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重生成我儿
作者:熙辽
文案:他在儿子的体内重生,方知前世的自己做了免费老爸。
私生子的身份,成了他现世的原罪,令他饱受迫害,整日像只老鼠似的东躲西藏。
经过多年艰苦努力,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没想到,他还是太过天真。
这一生,他到底为何而活?
这一世,他能否战胜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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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2002年9月,素有火炉城市之称的陵市,正被秋老虎肆虐。
太阳活力四射,将世间万物照得到处都是白花花的。
热乎乎的风,透过纱窗吹进阳台,又调皮地钻进隔断阳台与客厅的纱门,携来清新的草香、芬芳的花香。
于知礼穿着一身白色条纹的藏蓝色短款家居服,支着修长的双腿坐在纱门前的小木凳上,一边埋头剥毛豆壳,一边轻声埋怨。
“妈,我都说了多少回了,别买这种带壳的毛豆,买人家现剥好的毛豆粒。你怎么老是不听啊?这么一堆毛豆,要剥到什么时候!”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在家一边听广播、一边剥毛豆,正好消磨时间。”
身着白底碎花家居服的方文洁灵巧地剥着毛豆壳,风韵犹存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这毛豆,一斤才6毛钱。那剥好的毛豆粒,一斤要3块钱。不划算。”
“哎哟,你就差这点小钱啊?我每月给你的钱,不够花吗?”于知礼皱眉道,“那我每月再多给你一千块钱。”
“不要!”方文洁连忙摇头,说道,“我和你爸的退休工资,足够每个月花销了。你给我的钱,我都帮你存着呢。”
“给你,就是让你花的,存着干吗?”于知礼不赞同道,“都省了大半辈子了,你们也该享受享受了。”
方文洁默默剥了一会儿毛豆壳,以试探性的口吻询问。
“儿子,你都离婚7年了,沈冰清说不定早就给孩子找了后爸。你就没想过再娶一个老婆?”
于知礼闷头剥着毛豆壳,心里充斥着难言的苦涩。
他和沈冰清,是全国知名学府——京师大学英语系的同班同学。
虽然同样是学习拔尖的人物,而且男的帅、女的靓,但是,很少有人会把他俩凑在一起。
因为,他是从小到大都顶着优等生光环的传统型好学生,文静、乖巧;而她,却热情奔放、长袖善舞,跟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若不是大四毕业吃散伙饭时喝高了,他和她恐怕一直都是熟悉的陌生人,哪有可能以闪电般的速度奉子成婚。
如今这个时代,奉子成婚、闪婚之类的是时尚话题。
而13年前,那个相对保守的时代,他俩的举动,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尤其是在他家那种传统型家庭里。
当年,年仅21岁的他,匆促之间放弃保研,急急忙忙地找工作、买房子、搞装修、办婚礼、照顾孕妇……真是一团乱。
当儿子比预产期提前了两个月来到人世时,他还不满22岁,连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也完全不记得与女性的亲热过程,就一步跨进了父亲的行列。
之后,他白天忙工作、晚上带孩子,还要照顾患上产后抑郁症的妻子,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还因睡眠严重缺乏而养成了随时随地快速入睡的习惯。
好不容易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儿子养到5岁,沈冰清却突然提出离婚、卖房子平分财产。
他苦劝无效,最终主动放弃财产,孑然一身地回到老家陵市。
过往种种,至今想来,他依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经历了那么多折腾,他是再也没有精力结婚生子了。
况且,当年在京市买房,耗干了父母的半辈子积蓄。
这些年,他除了正常工作,还在外面兼职,拼死拼活地挣钱,总算是补齐了那笔房钱。
去年,父母双双退休后,他做主把城区那鸽笼似的老房子卖了,替父母在郊区清静之地买了一套大房子,又拿出所有积蓄,将新房子好好装修了一番。
如今,他囊中羞涩,根本不可能再有财力买房。
一个结过婚、生过子、没钱、没房、没车的老男人,试问,有哪个条件好的女人能看得上?
所以,不管是主观方面,还是客观方面,他都不可能再结婚。
只是,这些话,他不能直说出来,以免让父母操心。
“等小霆成年了再考虑吧。”于知礼搪塞道。
“等他成年,你都40了。就算你长得俊、显年轻,毕竟过了40岁那道槛,更难讨老婆。”方文洁不高兴地说道,“他们娘儿俩这些年从没跟我们联系过,那孩子说不定早把你给忘了,你干吗为了他牺牲这么多?说到底,都是那个女人闹的。真是不像话!”
