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响起,见来电显示未知,他疑惑地摁下接听键。
“你妈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立即准备1000万旧钞票。”
阴沉的男性嗓音传来,语气狠厉。
杨肃慎嗤了一声,讽刺道:“想搞绑架勒索,最起码先调查清楚机主的家庭成员。我妈早死了,你要是有本事让她活过来,你根本不必干这种勾当。”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沈冰清这种祸害,哪会那么容易死。”男人冷笑道,“她现在就在我手里。”
杨肃慎大吃一惊,脑筋快速转动,语气则很镇定。
“你找错勒索对象了,换下一家吧。”
“沈震霆,你少跟我装相。”男人威胁道,“你的底细,我一清二楚!”
杨肃慎暗暗心惊,骂道:“装神弄鬼,不知所谓!”
“看来用沈冰清威胁不了你。”男人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就改成于祥庆、方文洁吧。老头、老太年纪一大把了,还要被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连累,真是可怜!”
杨肃慎大惊失色,慌忙挂断电话,边跑边往家里打电话。
见家中座机无人接听,他又改打二老的手机,依旧无人接听。
他急忙给杜晟锐打电话,语气急切地汇报情况。
杜晟锐一下子便想到失踪多年的凌觉辉,心里暗叫不妙。
“你先回家看看情况,说不定他们出门忘带手机了。我这就赶过去与你会合。别慌!别自乱阵脚!”
杨肃慎答应下来,揣好手机一路狂奔回家。
他刚进门,客厅的座机便响了。
他连忙扑过去接电话,来电者依旧是刚才那个男人。
“速度挺快嘛,看来老头、老太比沈冰清值钱多了,那就一人3000万,总共6000万。全部要旧钞票。”男人威胁道,“别报警,别耍花招,否则,就准备好两口棺材吧。”
“王八蛋!”杨肃慎怒道,“你到底是谁?”
“到现在都没猜出我的身份,就凭你这智商,也能读到博士。难怪现在的博士比白菜还多。”男人讥讽道,“我已经准备好一打酒瓶,等着干你这个贱货!”
杨肃慎脑中骤然一个激灵,“凌觉辉”这三个字一下子蹦了出来。
他啪的一声挂断电话,立即拨打杜晟锐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他劈头就问:“你确定凌觉辉死了?不可能出差错?”
杜晟锐暗叹一声,心想,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沉声说道:“他失踪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派人找他。”
“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害我一点防备都没有!”杨肃慎急道,“如果是他,那我爷爷、奶奶肯定被绑走了!他不会干打草惊蛇的蠢事!”
“我只是希望你能安心过日子。”杜晟锐解释了一下,安抚道,“没关系,他势单力孤,翻不出大浪来。我这就找人帮忙。”
“他让我准备6000万旧钞票,还叫我别报警、别耍花招,否则就准备好两口棺材。”杨肃慎急得六神无主,“我该怎么办啊?”
“别慌,一切交给我!”杜晟锐语气镇定,“你别一个人呆在屋里折磨自己,你带着手机到楼下的花廊里坐着,我大概半小时到。”
“好。我等你!”
杨肃慎挂断电话,心慌意乱地扫了一眼略显凌乱的家,转身出门。
凌觉辉盯着监控显示器上杨肃慎的身影,双眼中满是怨毒的寒光。
他这堂堂凌家大少爷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个野种凭什么舒服度日?
如果不是杜晟锐那家伙多管闲事,他岂会落到此等境地。
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杜晟锐步履匆匆地赶到花廊,早已等得心急如焚的杨肃慎立即飞扑过去,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对方。
“锐,你快救救我爷爷、奶奶。他们那么大年纪了,禁不起折腾啊!”
杜晟锐爱怜地抚摸着杨肃慎的后背,柔声安慰。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杨肃慎像个恐慌的孩子一样缩在杜晟锐怀里,对这个坚实的怀抱充满依赖。
两名身着便服的精悍男子带着设备进入杨肃慎的家,很快从屋里搜出2个监控摄像头、4个监听器,掐断了凌觉辉的监视、监听。
杨肃慎又是惊讶、又是惭愧,觉得疏忽大意的自己很对不起当年的魔鬼特训。
他的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未知。
一位专家将杨肃慎的手机接到追踪设备上,接通电话,打开扬声器。
凌觉辉那阴狠的声音,如同毒蛇一般钻进耳膜。
“沈震霆,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那就要付出代价!”
于祥庆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忽然传出,紧接着是方文洁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杨肃慎惊跳起来,对着手机叫喊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9月10日晚6点更新。
、遇难
“老头、老太,每人一根小拇指,明天等着收货。”
凌觉辉的笑声,像恶魔的声音一样回荡在陡然间沉寂的客厅里。
杨肃慎顿觉被人当胸猛击一拳,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一把抓起手机,嘶吼道:“凌觉辉,你是个禽兽!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杜晟锐从背后抱紧狂躁的杨肃慎,无声地给予安抚。
“24小时之内,准备好6000万旧钞票。你和杜晟锐两个人一起送过来,除了内裤,不准穿其他任何衣物。再耍花招,我就杀了这两个老不死的!”
余音未落,电话已经挂断。
杨肃慎恶狠狠地瞪着手机屏幕,恨不得钻进手机,掐死电话那头的恶棍。
杜晟锐抬头看向专家,见对方遗憾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凌觉辉狡猾如狐。
杜晟锐打电话吩咐人手准备旧钞票,怀抱着身体紧绷、脸色阴郁的杨肃慎,与两位专家探讨营救方案。
“你不能去!”杨肃慎斩钉截铁,“你灭了凌家,那个疯子一定会要你的命。你不能冒险!”
“他要求我们俩一起去,如果我不出现,他肯定不会放人。”杜晟锐忧虑道。
“就算你去了,他也不会放人。”杨肃慎沉痛地说道,“被他那么折磨,爷爷、奶奶肯定撑不住,我已经做好收尸的准备。”
杜晟锐揉了揉杨肃慎的脑袋,安慰道:“也许事情没那么糟,别自己吓自己。”
“我只是太清楚他的本性。”杨肃慎咬牙切齿,“钱不用准备那么多,外面一层做做样子,底下全部用白纸夹炸弹。钱箱里装上追踪器、袖珍手枪。这一次,我一定要杀了他!”
第二天上午,快递员送货上门,被当场抓捕、审讯。
专业人士仔细查验包裹,试图从中找到线索。
杨肃慎站在一旁望着塑料袋里两根血淋淋的手指,心如刀割。
他暗暗发誓:不杀竖子,誓不为人!
24小时后,凌觉辉打来电话,要求杨肃慎、杜晟锐前往一处废弃的码头送钱。
杨肃慎命令杜晟锐坐镇后方,独自带着钱箱开车离去。
杜晟锐目送着轿车绝尘而去,随后登上一辆吉普车,与两位专家一起赶赴飞鹰突击队作战指挥部。
杨肃慎抵达景象荒凉的码头,两位陌生男子端着手枪迎上前来,命令其下车。
二人动作迅速地搜完杨肃慎的全身,一个负责看守杨肃慎,一个负责汇报情况。
“老板,只来了一个人,身上穿着衣物、没有携带武器。根据照片显示,此人应是杨肃慎。”
“把对讲机给他。”凌觉辉下完命令,高声质问道,“杜晟锐怎么没来?”
杨肃慎接过对讲机,语气冰冷。
“你绑架的是我的爷爷、奶奶,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怎么可能会来?”
凌觉辉顿了一下,信心十足地说道:“只要我把你扣下,不信他不来。”
“你一向冷血无情,竟然还相信杜晟锐会为我牺牲,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杨肃慎嘲弄道。
凌觉辉沉默片刻,发狠道:“立刻脱光衣服!内裤也脱掉!”
“不可能!”杨肃慎严词拒绝,“你要是想要钱,我已经带来了。你要是想看裸体秀,找别人去!”
“哟,你还挺硬气,不怕我再送你两根手指?”凌觉辉恐吓道。
“你要是敢弄死他们,你一分钱也别想拿!”杨肃慎语气坚定。
“被两把枪指着,还敢说这种话,你的智商是负值吧?”凌觉辉讥讽道。
“钱箱有密码。”杨肃慎威胁道,“只要密码错误,箱子会自动引爆。”
凌觉辉有点恼火,命令道:“打开钱箱!我要验货!”
“看不见我爷爷、奶奶,我不可能开箱。”杨肃慎态度强硬。
“贱货,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凌觉辉吼叫道,“给我打!”
两个男人忠实地执行命令。
杨肃慎为了掩藏实力没有还手,只是护住要害巧妙地卸去拳脚的力道。
过了约一分钟,他倒地不起,装出晕过去的样子。
凌觉辉接到报告,命令两名手下拿上钱箱、把杨肃慎绑回来。
杜晟锐看不见具体情况,只能通过杨肃慎身上的监听器听见拳打脚踢的声音。
听说杨肃慎晕倒,他猜测对方应该是装相,却又怕对方是真的被打晕,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两个男人将杨肃慎拖上船,用麻绳草草绑了一下,便丢在一旁不闻不问了。
他们护着钱箱,全速驶向公海,与停在海面上的一艘游艇会合。
夕阳似火,点燃了天边的云彩和广阔的海面。
海水仿佛熔化的铁水一般,在强劲的海风中翻滚着。
当杨肃慎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在游艇甲板上时,他故意呻吟了一声,装作苏醒的模样。
一只脚踏上他的脸,阴冷的男性声音自头顶传来。
“长得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挨操的货。被杜晟锐干了这么多年,你的已经松得连酒瓶都夹不住了吧?他现在用什么干你?拳头?那家伙真够变态的!”
杜晟锐握紧双拳,恨不得立即冲到凌觉辉眼前,将这个满嘴污言秽语的混蛋揍死。
指挥中心的众人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
“心中有佛,则满眼皆佛;心中有粪,则满眼皆粪!”杨肃慎艰难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心已经变成了无底粪坑!”