于知礼暗暗叹了口气,心情有些烦闷、凄苦。
他是真心想当个好父亲,给儿子于震霆创建一个温暖舒适的家。
可是,沈冰清不但强硬地逼迫他离婚,还在离婚之后卖掉了房子、从此杳无音信。
二人事先在离婚协议里商定好的探视儿子的相关事项形同虚设。
他寻亲未果,曾经想要将沈冰清告上法庭,却被父母劝阻。
7年来,他一直没有于震霆的消息,每天只能在心中想象儿子长大的模样。
想到年幼的儿子说不定真的忘记了他这个亲生父亲,他只觉浑身充斥着深重的无力感。
“妈,小霆跟我分开时还小,就算他真的忘了我,也不该怪他。”于知礼无奈地说道,“我现在真的没心思考虑再婚的事,过两年再说吧。”
方文洁轻叹口气,满面愁容。
“妈觉得,你真该尽早娶个贤惠的老婆,再生个儿子。你还这么年轻,就一直孤孤单单的。我和你爸在世还好说,等我们将来都走了,你可就剩一个人了。妈光是这么一想啊,就心疼得慌。”
于知礼见方文洁伤感,连忙丢下手里的毛豆,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柔声安慰。
“妈,你跟我爸,得好好保重身体,争取活到200岁。那样的话,你们不就能一直陪着我了嘛。”
“那还不成老怪物了!”
方文洁横了于知礼一眼,噗嗤一声轻笑起来。
她这个儿子啊,既懂事又孝顺,从小就让她省心,各方面都非常优秀。
除了一场不圆满的婚姻,她样样都满意。
就算他现在大了,照样还是她的心头肉。
于知礼跟父母一起早早吃了晚饭,带上几大盒母亲亲手制作的菜肴、点心,披着一身金灿灿的夕阳,登上开往城区的公共汽车。
他是一名高中英语教师,一直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里。
因为工作认真负责、教学方法独具特色,他教出了一批批好学生。
不过,有个好苗子中途辍学了,令他至今都深感遗憾。
那孩子叫钟向真,是从县里的初中考上来的,理科成绩异常突出,文科成绩相对弱一些,英语则是短腿。
学校领导很重视这个好苗子,吩咐他重点照顾钟向真,尽可能地帮助这孩子提高英语成绩。
他悉心辅导了钟向真一年,眼看着对方快速进步,却没想到天降横祸,钟向真的父亲忽然去世了、母亲则卷走全部家产跑了,这孩子一下子从小财主变成了贫困户。
他帮钟向真从学校争取到免除高中学费、住宿费等所有费用的优惠条件,还自掏腰包资助对方生活费。
可惜,人家不领情,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学业,跑出去闯荡社会。
5年多工夫,昔日的辍学少年,摇身变成了成功人士。
钟向真在母校附近的一处高档社区买了两套对门的公寓,把年迈的爷爷、奶奶从县里接了出来,雇了一个护工、一个保姆全天候伺候着。
他将其中一套公寓送给于知礼,以此报答师恩,被于知礼疾言厉色地赶走了。
虽说于知礼对现在这个财大气粗的钟向真有些不满,不过,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前去探望钟家二老。
他在钟家陷入困境时伸出援助之手,逢年过节便带着礼物上门拜访。
自从二老搬到学校附近后,他更是每个月都带着母亲亲手制作的美食前去探望。
两位老人晚年丧子,孙子又常年不在身边,真是把于知礼当成了亲生儿子来看,对他极为亲切。
于知礼在公共汽车上晃悠了一个多小时,抵达“幸福公馆”时,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他送了一盒家产绿豆糕给小区门口熟识的保安,拎着装有美食的手提包来到钟家二老所在的公寓。
他敲了几下防盗门,见一直没人来开门,便伸手去摁门铃。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巨大的冲击波炸飞了。
于知礼刚刚恢复意识,立即被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逼得呻吟出声。
“小霆……”
耳畔忽然传来女子急切的叫声,接着,脸颊被一双手来来回回地轻拍。
“小霆,快,睁开眼睛看看妈妈。”
小霆?
于知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睁开眼睛后发现,眼前是位神情焦虑却不掩艳色的青年女子。
“总算醒了……”
女子长长舒了口气,转而责备起来。
“你在学校被人欺负,怎么不报告老师?你告诉妈妈,打你的人,是不是凌觉辉?你会掉进湖里,是不是被凌觉辉推下去的?”
于知礼呆了一会儿,吃力地环视了一圈病房,又侧头看了看自己露在被子外面的苍白的小手,忽然之间悟了。
他虽然不看电视剧、不看网络小说,却整天被办公室里的同事们、教室里的学生们洗耳,自然知道“穿越”这种新名词。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被炸死了,然后穿越了,变成了小孩子。
只是,不知这是哪个年代,他还能再见到前世的父母吗?