凌觉辉抬脚踢向杨肃慎的脸,杨肃慎敏捷地贴着甲板旋转,在挣断已经被他割开的麻绳的同时,飞脚踢向凌觉辉的膝弯。
凌觉辉顺势倒地,迅速拔出腰间的枪射向杨肃慎。
伴随着砰的一声枪响,杨肃慎一脚踢掉凌觉辉手里的枪。
他如同迅猛的猎豹一般飞身扑上,以藏在手心的锋利刀片抵住凌觉辉的颈动脉。
两个男人举枪指着杨肃慎,却一直没敢开枪,怕误伤老板。
见老板被挟持,他俩大惊失色。
杨肃慎在凌觉辉的脖子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流淌下来。
他目光冷冽地盯着持枪的二人,厉声喝道:“立刻把枪扔进海里,敢耍花招,我一刀杀了他。”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齐齐望向动弹不得的凌觉辉。
凌觉辉忍痛瞪着二人,恼火地骂道:“赶紧扔掉枪,饭桶!”
待到两个男人扔掉手里的枪,又遵照命令捡起掉在甲板上的枪扔进海里,杨肃慎命令道:“去把人质带过来!”
两个男人陆续将三个身上绑着炸弹的人拖到甲板上,其中两位是方文洁、于祥庆,第三位则是披头散发的中年女子。
发现二老浑身血污、昏迷不醒,杨肃慎恨不得一刀杀了凌觉辉。
他强忍住心中的滔天恨意,喝令道:“立刻解开他们身上的炸弹。”
“没办法解。”凌觉辉不怀好意地说道,“你可以让杜晟锐替你找拆弹专家。”
杨肃慎知道,就算拆弹专家来了,已近八十高龄的二老恐怕也凶多吉少。
他把心一横,猛然举刀刺进凌觉辉的左眼。
凌觉辉惨叫着剧烈挣扎,陡然间迸发出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挣脱了杨肃慎的钳制。
杨肃慎暗暗心惊,动作迅捷地再度扑上,一刀刺向凌觉辉的颈动脉。
两个男人连忙攻击杨肃慎,试图解救老板。
可惜,鲜红的血已经如同喷泉一般自凌觉辉的颈侧喷出。
二人动作一顿,随即被杨肃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割断了颈动脉。
杨肃慎忙于杀人,没注意到凌觉辉在临死前拉动了藏在袖子里的一根细线。
轰的一声巨响,三个身上绑着炸弹的人瞬间被炸成碎末,游艇同时发生剧烈爆炸。
杨肃慎被爆炸形成的冲击波掀翻,身体被多枚爆炸碎片割开、嵌入,血溅当场。
他重重砸进火海之中,当场失去意识。
继巨大的爆炸声后,监听器忽然失灵。
杜晟锐倏然起身,神经紧绷。
指挥中心的众人面面相觑,心同时一沉。
负责人抓起指挥台上的对讲机,语气严肃地呼叫。
“海鹰、海鹰,我是飞鹰、我是飞鹰,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飞鹰、飞鹰,海鹰收到、海鹰收到。”对讲机中传出应答声。
“目标现状如何?重复,目标现状如何?”
“游艇发生剧烈爆炸,海面燃起大火。目标现状不明,海鹰正在搜救,海鹰正在搜救。”
负责人结束通话后,杜晟锐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双眼赤红。
“带我去找他,立刻!”
负责人点了点头,下达出发指令。
想到目标恐怕凶多吉少,他暗暗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9月12日晚6点更新。
、失踪
伤痕累累的杨肃慎在大海中漂流了一夜,搁浅在一座岛屿的沙滩上,被渔民救起、送进医院。
他接连多日高烧不退,在死亡线上几度徘徊,到底还是挣扎了回来。
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他摸索着想要开灯,忽然嘎吱一声门响,一位中年女护士推门走了进来。
“你总算醒了,感觉怎么样?”护士亲切地说道。
“我这是在哪儿?”杨肃慎问道,“麻烦开一下灯。”
护士望了一眼隔着窗帘依旧阳光炫目的窗外,快步走到病床边,试探着伸手在杨肃慎的眼前挥了挥。
见杨肃慎睁大的双眼毫无反应,她伸出两根手指,问道:“这是几?”
“我看不见,麻烦开一下灯。”
杨肃慎说完这话,忽然愣住了。
“屋里已经开灯了,是吗?”
护士默默看着杨肃慎那张像花儿一样美丽的脸庞,惋惜地说道:“现在是白天,外面的阳光很刺眼。”
杨肃慎愕然片刻,沮丧地垮下肩膀。
“你叫什么?多大岁数?哪儿人?”护士问道。
杨肃慎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我不记得了。”
护士惊愕地看着杨肃慎,留下一句“我去叫医生”,匆匆离开病房。
医生为杨肃慎做完身体检查,同情地说道:“我们这儿设备不齐全,你最好转到大医院去做检查。我估计,你的失明与失忆,应该是脑部遭受重创造成的。”
杨肃慎点了点头,礼貌地说道:“请联系一下我的家人。”
“你是渔民在