女子摁下床头的呼叫器,不一会儿,一名中年女护士走了进来。
她动作娴熟地查看监控设备、帮于知礼测量体温,接着快步离开。
过了一会儿,一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走进屋来,一边在护士的配合下细致地为于知礼检查身体,一边和蔼地询问于知礼相关情况。
“病人意识清醒、头脑清晰,身体应该没有大碍,再住院观察一个星期吧。”
胸口挂着主任医师牌子的医生交代了一声,被女子客客气气地送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新文,感谢捧场!
您留下一束鲜花,我回您笔耕不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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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悚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于知礼怔怔地看着映着摇曳的阳光碎影的白色天花板,倾听着窗外风吹枝叶的沙沙轻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于知礼再度醒来时,发现屋里亮着橙黄色的壁灯、床边坐着一位陌生男子。
他定睛看向这位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心想:“这人莫非是我现在的父亲?”
男子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打开了病房里的大灯。
原本光线昏暗的屋子,顿时亮如白昼。
于知礼半眯着眼睛,等待瞳孔缩小到能够适应屋里的强光。
他再度看向男子时,发现对方正目光严厉地盯着自己,那张冰冷的脸,仿佛结了冰的湖面。
“你跟我说实话,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你会掉进湖里,是有人推你吗?”
于知礼沉默了一会儿,哑声说道:“我不记得了。”
男子冷哼一声,骂道:“我看你是不敢说吧?懦夫!”
于知礼凝视着一脸轻蔑的男子,没有说话。
“我凌嘉坤,没有懦弱的儿子。别以为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就能以我的儿子自居,就会有资格姓凌。沈震霆,我警告你,这种情况,如果再发生第二次,你这辈子都别想进凌家的门。”凌嘉坤厉声说道,“沈冰清机关算尽,却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凌嘉坤拂袖而去,留下震惊过度的于知礼。
艳光四射的女子急急匆匆地走进屋来,一把抓住于知礼的手,焦急地说道:“小霆,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怕凌觉辉?你竟然怕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小子?他的学习成绩一直是倒数,你这个优等生,怕他干什么?你爸很重视学习成绩,本来对你挺看重的。你怎么能在关键时刻退缩呢?这下好了,你给你爸留下了懦弱的坏印象。你得赶紧补救!”
见于知礼不为所动,女子气得直跺脚。
“哎哟……你真是急死我了!不是说,性格是天生的吗?你怎么既不像你爸,也不像我,偏偏像了那个于知礼!都说三岁看到老,于知礼带了你5年,你怎么就被他影响得这么深?这么多年了,都改不过来?早知道他会把你毁成这样,我当年绝对不找他!就你这个样子,怎么跟凌觉辉斗?怎么跟凌家人抢?”
女子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床边来来回回地转,忽然站定,目光如箭一般射向于知礼,语气冷厉。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一直在和于知礼偷偷联系?那个蠢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才明白?”
于知礼默默注视着眼前这张似熟悉还陌生的脸孔,清晰地记起这个女人当年发现与自己赤身裸体同床时的惊慌失措、告诉自己她怀孕时的泪眼婆娑。
原来,一切都是算计!
他这个被人用完即丢的傻子,直到死亡都还被蒙在鼓里。
如果没有这次奇特的穿越,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愚蠢的男人吗?
于知礼无声地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眼睛,心冷如灰。
休息了一夜后,于知礼打起精神,以于老师的学生家属的身份往前世的家中去了电话。
得知前世的自己与钟向真的爷爷、奶奶一起丧生于煤气爆炸之中,他瞬间被罪恶感淹没。
摁门铃引起爆炸的人,是他。
虽然他是无心的,但是,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于知礼匆匆挂断电话,急忙给钟向真打电话。
当他听到那消沉、暗哑的男性嗓音时,忏悔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
如今的他,只是一个12岁的孩子,忏悔从何说起?
难道要向钟向真坦白借尸还魂一事?
这种诡异之事,只要是头脑正常的人,都不可能相信。
他不能冒着被人当成精神病人的风险说出真相。
于知礼在钟向真那“喂?哪位?说话……”的追问声中挂掉电话,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疼得他几欲窒息。
曾经的世界,他回不去了。
如今的世界,他不想融入。
他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孤家寡人!
于知礼只在医院住了4天,就被沈冰清以“别耽误学习”为由给接出医院、送进学校。
扬帆中学,是京市首屈一指的重点中学,学生分走读、寄宿两种,沈震霆属于寄宿生。
宿舍条件不错,四人一屋,每人一张下面是桌柜、上面是床铺的组合床,屋里有独立卫生间,外面还有个小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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